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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簡直就是勾肩搭背走進他的視線直到和張笑男Anne打招呼。
陳輝威油然嗤笑:真是逮個正着!繼續讓他大開眼界的是,張笑男竟然還給他們互相引見,他們在引見中互相握手談笑風生,不知他們之間說了什麽,反正人人滿面桃花。陳輝威不覺滿臉鄙夷:人頭人面的卻不知廉恥游戲人間一群。不一會,張笑男留下他們三人又獨自返進商場。
張笑男一個勁地按着號碼,撥打一次又一次,最後失望地回到外面那三人身邊。笑男一回到,崔凡便說:
“笑男,剛才我家人來電話,說有緊要事要我回家一趟。我要放你鴿子了。”
原來,他方才一時興起,號召大家趁人多熱鬧,去張笑男家踩踩場,小丫和Anne自然都逮住機會積極響應,笑男招架不住,只好答應了,誰知最後卻是落下始作俑者。
張笑男帶着兩個女人一打開家門,就聽到此刻他最想逃避的聲音,這聲音竟還帶着開心:“回來了?”
小丫最為震撼地看了進去。
若玄正在認真地擦着茶幾,頭也不擡,身上還是那套淺藍色居家服,小丫和她住時,都已經穿得五六成舊了還撿着穿,給這寬大豪氣而又簡潔大方的空間一襯特顯殘舊和寒酸,特令人讨厭。她不由地又看看張笑男,他一向豐神俊貌衣着講究,給她這個不修邊幅的醜小鴨活到身邊來簡直是恥辱。
Anne只覺得聲音熟悉,便也望了過去。若玄一直低着頭幹活,一襲長發沒有紮起,全把她的臉蛋埋住了,所以Anne一時沒認出是若玄。Anne只是想着家裏請個小保姆或鐘點工很必要,只是此女傭在上班時間衣着和言行太過随便,看着不像接受過正規家政培訓的。
笑男不答話,小丫和Anne也不吭聲。三個人都在默聲換着鞋。
幹着活的若玄覺得氣氛不對,擡頭看去,眼前的景象讓她愕然,握着抹布一動不動,像犯人等待宣判一樣等着他們換鞋入室。
走進來正眼一看,Anne才開始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認出若玄。
“她是你家的保姆?一點禮節分寸都不懂!”Anne朝着笑男公報私仇力宣不滿。
張笑男不語。若玄随即替他解圍說:
“張先生,我不知您今天有客人,我只做了您一個人的午飯。大家先請稍坐,我馬上去準備。”
她不敢看小丫一眼,徑直去給他們倒來開水,又轉去廚房,卻被張笑男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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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忙你的吧,她們的午飯我來做。”
若玄一聽如刑罰獲赦免暗自松了一口氣。她低低頭向他們一一鞠躬告別後便上樓去。
小丫想起一個細節,便問Anne:
“你們認識?”
若玄是Anne的奇恥大辱,她一口隐瞞否認。
樓上,滿屋子的QY再次叫若玄頭疼。沒辦法,她只能把這人間珍品當酸菜團團裹起塞進衣櫃。終于“作案”完畢,她坐在床上甩了甩頭——暈暈的,掐掐耳朵——疼疼的!
“是真的,一切都不是夢!”
她腦袋空白喪氣一倒就倒下床。
喲!她皺皺眉。看來真是倒黴了,這躺床還帶硌的。她反手把硬件掏出,原來是手機。
本來周末休假,可臨時有重要文件*她一大早就出了門,一時走得急還忘記帶手機了。她一回到張笑男這窩,衣袖一撸就又各種忙沒曾光顧過被遺忘的手機。
這時,她順手打開一看,竟然有十來個未接來電,前面六七個顯示都是張笑男。
張笑男?未接來電張笑男?
