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章
舒盈洗完澡之後換得是簡躍高中時的T恤,寬寬大大的,好在棉質舒服。不過簡躍這沒有合适的褲子給她換,她也就湊合着,套了條他的舊運動褲,七分的款式,她正好能當長褲。把洗好的衣服在院子裏晾好回客廳時,滿屋都已經飄着菜香,簡躍端着一碟青椒炒肉絲走她面前走過,順手拿了雙筷子夾了條肉絲送到她口裏,“餓了吧?來嘗嘗我爸的手藝。”
她嚼了嚼味道,肉沒炒老也入味,好吃。
她把半濕的頭發用皮筋挽起來,沖着簡躍笑說,“你爸媽燒菜手藝都不錯,你怎麽就沒學着點?”
“懶呗!”簡父端着一道西紅柿炒蛋過來,說話時睨了眼簡躍。
簡躍不服,對舒盈解釋,“我就是從前太忙,又要練琴又要學習……”
話還沒說完,簡父就打斷他,“學炒個菜能花你幾分鐘?你又不是美國總統。一頓飯都做不出來,将來怎麽過生活?你忘了謝醫生跟你說過,飯菜要清淡、幹淨,鹽油太重的菜,都不利你康複,自己要懂得照顧自己!”
“是是是——我現在就學,立刻學,您老還有什麽菜沒做?我這就去做。”簡躍這就要往廚房鑽,被簡父一把揪住,“得了得了,先吃飯!”
飯桌上擺着四碟菜,菜式都很簡單,一個西紅柿炒蛋、一個清炒絲瓜、一個青椒肉絲,一個涼拌黃瓜。簡父對舒盈流露很欠愧的笑意,“你們突然過來,冰箱裏都沒備什麽菜,先填飽肚子,晚上我給你們做頓好的。”
“不用,真不用。”舒盈被簡父這個眼神看得誠惶誠恐,“大夏天的,吃點清淡的正好,我就喜歡吃這些,尤其是絲瓜,清清爽爽的。”
“簡躍早前腎出了點問題,說是不能吃鹽重的,這些菜口味大概淡了點……”簡父把青椒肉絲推到她面前,“這個菜下飯,辣椒都是我前院種的,一點點辣,嘗嘗味。”
“爸,你也太見外了。”簡躍沖舒盈使了使眼色,“跟舒盈還這麽客套?她可是你兒媳婦。”
“你少擱我面前得瑟。”簡父夾了兩筷子菜到簡躍碗裏,慢悠悠地說,“你當我不知道?舒盈現在是重案組的組長,剛入警隊就能當領導,這本事你可沒有。成天就倒騰你的偵探所,幹得都是些不入流的偷拍、偷聽工作,拿什麽資本把舒盈給我娶回來當兒媳?”
“對了,我都沒問你,怎麽突然領着舒盈到我這來了?”簡父一句話就給問到了點子上,“這事你媽知不知道?”
舒盈低着頭扒飯,心想怪不得人說知子莫若父。
簡躍只好實話實說,“知道我到你這來了,不知道我還帶着舒盈。”
“怪不得……”簡父沉吟着搖頭,“你媽就這個脾氣,蠻不講理還跋扈地很。但她一心是真對你好,你們跟她盡量溝通溝通,看能不能消弭了誤會,要真沒法子,就把話講清楚,不能老依着她來。小事依着她、順着她是你有孝心,人生大事要自己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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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盈啊。”簡父的态度誠懇地對她說,“簡躍對你是有真感情。早兩年他沒跟你聯絡,是真心怕拖累了你,加上他媽對你确實态度不行……其實這事也怪我,早幾年做生意沒存下錢,淑雅不是懂經營的人,把鋪子做砸了,搞得要賣房子給兒子治病。”
“叔叔……”舒盈的目光掠過簡父發白的發根,心裏不是滋味,“您不用擔心我們,簡躍這三年來過得辛苦,我知道。您的意思我清楚,放心吧。”
“爸,舒盈這剛來你就總說這些……”簡躍抓起舒盈的手在父親面前緊扣住,“要不這樣吧,年內我就把舒盈抓去領證,您擱這鄉下清閑沒事幹的時候就琢磨琢磨我們擺酒要請多少親戚朋友呗。”
舒盈面上對着他微微一笑,卻在桌底下使勁踹了他一腳——簡父把這一幕收入眼底,反倒态度坦然了。
“……對了,有樣東西我要送給舒盈。”簡父擱下了已空的飯碗和筷子,突然像想起了什麽事,沒來由地就往裏頭的房間裏去。
簡躍探頭看了看,一陣起疑,“難不成這房子裏還有什麽祖傳的老古董不成?”
