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和第十章~ (25)
對魔聖的話還懷疑,這下看到季如許所說的和他做的事情後,旋即證實了這個想法,厲聲道:“快交出破解之法,不然本尊殺了你!”
季如許不知怎麽的,看到這情形有點想笑,非常認真地和江逸蘇說:“其實是你失憶了。”
江逸蘇內心更慌張了,拔出身上的雲青劍就和魔聖打了三百回合。
魔聖被打得沒有辦法,只好道:“無藥可解!”
江逸蘇臉頓時陰沉下來,用劍砍了他一個小翅,魔聖疼得面容抽搐,直接摔在地上。
季如許無語地坐在地上看他倆打,“我真的不是齊席,也沒有失憶,是江逸蘇你失憶了!”
江逸蘇聽聞他喊這句話,臉又變得陰鸷起來,把魔聖打到差點罵娘,又攪亂了會兒魔宮,魔聖匆忙逃到別處去後,這才帶季如許離開。
季如許神色複雜地被他抱在懷裏,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最後端正姿态,認真地說:“我真的沒失憶,是你失憶了。”
江逸蘇為了讓他相信,于是問:“那為師問你幾個問題,我們第一次下山是什麽時候?”
這鬼知道,季如許亂答道:“七年前。”
“是五年前。”
江逸蘇又問:“為師第一次見你,你自己什麽模樣還記得嗎?”
季如許捏了捏眉心:“我穿得很好看,一看就是有錢公子哥。”
“八年前你全身上下都是血,穿的是從乞丐那搶來的百家衣。”
季如許皺眉:“難道我不是小侯爺?”
江逸蘇沉吟了片刻,長嘆了一聲:“席兒,你是真的失憶了。”
季如許無話可說,替身也就算了,更無語的是,一個真失憶的人還覺得別人失了憶,真是有理都說不清。
江逸蘇用深沉的目光看他,見季如許一副憂愁的模樣,安慰道:“不過你還記得為師,為師很開心。”
“呵呵。”
江逸蘇欲言又止,像車轱辘一般輾轉為難,自己果真還是讓席兒受傷了,明明自己是最不想讓他難過的人:“為師這就帶你回奇絕山,你一定可以記起來的。”
季如許說不去,但江逸蘇怎樣都不肯松口,而季如許又打不過他,只好又回頭去奇絕山。
月色總是那麽美好,季如許把百寶袋放進裏衣,非常淡定地看江逸蘇又變回了陰沉的模樣。
江逸蘇盤膝而坐,臉上又挂了一層冰霜,四處打量一眼,“這是哪?”
季如許在燒烤,加了一點鹽巴和辣椒面,面不改色心不跳道:“黑華山。”
江逸蘇沒有說話,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他默默地禦劍往天上看了一眼,咬牙切齒地看着吃肉吃得正歡的季如許,“你竟然騙本尊,這分明就是去奇絕山的方向!”
季如許嘴角抽了抽,只大啃着鮮香的雞肉。
“你還沒有回答本尊的話。”江逸蘇飛到他面前,冷冷地說。
季如許氣得太陽穴“突突”跳,滿腔的怒氣爆發了,把剛剛烤好的雞肉摔在地上,指着跟深井冰似的江逸蘇,瞪眼咬牙,像是一頭反抗的窘獸,破聲道:“江逸蘇,你他媽有完沒完!?”
江逸蘇怒視他,冷聲道:“本尊叫你去黑華鎮,你為何又往奇絕山的方向。”
季如許臉都氣紅了,真的被江逸蘇反複折磨得頭疼,要是一直這樣,到底什麽時候才是個頭,但也不想和他多說,反正江逸蘇也不會信,于是轉身禦劍就走。
“好啊,很好,你竟然敢忤逆本尊的命令。”江逸蘇牙齒咬得咯咯響,擡頭看季如許要走,連忙也拿出雲青劍追他。
季如許心裏又吐槽了幾遍,江逸蘇還真以為自己是霸道總裁了。
不一會兒季如許就被江逸蘇給追上,江逸蘇直接定住他,季如許旋即停在半空中,但禦劍術是要有人驅使的,瞬間他就往山下掉。
江逸蘇瞳孔放大,心有些緊,右手微微動了動,那劍就接住了墜落的季如許。
“你怎麽就不讓我死。”季如許回到地上後,提了把劍背對着他,江逸蘇看着季如許倔強的背影,內心驀地有些不是滋味。
“你死了,席兒怎麽辦。”江逸蘇不是這樣想的,卻這樣說。
季如許聽到這句話後,忽的就覺得自己說什麽話都是蒼白無力的,可自己不甘心,為什麽一來就要當替身,江逸蘇開心完了就開始折磨自己,憑什麽?