她睜着眼睛緊緊瞧着,自己是心血來潮存過他的名字,可號碼全是問號啊!難道世間真有小精靈?如果不是小精靈搗的蛋,號碼怎麽會平白無故的就存進去了?她不可思議地閉上眼,雙手合十的靠在眉宇間呢喃一會,再睜眼逐個逐個數了遍,确是11位數字。她是雙手合十,暗呼MYGOD!
退出張笑男號碼詳情,繼續往後看,剩下的未接來電都是陳輝威,心情亂糟糟的,她打算先擱着再回。
她晃着雙腳,腦袋一會是小丫,一會是Anne,一會是笑男,一會是陳輝威,一會又覺得肚子餓,亂七八糟的思來想去。門突然敲了幾下,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打開了,跟着是一張冰塊似的臉蛋探進來,那不耐煩的表情勝似尋找獵物久久未果而幾近失望般,一雙眼睛熠熠流燦卻掩飾不住相由心生的落寞。她先是看向床頭櫃那側,最後看到若玄。若玄像是她的強生劑,只要路過經過、看過聞過,任何一種情況都可以讓她原地滿血複活。此刻,她昂首挺胸信心十足朝若玄走去,還帶上了門。
☆、035 男神下廚
廚房裏。
Anne問笑男:
“怎麽請了這樣一個保姆?”
張笑男正打開冰箱拿洋蔥,聽Anne一問,便停了下來轉頭問她:
“不稱職?”
“稱職?有見過家庭保姆穿成這樣幹活的嗎?”
“穿成怎樣了?”笑男好像對這話題并不感興趣,漫不經心地問着,繼續從冰箱中拿出洋蔥。
Anne一看到洋蔥,還沒等他提醒,已自行繞到旁邊的吧臺高腳椅子上坐下。
關于“保姆”的話題,似乎只是她茶餘飯後的一件可有可無的談資,當她一繞出來坐下,那話題也被随便一丢就沒了。
她托腮而問:
“你切洋蔥眼睛受得了嗎?”
“我會閉着眼睛切。”
Anne呵聲笑了起來。
她怔怔看着他,主要是他,無論是側面,或正面,甚至匆匆一抹的背影,總能叫她怦然心動。
曾經,一位閨蜜不知從哪得了一張最想交往的夢中情人民/意調查表,這是她所生活的美國加州上流社會公子哥們幹的閑事,裏面的調查有她的提名,調查結果她還榮登榜首。可是無論她多努力,無論如何百遷百就百依百順,他對她就是那副不冷不熱,不近不遠的态度,甚至她的一個主動香吻,還把他吓回了中國,甚至今天,她排除萬難和屈辱追他到中國追他到身邊,他依然無動于衷。想到他的态度,她突然想到另外一個人,緊接着恨恨擦擦唇。
今天早上,笑男在若玄的房間發了一頓牢騷後,突然接到了Anne的電話,電話中她欲言又止的就挂了。
她感覺回到中國,他對她更冷淡了,只是不願意面對,一直做鴕鳥,好在姜魏也過來中國,沒有笑男的日子好歹也有個親人賴着,可是陳輝威的不斷出現和惡作劇,又令她徒生煩惱,恨不得拖他出去鞭打他一頓方解恨。
她不願意說的事他從來不問,只負責哄她開心,這次電話中她欲言又止就把電話挂了,張笑男念着她在中國人生地不熟,馬上電話過去請她出來喝咖啡。喝咖啡便是陳輝威在一旁無意碰上的事。
張笑男忙中偷閑側眸回視,看到Anne在失神自顧。
“Anne,擔心我做得不好吃?”
Anne回神一愣,而後莞爾一笑。她答非所問:
“我答應我爸爸,明晚陪他去拜訪一位伯伯。”
笑男笑笑說可以當散心。他已備好各種各樣的食材,打開油煙機開始給兩位大小姐做西餐。
一刻不到的功夫,咚咚下着樓梯的小丫就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揚開金嗓子:
“哇,好香的黑椒牛排!”
