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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夢想?
貧窮土氣,自卑低賤,沒眼光,幾乎全是他們的形象标簽。
很多企業,包括張氏集團,是不少投資教育投資貧困地區基建,但是,授人以魚,更要授之以漁。
非夢要做美的化身,教會深山中的孩子們認識到,美,會給人帶來自信,收獲尊重。
不要說,美是溫飽中的奢侈:給我們的口袋上放一朵花兒,補丁會随之黯然,或給補丁縫上一個數字或字母,任意一個符號,一樣叫人耳目一新。
“具體措施?”
“我們的出發點是義務傳遞美的觀念,但我們是生意人,生意人做事都講回報。我們要充分利用張氏集團各方面的影響和利便給我們的義舉宣傳造勢,借此讓我們的義舉賺取全國,甚至全球各界美譽,拉動商機等一系列商業效應。既然要宣傳造勢,我們的活動最好能來個全國性的。”
他說到這,張笑男聽出了興趣,他果斷應承:“沒問題。接着?”
“我們找出全國所有貧困鄉鎮的小學,再在每間學校每個班級随意挑出男女各十名學生,每名學生再*兩套破舊的衣服,交由非夢設計組成員稍作巧妙的加工*,衣服的本色不變,回爐成品再交回學生,讓他們各自穿上走T臺秀。
加工前,他們先各自穿上衣服錄像一遍,在走秀時,再相對應放出來做對比。完後,我們再給選中的每所學校承諾,裏面的學生日後考上大學,學費張氏集團負責,考不上大學的不要緊,他們如有興趣,可以免費入讀張氏集團創辦的服裝設計培訓學校。”
陳輝威開始熱血沸騰。
他相信,打響品牌不一定非要國際化,但産品需要靈魂,需要歸屬感,需要深入民心。家電下鄉就是一個鐵證,農村包圍城市永遠不過時——最接地氣最具活力。
加上服裝行業在目前還是張氏集團的軟肋,此善舉定能助張笑男一臂之力。
青春,要麽贏,要麽輸,絕對拒絕平庸!
青春,就把上帝賜予的青春用來賭注一場!
張笑男頻頻點頭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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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輝威最後結案陳詞時,張笑男內心泛起一陣酸楚:有一個人,務必加入非夢義舉活動的隊伍中去。
他是崔凡。
由他出任美術顧問和監管,是不二人選。
他一向公私分明,除了秋若玄,這個叫他處處都容易亂了分寸的女人!崔凡,他,竟然……他閉閉眼,換了一口氣,最終平和地對陳輝威提起崔凡,說出他的想法。陳輝威自然拍手叫好。
張笑男沉默片刻,繼而又鄭重說了一句:
“我剛才說,正式向金礦和油田進軍,是認真的。”
他言出必行的執着和韌性,不用強調是否認真,熟悉他的人都相信他會堅持,并且會做好,陳輝威也深信他言出必行,行之必果。
☆、149 關鍵時刻
聽到衆人一一告辭的話音,若玄急忙關上門躲進被窩裏。被窩裏溫暖舒适,裏面的身體卻在哆嗦着。
果然,不一會,他的腳步聲過來了,越來越近,在門前停下。
咚咚咚!
能多忍一刻是一刻!若玄拽住被角緊緊閉上眼睛,像等待死神第二次的敲門聲。
果然,第二次敲門聲響起,聲音也響起:
“在嗎?”
“在。”
“我進來了。”
“我,我在休息了。”
他推門進來了,有些蠻橫。
果然,他是來“保護”王醫護的,而在行動前,他習慣性先掌控事件狀況。
若玄心發毛,緊張得看着他緊皺眉心,看着男人最性感的嘴唇在一張一合:
“聽說,你不舒服?”
這,真為難,都是騙小孩的話,能如實招供麽?
“不礙事,也都好了。”
“好了?好了怎麽眼睛還會紅紅的。”
“行行行,是還沒好,行了吧?”
“連自己都不照顧好怎麽照顧好別人?從現在開始,休息一個禮拜。”
“一個禮拜?不行,你的事必須趁熱打鐵,要不然前功盡棄,半途而廢了什麽的,就不好辦了。”
“那也是我的命。從現在開始,準你帶薪休假一周。這是命令。”
還是一副臭脾氣!