“你失憶了。”季如許回身望他。
江逸蘇玩味地一笑:“齊盼你是不是覺得本尊很好騙?”
季如許搖搖頭,淡淡道:“你被魔聖的忘魂陣所傷,白天你就會把我認作你徒弟齊席,晚上則變成你現在的模樣。”
江逸蘇睨他一眼,“你以為本尊會信?”
“下個月就是弟子比試的時間,明日我們就回奇絕山吧。”季如許決定轉換思路,用這個來壓他。
江逸蘇用狐疑的眼神看他:“你怎麽突然這麽想救席兒?”
“滾。”季如許額角的青筋随着呼吸一鼓一脹的,從沒見過這麽煩的男人,去不行,不去又不行,哪裏有個仙尊樣。
就在這時,空中飛過一只發着淡淡幽光的紙鶴,江逸蘇心下一沉,伸出手來接住它,那紙鶴就乖乖地落在他的指尖。
季如許知道這是他們奇絕山內部的傳書,假裝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
江逸蘇用咒語快速查看了一番裏面的內容,直接拽住季如許的手臂,急聲道:“走,現在就回奇絕山。”
“怎麽了?”
江逸蘇冷若冰霜的臉透露出一絲不安:“席兒有事。”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說,江逸蘇是不是有點鬼畜= =
感謝“Ayeesha”小天使的營養液,我又長高了,哈哈麽麽噠~( ̄3 ̄)╭
感謝“無二 ”小天使的手榴彈,哇咔咔,愛你愛你親一個~
感謝“芨苓”小天使的地雷,嘿嘿嘿嘿~
感謝“我是你的小可愛”小天使的地雷,名字很可愛哦~
☆、奇絕仙山記(8)
季如許聽到後差點撞到山頭, 齊席有事那不就說明自己又要送血嗎, 轉頭望着和自己并列驅行的江逸蘇, 難怪他神色這麽慌張。
果真只有齊席能讓他變成另一個人嗎,季如許腦海中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
不久後, 兩人到達千年寒冰洞, 果然看到齊席躺在冰棺裏緊閉着眼, 身上冒着黑煙,眉心之間隐約有一條藍色的紋正忽閃出現, 看起來極為驚悚。
江逸蘇驚聲道:“席兒!”他連忙施法控制住臉上的紋理, 但卻一點用都沒有, 反而那藍紋越長越長, 随即一張臉都布滿了這可怖的紋。
散仙藥石盧摸摸胡子:“自仙尊你下山起,老朽就在這一直照料他, 但今日一來洞中, 老朽卻發現你的愛徒有異樣啊。”
季如許冷笑一聲:“活該。”
江逸蘇不悅地瞥季如許一眼,但現在不是搭理他的時候, 忙問:“你之前說過,只要拿至親之血就能救活席兒,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藥石盧笑了一聲,慢悠悠道:“仙尊, 這可不怪老朽啊, 這法子确實有效,莫不是你得罪了什麽人?怎麽我看你徒兒有入魔的傾向。”
季如許實在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老套的劇情, 但齊席是如何半死不活還能跟魔打交道的,倒是一個值得深究的問題。
“藥石盧,你別胡說。”江逸蘇用冷淡的口吻說。
“老朽說的是真是假,仙尊你自有決斷,但,若是你真想救你徒弟......”藥石盧打住了,瞥了一眼季如許,江逸蘇大手一揮,季如許就被一陣風力趕到了洞外。
季如許呵呵一聲,對他倆要說的話毫無興趣,轉身就到外山的籬笆屋睡了一覺。
三更半夜,季如許睡得正香,側身一動,忽然睜眼,就發現江逸蘇直直坐在凳子上看他,吓得七魂六魄都出來了,驚叫道:“你坐在這幹什麽?”