她來到Anne身邊,并且親昵地扒她肩上,說:“姐,我哥的黑椒牛排是不是向你學的?要不就是為你學的。我可從來沒吃過他做的東西。”
Anne覺得小丫的親熱來得太突然,還姐妹相稱起來。不過,她是笑男的妹妹,親熱一點總比生疏冷漠的好,便也配合地摟過她說:
“我說他雖然冷漠些,待女生卻也周到細心,原來是有一個讨喜的*。對了,你可以叫我Anne。”
“Anne姐,你也用不着繞着彎子讨好我,我就覺得你和我哥,郎才女貌,絕配!”
一聲Anne姐讓Anne無語,後面的話又叫她心花怒放,卻也羞得臉蛋通紅。
“沒家教!回頭定要惡補!”笑男說。
小丫卻不理他,接着和Anne親熱:
“Anne姐,你對我哥了解多少?”
她嬉皮的一句話,Anne倒也認真回想了幾秒。
“下次請我吃大餐,你想了解什麽我說什麽。還有,我哥小時候,糗事多着呢!保證合你胃口。”小丫噗嗤一笑。
“私家第一手料?那我要好好想想怎麽賄賂你了。”
小丫一瘋起來,笑男拿她也沒辦法,也就由着她開心。她膩着Anne一會覺得差不多了,便放開她,繞進廚房,開冰箱,揭鍋蓋,随意看了一圈。她眼尖的很,早就看到若玄剛才做的飯菜是兩人份的,只默不作聲。
說說笑笑,笑男已經擺放好熱騰騰香噴噴的食物和餐具,跟着端上兩份黑椒牛排,兩小碟番茄蘑菇肉醬意大利粉,一碟清水西蘭花,三個荷包蛋,色香味美有賣相。
“Anne,這些都是你喜歡吃的,多吃點。”
“哇,Anne姐,我都羨慕死了!你是不是我哥的女友?要不就是我哥在追你!”
Anne覺得小丫說話比她這個土生土長的美國洋妞還大膽直白,也許只是兄妹無禁忌罷。她笑笑,說:
“托你福而已。”
“喜歡吃的話,下次再做給你吃。”笑男看着Anne,認真地說。她很開心笑男的回應,她每一個細胞都興奮開心起來,因為這是第一次聽着笑男對她說這麽體貼的話。Anne開始覺得有個人在推波助瀾感覺真不賴。可是,笑男卻又說:
“這些都是為你們做的,我吃飯。”他說完,就去把剛加熱好的飯菜拿出來。
Anne心沉了一下,其實她也可以和他吃中餐。
笑男提起筷子,擡頭看看二樓。小丫知道他看什麽想什麽,只不做聲低頭吃着,Anne正切牛排,餘視中看到笑男向她過來,不由得擡起頭,含情脈脈地迎眼過去時才發現,他的視線是從遠處收回,并沒在看她。
☆、036 情至濃時
送走兩位千金小姐回來,已是晚上八點多。
先是已被收拾幹淨齊整的廚房引起他的注意,他特意再看了一下冰箱,裏面放着她中午做的飯菜,很明顯,她還沒用餐,中午到現在。他陰郁着臉又走了一圈,大廳,洗手間,甚至所有的門窗都像擦過了一遍,比以往都光潔明亮。
他看看若玄房間,裏面房門緊閉,也沒光線。他試着敲敲,裏面啪聲開了燈,還開了門,她一身正裝恭敬問道:
“張先生,請問有何吩咐?”
雖然她站在背光處,還是看得出她哭過,浮腫的眼睛低垂着以為便能瞞天過海。
“番茄炒蛋。”他想都沒想,就丢了一句出來。
飯,番茄炒蛋不到一會就做好。她看到笑男下來,便給他把一切準備好在餐桌上。
若玄眼觀鼻鼻觀心的準備着一切,餘視中還是忍不住看過去,他已洗完澡換了一套休閑服,剛洗的頭發還沒幹透,走近了,還聞到洗發水濕潤的淡淡清香。他站在餐桌一邊,靜靜地看她忙出忙進。
她忙完後,說:
“張先生,請用餐。”
接着,謹慎地繞過飯桌的另一邊,退出他的視線。
“若玄!”