也許是陳輝威的方案餘熱未了,也許是過了午休時間,也許,按時間安排,此刻本應按摩治療并非閑卧,他輾轉難眠,甚是煩悶。
不一會,有人過來敲門。
他莫名激動且竊喜,急聲應道唯恐耽擱:
“請進。”
是期待的聲音和請求嗎?只聽王醫護說:
“按摩時間到了。”
“不是說好休假了?”
“不錯,我是得了紅眼病。你的朋友個個長得如花似玉,連個小不點都白花花的蘿莉,我一個醜小鴨怎能不得紅眼病?”
張笑男莞爾一笑,心中卻是惆悵:好遙遠的一個“醜小鴨”……
“醜小鴨又怎麽了?我就喜歡醜小鴨。”
若玄一聽,心頭咯噔一響。
“可謝了。準備開工了。”
她一邊說一邊就動作起來給他開始按摩。他不再争執,溫順地任她擺布。
第一次,在接受按摩治療期間,他和她閑聊起來,有一句沒一句的。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句句像養由基手中箭,箭箭中要害和諱忌。他開始的一句“怎麽不見你和家人聯系過?”就讓她警惕起來。也許是各類偵查片子看多了,她從來沒在他家裏講過電話,怕他家裏裝了竊聽器,一個不小心就會暴露了身份。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違心說道:
“如果沒有緊要事,我不習慣在工作時間工作地點和外界聯系。”
“對不起,我連你中午在亭子的時間都幹涉。”
若玄反應了片刻,才吃吃聲笑說沒有的事。
“家裏都有哪些成員。”
若玄一愕,踹踹中又多了幾分警惕。
盤問戶口了怎麽回答是好?一念間,她立刻有想法了,語氣也随着想法可憐起來:
“有雙親,和弟弟妹妹,弟弟妹妹都還念書,所以我才要更努力工作,也希望張先生不要再像上次那樣,動不動就解雇人,你的舉動會影響我往後再就業的哦,甚至影響我家人的命運。”
這全抓住了他為人友善的軟肋!
這是急智嗎?是急智嗎?是——急——智嗎?請全世界給我一個:YES!
一顆心暗自驕傲膨脹,暗自洶湧滂湃,手上的節奏也開始像纖夫嗬嘿嗬嘿叫喊聲中柔中帶剛拿捏起來。
他回家療養已有四個禮拜,按醫囑,每個禮拜都要按時回院複診。
次日,若玄和往常一樣,按醫囑帶他回醫院做複診。
這次,何教授和謝醫生笑得更開了。按這康複進度,一個禮拜後手術條件足夠成熟。
若玄更是歡欣鼓舞,雀躍不已!
一個禮拜,就一個禮拜後,他的眼神不再空洞無焦距,一個禮拜後,他就可以重見光明了!那時候的自己,會遠遠躲起來,偷偷地,偷偷地看着他神采重現!如果……被發現了怎麽辦?那就遠遠躲起來,事了拂衣去,藏身功與名。只要他複明,若玄你也算立功贖罪功德圓滿了!
惆悵?
不能相厮相守,便注定牽上了惆悵的手。它可以甩得很長很長,但終是甩不掉。
回到張家大宅,按點給他按摩,跟着忙了一些亂七雜八的事情後,竟然發現疲憊得像虛脫症狀,加上有心事,她倒在床上一個勁不想動。可是,今天複診得來振奮人心的好消息早已迫不及待的想和陳輝威分享,同時還有一件事情交代他,可是,确實不想走出大門再打電話了,怎麽辦?
算了,認真檢查一遍,一對火眼金星還怕他的邪!
她檢查幾遍後,事實證明是自己多慮了。
相貌堂堂的張先生怎麽可能做出安裝竊聽器的龌龊事來?
王醫護不知道的事是,在必要時刻,相貌堂堂的張先生會光明正大的偷聽她人講電話。
若玄回到房間時,按張笑男的時間計劃,他應該是在書房的。所以,檢查房間安全了,她便大着膽子給陳輝威打電話了。
她告訴他,如不出意外,一個禮拜後張笑男就可以做手術了。
轉述醫生的一番解釋後,她開始交代他一件事,和非夢義舉有關的事,這時,張笑男剛好過來找她。他站在門口,舉手敲門之際,聽到房間裏頭隐約傳來“非夢”兩個字。電光石火間他停下就要往門敲的手。
只聽裏頭的王醫護說:
“非夢這次活動的時間安排,希望能把他的手術時間考慮進去。非夢義舉開幕時間安排在他複明後的話,他便可以從始至終看到,非夢和張家事業共成長共患難的重要時刻。”
“……”
“謝謝你,哥!有你真好!”
