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鬼夫舉高高咯

“放心啦——我愛的是你的靈魂！”

面對如此熱.辣奔放的表白，陸笙驚呆了。腦子暈乎乎的，甚至有點兒飄飄欲仙。

宋元睿盯着黑白老照片，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好久。陸笙忍不住伸手去拿：“阿睿，你看什麽這麽着迷？不就是一張照片嗎？”

宋元睿死不放手：“想多看看你的本體呗。雖然照片年代久了，但我能想象，你原本的模樣也是很帥的。”他眼珠轉了轉，“話說，以前有沒有人追過你呀？”

“啊？怎麽可能……”陸笙臉紅，“我在陸家古宅裏呆着，都很少出門呢。哪裏會有人來追我呢。”

宋元睿不依不饒：“那你以前有喜歡過的人嗎？”一臉壞笑。

“沒有沒有。”陸笙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就算有我也早忘記了。你說這都八十多年過去了，我哪裏還記得這麽清楚。當活人的時候沒有過，變鬼之後就更加沒有了。”

為了避免小少爺再壞心眼地追問下去，陸笙搜腸刮肚地思索了一下，決定朝着宋元睿撲了過去。

“喂喂，你幹嘛呀？想要泰山壓頂嗎？”

陸笙卻把宋元睿慣用的胡攪蠻纏的那一套學了過來，“不記得不記得，我什麽都不記得！”邊說着，邊把宋元睿從地上抱起，給舉了起來。

宋元睿突然被他舉高高，一時的懸空失重吓得他雙腿不斷地踢蹬起來：“臭管家，快放我下來！我恐高啊啊啊！”

沒想到聽了這話，陸笙非但沒有把他放下地，反而暗暗使出了靈力。這樣，不用使出太多的物理方面的力量，就可以把宋元睿抛向空中了——

“嗚啊啊——放我下來！”

“救命啊……要飛起來了！”

“嗚……壞管家，我最讨厭鬼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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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裏瘋鬧了一會兒，一陣手機鈴聲傳來。陸笙把宋元睿放到地上，轉身接起了手機。

“喂？是我……柯道長？”

宋元睿在一旁豎起耳朵。柯紹瓊？他找陸笙會有什麽事情呢？

陸笙接完手機，看向宋元睿，表情有些玩味：“柯道長要去都市花園二期。”

“他去那裏幹嘛？”宋元睿不解道，“難道是哥哥要他來監督我這邊的進程的？可那也應該不在他的職權範圍之內吧……”

“不是大少爺派他來的，是他自己要來的。”陸笙收起了剛才輕松的面色，沉下臉來，“我原以為這次的工地厲鬼應該很好解決，沒想到那家夥是道士界的老牌‘通緝犯’，業內有高人追查過來了。”

宋元睿大吃一驚：“這麽嚴重？難道那厲鬼比柳一川還厲害？”

陸笙搖頭道：“我沒有跟它面對面打過交道，所以不好說。不過就連柯道長都很重視這只鬼怪，它一定是來歷不凡的了。”他拍拍宋元睿的肩膀，“今晚你就別去了。”

宋元睿雖然憂心，但還是知事理地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反正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省得給陸笙添麻煩。

由于柯紹瓊的提點，陸笙知曉這次事态比他之前預估的要嚴重，他提早離開了家裏，獨自一人前往都市花園二期的工地。

他抵達工地的時候，柯紹瓊已經等在那裏了。而且令陸笙吃驚的是，這裏不只有柯紹瓊一人——在他的身邊，站着兩位年齡較大的男子，正和他密切交談着。

看到陸笙，柯紹瓊沖他一點頭，招呼他：“來，這邊正好有兩位前輩前來相助。我們一塊兒商量一下。”

陸笙匆匆趕過去，和兩位年長者一一打過招呼。他們分別作了自我介紹，陸笙得知兩位道士前輩一位姓程，一位姓朱，兩人和柯紹瓊的師父相識已久，按照道行的輩分來算，應該是陸笙的祖師爺一輩的了。

兩位師傅很快切入正題：“今日我們所來只為了抓捕厲鬼肖末。這鬼魂兇悍異常，曾與業內多位高人交手，卻一直僥幸逃脫。現在我們得知它在這附近一帶徘徊，特地帶來了齊全的器具，準備将之捕捉。”

陸笙問道：“師傅，這厲鬼可有什麽過人之處？”

程姓師傅面露愁容，道：“這厲鬼在世間修行了七十年以上的時間，其間還不斷地吞食其它的游魂，将它們的陰力吸收到自己身上，為己所用。導致它現在成長的速度越來越快，已經膽敢明目張膽地沖撞活人、挑釁道師了。再這樣放任下去，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麽結果。”