若玄才離開他的視線幾步,便被叫住了。
“嗯?”
她頓了頓,說,
“張先生,我姓秋,您可以叫我秋小姐。”
“告訴我,小丫中午和你說了什麽?”
“回張先生話,張小姐和我沒說什麽。”
“別這樣說話好不好?”
“主仆有別,禮多人不怪!如果暫時沒別的事,我一會再來收拾餐桌。”
若玄繼續走開。突然,她一手被強勁有力地扯走,連帶她的人跌跌撞撞地被裹進一團依戀已久的氣息中。張笑男已像個失控的野獸,他一手用力扣住若玄的後腦勺,一手緊緊箍住她的小蠻腰,低下頭看準那兩片紅潤的小花瓣就湊上去,上下其唇,那麽野蠻用勁,那麽強行霸道,像饑獸遇上甘露精華忍不住拼力吸吮。
從沒過的驚恐和震撼劈頭蓋臉的襲擊若玄,她不禁打了個顫栗。
饑//渴已久,要開天辟地,攻城略地,才能滿足,他用舌根撬開緊閉的香唇,輾轉缱绻,繼續吸吮,唯恐不夠,唯恐少了。在他的力道控制下,若玄的反抗一陣陣被銷聲匿跡。她嘤嘤嗚嗚,他更是加重吻力,像用盡了他畢生力氣,也只有用盡了畢生力氣來親//吻一個人才夠踏實,才能一輩子——是愛也好,恨也罷!若玄不知怎麽流下了眼淚,開始忍不住哭泣。笑男并不因為她的哭泣和眼淚而心軟放手,他轉移陣地,吻開她濡濕的睫毛,吻走她每一滴淚水;每一滴,從她的心中,流到他心中,也許如此便能從此心心相印。
“現在看到她,看到她善良沒一絲雜念的眼神,和她身上特有的溫暖,我發現,我已開始深深喜歡上她了。”
外面的梧桐葉零星飄落。
“你和她說了沒有?是說,她就是秋彤彤。”
“她好像已經忘記自己以前的事,所以現在還不能說。”
“假設,秋彤彤和秋若玄是兩個人,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喜歡秋若玄嗎?”
“怎麽會是兩個人?”
“別緊張,只是做一個假設。”
“不知道,若是如此,起碼要先找出秋彤彤,對她有個交代我才放得下。”
“看來,你真的是陷進去了,并且,陷進去的第一步,在八年前已經開始。”
下午送走小丫和Anne後,半路上,他忍不住又去找學長了。
也許學長說得對,在八年前,已經開始……
如果愛一個人,從心疼開始,算不算?從惺惺相惜開始,算不算?
心痛得不能呼吸!因為還不能告訴她,她就是秋彤彤。
秋彤彤,曾經安靜沉睡的女孩,現在你已經醒來,可是你的記憶卻還在長眠!
該怎麽辦?如果只是一廂情願,該怎麽辦?
毫無準備,狂風暴雨來得令人無可适從,令人恐慌和抵觸。
她無從思考。
可是,他吻幹她的淚水後,開始變得輕柔,輕柔的吻像蒲公英輕輕拂過,拂過她的臉頰,拂過她秀挺的鼻翼,和耳垂,最後落在她頸窩上戀着不動,像搗蛋的小貓折騰累了,賴皮的蹭着她頸項閉目養神。
她亂哄哄的頭腦突然清靜下來,恐慌和抵觸慢慢褪去,換之的是酸澀的甜蜜。甜蜜原來不是不存在,只是太過酸澀,只是一開始就被恐慌和抵觸淹沒。
抱住她的一雙手和落在她頸窩的唇,明顯在顫栗,還有一滴水滴在她頸窩上,冰涼冰涼的,緩緩沿頸流進胸前,慢慢溫熱開來,接着又是一滴,源源不斷。她揪起的心都快被他的顫栗和他濕噠噠的淚水揉碎融掉,她忘了承諾忘了節操,毫無來由地轉過頭微微仰起,輕輕吻着他睫毛上的淚痕。輕輕一觸,像蜻蜓點水,笑男猛烈一顫,緊抿的嘴角蠕蠕一笑,淚水又是一陣泉湧,*了那張羞澀紅暈的秀臉。
“走開!我只是可憐你而已!”
