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簡躍拉下了唐筱筱的屍袋,舒盈立刻就有了一種不适感。
做蠟像是件很費時間的事,她的屍體被兇手長時間封在石膏裏,皮膚表面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腐爛,老鄭也說了,把蜂蠟從屍體上清掉可沒她想得簡單,扯壞了不少皮膚組織,也是怪可惜的。
舒盈盯着這具駭人的屍體,一想到這大半夜的,不由得寒毛直豎。
而簡躍卻一臉凝重,“她的指甲和莊婷一樣短,都露出指甲裏的肉了。”
如報告裏說的,唐筱筱屍體的指甲縫隙中雖然有殘留雜質,但成分檢測的結果太過複雜,包括了各種蠟像制作所需的化學品,很難确認出什麽結果。
簡躍确認了結果,拉上屍袋,轉頭間卻還見舒盈直直地看着唐筱筱的屍體櫃,不由嘆氣,“你是真的很想抓這個兇手……”
所以即便心生對屍體恐懼,還是要将她已接近的腐爛面容烙印在腦海中,時刻提醒着自己要将殺害這些無辜女人的兇徒繩之以法。
“你沒當過警察,我很難跟你複述這種感覺。對你來說,這是一起新奇而神秘的案件,‘玩偶女屍案’、‘蠟像藏屍案’……這些命名懸疑而恐怖,就和你最喜歡的偵探小說、電視劇一樣匪夷所思,将它與連環殺手聯系在一起,就顯得更有意思了,對吧?”舒盈神情平靜地看向他,“莊婷的父親是個高中教師,教政治的,就是個普通中年人的模樣,矮瘦矮瘦的,理着短短的平頭,最普通的父親模樣。請他來殡儀館做認屍的時候,他是整個人趴在地上哭得幾次要斷氣似得,我們攙都攙不起來,一直在我現在站着的地板上坐到天黑,摸着眼淚喊我丫頭這麽好一個的姑娘怎麽就讓人害了……”
她聲音發啞,回想起當天的情景都依然覺得揪心。
警察當久了總是習慣使然會想:哦,這個案件線索又斷了,再次查不下去了,放棄吧。老鄭說,檔案室裏早前還有紙盒、文件夾堆積如山,偶爾瞥見發舊的紙張都難免心裏不舒服,現在這些資料都變成了電腦裏冰冷冷的數據,讓人想記得什麽都難。
但是這些檔案之後,代表着的都是沒能沉冤昭雪的受害人,是一個個曾經鮮活的生命,他們至少值得一個真相。
“很晚了。”舒盈的目光掃過簡躍的面龐,提着包就要走,“推理、偵兇不是什麽有意思的事,而是我的工作。簡躍,我知道你對這個案子有興趣,但這不是偵探游戲,我不想再跟你浪費時間了。”
她轉頭将一只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裏,背上手提包向着門口走,剛踏出去兩步就讓簡躍從後面拉住了手臂,一把被扯入了他懷裏。她下意識用一只手拉住了他肩上的衣服,腦袋裏一片白茫茫的,懵得她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簡躍卻沒有就此停下動作,反而繼續拽着她往後面走了兩步,一雙手緊緊鉗制着她的雙肩,她被他拽得重心不穩,感覺自己随時都要栽到地上。
可舒盈剛擡腳要踹他,立時就讓他撂倒了,肩上的包滑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
“大爺的!”舒盈此刻的心情想殺人,“你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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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是涼了點,還是你想躺在解剖臺上?”簡躍樂呵呵地蹲在她面前笑說,“反正臺子天天消毒,幹淨肯定是幹淨的。”
“滾!”舒盈一雙憤怒的眼惡狠狠瞪着他,一雙手依然不斷在他的鉗制中掙紮,誰知道簡躍把她撂倒在地上還不止,直接就把身子壓上來了。熟悉的煙味和溫暖一下将她包圍起來,距離近得她只要微微一個擡頭就能碰上他的雙唇。
“你、給、我、起、來——”她直接無視他眼底裏的笑意,試圖用雙手将他推走,可簡躍一米八五的個,她根本推不了他。
“噓……”簡躍用雙手把她兩只手的手腕緊緊扣住,湊到她耳畔說,“大半夜的,小聲點。”
舒盈一顆心都操蛋了,“你起不起來!”
“你不想知道兇手是怎麽殺人的?”他的視線落在自己抓舒盈的手,“兇手曾經這樣緊緊扣住了她們的手部,制止她們的反抗,而這樣的姿勢,使得兇手能完全掌握主控權。”
她頗為不屑,“這我當然知道。”
簡躍緊接着又說,“兇手是個性無能。”
“……啊?”舒盈首先反應就是,“真的假的?”
“兇手殺人的目的會直觀地反應在屍體上,假使兇手抱有仇視、憎恨、複仇的心态,她們總得遭點罪吧,但是事實如何你也看見了,一個巴掌都沒挨過。”簡躍微笑着問她,“何況他要是不本着滿足性快感的目的,至于選得受害人都是年輕好看的姑娘嘛?”