江逸蘇抿了一口茶,悠哉地斜睨他一眼:“既然醒了,就去練劍吧。”
季如許揉了揉眼睛,望着窗外的月亮,困惑道:“這才幾點,我連睡覺都不行!?”
接着季如許就被告知比試時間推前了,本來一個月後才舉行,現在卻提前二十多天,七天後就開始比試,要是贏了外院弟子就可以選師父,
季如許心裏不斷卧槽,無語地撇過頭去,“那你就不能出去?老子衣服都沒穿!”
“就你那身材,本尊根本不屑于看。”江逸蘇難得有好心情跟他瞎掰。
季如許深吸了一口氣,忍住打他的沖動,“你特意過來就是說這個?”
江逸蘇眼睛閃了閃,心中沉吟不決,昨日和藥石盧商讨了一晚,總算得出一個能救席兒的法子,但只是可能要讓齊盼受苦了。
想到這江逸蘇有些不敢看季如許,又轉念一想,只要能救齊席,什麽懲罰他都不在乎,只要齊席活着就好。
季如許心不甘情不願地穿上衣服,江逸蘇從頭到尾把他看了一個遍,最後評價道:“全身沒有二兩肉,真醜。”
季如許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害羞的,臉忽的有些紅,頂嘴道:“我和你的愛徒長得一模一樣。”
江逸蘇笑出了聲,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腦袋,“席兒可比你好看多了。”
這一刻季如許的心靜止了,因為江逸蘇笑得實在是讓人抓狂,要是不知道他秉性的人,可能還真以為他是一個如沐春風的仙尊。
江逸蘇見他魔怔,忽然就變臉,冷下聲來:“拿好水檀劍,本尊和你過招。”
兩人就這樣在籬笆屋外練了一晚,直至季如許累得爬都爬不起來,江逸蘇才暫時讓他休息了一炷香的時間。
“繼續。”江逸蘇把劍扔給他,冷沉着臉說。
季如許實在是沒力氣,對江逸蘇搖搖手,大喘着氣道:“我不行了。”
江逸蘇輕輕踢了他一腳,生氣道:“起來。”
“我是凡人,我他媽一晚上沒休息會猝死的,你知道嗎!?”季如許爆發道,“你是仙尊,可以幾百天不睡覺,問題是我不行!”
江逸蘇忍受着他的歇斯底裏,微阖下眼簾,停了半刻後,一句話沒說就飛走了。
季如許沒有挽留他,心滿意足地看他終于氣得回老窩,忙打了好幾個哈欠,轉身就躺在床上睡了一覺。
第二天奇絕山都在流傳一個驚人的消息:仙尊失憶了。
“據說仙尊忘記了齊席小師弟将死的事情,卻把齊盼當成了徒弟,還帶他游山玩水,現在正滿山找齊盼呢!”
“噓,啧啧啧,仙尊真無情,小師弟躺在冰館裏都半年多啦,仙尊說忘就忘,還找了個替身,小師弟可真慘,你們可別傳到仙尊耳朵裏,忘無懷師祖已經下令啦,不能傳出去。”
“我可聽說啊,只是聽說,仙尊之所以提前比試,就是因為想早點救活齊席,可現在失憶了,竟然把齊席擱在一邊,去找齊盼了。”
幾個弟子在竊竊私語着,忘無懷聽到後,立即就把這幾個長舌之人給貶到外山,讓他們下屆重新開始。
江逸蘇坐在大殿上,望着門口,對身旁的忘無懷說:“齊席到底去哪了?”
忘無懷側身看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好好的人怎麽說失憶就失憶了,“你別急,齊席馬上就過來。”
半晌後,季如許被人帶上了大殿中,他擡頭望了一眼坐在上座的兩人,忘無懷眯了眯眼睛,季如許領意後就換了一副表情。
江逸蘇見到人後才松了一口氣,也不在乎旁人是怎麽看他的,走到他面前,“席兒,你知不知為師沒見到你,吓了一跳。”
季如許呵呵一聲,心裏無法可說,忘無懷派下人來找自己,說要讓自己假扮齊席,否則就把自己殺了,這才答應了忘無懷。
忘無懷似是要确認什麽,再問了一遍,“逸蘇,你記不記得你昨天在哪?”