若玄像剛踏進夢境之門,就給人低吼一句,還一把給推開。她踉跄了幾步才站穩,錯愕間咽幾下口水,沒焦距的垂視着,慢慢覺得臉上熱辣辣的,全身都熱辣辣的,呼吸缺氧急促難受,這時才想起要趕緊離開,趕緊把自己藏起來,冰封起來,永遠永遠。她瘋掉般飛到門口,因為要輸入密碼才能開,她邊淚奔邊慌亂輸入密碼,幾次密碼錯誤後,便看到提示不能再操作。她馬上轉過身跑上二樓。
“若玄!”
他再次叫住她。她繼續噔噔噔的一兩級并一步的快速離開。
“若玄!”
他趕上去,并且欺身搶在她面前擋住了門。她立刻掉頭跑。
他迅速伸手一把抓住她,又一次緊緊箍進懷中。
“若玄,我錯了我錯了!若玄,我錯了!”
他貼在她耳朵邊一直呢喃。
“放開我!放開我!”
若玄發現自己像個剛出道的潑婦,除了歇斯底裏“放開我”這三字,什麽都不會。
他抱得更緊。
“聽我說,我錯了!我剛才是腦袋中了毒胡說的。原諒我好不好?你這樣子會讓我瘋掉的!”
“你瘋掉是你的事,放開我,我并不是專供人欺辱的玩偶!”
“若玄,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真心欺辱我?”
若玄突然沖動地想以牙還牙以道還道,她出手緊緊捂住笑男的耳郭,踮起腳看準他的嘴唇狠狠咬了下去。張笑男冷不提防的給咬了一口,痛得只緊緊眉頭,屏神倒抽了一口冷氣。若玄一直睜着眼,所以,她看到他緊眉忍着的那一刻,她一下子又心軟了,後悔莫及地松開口。笑男看到她憤怒的眼神慢慢軟了下來,心頭又開始作怪,忍不住低低頭接上去,溫柔迤逦地親着她。這次她不但不再反抗,反而溫順得奇怪。兩個人已經老大不小了,卻都不會接吻,他一有些松懈,她馬上狠狠吻去,他便又努力回應,她給他用力一吸一吮,氣促輕喘了一下,緩緩急急,磕磕碰碰了一會終于找到了節拍。
他們不知什麽時候繞進了房間,情至濃時,他一腳帶上門,擁着她一起倒在床上。
☆、037 才下眉頭
丁力離婚了。
笑男一手握手機,一手揉着沉暈暈疼痛欲裂的額頭,問:“需要安慰不?”
她都消失幾天了?
那晚,究竟是誰的主動?頭痛得厲害,還是想不起什麽來,或許,他早已不想回憶。
那晚三更半夜醒來,他才發現若玄不見了。她是從防盜門那裏逃走的,半開的防盜門撕下她衣袖一小碎片并緊緊夾在那,他用了幾次力才扯出來。
電話那頭丁力沉默片刻,轉而告訴張笑男一個地址,讓他晚上七點準時到。
這是南城大學音樂系的活動中心,晚上正要舉行的是研究生畢業晚會。
紅紅的橫幅大小不等圍了一圈,飄起的祝福話語讓整個活動會場充滿喜悅和離別在即的愁緒。
遠道而來的親朋好友卻是個個都洋溢着興奮之情。笑男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不知前來給誰道賀。
片刻,丁力過來和他會合。他今晚要給張笑男介紹一個人,一個将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
随着主持人的徐徐出幕,臺下嗡嗡喧嚣聲戛然而止。
同樣的氣氛,同樣的青春氣息,他也曾擁有,只不過在短短幾年後的今天已恍如隔世。
他随意掃視一番就坐的觀衆,視線在一處停了下來。
那不是若玄麽?
