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16)
拉着他走到沙發那裏,然後從冰箱裏拿出一袋冰水。她正要給他敷,他卻接了過去,并說:
“Anne,對不起,我和你訂婚,只是利用了你的感情。你和陳輝威的事,他和我說了,我祝福你們。”
Anne歉疚地含含嘴唇,說:
“笑男,謝謝你的寬容,我,我對不起你。所以……給我幫你敷敷臉吧。”她伸手出去,等着笑男給回冰水她。
笑男搖頭一笑,開始自己敷痛處。他邊敷邊在思索着事情,一會,他拿下冰水袋,又看回Anne,認真地說:
“Anne,你沒有對不起我,該說千萬個對不起的人是我。一直以來,我都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我覺得你還小,所以沒有和你解釋。我也是才發現,我一直在喜歡着一個女孩子。我找她找了很久,找到她後,我又對她做了那麽多愚蠢又幼稚的事情……也許是我太緊張太在乎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說:
“我們錯過了太多機會,每一次錯過後總發現,沒有她,好難受!這次,我不想再放棄,我要盡我的努力,拿出我的真誠,把她留在我身邊。”
“所以,你連讓我幫你敷敷臉都不想,就是因為心中要忠于她嗎?”
笑男被她說中,抿抿嘴抱歉對視。
“可以告訴我,她是誰嗎?”
“你見過。她是秋若玄。”
好像還沒有誰告訴過Anne,曾欺過她的那“保姆”,叫秋若玄。所以,她迷惑望着笑男,問:
“秋若玄?是誰?”
張笑男一聽,馬上尴尬一笑,說:
“就是,上次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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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ne長長地“哦”了一聲,似有所悟。
笑男問她以後有什麽打算。她斬釘截鐵般地說:
“我是不回你家那裏上班了,我要随他浪跡天涯。”
張笑男看着Anne百感交集。她是千金公主,她集千寵萬愛于一身,她曾無比心高氣傲,為了愛情,她卻不辭長途跋涉萬裏艱辛,不悔低下頭顱放下身段。也許愛情給予她的,才是至高無上的尊貴,也只有愛情才唯心是尊。
愛神,它早已臉帶笑容手攜良人站在鋪滿鮮花的幸福路那端給她伸出了橄榄枝。
在Anne被他瞧得羞下了笑臉時,他內心溫潤語意溫醇如空谷清泉淙淙響起:
“Anne,我相信他是重信諾的人,也相信他是給得起幸福的人。他不會讓自己的身邊人浪跡天涯風餐露宿的。”
☆、097 靠攏的前奏
因姜魏又飛回美國了,張綱恒最近身體抱恙總是醫院、公司兩頭跑,所以,張笑男和Anne雖已私自協商好解除婚約,但接下來還要等待時機和雙方家長交代。Anne也答應張笑男,等她的“接班人”秋若玄來了,她再離開張氏集團。
張笑男查出若玄父母已隐居青山靜修,并在和Anne協商解除婚約的第二天,前往拜訪他們。
八年後再看到張笑男,他們似曾相識地怔了怔。
“請問您是……?”
“八年前,我們見過一面。”
因為在他們鄉下的小鎮,像張笑男這出類拔萃的氣質,可以說是鳳毛麟角。他們一聽說八年前見過一面,馬上從他器宇軒昂的容貌眉宇間依稀看到他當年白衣少年時的影子。秋媽媽輕輕一拉秋爸爸的衣襟,跟着齊齊跪了下去,笑男急忙低身拉起他們。秋媽媽已觸物潸然,秋爸爸扶着她輕輕拍拍,然後對着笑男歉意一笑:
“快請進來坐。”
他環視簡陋的裏屋,反客為主地給他們搬出凳子,也給自己搬了一張。待秋媽媽抹淨淚水,他開始問他們:
“叔叔,阿姨,你們怎麽不陪在若玄身邊呢?”