“雲青宮。”江逸蘇雖是和忘無懷說話,卻望着季如許道。
忘無懷暗罵一聲糟了,看他倆這副模樣就心煩,再加上愛徒失憶,現在又要想如何治好他,更是焦躁,擺了擺手就讓人下去了。
兩人走到河邊,江逸蘇摘了一朵小黃花給季如許,寵溺的眼神看他:“還記得這裏嗎?為師第一次送花給你。”
季如許拿着小黃花的手一抖,把花扔了,又多踩了兩腳。
江逸蘇嗳了一聲,有些憂愁地望着他的動作,“席兒,為師一定會治好你的失憶症。”
季如許面無表情地搖搖頭,“你不是我師父,我也不是你的徒弟,真正的齊席早就死了。”
“席兒,你在開什麽玩笑。”江逸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無奈地笑笑。
季如許臉紅一陣白一陣,江逸蘇也是這樣對齊席的嗎?于是狠狠地把他的手打掉,終于下定決心,掃他一眼,“不信是麽?你跟我來。”
江逸蘇用狐疑的眼神看他,但為了讓徒兒相信他真的失憶了,便跟了上去。
半盞茶的時間過去,季如許把江逸蘇帶到千年寒冰洞處,指着裏面寒氣逼人的地方,“江逸蘇,你敢進去嗎?”
“為師有何不敢的。”江逸蘇眼睛眨了眨,臉上帶着獨有的寵溺與柔情。
季如許握緊手心跟在江逸蘇身後,直直地盯着,季如許的心很亂,他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他只知道就算是做任務也不想成為替身,該有的尊嚴一定要有。
“是這個?”江逸蘇指了指面前蓋上了棺蓋的冰棺,望着神色有些不自在的季如許,忽的一揪,徒弟這幾天怎麽回事,每次看自己都跟老鼠見到貓一樣,臉色煞白煞白的。
季如許直挺挺地走到他身邊,望着這冰涼的棺材,下定了決心,态度凜然道:“你打開吧。”
江逸蘇掌心一動,那棺材瞬間就飛到了空中,被掌風輕輕地放在地上,江逸蘇回頭張望着臉色已經慘白的季如許,好笑道:“席兒到底要給為師看什......”
剎那間,江逸蘇的調笑的話收住了,他雙眼怔怔地望着棺材裏的人,随即又側頭看着慌慌張張的季如許,驚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季如許把之前的經過告訴他,江逸蘇聽聞後臉也變得煞白起來,臉色十分難看,“不,這不可能。”說着江逸蘇就把齊席翻了個遍,确定這不是僞裝之後,驚得坐在了地上。
季如許看到他這幅模樣,莫名覺得心中暢快了幾分,他半蹲下來,看着呆滞的江逸蘇,拍了拍他的臉,陰陽怪氣道:“看吧,就算你愛的是齊席,你照樣會認錯人,把齊席認作是我齊盼。”
“所以別再說什麽要拿我的血給他了,江逸蘇,老子告訴你,你根本就不愛任何人!你愛的只是你自己,不然你會把你最愛的小徒弟給忘掉?”季如許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江逸蘇還是不肯相信,他擡頭望着笑得很是得意的季如許,又看着臉上布滿了可怖藍紋的齊席,嗓音微顫地說:“這不可能......”
季如許看他失魂落魄的表情,雖然自己心裏不舒服,但為了也讓江逸蘇疼,把他晚上會變成另一副模樣的事情也說了,江逸蘇僵着臉坐在那,久久沒有動作。
“席兒,你是騙為師的,對嗎?”江逸蘇對他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季如許打破他的幻想,“我是齊盼,你的齊席就在棺材裏面,這些天你把我當成了他,還說要愛我一生一世,要和我結為仙侶。”
江逸蘇臉部緊張起來,瞳孔瞬間放大,自己真的對一個外人說過這樣的話嗎?那自己還怎麽有臉面見席兒,還怎麽有臉和他在一起......
季如許嫌他被打擊得還不夠狠,冷笑一聲:“你不僅把我當成了替身,還親了我,跟我睡同一張床,你覺得你這樣對得起齊席嗎?”