橡皮筋紮起的馬尾巴在腦勺後晃着,像在蔑視他緊張慌亂的心,又像把利刀,一晃一晃的盡往他心頭刺挑。
第一個節目就這樣在他慌亂刺痛中結束。
第二個節目是勁舞。
丁力側過來:“第一排左數第二位,就是她。”
笑男感覺自己神情恍惚有些失态,還好丁力只是側側頭,并沒有看過來。
舞臺上的人罩在刺眼的舞臺燈下朦胧不清。
随着音樂一響,舞姿一甩,朦胧的她突然變得酷、冷、野,又豪氣奔放起來,魅力四射,手勢步伐收放自如,幹淨利索,舞臺氣場強大。
因為學長說了,她将是學長生命中重要的人,所以他也便留意看着。看了她的舞蹈,他才發現,原來女孩子跳勁舞竟也如此高雅有魅力,感染力十足。
臺下暴雷雨般的掌聲一陣高過一陣,還不停地喊:綠夢!綠夢我愛你!
“她叫綠夢?”他小聲問丁力,轉而又控制不住地望回若玄,她正忙着又是鼓掌又是笑又是抹眼淚的。
丁力淺笑:
“她叫史綠夢,是秋若玄的閨蜜。這是她進修音樂碩士研究生畢業晚會,她人生中一場重要的晚會。”
她還獨唱一首搖滾歌曲。她的唱風粗狂豪放,自在痛快。
演唱完畢,若玄手捧花束上臺送給她,最後兩人還抱在一起,心有感觸地哭起來。
在這裏,無論炎熱還是嚴寒,她都不辭勞苦地帶着同學們在歌唱編舞排練,她的青春在這裏寫下了濃重的一筆,此刻将要揮手告別,是若玄的一行眼淚,把她全部心緒拉出,稀裏嘩啦的盡哭。
張笑男皺皺眉。第一次,就是那個該死的夜晚,雖然那夜晚賜予他人生最美好最潋滟銷魂的第一次,可是,若玄卻從此躲開他,這足夠讓他覺得那晚就是該死的一夜。這一刻,他恨不得,他就是綠夢,就這樣,任若玄抱着哭抱着鬧。
他知道這是妒忌,心胸狹窄很無恥。他更妒忌陳輝威,是他陪她走過最純最美的校園生活;在她失落時,給她安慰和鼓勵的是他;在她得意的時刻,給她掌聲和她喝彩的還是他,而自己,在她走過的24年的生命中,自己都在哪裏,都在幹些什麽了?
頃刻間,粉墨登場,一場鑼鼓一場掌聲後,晚會結束了,舞臺只剩下昏黃的射燈,和角落裏的兩個淚人。
兩位男士坐在臺下離舞臺不遠處,靜靜看着,一動不動。
“傻瓜,我們去洗個臉,有人在等我們。”
史綠夢抹抹淚痕說。
“誰?”