秋媽媽說:
“靜修可以克制我們的心魔,可以給若玄祈福,我們願意。也許對于若玄來說,有父有母卻不陪在身邊是冷酷了些,不過,她現在過得比以前快樂,起碼,她不再把自己藏起來。”
說到這,她又開始噙着淚了:
“你是他的貴人,救命恩人啊!沒有你,我想,她或許還在沉睡,或許,也或許早就沒了……”
說到情深之處,她又開始擦着淚水恸哭起來。
也許,她今天的哭泣,只是對女兒的想念,對往事的追悔,哭是她的情感釋放,何必打擾?于是,笑男靜默地看着她哭,看着他又開始在撫拍她。
他們一身素衣加布鞋,不見了八年前相見時的急躁和憂愁,換之的是由內而外的恬淡和寧靜,和吟語淺笑時依稀可見的超逸神采。心境平和,總是好的,可是,這份平和的機緣來得太遲,換來這份機緣的代價還要把幸福做抵押,進行首付和按揭。笑男想着想着,突然發現周圍已靜了下來。
他再次擡眼看着他們,認真地說:
“叔叔阿姨,今天過來打擾你們的清淨,是想向您們請讨一個主意。”
他頓了頓,略帶腼腆地瞧着他們的反應。他們一時沒聽明白似的看着他,在等他接着說。于是他又說了:
“若玄是個好女孩,我希望,能守護她一輩子。希望你們能支持……”
他并不是沒信心,要找若玄的父母做後盾和靠山,他只是給自己找多一份督促自己勇往直前的動力和能量。
若玄離職在家閑着沒事,便把整個家都掀翻開來,重新收拾清理,桌椅地板玻璃擦了一遍又一遍,還去花草市場購買了些喜歡的花花草草。
兩三天整頓後,頓覺心情、室內和室外全部明明亮亮。
窗外,冬天的太陽依然燦爛,萬綠不減,姹紫嫣紅仍挂枝頭。
可美麗溫暖景色難抵慵倦睡意來襲,她戀戀不舍地卧床沉睡了去。
正所謂:南國春色初冬時,奈何,萬紫千紅不入夢。
這是什麽地方?人們都到哪了?前面那是——一灘紅殷殷的血!正滋蔓開去,又忽的向上收合直灌進心口,血腥陣陣叫人作嘔。時遠時近的微弱聲音陰森森的,漸漸清晰:救我,救我,救我啊……
“小丫,是你嗎?是你嗎?小丫!小丫!……”
叮鈴鈴……叽叽,叽叽……
若玄心口沉重壓悶,向着熟悉的聲音奔去,使勁逃脫,使勁掙紮,竟是從惡夢中醒過來!
她松松眼睑,凝神辨認,原來是手機在鬧,窗外枝頭上的小鳥,也在仰着小腦袋一聲比一聲高的叽叽喳喳湊熱鬧。
她接過電話,原來是一家公司叫她去面試,對方說是急着要人,她便推辭了。按狀态她還需要一些時間調整調整。
挂掉電話後,若玄走到了太陽底下,只因剛才的夢境逼真陰霾,讓她昏沉沉的心有餘悸,只想來個暴曬。
☆、098 要将功補過
張笑男一大早就開車過來,停在了若玄樓下斜對面。
他沒想到若玄會突然趿着鞋啪啪啪地沖下來。他以為她早發現他在下面蹲點惹她不開心了要沖下來和他算賬,于是馬上心虛虛地往副座倒去,避一下她的銳氣。可是,好一會了,還沒有動靜過來。他捏着膽子擡頭一看,只見她正朝天張開雙臂。
藍天白雲上的太陽就在她雙臂間,白茫茫的。
他看了一眼她小手上握住的手機,想了想,便拿起手機撥打她過去。他沉着嗓音自報家門後,就說想見個面談件事。
若玄顯然不感興趣,眉一皺就想拒絕:
“我想也沒什麽重要的事非要見面才能說的吧……”
笑男一聽到這,怕她開口拒絕,馬上脫口而出:
“很重要。藍心谷見。”
他接着就哆嗦着手把手機挂了。
若玄聽着變成單調的嘟嘟嘟手機聲,莫名其妙琢磨起他單刀直入而又拿拿捏捏的措辭。
藍心谷的路太複雜,她是不記得的,不過地址她一直珍藏着。
她跑回到房間,從書桌抽屜裏拿出一個曲奇餅幹的包裝盒,打開蓋再從一沓珍藏品的最底下拿出最最寶貝的一張便箋。這張便箋是從崔凡手上拿到的,筆寫着藍心谷的地址,筆跡遒勁酣暢。
她這次下來才看到泊在一邊的銀灰色小跑。她一驚,不是張笑男的座駕還會是誰的?還沒待她再看清楚裏面坐的人,他已經從車裏鑽出來快速繞到另一邊給她開了車門。
“請問,什麽事?”
