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道歉

鐘偉傑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臉色難看杵在一旁的女助理。他臉色微微一沉，說：“剛剛你去哪了？讓你打一份文件都找不到人！”

女助理張了張嘴巴，能說自己故意躲出去嗎？不能。

能說自己想要給這個小丫頭好看嗎？不能。

鐘偉傑臉色更加不好看，不過語氣還是很溫和：“出去。文件好了就拿進來。”

“是。”女助理有些委屈。

鐘偉傑回過頭來，看着林愛芒，眼中閃着複雜的光。

而從頭到尾，林愛芒都選擇了無視。她自顧自端詳着手中的杯子。

“對不起，這個助理有點不懂事，林小姐不要在意。”鐘偉傑沉聲說道。

林愛芒眨眨眼睛，無辜地說：“鐘先生教訓自己的員工，為什麽需要跟我道歉？沒事，我很好。”

鐘偉傑心底有些惱火，可是卻不知道自己是在對林愛芒惱火還是對自己的助理惱火。

林愛芒喝光杯子裏的水，站起來對鐘偉傑說：“鐘先生，我想到商場逛逛。”是通知，不是詢問。

鐘偉傑愣了一下，才說：“林小姐，走吧。”他做出紳士姿态，請林愛芒先行。

林愛芒微微颔首，走在前面。

鐘偉傑跟着她，向外邊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員工很多，每一個都非常詫異地看着自家的老總跟着一個鄉下丫頭到處逛。

就算這樣，林愛芒興趣還是很高的，就算身邊多了一個有些礙眼的人，依然還是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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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偉傑臉上總是維持着禮貌的微笑，還不忘說服林愛芒：“林小姐，對家家樂，你有什麽看法？”

“不錯。”林愛芒吐出兩個字。

“林小姐，你對家家樂真的不感興趣嗎？你看，這種新型的購物商場，必将成為銷售界的主流，你不想當一個領軍似的人物嗎？”

“不想。”還是兩個字。

“林小姐，就算你要完成學業，合作經營家家樂，也不需要花費你多長時間，卻可以賺取更多的錢，你何樂而不為？”鐘偉傑還是不死心。他已經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為什麽非要說服林愛芒了，僅僅是因為自己覺得她會是一個商業奇才？或者是其他——

林愛芒站定，看着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個頭的鐘偉傑，沒有多少血色的唇吐出兩個字：“很吵。”

鐘偉傑的臉倏地變紅了，雖然他勉強抑制自己，但是，他還是臉紅了。

被一個小姑娘鄙視、嫌棄！

被一個小姑娘評說“很吵”，簡直是指着鼻子罵他長舌婦啊！

鐘偉傑的人生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

林愛芒卻還是不想放過他，一字一頓地說：“鐘先生，我主意已定，不必多言。”然後，她還惡劣地加上一句：“合作對象要合心意。您應該明白？”

鐘偉傑俊美的臉上紅色漸漸消退，開始往白色發展，又漸漸發展成黑色。

接下來的路程，林愛芒很滿意——耳邊終于清靜了！

她并不擔心鐘偉傑一怒之下會拒絕簽合同，說實話，逛了家家樂之後，她倒有一種想法，也許可以開一家高檔水果專賣店！

到時候，出産、包裝、銷售，一條龍，還真的不怕鐘偉傑拒簽啊。

反正，剛剛的合同自己也表明，只簽一年！當時是因為不知道自己初三畢業會到哪裏讀書，所以不想給自己弄一個枷鎖。現在看來，倒是先見之明！

咦，林愛芒倒是明白了鐘偉傑為什麽非要說服自己合作的想法了！看來，自己還真的低估了自己的價值！

林愛芒再一次停住腳步，擡頭仔細望着鐘偉傑。

鐘偉傑抿緊嘴唇，一言不發，只是眼睛也毫不示弱地望着林愛芒。

林愛芒卻誠心誠意地道歉：“對不起，我剛才太過分。不是想要開脫自己，而是我剛才沒有想明白，在我逛商場的時候，您為什麽要這樣喋喋不休地說服我。現在我明白了，我道歉。”

鐘偉傑非常詫異，因為，她在跟自己道歉！因為他看明白，她是真的在道歉！不是虛僞的話！

她跟自己接觸到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樣！

她會發脾氣，她會真心地道歉，她會自省，她很聰明——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活得很真實的人！

鐘偉傑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對她更有興趣了——不過，這并不是好事，他暗暗警惕着。

林愛芒說完，還是看着鐘偉傑，眼神清澈，表情坦然。

鐘偉傑發現自己竟然在她清澈的目光中說不出話來了！

好半晌，他才說：“沒關系。”他一向很會跟人打交道，也可以跟人聊得熱火朝天，可是，他竟然只會用一句幼兒園老師教過的話：“對不起，沒關系。”——來應答。

林愛芒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笑容，說：“合同應該準備好了，我們回去吧。”

鐘偉傑松了一口氣，她發現自己的尴尬，轉換話題了，真是一個細心的女孩子。

兩人走回鐘偉傑的辦公室，這一次，林愛芒詢問起家家樂的一些情況來，鐘偉傑也非常詳盡地告訴了林愛芒。

回到辦公室，果然合同已經處理好了。

兩人仔細看過，沒有什麽需要更改的地方，就簽署自己的名字，确定了合同。

合同簽好，林愛芒就拒絕了鐘偉傑一起吃午餐的邀請，很快離開了家家樂。

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林愛芒看看天空，火辣辣的太陽照得地上都要冒煙了。她想了想，還是往僻靜的地方走去，閃身進了空間。

躲在空間裏，吃了西紅柿、葡萄、西瓜，吃得肚子圓鼓鼓的，又摘下成熟的水果，給新長出來的地種上葡萄和草莓，林愛芒才開始練毛筆字。

練到累了，林愛芒就躺在西瓜上睡覺，一直睡到沒有睡意了，又起來練字。

林愛芒心中已經計劃好，回去一定要去找一套書來，可以放在空間裏，有時間就學習。

什麽都可以學，技多不壓身，還有一句話叫，一門技藝走遍天下。

林愛芒覺得，自己對空間的利用率還是太低，她要好好地利用空間時間流速跟現實時間流速不同這一點，多學一些東西！

林愛芒在空間裏消磨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吃了好幾次水果，練了好幾次毛筆字，然後，現實時間也過去了一些，她才出了空間。

坐着三輪車，來到北門車站樓上的批發市場。這就是林愛芒今天要完成的第二件事——買做頭花的材料！

剛剛逛了一會兒，林愛芒就贊嘆起來了，這裏真不愧是整個地區最大的批發市場！衣服、鞋襪、床上用品、小飾品，統統都非常齊全！

林愛芒簡直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花的時間并不是很多，當那些店主看到林愛芒提着一個很大的袋子出現，裏面明顯裝的是購買的商品，他們一個個都非常主動地報出批發價。所以林愛芒很容易就挑到自己想要的材料。

林愛芒買了各種顏色、材質的珠子，買了各種顏色的線，買了各種尺寸的皮筋，買了大大小小的夾子，買了各種圖案的花邊、布料。

她林林總總地提了好大一袋子東西，最後躲進了頂樓，閃身進了空間，把東西放好，這才出來慢慢逛。

這裏也有賣成品的飾品，林愛芒要觀察這些飾品的銷售情況，當然，她只是參考一下而已，她想要做的飾品，可是帶着未來流行色彩的！

等到已經逛好了，林愛芒才從空間裏拿出東西，坐上汽車，回來了。

——沒有辦法，她擔心又有誰在車站那裏等着接自己，到時候就不好拿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