“丁力,還有他的朋友張笑男。聽說他們倆你都認識了。”
若玄一聽大懼。
自從那晚後,她再也沒勇氣見到笑男,也不敢想象,千躲萬躲還真躲不過萬一的話,會有多尴尬。才不過幾天時間,那晚沖動的自責還在胸膛排山倒海。
因為她平時沒化妝,甚至護膚品也極少用,所以胡亂洗一下淚水,整個臉馬上就幹淨粉嫩。她磨磨蹭蹭地,洗臉後又說要上個洗手間,讓綠夢先過去打招呼。
“趕緊了,等你。”史綠夢繼續用化妝棉擦去唇部彩妝,再用眼唇專用卸妝液輕柔抹在眼部和雙唇,細細的洗着妝容。
“那我不上了。綠夢,我有些累,先走了。”
綠夢這時剛捧上一手清水撲在臉上,眼睛睜不開,也說不了話,她聽着若玄的話,馬上伸手胡亂扯過去扯住若玄,她給若玄示意先等她洗好臉。她洗得仔細幹淨,她喜歡沒有粉粉墨墨的那份神清氣爽,和若玄一個樣。完後,她從鏡子中瞧了若玄一眼,她正低垂着頭,十指纏纏繞繞,标準的若玄式緊張動作。史綠夢宛然一笑,邊收拾着化妝袋,邊說:
“看你緊張的,又不是讓你和張笑男同志相親。嘿,要不就和他相一下看看如何?據說他是高富帥,全有好青年。”
綠夢沒曾見過張笑男,丁力也只告訴她今晚這位特邀嘉賓的名字。在演出前,她看到丁力和一位男士常接頭密語,她猜着應該就是他,遠遠的,都看得到觀衆席中他氣場強大,常引得四座頻頻側目。
“你一向都說我孤家寡人的有同性傾向,你古道熱腸就另找良緣和他匹配吧。”
“要不你緊張啥?”
“緊張?開玩笑!走吧,快去給你達令看看,你今晚的表現真是棒到沒朋友。”
若玄随即反拉起史綠夢故作大方勇往禁區。
兩位男士已在外等候多時。
若玄還是沒骨氣的略掉笑男,和丁力點頭致意後,就垂首眼觀鼻鼻觀心,雙耳靜聽心房在噗通。
丁力開始向笑男介紹綠夢。
“您好,幸會。”張笑男禮儀性向史綠夢伸出手,她也準備伸手,可是還給若玄緊緊箍住動彈不得。她偏偏頭清咳一聲傳去,若玄不得不松開。
張笑男無聲淺笑,握手作罷。
他少見的定神瞧了她一眼。她五官并不出衆,但細長的眼睛卻蓄一汪明泉,讓整個人都靈動起來,唇線清晰,但唇色沒若玄的紅潤,她身材很高挑,幾乎高出若玄半個頭,還是方才演出的服裝,黑褲白襯衣打着紅領帶,現在不過是套了件白色小外套,不知若玄來這番打扮是否比她更加英姿飒爽?當他發現又開始見人就拿若玄出來做比較後,不覺得眼睛一動,用餘視向若玄那邊掃去。她又緊緊箍住綠夢的手臂了。
丁力隐隐一笑,繼續做中間人:
“史綠夢的朋友,秋若玄,不用介紹了吧?”
笑男不答話,他想看看若玄會怎麽回答。若玄卻也靜默無聲。
史綠夢察言觀色下發覺此刻正值有所建樹作為佳時。于是她開始不動聲色從人間道德倫理觀入手:
“若玄,你看看,我們兩男兩女,像不像男牽男女牽女,兩對超級同志組合?”她在秋若玄環顧下加重語氣緊複問:“對不對?像不像?”
感覺确實真怪。
“再說,我們也不是抱抱熊,所以說嘛……嗯哼?我的意思,還不懂?”
秋若玄堅守駐地搖頭。她不是不懂,只是不肯走到張笑男右手邊。
“笑男你又不是不認識,快快過去。”
“綠夢!”