“不可能,席兒,這一定是你弄的障眼法,對不對?”江逸蘇搖搖頭,用期冀的眼神望他。
雖然自己說了慌,但季如許看江逸蘇這難受樣,就覺得渾身上下充滿了力氣,他蹲下來,和江逸蘇平視,挑眉道:“不信是嗎?”
見江逸蘇微愣地看着自己,季如許決定再來個狠的,趁江逸蘇沒注意時,直接吻住他的唇,狠狠咬了嘴唇一下,旋即就被江逸蘇推開。
季如許撇過頭去,用袖子揩着嘴巴,見到是江逸蘇的血後,邪惡詭谲的笑容顯現出來,戲谑道:“江逸蘇,你現在不信也得信,我齊盼就是親了你,還咬了你,怎麽樣?難不難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芨苓 ”小天使的地雷~麽麽噠
因為我在修劇情,所以今天更的有點慢 不好意思呀
後面的太費腦= =我要理理 已經卡文兩天了TAT
☆、奇絕仙山記(9)
江逸蘇終于相信這不是自家徒弟了, 因為齊席不可能會這樣對自己說話, 他忽的就怒極攻心, 吐出一口血來,擡眸間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 冷聲道:“滾。”
季如許心情十分複雜, 不知道自己這樣做能得到什麽好處, 但只要看到江逸蘇氣得發抖的模樣,就覺得這一切都是值的, 欠揍道:“我就不走, 我還要告訴你, 我就是跟你睡了, 怎麽?又來禁我的聲,定住我?”
江逸蘇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氣得臉爆青筋, 右手一揮,那棺蓋就平穩地落在棺身上, 接着又毫不疼惜地扯着季如許的手臂,走到了洞外。
“呵,是不是覺得很對不起你的徒弟?”季如許火上澆油道。
江逸蘇負手而立,背對他低頭看着懸崖, 淡淡道:“齊盼, 你說的那些事,本尊一點都不信。”
季如許笑出了聲,“你憑什麽這麽肯定?”
“因為本尊不會做對不起齊席的事情。”江逸蘇望着神色蒼白的季如許, 強調道,“永遠不會。”
聽到這句話的季如許僵在了原地,齊席是人,自己就不是人嗎?什麽永遠不會做對不起齊席的事,江逸蘇你早就已經做了!
“季如許驀地蹲下身來,靠在大石上兩眼無神地看着那棵樹,陡然間有一股心酸的淚湧上眼睛,他急忙擡頭望天,逼迫着自己不流下來。
江逸蘇把手落在季如許的天門,搜尋着他的靈識,季如許感覺自己的記憶陷入了旋渦,被人攪成了一團糊,半晌後,江逸蘇默默把手放下,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季如許跟個木樁子一樣坐了一晚,連江逸蘇是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自千年寒冰洞一別後,這六天來,季如許就沒有見到過江逸蘇,只是從幾個小弟子口中聽到江逸蘇前幾日吐血不止的消息,季如許知道後笑笑不說話。
轉眼就是奇絕山三年才舉行一次的弟子比試大會,比試大會建在奇絕山招萊臺,這招萊臺做得十分精巧,臺下每個人都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比賽,絕無一點障礙物擋着,再加上周圍都是山清水秀之景,更是看得人血液沸騰。
季如許看着手中握着的木牌,自己被分在乙組第五個,前面還有十幾位要比賽的,一時半會兒也輪不到自己,便尋着個地方歇下。
江逸蘇坐在簾幕後面,四處望着如螞蟻一般的奇絕山弟子,又打開了鏡子,施着法術看來看去,好像在尋找着什麽。
坐在中間的忘無懷見狀後,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和他密談道:“逸蘇這是在找什麽?”