若玄拘謹地摟緊挂肩上的包包。
他看看天色,說:
“還早,在太陽落山前,我就送你回來。”
若玄感覺他與以往不同,至于哪裏不同,她一時又說不出。于是,她禮貌地致致意,便坐進車裏去。
她緊着心頭看着飛逝的路景,一聲不出。
他忙解釋:
“我只是擔心你打車去那不方便,所以就等你一起去。”
他停了停,看她不說話,有些慌:
“是這樣的,想着在電話裏頭說不清,所以想過來商量着,順路捎你一程,方便也省時間。”
若玄挑眉望窗計較着:這樣也算是商量着了?
若玄一直沒說話,笑男感覺抓着方向盤的一雙手掌心都冒汗水了。
到了藍心谷,他把她帶到上次的那棟紅房子裏去。
他們一在角落的位置落座,*員跟着就送來了一盅桃仁枸杞羹,一盅椰汁冰糖炖燕窩,和幾碟叫不出名字的點心,碟碟色味俱全,做工精致考究。
“一路颠簸,餓了吧?先吃些東西吧。”
笑男把椰汁冰糖炖燕窩推到若玄面前,做了請的手勢,接着自己拿過桃仁枸杞羹,帶頭吃了起來。
若玄靜默地看着他吃。
他吃了幾口桃仁枸杞羹後,開始嘗了一口點心。她還是一動不動地坐着,擡起的眼睛,明亮又純潔。
他想她是鐵定不吃的了,便用餐巾擦淨手上和唇邊些微的餅屑和羹汁,動動嘴唇就說:
“若玄,還記得上次我在這裏和你說的話嗎?”
若玄望了望他泉淵般的黑眸,點點頭便抿着嘴側過臉。
他看了看她的側臉,那曾凝脂粉肉的鵝蛋臉近日已悄然清減,帶出性感的臉部輪廓。他瞧得心疼,卻一直壓抑着,以致說話都帶着幾分沙啞:
“大約八年前,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第一次從別人的印象中認識你。當時,如果你繼續上學的話,你應該讀初三了。可是……”
她回過頭來,看到他如泉淵般的黑眸像蒙起了一層霧。她讀不透霧水裏頭的傷感和回憶,只抓緊心頭聽他說下去。
“可是,你卻像一只調皮任性的小兔子,逃到只屬于你一個人的世界裏去。你當時緊緊合起的眼睑,就像一道銅牆鐵壁,隔住世人對你的世界進行探究。我也許是因為好奇,就是想瞧瞧,曾經乖巧的小女孩,她要承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使得她變得如此任性!相隔七八年後,還想着回來,或許是想補償,或許只想看看,她是否醒了過來,醒過來的話她是否過得快樂。”
沒人和她提起過她的往事,就算是她父母,一樣只言片語都沒有。而笑男,前後提起過了兩次,雖然每次聽似有所保留,但他一旦描述了,總如此細微和動情。她毫無防備,靜靜聽進心中,又化成*中的暖流。正當她流連于他的陳述帶來的感動時,他卻頓了頓,注視着她雙明眸,柔聲問着:
“若玄,這幾年來,你過得快樂嗎?”
她僵着思索的表情一時不知怎麽回答。他卻又說了:
“我過得一點也不快樂。這幾年來,我留學美國攻克後天植物人神經系統心理學,甚至潔身自愛,我從來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內心深處的一個影子。丁力學長說得對,他說我早已經陷進去了,陷進去的第一步,在八年前已經開始。”
若玄似懂非懂。
他的眼神又變得灼熱,并且一直緊緊注視着她,不移不眨,他還把身子往前靠近她:
“若玄,如果愛一個人,從心疼開始,算不算?從惺惺相惜開始,算不算?若玄,你聽得懂我說的嗎?”
他的語速越來越急促,語音飽含感情。
若玄把一雙拳頭緊緊攥在胸口,心噗噗噗的亂跳,好像她面對的不是良人而是一頭猛獸,一個不注意随時被撲倒。她趕緊叫了一聲“笑男”。
他被她一叫,終于回過神來。剛才太激動了,若不是被叫了一下,心頭話“你聽明白了嗎?我喜歡你,從八年前,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喜歡得已不能自拔”定是一吐為快。但是,這些會吓她,或許從此她又開始躲着他,就更別說答應他去張氏集團上班了。他垂下眼睑澆掉熾熱的情緒,方複平和地轉為邀請之詞:
“所以,去我公司上班,好嗎?”