舒盈都懶得理他,“你是指望這房子的牆角裏能挖出金塊來還是怎麽着?”
“所以啊,我反正是想不出來我爸能有什麽可送你的。”簡躍話音一落,簡父就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面上帶着笑,步履輕快。舒盈注意到,他手裏拿着一本書,黃色封皮,邊角都翹起來了,看來頗有年頭。
簡躍樂了,“爸,《三國演義》舒盈看過,你送她這幹嘛?”
“誰要送她書了?”簡父慢條斯理地從書裏抽出了一張信封,舒盈摸不着頭腦地從他手裏接過,發現信封上寫得是“To舒盈”,這個“To”的寫法她是熟悉的,簡躍習慣這麽寫連筆,“T”寫得跟“7”似得。
“等會,這什麽?”簡躍好奇地湊近舒盈,看她把信封小心翼翼地打開,從裏面抽出一張藍色的信紙。
“手中的鉛筆,在紙上來來回回,我用幾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誰……”舒盈一字一頓地把第一句話念出來的時候簡躍表情就變了,忙用雙手擋在信上,一臉哭笑不得地對簡父說,“爸,你偷看我寫給舒盈的情書。”
簡父笑說,“自己把情書夾在書裏,還賴我,我搬家時正好閑着沒書看就随手拿了一本,誰知道裏面還有這個。”
舒盈給逗樂了,推着簡躍的手想看清楚這封情書的內容。
要說簡躍高中時期有什麽偶像,數來數去也就周傑倫了,當年MP3還是個新鮮東西,簡躍成天把MP3踹口袋裏,塞着個耳機騎車兜風,後來舒盈去看他的播放列表,清一色是周傑倫,《七裏香》大概是他單曲循環次數最高的一首。她有印象,當年高二時學校舉行了一個年級春節聯歡會,各班級都要報四、五個節目上去,簡躍的班主任當然是想靠他的小提琴掙掙面子,結果他不肯拉琴,和着伴奏唱了一首《七裏香》。
“以前是很喜歡這首歌,恨不得直接把整首詞都抄下來送給你,費了不少心思寫了封情書還不見了,原來是夾在書裏被我爸拿走了。”簡躍提起少年時的事情都不禁青澀起來,當着父親的面,一臉的不好意思,“嗯,反正就是這麽回事……”
舒盈忍不住想偷笑。
她用手指劃過信上他工整規矩的句子,上面寫“你出現在我詩的每一頁”。
當年清俊如玉的少年,一襲白襯衣地坐在禮堂正中央的椅子上,微卷起袖口,面向着她所在的位置,以極認真的表情給她唱過這首情歌。于她心裏,他是夏日的橘紅色晨曦碎在眼底的微光、是青草地上用掌心摩挲的微癢、是蘇打汽水裏漂浮着檸檬片的清爽——
他是每個少女夢裏都憧憬過的,關于愛情的模樣。
——
下午過去大半,簡父捧着茶看了會電視便拿好了籃子和錢包,說是要去一趟菜市,簡躍閑着也是閑着,突發奇想要帶舒盈去釣魚。
大夏天的釣什麽魚?
