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姿勢不對
鄒丹丹的話剛說完,穆棉還沒回答,就感受到一道強烈地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随之而來的是一股若有似無的壓迫感。
這些,都來自紀修澤。
穆棉看向他,他抿了抿唇,說:“我過去了。”
“等一下!”穆棉有些急,伸出手就要抓他的手臂,不過在碰觸道他的肌膚的時候就趕緊收回來了。她不好意思了一下下,然後就對鄒丹丹說:“我們能解決,不用麻煩邱朗了,你也放心,我是清白的,我不怕。”
穆棉的為人鄒丹丹再了解不過,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絕不會剽竊別人的作品。之前從紀曉亦口中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她第一反應就是氣憤,她家小棉那麽老實的人竟然都不放過,偷了她的東西要賊喊捉賊,真想帶上她的老板以及教練同事們找到那個小偷暴揍一頓啊!
她先前一直在想辦法幫穆棉的忙,還驚動了她老板,最後得知邱朗興許能幫上忙,她還是挺高興的,至少有門路了不是嗎?
現在穆棉拒絕,她難免覺得可惜,不過……她說的是“我們能解決”,我們……
嘿嘿,鄒丹丹再不擔憂,笑看着穆棉和紀修澤,捏緊拳頭,為他們鼓勁,說:“你們加油!”然後揮手,讓他們健身去。
看着他們一高一矮的身影,鄒丹丹覺得這畫面實在太美。靈機一動,她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來健身的次數已經不少,遇到紀修澤的幾率也不算太低,但是這是他們倆第一次作伴。
穆棉的心情有些複雜,剽竊事件對她的打擊不小,她只是一個以畫畫為生的人,沒人脈,也沒經歷過什麽大事情,遇上這樣的事,她氣憤,卻也無助。
在這種時候,紀修澤來到他面前,站在她這邊,那些不好的事情仿佛被縮小了一般,心情也沒那麽糟糕了。
可是,那只是縮小而已,沒解決之前,依舊是心中的一根刺,不拔出來就會一直感受着。
之前穆棉麻痹自己暫時不去多想,不要在紀修澤面前表現得太消極,現在做着熱身運動,思緒便不受控制地想着改怎麽辦才好,打官司有用嗎,要怎麽找證據……好多愁人的問題。
“穆棉,你的姿勢不對。”
穆棉的思緒被紀修澤的聲音打斷,她茫然望他。
穆棉正在做弓步壓腿,紀修澤走到她旁邊,給她做示範。“要往下壓,感覺到韌帶被拉緊才行,你那樣虛壓幾下,是在敷衍體育老師嗎?”
穆棉汗顏,她以前就算這樣敷衍老師的,可是現在她已經壓下去了,韌帶也感覺到一點點緊繃了。
在紀修澤的監督下,穆棉壓了幾次,有點疼。
紀修澤嘆了一口氣,終于忍無可忍擡手按在穆棉的肩膀上,在穆棉配合着往下壓的時候,用力……
穆棉頓時疼得龇牙。
只一下,紀修澤就放開了她,穆棉呼了一口氣。
紀修澤站在一旁低頭看她,面無表情地說:“你繼續做,我看着。”
穆棉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老師抓來做反面教材的悲催差等生。
不管是差等生還是穆棉,面對這種情況也只能認命。
她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努力往下壓了幾下。開始做的幾個都挺标準的,紀修澤什麽都沒說,穆棉心理放松不少,連帶着動作也放松了。
“不要偷工減料。”
好吧,穆棉咬牙往下壓。
不能在男神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她的形象本來就不大好了,要掙回來才行。于是,後面的俯身運動,穆棉每一次都碰到地面,并且維持好幾秒鐘,一點都不含糊。
終于做完熱身運動,紀修澤與穆棉一起去跑步。穆棉按照以往的習慣,進行慢步放松跑,紀修澤開始也是這樣。兩人的頻率一樣,穆棉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明明只是跑步而已,她卻有淡淡的幸福感。
然而,這種感覺并未持續多久,幾分鐘之後,紀修澤對她說:“調為中速跑。”
穆棉還沒動作,紀修澤又說:“25分鐘。”
穆棉頓覺愁苦,中速跑她跑一會兒沒問題,25分鐘簡直想死,當年她的800米都沒跑及格啊,還每次跑完都跟沒了半條命一般。
她只能接受慢跑那種比走路累一點的運動。
在她猶豫的這點時間裏,紀修澤已經調了中速跑模式,在他轉頭過來的時候,穆棉咬牙,也調了中速跑。