“……”
“我沒哭了……我是幸福是開心。”
“……”
“嗯,是的。我本來的位置不是在他身邊。他複明後,會照顧好自己,也會找到自己的幸福。”
裏頭開始靜默無聲。張笑男不知如何蹒跚離開那堵門,還顫癫癫的像個走路不利索的小老頭撞了個物件哐啷響。他忙摸索着藏身起來。
她還是找過來了。她慌裏慌張地扶住他,卻是滿懷關切問道:
“怎麽走到雜物間了?”
“哦哦,剛才掉了東西,就找到這了。”
“掉了東西?”若玄扶着他,跟着往腳下方四周張望。
“剛才有人經過,幫忙找到了。就是不熟悉這裏,才撞了一下。”
“肯定又拒絕人家的幫忙。不是說了嗎?逞強吃“糖”(疼)果。”
“嗯我會改的。”
他莽莽撞撞地準備走開。
“去哪?”
“書房。”
“我帶你。”
“不用。”
死性不改!不是才說會改的嗎?
若玄轉回到房間片刻,就有女傭過來捎話:
“張先生說,明天他要陪客人,放你一天假。”
平時,他的事不都他親自交代的麽?
才想問話,那女傭早已走開了。
☆、150 登記去
自從張笑男出事以來,睡眠便成了奢侈。
難得他配合康複治療,難得辛勞付出換來院方的首肯,難得同在屋檐下休假一天,難得心寬入眠,一天的假期就如此肆無忌憚去掉了一大半。
睡了大半天,醒來靜悄悄的沒一個人來捎話或做其他打擾,心不安啊!這是——居安思危的節奏嗎?
她蓬發撓首,倚在走廊邊半晌才抓住一名傭人路過。
“請問張先生在家嗎?”
為了深藏身份,不露蛛絲馬跡,若玄在張家不是陪伴張笑男左右,就是戴着個口罩孤人寡語,但是,一切假象在張家傭人看來,她不是獨立特行,就是孤芳自賞自視清高,久而久之,她們對她不是當作透明的,就是愛理不理的。開始若玄也不自然這種相處方式,慢慢适應後甚覺省事安心。
所以,路過的只挑挑眼皮,慢悠悠地吐着話:
“你不最清楚嗎?”
本來還想打聽打聽是否有人找過她,畢竟睡得太沉了,給人叫不起床也太沒面子了,但是,那人的表情應該是還不知道她豬睡的事吧,那太平了。
她開心地笑開了一口龅牙,對着女傭走開的背影搖搖手,說:
“謝謝,請慢走哦。”
女傭莫名其妙地回頭瞪了她一眼。
她再次搖起手。
無所事事,很無聊。進廚房找了點心填肚子,細嚼慢吞,終于打了一個飽嗝。
嚼了一碟子點心還是想不出個趣事做,于是,便走出大門,随意漫步。走着走着,習慣性又來到小亭那。
人怎麽在看到不敢相信的人和事時,總會第一個懷疑上眼睛遮着眼屎?
若玄使勁揉了揉突然感到視覺模糊的雙眼,再擡頭看去。
不錯,确實是他!臭家夥,連個坐下來的背影都叫人想到類似玉樹臨風,一品人才的相關成語!
若玄興奮地跑上去,又是往肩上用勁一拍:
“嗨,怎麽在這?我想想……對了,難道是……在這等客人?”
“沒。”
“這會開始有空了?”
他不搭理了。
她故意肘他一下,又開始調戲他。
她早已慢慢喜歡上王醫護這個身份,王醫護懂得和他輕松相處,王醫護的臉皮厚,她可以不負責地調戲他,而他也不會責備你冒犯你,她的嬉皮他的沉悶會在不了了之中和諧。
“想不想我了?”
“你很吵。”
“害羞了?快說說,都大半天不見了,想我嗎?”
“你很吵!真的很吵!”
若玄敏感的自尊給他一吼吼醒了。她委屈地安靜了下來。
張笑男又吼了,冒着莫名奇妙的火氣:
“怎麽不說話了?”