他前後的表現都把她弄懵了,特別是他一轉語氣就叫她去他那上班,更是潑了她一頭霧水,她不明地問:
“什麽?”
“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将功補過。哦,我是說我之前總害你傷心,我想想總過意不去。”
若玄聽了他這番話,說不上是開心還是難受。她說:
“之前的事,我不曾放在心上,再說,我也想不起有什麽傷心的事,你不必說什麽過意不過意的。還有,你也已經訂婚了,你對她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們已約好退婚了。”
她還不知道陳輝威和Anne的事,一聽笑男說他們已約好退婚,立馬彎下嘴角,眉一皺就義氣沖天大喊道:
“退婚?你已經是個大人了,還以為這是兒戲的事,過家家的事?你絕對不能這樣對她!”
“你還不是逃婚了?”
這是最簡單有力的回駁。氣氛有些尴尬,似乎他們一個逃婚,一個退婚,都是沖着一起來的。
張笑男好像是已鐵下心要用真心和實意來打動她,他自忖自己不該那樣反駁她,于是馬上緊張解釋說:
“我們退婚是雙方的意思,和別的無關。”
他和Anne已私下退婚了,她相信他說的話,可是,她內心中冒出一個聲音,叫她不能答應他的邀請。張笑男沒辦法,只好走中中策。
☆、099 囊中之物
幾天後,若玄接到了一家獵頭公司給她介紹一家本城的實業公司,叫A城宇恒實業有限公司。但職位不是她要找的市場策劃這塊,而是當行政部行政助理,她有些猶豫了,因為行政助理對于她來說已是跨行了,她對這一塊一點也不熟悉。
而獵頭對若玄簡直像了如指掌似的,他不但在福利上大做文章進行引誘,他還從宇恒實業離她宿舍只有10來分鐘腳程,地理位置如此方便上游刃有餘地進行游說,最後,獵頭還替宇恒說了一句:
“先了解企業文化和運營流程,建立相應人脈網絡後,再開始申請做市場也是可做的選擇。腳踏實地、厚積薄發是他們一貫的用人原則。”
若玄找不到理由推辭了,于是,若玄答應了下來,。
這便是笑男走的中中策:找獵頭把若玄安排到張氏集團一個不起眼的旗下公司上班,等和Anne的事*幹淨後,再調她回到身邊來。
陳輝威開始着手把非夢轉給張笑男。張笑男秉着公事公辦的态度正式收購非夢,只是在收購價格方面一意孤行,要以在市場價上再加十個點的不菲價格給陳輝威。
姜魏當時暗中對非夢抽髓拆骨,最終目的是要把非夢收回囊中,一方面是自作主張替愛女出氣,另一方面是要把非夢當禮物送給張綱恒,加強張綱恒在本城市的服裝行業的實力,這最終也是為了他的愛女。雖然他十分看好他的千金和張家公子的婚事,卻也不惜投下血本力促其成。可要知道,他打發非夢的要層高職,像副總盧劍,市場部的陳主任,人事部的張姐,主設計師呂陽等,都不是等閑之輩,撬他們的根基,沒有一定的誘惑力是不行的。
最後一刻,笑男出來從中調停,姜魏不但爽快賣了笑男一個人情,還包承下了所有手尾,包括對張綱恒袒護笑男在商場上犯的禁忌:心軟,感情用事。
他也清楚得很,自己就是在感情用事。可是當張綱恒問起非夢一事,他卻不好氣地說了一句:
“囊中之物,讓別人給你再養肥點,不好麽?”
好長一段時間後,張綱恒每每琢磨起笑男這句話以及他當時極致的冷酷,都會後怕的一顫,同時也在欣慰:幸好他是我兒!
特別是現在,當非夢被吐回給陳輝威才個月不到就長得又肥又大,成了時裝行業炙手可熱的領軍新秀的關鍵時刻,它又乖乖的成了張笑男的囊中物,豪不費吹灰之力,一切盡如他曾不可一世的那句“囊中之物,讓別人給你再養肥點,不好麽?”所形容。
原本,“囊中之物,讓別人給你再養肥點,不好麽?”只是一句氣話,張笑男從來不打算要非夢,不過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綱恒誤以為張笑男和他一樣野心勃勃甚至深不可測,張笑男這一說,不久陳輝威又拿非夢拱手出讓,湊巧的像是張笑男一場成功的精心策略。張綱恒不知內情,只再次暗呼:幸好他是我兒!