江逸蘇随即把鏡子收起來,頭也沒回就淡淡道:“沒什麽。”
忘無懷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徒弟這是真的生自己的氣了,忙苦口婆心地解釋道:“為師派齊盼來,也是為你好,畢竟你失了憶,又在找齊席,怕你急火攻心,為師才這麽做,何況你現在還沒完全恢複記憶啊。”
江逸蘇點點頭,“逸蘇懂的。”雖話是這麽說,但江逸蘇的表情卻很冷,敷衍得是個人就能看出來。
忘無懷嗳了一聲,就這徒弟的倔脾氣,執拗得很,真是頭疼。
季如許馬上就要開始比試了,他有些緊張,眼神又不自覺地看着簾子後面的江逸蘇,驚覺後覺得自己特傻逼,都被他戲弄成這樣了,還嫌不夠嗎。
還有兩場就輪到自己,季如許深呼吸一口氣,一轉頭就看到了微微露出臉來的江逸蘇,江逸蘇是真的臉色比之前蒼白了許多,難怪要擋着。
不久後,季如許跳到擂臺上,看着比自己壯三倍的內院弟子,吞了吞口水,內院弟子的夥食都這麽好嗎......
江逸蘇看到季如許後,手指輕輕地敲擊着桌子,神色也變得有些嚴峻。
臺下的弟子知道這是他的弟弟齊盼,也早就聽聞仙尊拿水檀劍給了齊盼,于是都想看看那絕世寶劍,畢竟齊席很少給他們看過。
但出人意料的是,季如許卻把水檀劍扔到了地上,從袖口中拿出一根木棍,耍了幾個花招,對着體積龐大的內院弟子,挑釁道:“你來啊。”
臺下人見狀後都在唏噓,這人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把寶劍扔在地上,還用一根桃木棍比試內院弟子,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我看齊盼也沒有他們傳得那麽神嘛,天靈根怎麽了,天靈根還不是在外院。”
“看接下來的吧,說不定這齊盼半年內修為就大有長進呢?你可別忘了,他可是仙尊手把手教的,豈是我們這些外院弟子能比的?”
內院弟子聽到身邊的人都在笑自己後,登時臉漲得通紅,氣得腮邊的肉都在發抖,“咚咚咚”地踩着地板,走到季如許面前,用自己的體重來鎮壓他。
季如許随即跳到他肩上,用木棍指向他的脖頸,但內院弟子輕輕一掰,那木棍就斷掉了,季如許一怔,連忙使出前幾天學會的訣,但內院弟子來這十多年,懂的東西自是比季如許多,随随便便就化解了。
內院弟子覺得季如許太弱,根本就不屑用法術,直接抱起他高過頭頂,然後重重地往下一扔,場下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季如許瞬間就摔在地上,臉部朝地,擡頭時鼻間就流出兩條血跡來,季如許不在乎地用手背揩了一下鼻子,正當內院弟子又要虐季如許時,突然簾幕後面傳來一句不悅的聲音:“慢着。”
衆人轉頭望去,就見江逸蘇手上輕輕把簾幕撩開,走到擂臺中央,望着還躺在地上的季如許,沉聲道:“本尊給你的水檀劍你為何不用?”
季如許草草地過了兩眼,嘴角露出不屑:“老子就是不想用,有種你打我啊?”
觀衆吓得倒吸一口涼氣,普天之下敢跟仙尊這麽說話的,估摸着也只有齊盼了。
江逸蘇眉頭緊蹙,臉非常冷,特別是又看到季如許手臂腫了一塊後:“你就這麽不想用他的劍?”
季如許眉梢挑起一絲嘲笑:“我今天就是被人打死,也不會用齊席的劍!”
這下不僅臺上的弟子呆了,就連臺下人都跟木頭一樣愣在那,這仙尊搗亂也就罷了,但兩兄弟之間到底發生什麽,竟然如此争鋒對決。
江逸蘇用深沉的目光看向他,把水檀劍吸到自己手中,随即放到季如許面前,不容拒絕道:“拿着。”
“我才不拿。”季如許掙紮地從地上爬起來,在擂臺上轉了一圈,對忘無懷揚起眉毛,似笑非笑道:“無懷聖人,你的徒弟如此不把規則放在眼裏,你就是這樣縱容他的嗎?”
忘無懷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壓住,看着江逸蘇也有些為難,這徒弟為了齊席真是什麽都不顧了,哪有一點仙尊的樣子。
季如許冷冷地說:“江逸蘇,你下去。”
江逸蘇無視周邊人揣測的眼神,就只望着季如許,用簡短陰沉的語調說:“你就這麽不想救席兒?”