“不是說我好吵嗎?”
他表情很別扭地僵在那。
若玄怯怯問他:“幹嘛了?”
停過來的小鳥不怕人,左蹦蹦右跳跳,轉而又唧聲飛走了。
“和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
“一個無名海峽。”
“上次那裏?”
“對。”
“又是那!”
“……”
還是那塊大礁石上。
他舊話重提:
“就前幾天,在這裏和你說過的話,還記得嗎?”
怎麽會不記得?那全是他對若玄內心底處最微妙的情感歷程!怎麽會不記得?她才知道,原來他把她放在了至深致*,用來愛也用來恨!
可是,他也說過,他累了!
累了?愛累了恨累了等得也累了?
她揪心疼痛起來,不忍觸碰心中的疑問——才不想聽到*呢,任何一個都不想!若玄只想風平浪靜熬到你術後複明,然後事了拂衣去。
她閉着嘴,緊緊關上心閥,任滿懷潮緒滂湃,無奈他片刻消停後,又傾情灌注。他激動地自我剖白:
“曾經苦苦追求的守候的,不過是等來一場清露幹晞。也許,現在是該放下的時候了,因為,我發現,我愛上一個人了。”
若玄知道,她對他是不好,他也說過是她害得他家破人亡,即使到現在她還想不出個端倪,但他說是就是了,就沖這點她會遭現報……但求求你現報不用來得太過猛烈無情,好嗎?若玄雖然大大咧咧的,無心無肝的,但她也只是個女生,一個弱女子,即使是輕輕一擊她都要幾個輪回才得以複生!
怎麽控制牙齒都在打顫,但選擇沉默并不是優秀的聽衆……她張嘴好別扭:“好啊,重新開始,不錯,是不錯。”
“想知道,她是誰嗎?”
臨死到頭,若玄還裝堅強,還懂自嘲:
“不要說,你愛的是我!我可是龅牙妹,呵……”
他只嗯了一聲,往後的沉寂竟像洪水猛獸劈頭蓋臉而來,叫她受吓過度般一陣意識模糊一陣茫茫一片淩亂。
他初始的激動之情已歸于平靜的理性,他說:
“是的,我發現我愛上你了。”他發音清楚有力,一時顯得他癡情中帶着幾分憨呆。
“這……不合适吧?”
“不合适?”
“對啊,絕對不合适。”
“剛才不是說,重新開始不錯嗎?怎麽到你這就不合适了?”
若玄開始清醒過來,努力理辯:
“到我這就是不行,你才表出衆,家境顯赫,而我,我只是個醜女,入得了廚房出不了廳堂,我還什麽都不懂,當然,除了護理,還有……”
她頓了頓,悄悄擦了一把眼淚,說:“或許,你和她只是個誤會……”
他溫和打斷她的話:
“我決定,重新開始。”
“你會後悔的……”
哦,別忘了,你還是王醫護,現在是,以後是,永遠都是了,王醫護現在必須站出來為他曾經心愛的人說幾句,這也是目前唯一想得到的緩兵之計了。
“看得出你還愛着她。等你術後複明了,找她解決誤會後再說,好嗎?”
沒想到,他直接用手術這回事要挾她。
她生氣了,用健康來做籌碼他這是意氣用事,是蠻不講理。
兩人對峙不讓。
她耍起脾氣丢下他,一個人跑到車旁,給何管家使了個眼色就鑽進去了。何管家領意,下車去把張笑男接過來。
智勇雙全也鬥不過一副犟骨氣!
男人嘛,少了骨氣還能混麽?
張笑男聽着她投降的話語,就神清氣爽。
拒絕所有康複治療兩天兩夜了,能不急人麽?醫生可是說過的:按這康複進度,一個禮拜後手術條件足夠成熟。
不過,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滿臉奸詐笑容,就想把他撲倒走人。
感情這事,要兩情相悅,更不能一時沖動,怎麽就沒聽進去?
“沖動是魔鬼?我只要跟着感覺走,抓住我想要的。”
争執了兩天兩夜,第三天一大早就要棄械投降,若玄渾身不爽。現在是輪到他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了,她氣乎乎的一屁股就落在沙發上,連連甩手:
“行了行了,回你的房間去,準備好按摩。”
“不急,我們先登記。”
“登記?”