聽這位師傅的描述，想必那叫做肖末的厲鬼是頑固至極了。不過……陸笙心裏微微一動，肖末這個名字……他好像有點印象？

可程師傅說了，那厲鬼的存在有七十年以上的時間。在過去的數十年裏，陸笙就算聽說過，或者真的認識這個厲鬼，也留不下多少記憶。他轉而聽那兩位老師傅繼續描述着狀況，眉心鎖得越來越緊。

“這叫肖末的厲鬼有個特點，它的隐匿之術修煉得非常高，每次師傅們聯手将它打倒，在快要抓住它的那一刻，它總能神奇地逃脫出去。”

“溜得快麽……”陸笙若有所思。

随後，三位道士在工地附近的幾個地點逐一設下埋伏。不過看他們憂心忡忡的樣子，似乎對于抓捕肖末把握不大。

肖末……肖……末？

怎麽念着念着更加耳熟了呢？

“陸笙，在想什麽呢？”

看到陸笙跟在身後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柯紹瓊轉過頭來喚了他一聲，咧嘴道：“你有什麽想法嗎？”

陸笙看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真實想法給咽了下去，搖頭：“沒有。”

“嗯……那就好。你過來幫幫忙，擺一個陣形吧。”

柯紹瓊打量了他兩眼，敏銳地發現了他的異常，但也沒有立刻點破。在陸笙忙活着穩固法陣的時候，柯紹瓊忽然問道：“陸笙，你以前當鬼怪的時候，有沒有溜得特別快的秘訣？”

陸笙知道他的意圖，苦笑道：“哪有！我一直以來被陸家的術法所困，只能老老實實呆在屋子裏。再說，我從老都沒有必要跑到哪裏去，就算想要快跑，也根本沒有溜得快的機會呀。”他轉而思索道，“這個肖末逃脫的功夫如此厲害，可能是故意專攻過此法，以備不時之需。”

在當鬼怪的時候，陸笙并沒有刻意修習過某項法術，因為他并沒有使用法術來攻擊其他人或者防禦的必要，頂多會憑借自身本能來進行自保。就好比沒有系統學過防身招數的普通人，在面臨危機的時候也會本能地動手抵抗。

“說起來，我一直好奇為什麽有的鬼魂會使用相對‘專業’的法術招式來攻擊別人，而有的就不會。”陸笙慢慢說着，“我有時候猜想，有些鬼魂是會彼此産生聯系的，比如說師承關系。鬼怪當中的某些高手會系統地修煉一些高深的法術，然後這種傳統可能傳承下來。”

柯紹瓊一挑眉，來了興趣：“哦？你是說有些鬼怪的攻擊能力并不是出自它的本能，或者它無意間瞎琢磨出來的，而是有計劃地學習得到的？那樣的話，豈不是像我們道士一樣，也有分門別派，不同的法術類別？”

陸笙點點頭，猶疑了一陣還是開口了：“其實，我好像對這個肖末有一點印象。”

柯紹瓊一驚。

“不過印象也很模糊了，可能都過去了四五十年了。我倆見過幾面，只隐約記得它那個時候一直拼命想要拉我‘入夥’。”

“‘入夥’？”柯紹瓊饒有興趣，“難道說，他要你做他們鬼怪師門的師弟嗎？”

陸笙笑了笑，“聽起來挺稀奇的吧？但其實你真的說得差不離。今天在聽到兩位老師傅說起‘溜得快’的時候，我本沒有多少印象，可如果再加上一條‘喜歡吞食其它魂魄’，這樣做的鬼怪還是挺少見的，我一下子就想起這麽個‘老相識’了。”

“說得有道理。類比換作人類的話，也很少有人類依靠把同類生吃下去來使得自己更強壯的。”柯紹瓊喃喃道，“陸笙，除了這些，關于它你還記得什麽嗎？”

“畢竟好幾十年了，其它更多的也再不記得了。”陸笙略遺憾，“不過，我認為它的厲害并不是巧合，說不定背後有誰在給它撐腰呢。之前問建築工人的時候，他們說那厲鬼是有意跳到他們面前來吓唬他們的，腦子正常的鬼魂沒道理這麽幹。只怕它是受人指使，或者有其它的目的。”

如此說來，那厲鬼出現的原因，以及它的行動模式都十分值得人懷疑。如果只是為了吞吃那兩只小孩魂體的話，它又何必多此一舉、在活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行蹤，從而引來道士們的追捕呢？

陸笙和柯紹瓊各自猜想着，但這一切只有等到抓到肖末之後，才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