張笑男懶得解釋,因為這事給他帶來了不少便利,首先是給他省掉了張綱恒給他暗處安插的諸多監視眼線,還有就是,張笑男和張綱恒和平解決退婚一事直接受益于“囊中之物”。他找機會對張綱恒說出他和Anne已私下解除了婚約的事後,張綱恒只是當時一怒,訓了幾句後便不了了之,換作以前,他張綱恒定下的事,哪能給你随便動的!是張笑男的強大和獨立有目共睹,才不招致他大動肝火和唉聲嘆氣。
☆、100 愛情的方向
Anne也和姜魏說了解除婚約的事。姜魏聽了後,眉頭一皺:
“為什麽?”
“爸,我以後再解釋,好嗎?”
“是不是他對不起你?”
“不是這樣的,是我對不起笑男哥哥。
在姜魏正作回複時,她似乎想起了什麽,便問了一句:
“爸,愛情的方向,是永恒的嗎?”
愛情的方向?姜魏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她也疑惑不解,自己愛情的方向是從哪天起變了道,幾年來苦苦追求的愛情為什麽就成了假象。或許,只有真愛,才是內心追随的方向,才能永恒。這樣說來,難道自己曾對笑男哥哥的感情,還不算真愛?可是,自己曾那麽愛他!或許,無論你愛得多真摯,如果只是一廂情願,它便不叫真愛,只有兩情相悅才是真愛,才能永恒?
她又想到和陳輝威相處的這段時間,他常常一副心不在焉和心神恍惚的樣子叫她猶豫了。
難道,又是一條要變道的方向?
她感覺很糟糕和煩躁。
她覺得愛情像撲蝶,一路充滿了誘惑,又令人疲憊狼狽不堪。
她開始多愁善感,獨處時也愛流淚了。陳輝威渾然不覺,因為Anne和他一起時,她看着是那麽快樂和幸福,即使她也會小女生般嬌蠻任性,輕*般從不示弱,但她依然那麽的體貼他,真心待他,就像退婚這事,無論陳輝威怎麽試圖說服她讓他去解決,她就是勇敢地像個女戰神,一直把他護在身後,一個人去面對。
“都說了,我爸爸不會為難我的,別愁着臉!”
Anne捏捏他堅毅的臉頰,幸福地如是說道。
無論如何,在他身邊,她只有快樂和幸福的笑容。
直到有一天。
他本來已經離開了她的公寓走到樓下,才想起落了手機。他返回按了門鈴,可Anne久久沒出來。他只好自己掏鑰匙開門。他進去從廚衛卧室到處找Anne,最後是在閣樓的樂器室看到她正蹲地抽咽。
他趕緊蹲下抱着她直問:
“安安,怎麽了?怎麽就哭了?”
Anne擡起婆娑淚眼,擦擦淚,努力試着一笑,卻突然爆出一陣陣更加委屈的哭泣。
陳輝威是越哄她哭得越厲害了。
見此情形,他猜了個大概。
他坐在地板上陪着,無奈地埋頭雙膝中良久後,再轉而把她緊緊摟住,說:
“都是我不好。我還沒走出來,害你傷心了。”
她哽咽着:
“不,不是……”
“相信我,我會努力做好。”
Anne埋着臉在顫栗,像只驚弓之鳥在回應:
“輝,我怕,我怕又是一場一廂情願!”
“給我多一點時間,好嗎?”
她擡起淚眼,迎着他垂視的雙眼片刻,又露出幾分委屈和憂慮:
“我天天都在擔心,和你一起的幸福,又是破裂前絢麗的泡沫。我現在就像只驚弓之鳥一樣活着,也像只鴕鳥,埋住雙眼不肯正視現實。反正,我成了鳥類,我說出來,你心中覺得好笑了吧?”
她越說越激動,雙手開始緊緊抓住他的前襟,不斷拉扯着:
“我的痛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會知道的!我曾愛笑男哥勝過愛自己,到頭來……要不,我們不要繼續了,我們現在就分手吧!我怕我陷得越深拔得越痛!就像和笑男哥一樣……”
她還沒說完,陳輝威已眉心一緊,眼眸跟着一收,心頭也湧起陣陣酸楚的怪感覺,怪得難受。是介意Anne踩中了雷區,還是在在乎着什麽?