“對,現在。”
“現在?”
怎麽一直都是處于下風的被動命?
“不行!現在怎麽可以?”
他不樂了,開始陰下臉:
“怎麽,想反悔了?”他雙手插兜也一屁股坐下,事不關己般吞吐着:
“其實,也沒什麽反不反悔的。這是大家你情我願的事。竟然你不想,也沒什麽。”
“不!”若玄太了解他了,接下來他怎麽應對她她早已了如指掌,因為了如指掌所以害怕,因為害怕所以就情不自禁尖叫了一聲“不”。
“我沒反悔。登記是需要資料的,比如戶口簿,就在老家。我回家一趟就要整整一天,再回到這的話,又要一天,所以,現在怎麽行。”
他皺皺眉,問:
“要一天?在哪?”
“這個嘛……”
“連家在哪都不知道?”
其實,她已是獨立戶主,戶口自然帶在身邊,只是,登記的話就暴露身份了。她需要時間,把秋若玄改成王小花。但是,他在一邊緊緊相逼沒個消停:
“多遠都不是問題。我會派人去。告訴我地址。”
距離當然不是問題,都快忘記了你們張家的私人豪機了。算了,告訴他戶口簿就在身邊吧。
“那快準備準備,還坐着?”
“再給我一天時間。”
“理由?”
“我今天好憔悴,不上鏡了。”
“我不介意。”
“我看了黃歷,今天諸事不宜。”
“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介意!我偏要明天!”
她帶着鼻音固執了一回,就回房間去了。
她憂心忡忡,這麽短的時間改名換姓,真是浮雲神馬啊!
不料,陳輝威偏給辦妥了!
若玄一時沒空問他如何英雄了得,拿着他完工返送過來的戶口簿只歡天喜地的往書房直奔。
“可以了,可以了!”真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子。
她喜不自禁直接推門而進。張笑男不明其然側側耳,接着關掉正在聽的語音留言。
“怎麽了?”
“走,現在登記去!”
态度反應前後大相徑庭,真是女人心思難猜量啊!
☆、151 莫相忘
他随口簡單說聲“好”後,若玄卻又莫名躊躇,眼睜睜看着他從對面的書桌走來,一直到身邊。
“嗯,又怎麽了?”
其實只有從陳輝威手上拿到改名換姓後的戶口簿後,才有片刻時光忘記了所有內心的掙紮和痛楚。此際,她不由望天一嘆:
“呵……感覺好不真實。”
“不真實?”
“是啊,好不真實。”
“我愛你,還不夠?”
“似乎和愛無關。”
張笑男不再說話,他拉起她的雙手,緊緊握住,轉而又移手捧住她的臉龐——輕輕,輕輕的籠聚四周的時光,消融她內心全部紊亂和冰寒。似乎他已看準,一顆暖流盈漾的心不會拒絕他探下來的溫唇,也似乎他從不在意,貼住的是一片清涼和顫栗——任他探下的唇再緊再暖也無法消除和隐遁。
不,他在意!
男人雄霸天下!
若連區區一個小女人都暖不起來,還算男人麽?
夢荷爾被喚醒,大腦神經立刻指揮着舌部勇往直前。
若玄一驚,想也不想就咬一口他的舌尖,他馬上條件反射收回。
他收拾好複雜的臉部表情,繼而溫和問她說:
“真實了嗎?”
“……真實。”
“我想摸摸你的牙齒。”
若玄馬上想起,牙套和真牙咬人的觸感是有區別的。她惶惶然,嗔他一句變态就想逃。
“等等!”
若玄一愕,馬上醒悟過來:
“哦,對了,還得登記去。”
“伸手過來。”
“不。”她嬌羞着。
“伸過來。不調戲你。”他語意溫醇醉人,若玄不由的伸手靠過去。不料,張笑男一手抓住若玄的左手,一手從口袋掏出不明小物件,打開蓋就往若玄的手心蓋下去,一陣被烙的痛感直觸到心口,痛得若玄張口大叫。
他滿意一笑,放開手,說:“行了。”
若玄呲牙裂齒,她打開手心一看,一個赤紅的字母“Z”赫然在目!“你你你,你這什麽意思?”