穆棉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體育考試的噩夢之中。跑了十八分鐘,穆棉覺得自己有點力不從心,流了許多汗水,呼吸都十分急促。
不過,她覺得自己還是能跑完25分鐘的,至于跑完會怎麽樣,她已經不考慮了。
可就在這時,紀修澤停了下來,并對她說:“你停下來吧。”
“我……還能……繼續。”穆棉語調不穩。
紀修澤笑了一下,穆棉不明白他笑什麽。
紀修澤很少露出笑容,因此現在看到他笑,她特別稀罕,加上他是對着她笑的,穆棉不禁猜想原因。正是這一分心,穆棉的步伐慢了一步,趔趄了一下。
她被吓了一跳,旋即就覺得好囧。
這下紀修澤更有理由笑了。
紀修澤沒有笑,他只是再次叫穆棉停下。
好吧,她也有理由不跑了,這可不是她沒用完不成任務。
雙腿終于停止擺動,酸軟的感覺卻十分明顯,此刻的她只想躺下。
她大口喘着氣,無暇顧忌一旁的紀修澤了,她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你的體能比紀曉亦還差。”紀修澤評判道,旋即又說,“不過她吃的比你多。”
穆棉在心中吐槽,成天把自己妹妹說成飯桶一樣真的好嗎?“能吃是福。”
紀修澤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走,過去做一下拉伸運動。”
“啊?”怎麽還要做?她寧願跑步啊!
“運動後做拉伸運動不容易長肌肉。”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穆棉哪有不去的道理。
從健身房回來,紀修澤将穆棉送到樓下,臨別前,他跟穆棉說:“好好睡一覺,不要擔心,也不要上網……事情會解決的。”
穆棉心裏暖洋洋,“嗯。”
“再見。”
紀修澤轉身離開,穆棉看着他的背影,唇角不禁揚起。轉身的時候,嘆了一口氣,怎麽可能不擔心呢。
回家洗漱完畢,穆棉沒有開電腦,也沒用手機登陸微博,即使紀修澤不說,她也不想去看那些不明真相的對她進行人身攻擊的評論。
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書,身體經過強度鍛煉,現在放松下來,倦意也跟着來了。
看了一眼挂鐘,快到10點了。剛剛起身,手機響了起來。
是紀曉亦的。
“小棉,我哥跟你說什麽了嗎?”紀曉亦第一句就問這個。
這個問題讓穆棉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打官司什麽的,紀修澤雖然這樣說了,但是她要怎麽樣跟紀曉亦說?自己跟紀修澤又沒什麽關系,她有點說不出口。
“難道他什麽都沒說?”紀曉亦顯然對這個猜測不滿。
下午她打電話給紀修澤,其實就是想讓他幫點忙,紀曉亦知道她哥哥一個同學的妹妹就是那家雜志社的主編。
當初她寫作都是秘密進行的,後來紀修澤發現,通過同學查了下來,才知道紀曉亦化名紀大童在雜志上投稿。因為紀修澤看到她寫的都是情情愛愛的東西,還唾棄了一番。
下午紀曉亦知道紀修澤已經去了穆棉家,她便不“打攪”兩人,熬到晚上9點才給紀修澤打了電話過去。可惜紀修澤嘴巴緊,沒透露什麽有用的信息,只叫她寬解穆棉,叫她別操心。
做了二十幾年的兄妹,紀曉亦對紀修澤簡單的話語,幾乎可以一葉知秋。
她知道,希望哥哥幫忙,有戲。
“我哥怎麽那麽冷血啊,居然什麽都不說,作為一個有能力有魄力有手段的商場精英,他真是……”
穆棉趕緊打斷紀曉亦,為紀修澤辯解道:“不是的,你哥不冷血,他說幫我請律師。”
“打官司?啊!這還真是我哥的風格。”紀曉亦的樂見其成。
“你哥挺好的。”穆棉由衷道。
紀曉亦不屑,“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好。”
穆棉訝然,再次強調,“他确實挺好的。”
自從第一次見到紀修澤,即使他冷冰冰的,還沒收了她的畫,但從他沒有生氣撕掉她的畫這一點,她就覺得他挺好的。後來有幾次他對她的态度不甚友好,她确實有點低落,但也不覺得他不好,只覺得他不喜歡自己。喜歡這種事情,是不能強求的。
跟紀曉亦說完電話之後,鄒丹丹也打來了關懷電話,穆棉感受到朋友的關心,心情好了不少。
而同一個小區的另一棟樓的紀修澤,電話比穆棉的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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