“你就扯吧,性無能罪犯大都使用尖刀犯案而且手段殘忍直接,窒息的進程緩慢,他們無法從中獲得征服欲的滿足。”但她的腦內做出聯想,當年陳碧婷的屍檢報告裏也沒有顯示她曾被性侵,這确實不合常理。
如簡躍說的,她們都是精致漂亮的美人,兇手居然不動心?
簡躍不緊不慢地說,“九八年有個案子比較轟動,大學教授在反鎖的卧室裏被謀殺,驗屍發現他的死因是窒息,頸部有一條很清晰的溢溝。由于教授比較出名又是密室殺人,警察苦苦找不到證據,所以引發了刑偵愛好者的各種猜測。”
“這案子是我們的作業題啊,關于性窒息案件的偵破和鑒定……”舒盈回想了一下說,“後來經調查發現,這個教授不是被謀殺,而是自殺。他長期通過令自己窒息的途徑獲得快感,雖然經驗豐富,一貫都控制的很好,但還是一時不慎出了意外。他夫人擔心這個事情傳出去會破壞他在學術上的名聲,案發之後藏起了他用來勒住頸部的領帶,謊稱這是謀殺案。”
她忽而感覺腦內有什麽想法閃過,“可性窒息是通過大腦缺氧産生的幻覺來滿足性快感,現在窒息的是莊婷和唐筱筱啊,他能有什麽感覺……”
“我只是在給你做一下類比,不是說他通過令自己而産生快感,而是對于他來說,受害者的窒息過程,可以令他産生快感。”簡躍的唇角忽而扯起一絲耐人尋味地笑,“兇手把殺人的過程布置的與性愛一樣,繼而在殺人的過程中觀察被害人猙獰痛苦的表情來獲得快感,将謀殺當成是一次無以倫比的歡好——他甚至可能将床上灑滿花瓣,準備紅酒和音樂令自己又更直觀的感受。”
“如果兇手是用手直接捂死了她們,口腔內壁和唇齒的受損情況都會直觀地反應出來,但屍檢報告上顯然不是這麽說的。我猜想,兇手可能是用保鮮膜或者膠帶之類的東西纏在被害者的面部令她們窒息,欣賞她們劇烈掙紮的痛苦而獲得快感。”
“看看你的指甲。”簡躍牽起她的手觀察,“修得很工整,還保留着一定的弧度和長度以保證美觀,想想莊婷和唐筱筱的指甲長度,不奇怪嗎?”
“她們的指甲是被兇手剪掉的?”舒盈不大理解,“可是雙手都被兇手握住了,還怎麽抓?”
簡躍笑了,“喏,我現在就握着你的雙手,你抓我的手臂試試看。”
舒盈屈着五指,指甲由上而下狠狠地抓了簡躍皮膚,食指和中指抓得最狠,立時就是兩條血痕,疼得簡躍一聲驚呼,“祖宗你還真不帶心疼我一下的!”
舒盈懶得理他,“滾!”
簡躍的神色忽而變得遲疑,舒盈眨了眨眼睛,他背對着天花板上的燈光,整個人顯得輪廓不清。三年沒見了,她再次以這樣近的距離端詳他的面容,竟不由自主地,将面前這張臉與記憶中清新幹淨的少年相重合。英挺的眉,清淡的眼,不知道多少次,他用這樣的目光靜靜凝視她,而她一伸手,冰涼的指尖就能貼上他溫暖的面頰。
簡躍看向舒盈的目光發顫,他突然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味道發甜,隐隐還彌漫着奶茶誘人的甜膩感,唇齒溫暖,熟悉而令他着迷。有些想念和欲望,埋在心裏久了,會生生變成一種殘酷的桎梏,越是想壓抑住,越是令他生疼。
他不禁用雙手捧住她的臉頰,舌尖掠過她的唇瓣,虔誠地如同被救贖。
舒盈起先是全然發芒的,一雙眼睜大着看向天花板,雙手微微顫抖着,不知所措。然而當她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抵上她,堅硬而灼熱的時候——她一巴掌就打在了簡躍的右臉,雙手狠狠地将他推走!
“啊……”簡躍忙往手忙腳亂地爬走,眼看舒盈拿起她的皮包正砸過來,忙投降說,“等會等會,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我絕對沒這個意思!”
舒盈一臉愠怒地盯着他,忽而發現他的頸側居然有長長的血痕,“你這裏……有血。”
她示意着指了指自己頸側的部位,簡躍卻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是你手指流的血。”
舒盈低頭,她右手的食指指甲生生地從中間折斷,之前還沒反應過來,現在一陣一陣地發疼。
作者有話要說: 隔一段時間再挖坑真的好寂寞,從前的小夥伴都不見了(┳_┳)... 感謝茶憶-3-
假期快樂(祝清明節快樂好像有點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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