舒盈口裏抱怨着說怕熱怕曬怕蚊子咬,但看簡躍又是準備釣竿又是準備魚餌的,大概是真有了興致,還是陪着一起去了。從屋前的小溪順着往前走沒一會,就見水面越來越寬闊,真到地方才知道,跟城郊水庫的地理環境不一樣,這裏的河岸植被都長得茂盛,找個好位置,枝葉繁茂的綠蔭一擋,不但曬不到一點太陽,還能感覺河面潮濕的陰涼。舒盈也來了興致,拽着釣竿的鈎子就要來上魚餌,讓簡躍急忙阻止了,“你慢點,小心劃着手。”
“你來吧。”她長這麽大沒釣過兩次魚,确實不大會弄這些,還是交給簡躍比較安全。她看簡躍捏了一點魚食撮成小塊挂在魚鈎上,魚食是種軟軟黏黏的東西,她湊近聞了聞,居然還有股魚類的腥香味。
“怎麽,味道很香吧?”簡躍把鈎子拾掇好,一把将魚線甩到湖裏,“這魚餌都是我爸自己沒事瞎搗鼓出來的,裏面不定是什麽蟑螂、蚯蚓剁碎的,想不想嘗嘗?”
舒盈恨不得把一袋魚餌全拍在他臉上。
“話說回來,你爸是釣魚的行家吧?”她摸着魚竿光滑的烤漆柄端,“雖然我不懂這個,不過看起來這魚竿還挺似模似樣。”
“這魚竿啊,以前他在警隊的釣魚大賽裏得的一等獎,寶貝到現在。”簡躍把魚竿交給她拿着,自己盤膝坐着,一雙手閑着沒事做就拔草玩,“這兩天你要是閑着沒事就跟他說說查案的事,自從離了警隊,他一聽人是警察就羨慕得不行。之前跟他說你做了刑偵大隊重案組組長,他直念了有大半年時間說你實在有出息。”
舒盈托着腮呆呆地看向不犯波瀾的湖面,“他就沒想過重操舊業?”
“我出事之後,他火急火燎地用了自己的各種關系各種途徑,幾乎是掏空了老本才把我保住,不然說實話,真要拿那柄有我指紋的裁紙刀定我的罪也不是不可能……”簡躍把一根綠瑩瑩地野草卷在手指上,垂着頭嘆氣,“他是真累了,鄉下的日子過慣了,不想再出去拼命了。”
他苦笑着說,“他老了。”
舒盈沉默了好一會,也不知該不該問,猶疑着,終于還是開口,“李校長的案子,你還查嗎?”
“查。”簡躍不假思索,“兇手依然逍遙法外,一定要查。”
關于這件事,她确實沒有自己的主張,全看簡躍什麽主意。她是警察,按理說有案件沒了結她就該緊咬着不放,但案件裏又牽涉了簡躍,說不上全無風險,所以索性全憑他做主,左右她心理上都過得去。
“還發呆,魚咬鈎了!”簡躍抓着魚竿收線,舒盈一驚之下反應過來,噌地一下站起來扯着魚竿連退了兩步,笑得簡躍都直不起腰,“姑奶奶,你這是釣魚還是放風筝?”
“我緊張啊!”舒盈眼看魚鈎上挂着個瘦瘦小小的橢圓小魚,不由失望,“魚好小……”
簡躍把魚丢進桶裏,把魚餌拿給她說,“再試試,一會太陽就要落山了,大魚都該出來覓食了,今晚我們能不能加餐就靠你了。”
“我釣魚你幹嘛?”舒盈捏了一小塊魚餌粘在勾上,眼看簡躍從兜裏掏出了手機,居然玩起了連連看,她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把手機拿去充滿了電。
簡躍一雙眼都盯在手機上,還能感覺到舒盈對他投來的鄙棄眼神,不急不慢地說,“我從小就有個夢想,面向大海,春暖花開,領着媳婦出來釣魚我還能玩玩手機。”
舒盈白了他一眼,“你小時候夢想不少吧?”
簡躍伸手給她攏過被風吹亂的頭發,笑說,“遇見你之後,就都實現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兩天一直在循環何以電影的插曲,那英的《默》,有句歌詞寫的真好!
“我被愛判處終生孤寂,不還手,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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