“你不是說過,用心來分辨世界,和用眼睛看世界,有些差異嗎?我給你蓋了章,方便我複明後有個憑證。”
若玄聽得胸悶,自己說過的,怎麽都成了他為所欲為處處作案的托辭!并且越來越過分和變态,這還奴隸社會給奴隸打章蓋印呢!
兩人當日順利登記。
登記後,他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聽話和順從,于是,他不僅康複快速,精神面貌也恢複到初次見面時的飽滿和光澤,一句話,現在的他容光煥發神采飛揚,整個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小樣。
手術也在預期中順利進入流程。
最後,當張笑男準備被推進手術臺時,若玄依舊緊緊握住他的雙手不肯放開,面罩上淚眼晶瑩閃爍。
主治醫生謝醫生看了一眼何主任,何主任正看着若玄,神情泰然。
謝醫生又看回若玄,再次強調,此次手術各項指數都在掌控中,加上何主任是世界著名的腦部外科醫生,這次由他主刀更是打了雙層保險。
若玄忍不住淚眼婆娑。她哽咽着:“我知道。”
張笑男反手拍拍她的手背:“等我出來。”
傻瓜……
手術非常完美。
術後,張笑男頭部和眼部纏緊了紗布,在病床上靜卧足足一個禮拜時間。第八天,可以拆開紗布了,這也就意味着,他将重見光明。
可是,當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卻是崔太太。
他的王醫護失蹤了。
經歷了幾次生死輪回,張笑男體內的躁動得以歷練和沉澱。“王醫護”失蹤了,他不聞不問,心氣平和,暗自虔誠祈禱,無論藏身天涯海角,都要自保平安,更要——莫相忘。
出院後,他繼續回到張家大宅,開始整理父親和小丫的遺物。
父親遺物中,一個陳舊的小匣子很不起眼,但存放隐秘,且還上鎖,鎖上鏽跡斑斑,鑰匙一時找不到,因遺物瑣碎繁多,他只好先把它擱置一邊。
小丫的遺物大多數是從公寓那邊打包回來的。一直記念着崔太太交代過,小丫有遺書,放在貼着“私用品”那箱子中,當時因意外失明還沒看,他也不願意他人代念,于是一直擱着。現在他已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遺書中都說了什麽,是否和她的死亡有關。
遺書就放在箱子最上方,有信封裝着。信封上是小丫的筆跡:張笑男哥哥親啓。
看着熟悉的筆跡,曾給小丫捏着鼻子,撒嬌求他教學寫字的情景又歷歷在目。
時隔多時,觸景生情睹物思人,流血的傷口難免又是一陣激烈疼痛。
遺書中寫着:
哥:
我是世界上最幸運的棄兒!因為我遇上了我哥,我爸,還有對我不抛不棄我的崔凡哥!
而我卻太過狠毒,一一害盡了你們。
我害你失去了你的孩子,害若玄痛失腹子,害你和你最心愛的女人永遠隔着一條趟不過去的河,還害你失去最好的哥們。
那晚舞會的肇事者還是我,不是崔凡哥!崔凡哥卻為了我包攬了所有的罪過和痛苦!
每個人都對我好,我卻獨顧己私念,不管顧他人的感受和傷害,一錯再錯,做盡世上最龌龊最該被唾棄的事情!
崔凡哥要帶我離開傷心地,重新生活,我內心卻過不了這個坎!我只愛哥哥你,從崔凡哥身上,我看到只是一廂情願的我。我如此惡劣肮髒,怎能配崔凡哥對我好,怎配他原諒我!他是如此的完美,和哥你一樣,勝比世人!
所幸的是,我還有一件自認為還潔淨的禮物,就是哥你給我的愛!我不能把唯一潔淨的禮物弄髒了。
哥,你自小就疼我,教我功課,帶我遠游,還瞞着爸教我玩游戲。你常常送我喜歡的生日禮物,我都一一珍藏着,我走後,請把它們帶來給我吧。黃泉下我孤零零一人會很清冷,我想要去做個留念;看着它們,就可以像看到哥一樣。
哥,我第一次看到你背着若玄的時候,我竟然妒忌!以後的每件事情,我都妒忌,我克制不了我惡劣的心魔!心魔已帶我一步步走向不歸路!我現在最期待的是,高空落地的懲罰!我控制不了心魔,就讓大地把它撞個粉碎吧!