“滾。”季如許聽到席兒這兩個字就頭疼,直接撿起被掰斷的桃木棍,向內院弟子出手。
臺下人吓得嘴巴都要掉下來,齊盼竟然敢跟仙尊說滾,又看到眼前的景象後,登時就說不出話來。
只見臺上一共站着三人,江逸蘇在最中間,比試的兩人在相互對決,似是毫不關心他站在那,相互擊打對方。
江逸蘇面無表情地望着又被錘了一拳的季如許,一股無名的怒火竄上心頭。
季如許臉上冒着虛汗,扭了扭手臂,又使出個隐身訣,圍在弟子旁邊打,但那人修為比季如許高得多,瞬間就抓住他,勾了季如許一拳。
江逸蘇藏在袖子中的手狠狠握緊了一下,随着季如許被打的動作,緊張得兩眼發直,這人為何如此任性,除了模樣像齊席以外,性格沒一點相似之處,可為什麽看到他被人打,心莫名有點恐慌。
比試結束,季如許贏了,只是贏得太慘,身上沒一塊好肉,累得眼皮都掀不開,江逸蘇欲言又止,躊躇不前,最後走到他面前來,冷冷說:“疼嗎?”
季如許眉梢挑起一抹嘲笑,笑得很是凄慘,“我馬上就可以給你徒弟血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江逸蘇沉默了,反複回想着剛剛的場景,自己開心嗎?是啊,本來齊盼贏了,應該很激動,可為什麽自己一點都沒這種感覺。
季如許看他沒說話,以為江逸蘇默認了,自嘲地笑笑,扶着欄杆艱難地往下走去。
因為外院的弟子轉到內院時,可以自己選擇師父教,所以很多人都想知道季如許最後會選誰作為師父。
江逸蘇回到簾幕之後,靜靜等待着季如許選自己的決定,畢竟普天之下,只要是修仙之人都想讓自己做他們的師父。
齊盼也不只不過是個平凡人,自己不會猜錯的。
季如許用衣袖抹了一把臉,對江逸蘇眉毛動了動,笑了一笑,兩人四目相對,雖然隔着一張簾子,可是江逸蘇突然就感覺心停止跳動了。
這好像是第一次看到齊盼笑?剎那間,江逸蘇直起腰,淡漠的眼神亮了亮,就知道齊盼會選擇的是自己。
“我選子昂聖者。”
江逸蘇篤信的神情收住了,睫毛微顫,看着季如許滿眼的不可置信和疑惑。
突然場下就炸開了鍋,都在竊竊私語着,“這齊盼選了仙尊的死對頭,可見他和仙尊關系不怎麽樣啊,但為什麽齊盼又要幫齊席?”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跟你說,仙尊是把齊盼當成齊席了,替身呢,仙尊只寵齊席的事你們都知道,但他竟然把水檀劍送給齊席,你們說呢?”
似是連主場人都不敢相信,又再問了一句,得到同樣的回話時,主場人只好敲鑼,就在要敲下去的那瞬間,江逸蘇冷冷吐出幾個字:“本尊不同意。”
“哪來的瘋狗到處撒野。”季如許悠然不迫道:“你同意還是不同意,跟我有何幹系?”
說罷,季如許直接走到子昂聖者面前,朝他跪下,正準備磕三個響頭時候,江逸蘇突然把他定住,季如許一直維持着磕頭的動作。
其他人都不解,連忘無懷都忍不住說幾句話,江逸蘇掃視了一周,負手淡淡道:“齊席是本尊的愛徒,長兄為父,子承父業,那麽齊盼自然也是本尊的徒弟。”
季如許心裏不斷吐槽:江逸蘇你就只會用這一招!能不能再搞笑一點,這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虧你也能想出來。
忘無懷左右為難,幹咳了幾聲,這理由也太牽強了一些,“逸蘇,這......”
江逸蘇朝他颔首,轉身看着一動不動的季如許:“本尊數三下,你要是不起來,本尊就當你答應了。”
所有人:仙尊你是不是把我們當傻子。
時間到後,江逸蘇解禁,對着歪歪倒倒的季如許,大言不慚地下命令:“從今以後,你就是本尊的......”