“我心中的痛,他知道了又能怎樣?還不是要我一個人全部承受!……”
他知道了又能怎樣?還不是要我一個人全部承受?
她知道了又能怎樣?還不是要我一個人全部承受!
他心中像唐詩宋詞和楚辭在合奏着人生陳曲酸甜苦辣,他神差鬼使般抱過Anne,傾注全心狠狠地吻住了她。
Anne并不像第一次那樣主動配合,她不斷地拍打他要掙脫開。可她越是這樣,他越使勁。她開始啊啊聲驚慌大叫,聲音被蒙着喊出顯得極其詭異。陳輝威疑慮地松開她。她逃也似地沖下樓去,他趕緊爬起來緊緊跟着,一直到衛生間。她已俯身洗漱盆上嘔着,每哇一聲都身不由己地使盡全力驅動五髒六腑在翻江倒海,三番兩次後,才吐了一小口酸水。
陳輝威的臉緊緊抽在了一塊,腦海中閃過一幕又一幕的場景,先是溜冰場上若玄暈掉,接着是若玄倒在荒山野嶺不省人事,跟着就是,他和Anne的第一次。
他聞到酸氣時發現自己在發抖,簌簌發抖。
Anne嘔出一口酸水後,舒了一口氣,擰開自來水手捧水洗了洗臉,再擡頭望在鏡子一看,卻看到陳輝威一手緊緊抓住門框凝視着她。她又轉眼看向鏡中的自己。她有種想逃避的感覺,因為鏡中的自己不再紅潤不再光彩:
“對不起,剛才動怒了,有些累。”
陳輝威才還魂似的跨前一步,對她又摟又抱:
“Anne,是不是?”
Anne迷惑地看住他:
“什麽?”
陳輝威也不好意思開口了,只說:
“身體不舒服,就要去醫院檢查。走,現在就去!”
Anne,笑笑,正想說他小題大做,又開始像暈車一樣想吐。
陳輝威趕緊輕輕撫拍她背脊,待她緩過氣來後,二話不說,一把橫抱起她一直到他車子前才放下,接着打開車門半推半挪的放她坐好,給她帶好安全帶後,自己坐回方向盤前,啓動引擎直奔向醫院。
☆、101 死灰複燃
他不否認,從開始猜測那刻起,他就帶着些激動,向往,和心動,一直到她從診室走出來,低着頭扭捏羞澀地說:
“醫生說,是的。”
陳輝威一直緊握着雙拳站着,緊張地看着她從診室走到他面前,到她說完最後一個字,緊繃着的腦神經才漸漸松下來。他有些失控的抱過Anne,眼神帶着異樣的光彩:
“真的?是真的?”
Anne只是更羞澀地埋下了頭。
陳輝威開始不斷地啄她清香的潔額:
“安安,怎麽不和我說?”
“我,我也不不知道。”
“開心嗎?”
“你呢?”
“開心!我竟然有孩子了,真的沒想到!”
是曾經陪護在若玄身邊,經歷一場又一場驚心動魄和刻骨銘心的場面,才讓他此刻的身份過渡和代入如此自然,甚至帶着些期冀。
Anne聽着很幸福,又有些醋意:
“就知道疼你孩子!”
“別再說傻話了,好不好?我不許你再說傻話了。就像你剛才說的什麽不再繼續了分手啊之類的,統統不允許你說了。”
“如果我是懷上別人的孩子遇上你,你還會對我好嗎?我是說,如果這是別人的孩子,你會疼我嗎?”
陳輝威心一揪。
他也不知道,他死灰複燃的心,是否還像曾經放在若玄身上的那般執着真摯和晶瑩剔透。
她擡頭看看他沉思的神色,失望地掙脫開他的懷抱:
“對不起,開一下玩笑而已。”
陳輝威看她就要走開,立即輕輕搭住她雙肩,眸光中閃着堅定,說:
“安安,我愛你!”
Anne臉一紅,仰起的潤唇才蠕蠕一動,他就已經柔柔地吻了下去。兩邊候診的孕婦和患者密密麻麻的,看着他們溫馨親吻的一幕,都感動地鼓起掌來。
☆、102 騙到身邊1
陳輝威擔心吻久了她又要妊娠反應,所以很快就停下。
“還難受嗎?”