我将要離開你們了,請不要傷心和難過!因為我愛上了一輩子都不應該愛上的人,因為我做了太多連上帝都不能原諒的壞事。
哥,我要走了。
大地已向我招手。
如果可以,我希望若玄能送我一程,以解我心結!
哥,若玄是個好女子,要珍惜她。
哥,下輩子,一定還要相遇!
哥,下輩子,一定要記得我。
哥,一定要記得我。
哥,不能忘了我……
哥哥……
☆、152 存者如斯
真相大白,他主動約見崔凡冰釋前嫌,大醉方歸。
崔凡說,和小丫在美國那些時日,白天都是在他就讀過的加州斯坦福大學游走,晚上下榻附近的酒店。她是在所下榻酒店出的事。
小丫人生最後一程,可以從美國算起吧,然後到殡儀館,最後到墓園。張笑男決定一一走過一遍,權當是陪她最後一程。
第二天,他簡單收拾行李,帶上小丫的日記本,趕赴美國。
小丫的日記,是從他回國後才開始寫的,已有厚厚兩本。她字裏行間之初始,是愛,是無奈,越來越多的是嫉恨,和惡行。每一篇都叫人窒息,于是,他白天在曾經最熟悉不過的大學校園裏郁郁游游走走一個禮拜有餘才陸續看完。
八年來學譽載載,到頭來才發現不過是一場學無所用的噩夢。
不曾幫過若玄,不曾幫過小丫救她于心結苦海中,你學有何用?學有何用?
靜谧的夜晚,他坐在熟悉的操場上捶胸恸哭起來。
在這裏,曾經同一樣的夜色中,他不少次來過,靜靜懷念家人朋友,還有曾經一面之緣的秋彤彤,從沒想過,離開後還會回來如此捶胸恸哭。
美國後來到殡儀館。
這個地方,它冷血無情,把所有至親都來個灰飛煙滅。
最遺憾的還是小丫,她生來被棄,死也孤零。
其實,是自己意氣用事,錯過了最後一次肌膚相觸,即使它是冰涼的,僵硬的,但它畢竟還是完整的,存在的。
幸好,崔凡說,自火化那天直到送小丫入土為安,若玄都一直陪着,這正好了卻了小丫最後的心願。
一番胡思亂想後,他仰天悲嘆一聲,吓飛了不遠處正找食的幼鴿。
随着幼鴿飛走的瞬間,他心跳也漏了一拍。
剛才劃上上空的視線,好像也劃到了別的東西——熟悉的身影!她是若玄。他心跳一漏跟着心頭一疼,他飛速抹掉兩行熱淚就往那道就要轉彎消失的身影飛奔而去。
若玄,我錯了!
若玄,一直都是我的錯!
若玄,從今以後,我會好好珍惜,不再放棄!
若玄,相信我!要相信我!一定要給我機會。
……
他一追上就拉住她的手,激動喊道:
“若玄!”
轉回頭的竟是一張完勝大嬸的笑臉!霎時間,失神落魄感頓生,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不知如何來到了墓園。
逝者安息,存者如斯!
曾不少次哀嘆,從此以後,自己便無親無故,孤零零一人,自從發現了父親小匣子秘密後,才驚覺,或許還有血親!只是這份突如其來的血親,讓人蒙羞憤概!
回到正常生活軌跡中,恰好對上非夢活動時間安排。
陳輝威希望他能出席開幕儀式,他二話不說滿口答應,并且着手了解活動每一個步驟及安排進度,并給予建議和諸多人事便利。
隊伍中還崔凡,從活動的準備初始,他便以美術顧問和監制人身份努力着。
本來,有傳奇人物陳輝威帶頭領隊,已經動力十足了,美男子崔凡加入,人人歡呼振奮,這下可好,再加一個塔尖人物張笑男參戰其中,美得非夢姐妹們喜慶盎然奔走相告。
他們個個氣宇軒昂,更重要的是談吐高雅舉止紳士,也難怪非夢姐妹們引以為豪,羨煞一旁的各部門女士們,她們咬牙切齒的也想研究琢磨着是否有個什麽項目方案活動的,全數請來三枚男神同陣線同奮鬥方解心頭各種嫉羨恨呀!
心頭湧動歸湧動,人們雪亮的眼睛還看到,新任張董事鋒芒銳氣盡數藏身于穩重謙和中,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認為他這是從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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