季如許斜視他一眼,直截了當道:“想讓我當你徒弟,可以,但天下哪有這麽好的事情,要我做你徒弟還是救活齊席,二選一,你自己看着辦。”
場下霎時變得鴉雀無聲,嗡嗡聲停住了,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江逸蘇的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奇絕仙山記(10)
江逸蘇發出清郎朗的笑聲, 嘴角透露出無奈, 口吻卻不帶溫度地說:“如果本尊不同意呢?”
季如許帶着堅決的眼神睨他, 不答反問,一字一頓道:“江逸蘇, 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
江逸蘇聽到他這句話後, 心底亂成一團, 唇角抿成一條線,“齊盼, 席兒是你的兄長, 本尊當然應該......”
“夠了, 你不用說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季如許冷笑,唇角動了動, 賭氣道, “走,現在就給他血, 你之前說了,只要救活他,你就放我走,江逸蘇, 你記得遵守你的諾言。”
江逸蘇迅速把心中不快的情緒平複下去:“好。”
兩人立即撇下衆人, 轉身就飛到千年寒冰洞,季如許直勾勾地看着棺材裏沉睡着的齊席,像失去了知覺似的, 小聲道:“你贏了。”
江逸蘇站在他後背,心中不知怎麽想的,聲音不自覺地有些緊張,“你決定好了?”
季如許轉身看他,一絲蒼涼的笑意掠過他的唇間,“這不就是你迫切希望的嗎?”
随即江逸蘇就看到季如許拔出自己身上的雲青劍,對着手腕割了一下,那腕瞬間就劃出了一個大口子,深得很,季如許臉色蒼白地把血滴到齊席口中,一滴一滴地發出“嗒嗒”聲音。
“夠了。”半晌後,江逸蘇蹙了蹙眉頭,看着那收不住的血,冷聲道。
季如許不理他,繼續不知死活地放血。
江逸蘇連忙走到他身前,把他的經絡給堵住,又撕了一塊布下來,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氣勢洶洶地說:“你是不想活了嗎?”
季如許靠在棺材旁,頭有些暈,臉色蒼白如紙,眉梢挑起一絲譏笑:“江逸蘇,你滿意了嗎?”
江逸蘇心裏有太多想說的,可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你弄這一次有什麽用,要想席兒活過來,你必須七七四十九天連續不斷喂一次血。”
季如許希冀的眼神瞬間就黯淡無光,自己還天真地以為是江逸蘇他心疼了,原來是自作多情而已。
江逸蘇看他一副傷心落魄的樣子,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莫非齊盼真喜歡上自己了?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然為何齊盼會露出這副表情,江逸蘇狐疑地看着季如許。
季如許出神地望着止不住流血的手腕,淡淡道:“好,只要我救活了齊席,你就放我走,是嗎?”
江逸蘇“嗯”了一聲。
“那這四十九天,我會救他,但我不想見到你。”季如許平靜地說。
江逸蘇答應後,季如許則每天都到千年寒冰洞義務送血,只是就算好吃好喝,季如許照樣身體虛弱,氣色還是那麽慘白,遠遠望去就像鬼一樣。
七七四十九天轉眼就到,季如許割完最後一次血後,氣若游絲地趴在棺材上喘氣,突然棺材裏坐起一個滿臉帶血的人來,齊席重重按壓着季如許白骨可見的手腕,對着疼得死去活來的季如許,眉梢挑起一絲嘲笑:“弟弟,我師父呢?”
季如許扭曲得臉都變了形,冷聲道:“用我的血,給你灌溉,是不是很爽?”
齊席癡癡地笑了,藍紋随着他的笑意顯得很詭谲,他用那白得可怕的手摩挲着季如許的頭發,幽幽道:“那哥哥我可真要謝謝你了。”
季如許看他這副模樣就覺得惡心,忙揮開他的手,但沒多少力氣,想掙脫齊席的禁锢都不行。
突然,齊席有些畏懼地縮回了手,季如許狐疑地看他,聽到洞外傳來了江逸蘇的走步聲,不屑地譏笑了一聲。
江逸蘇看到齊席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後,驚喜得有些不知所措,聲音微顫,“席兒?”
齊席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噙着淚水說:“師父,徒兒錯了,徒兒再也不敢違抗你的命令了,以後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只聽你的話。”
季如許冷冷旁觀着他倆這幅深情的戲碼,無視那揪心的感覺,表情淡漠得仿佛與他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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