Anne聽到他說“我愛你”時,早已樂得心花怒放,他這一問,只颔首帶羞搖搖頭。于是,陳輝威小心翼翼地問:
“那我先送你回家?”
Anne一聽,頓時失望地仰起頭:
“你不陪我嗎?”
陳輝威對于同居這事一直保守。這遇上未婚先孕,他卻矛盾了。無論如何,為了她,為了孩子,他要遷就她照顧她。在這瞬間,他已做了盤算,為了Anne的方便,自己挪窩與Anne同住,再找時間向她家人提親,然後登記,擺酒諸多事宜再由Anne和她家人決定。他正想咨詢Anne的意見,手機卻響了起來。
是若玄。
他一接通,馬上傳來若玄不滿的聲音:
“陳輝威,你這哥是怎麽當的?怎麽可以出賣我?”
陳輝威眨了眨眼聽着,一時不明其辭。
原來,若玄在宇恒實業有限公司不到一個月,人事部經理就說公司總部總裁辦公室正需要一名像她這樣高質素的秘書。于是,不待她聽清楚,她的位置馬上被調去總部,從此不再屬于宇恒實業的人了。
從被獵頭挖來到高升總裁秘書,一切順利得詭異,讓她覺得自己将要從高空摔下:先是在宇恒實業一天到晚有事沒事就被領導表揚帶高帽,跟着就被調去當總裁秘書。她像被抛向空中,心惶惶地不知哪天會摔下。她可以拒絕,但是卻又受不了對方的激将,和事情激起強烈的好奇心,她決定赴湯蹈火也要前去探個明白。
她去總部報道的第一天,是被總部派車一大早就在她樓下候着,直接送她到總裁秘書室,和總裁辦公室相鄰的獨立小套間。
A城宇恒實業有限公司的總部,就是前面說過的,張氏集團的總部,張笑男所在的“窩點”。
張氏集團大廈這座廬山真面目有東南西北四大區,還有東南區,西南區,西北區以及東北區。之前,她都是從北門出入張氏集團,這次被帶到僻靜的西南門深入了張氏集團髒腑她都不曉得,還拘謹且恭敬侯等總裁上司張笑男足足三天。
第四天一大早回到公司,她放好小背包,無所事事拿過臺歷,在下一個禮拜六處畫了個小心形。
那是綠夢那孩子和檀郎執手環游世界的預計回歸日,如預計不偏軌離道,下周六就可以見着她了。
她剛畫好套上筆帽,就接到公司內線,被通知說總裁大人已出差回到辦公室,正等着給她差事。
這一刻雖然翹首企盼了幾天,但一旦真的降臨,還是有點突如其來措手不及之感,讓人又激動又緊張。她趕緊稍整儀容,将剛裝好的滿滿一杯水喝個精光才去敲響總裁大人的辦公室大門。
隔着厚重的大門傳出一聲模糊的“請進”。若玄依言開門而今。
她随手虛掩上門,站定舉目一望,偌大的空間裏除了白色還是白色,白色的瓷磚白色的牆,白色的窗簾和窗戶,還有白色的書桌和電腦,連一邊的書櫃,也是潔白潔白的。
總裁大人一直靜默無聲埋首筆記本前寫着字,肘彎随着手勢來回走。他袒露在筆記本外上的黑色西服和他的黑皮高背座椅在潔白的空間裏,像是點睛的存在。
若玄摸摸嗓門,開始自我介紹表示她的存在。
大人還是沒說話,只探手筆記本外指了指一邊的杯子。
若玄會意,馬上提起腳步過去,拿起杯子去裝茶水。
杯子裏外都潔淨發光,若玄還是用開水燙了一下,再泡了滿滿一杯茶,想了想,又來到自己的位置拿出鹽粉,用勺子勾點進茶水裏。
她把獨家秘方泡制的鹽水茶在原處放好,又恭敬退開。
很安靜。
她攤攤手,忍不住向大人報實情:
“那個,我來公司都做好幾天閑人了,想請問……”
這時,總裁大人又探手筆記本外指了指茶杯。
若玄皺皺眉,腹中黑了他一句:這是架子問題還是自理能力問題?黑歸黑,作為下屬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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