“乖乖,我們都是好孩子,別給人瞧白眼,快快去。”
“我不去。”
“呀,還鬧脾氣了?笑男,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洗個臉出來就魂不守舍了。”
他默不作聲,從他們後面繞到若玄身邊,壓低着聲音,卻也聽得出語氣中的疼惜。他說:
“若玄,他們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就懂事點吧。”
“綠夢,我再也不理你了。”
若玄放開綠夢撒腿就跑,任綠夢怎麽叫她就是不停,笑男忙緊追過去。
看着他們一跑一追,綠夢輕輕靠着丁力,說:
“我終于明白,你為什麽會把他叫來了。真是一對小冤家。”
丁力愛昵一笑,八年相思,确實是一對小冤家。
愛情還真是個容易造成荷爾蒙失調犯沖動的東西。
那天下午,張笑男一破門,就劈頭蓋臉教訓道:
“秋若玄涉世淺露未深,希望你放開她。”
丁力自是渾然一愕。
笑男依然一點都不想細細解釋,一直賭氣地坐着,像個小弟弟在耍脾氣。丁力一點一點回憶和猜度,還是解不出個合理*。丁力見他幾天來都心事重重,三番兩次過來提到若玄總像變了個人似的,這他才給張笑男解釋說,若玄心地單純,又愛打抱不平,他第一次認識她,還是她找他出來給她的閨蜜打抱不平的。那天,他還直言不諱地說,她的閨蜜是他的婚外情,他把他婚姻問題和外遇,真誠的一一和笑男坦誠說出。也許是丁力的真誠感化了張笑男,他也說起了心事,他還說,他一直誤會他和秋若玄之間關系難以啓齒。
眼前的小兔子跑得飛快,把笑男追得上氣接不住下氣才把她追上抓住。
他把小人兒轉回身時,她已淚流滿面。他深深調了一口氣息,說:
“告訴我,怎麽回事?為什麽你要躲着我?避着我?呃?”
“欠你的錢,我還記得。”
“那晚,如果只是我一廂情願……很抱歉!”
“沒有,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丁力學者的事,我後來才知道。對不起!”
若玄覺得她受不起他的道歉。
曾經,她一邊真心心疼史綠夢的遭遇,又一邊新增敬佩之意“慫恿”綠夢那常為世人唾辱的行為。她對綠夢說過:随着感覺走吧,即使,他有一天還是厭倦了愛情,但你為自己的真心瘋狂過付出過,也不會遺憾終生。這也才是你,狂放又自信。
确實,若玄打心底裏羨慕綠夢,羨慕她遇上了讓她心動的人,羨慕她的勇氣。
若玄冷靜下來後的理智,她無數次嘆為睿智。只聽睿智的心聲回答他說:
“告別一段愛情,比靠親情和責任去挽留一份破裂的愛情,比違背自己的真心去錯愛,更應被尊重。謝謝你尊重他們,尊重人間真愛。”直到張笑男柔聲溫情說出:“我對你,也是真心!”她才第一次窺見睿智也有犯二的時候,并且這首犯直戳心窩要害。
她心中一突,提不起勇氣再看他。她害怕這一看,又會再次掉進笑男柔情蜜意的眼神中。
一次,就一次早已經夠了!
可是,這麽僵着也不是事兒。
她要他心如刀割,知難而退。于是,她佯裝輕佻笑出聲,說:
“呵,真心?真心的保鮮期呢?左擁右抱的人,也有資格談真心?”
“你總要說我左擁右抱才開心嗎?我對你的真心,就像對媽媽的真心一樣永久,你相信嗎?”
若玄想了一會才大概明白他說的是什麽,她心情糯懦的,感覺很糟糕。她閉閉眼,狠下心腸說:
“那晚,我也只是可憐你而已。我還沒見過一個大男人,那麽不要臉的哭。哭得人煩透了,對,我是給你哭得煩透了才可憐你,一次已經夠了!”
這話真的刺中了他的心。他一雙漆黑的眼睛一眯,發出一道陰鸷冷光:
“一次?未免太慷慨了吧?竟然拿第一次來可憐別人!我沒做安全措施你是知道的,”他頓了頓,又說:“我想你也是在危險期的吧。”
他怎麽就知道,危險期,并且是,她危險期了?
若玄氣促,想也沒想就吼回去說:“請放心。我吃了,聽說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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