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被妓子調戲的書生
“我是被你當了一回大魚?”
冤大頭的聲音帶着絲诘問和難以置信,仿佛下一刻便要将他之前所出的五十兩銀子讨要回來。
芸娘未曾想到方才着急向蘇莫白交代買賣,竟被這隔牆之耳聽了去。
她心中暗道不妙,緩緩轉身,臉上浮上自認為最真誠的笑容,聲音如莺啼般悅耳:“我曾聽人說,北冥有魚,其名為鲲。鲲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大魚就是這個意思……”
他面色一瞬間喜怒莫辨,半響方淡淡道:“難得你一個盲流小童,知道的倒不少。”
她看他并無再追究的樣子,方暗暗舒了口氣,又恐他繼續追究,便轉個話題道:“這河面上花舫若幹,俱是江寧府中有頭有臉的青樓所出,上面美人如玉令人目不暇接。你不去花舫上找樂子,竟然還有閑心在這裏同我鬥嘴?”
他撩開衣袍,随意坐在臺階上,眯着眼遠眺河面:“有哪位美人值得本公子折腰?”
莫非前日他正捧的那位清倌人已經失寵?
她搖了搖頭,将注意力轉移到衆多花舫,如數家珍:
“那艘滿船都堆了鮮花的,是江寧首屈一指的青樓――班香樓所有,其花魁趙蕊兒以善舞聞名,身姿婀娜,多少才子雅士前仆後繼而不得。”
“那艘綁了好多花燈的,是以清倌人聞名的仙悅樓的花舫,江寧大名鼎鼎的古琴大家便出自其中。”
……
她滔滔不絕将河面上各花舫的來歷、特色、頭牌講的清清楚楚,他卻是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只将手上的紙扇打開又合上,合上又打開:“美人要看到才作數,只從你的口中道來,怎麽聽怎麽一副紅粉骷髅。”
她不由挪動他身邊,試探道:“不如我們合作啊?”
他又将她打量一番,眉頭一挑:“我和你這窮丫頭有何可合作之處?”
她不理他的嘲諷,指着各個花舫道:“你去捧姑娘,我便去船上做買賣。我賣出一件,便給你返十兩銀子……”
她昂首做出一副十分大方的樣子:“你覺得如何?”
他不禁失笑道:“本公子花幾百兩銀子去捧姑娘,就為了得你這十兩銀子的彩頭?是我家銀子太多還是你腦子有病?”
她便憤憤轉了頭不理會他。
未幾,遠遠看見河面上漂着一個木盆,木盆上坐着一高一低兩人,漸漸的往堤岸上靠過來。
芸娘站過去等木盆靠了岸,一邊幫着将木盆系在岸邊石塊上,一邊好奇的睜大眼睛:“怎樣?賣了多少銀兩?”
蘇莫白一張臉泛着紅暈,一聲不吭将竹籃遞給她,直直走過去到那冤大頭身邊,悄聲道:“師兄,借我二十兩銀子。”
芸娘瞪大了眼睛,轉頭望望河面上翠香樓的花舫,舫上還隐約看見柳香君顧盼的身姿;再瞧瞧蘇莫白,他已經從他師兄處借得了銀兩,忸怩着走過來,不發一言将銀子塞給她。
她便瞧向石伢,石伢立馬捂着嘴:“我答應小白哥哥,不能說不能說”
她過去拎起他的耳朵,威脅道:“将今日那一兩銀子還我!”
石伢偷偷瞟向蘇莫白,見他嘟嘴低頭不像要打人的模樣,離開他幾步,方極快的将在花舫上的遭遇吐露一二。
石伢送了蘇莫白到了花舫,兩人将将上了船,一圈嬌媚美人便圍了上來――平日裏哪裏有男人賣女人玩意兒,且還是如此清新俊朗的少年?
多麽好的反調戲的機會啊――平日可都是男人調戲她們啊!
十三四歲的少年,平生除了母親與親友,接觸女人的機會少兒又少,更何況還是如此……開放的女人!
蘇莫白斯文英俊的小臉漲的通紅,強忍住跳河而逃的沖動,鼓起勇氣戰戰兢兢問道:“不知是哪位小姐姐,想要買東西……”
小姐姐?啊哈哈哈哈哈哈,一群小姐姐們笑的昏天暗地。
少年被笑的一臉懵逼,一顆抖了又抖,咬牙将臺詞往下念:“我這裏有……姐姐們最愛的……貼身的……”
貼身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另一群小姐姐們笑的死去活來。
少年腦子有些發暈,想着自己曾發下的豪言壯語,顫抖着雙手從竹籃中扯出一件胸衣舉在額前,被人笑的手一抖,兩個碗狀的淺兜直直套在他面上……
這一回,不但小姐姐們笑了,仿佛整座花舫都在顫抖。
少年胡亂着将胸衣從面上揭下,胡亂塞進竹籃,作了一個揖,轉身便跳上木盆奪路而逃,石伢瞧着他情緒異常,冒着翻盆的危險,拼命劃水将他一路帶了回來。
此時芸娘已笑了第三回 ,瞧着蘇莫白一臉的羞憤欲死,不由起了同情心,安慰道:“在如此複雜的環境面前,至少臨走前你還不忘了揖上一揖,完美的展現了你良好的修養……”
少年的臉色由粉紅轉蒼白,又由蒼白轉至紫紅,呼天搶地的逃了。
第二日一大早,雲層有些烏沉。
芸娘吃了早飯,又以着外出催賬的借口要外出。
李氏便将手中針線停下,瞧了瞧日頭:“只怕這天是要下雨。左右不過那點銀錢,不急着一時半會,何必日日去催。”
芸娘忖了忖,想着這每日裏找借口外出也不是長久之計,便瞟了瞟她阿娘的神色,試探着道:“阿娘,那位唐掌櫃瞧我機靈,提了好幾次,想讓我去他身邊當幫工。每個月二兩銀子,幹得好還能漲……”
風雨将至,房臺下一隊螞蟻正慌慌張張的搬離老巢。她伸腳去踢,蟻群便被驚的四散開,像無頭蒼蠅般往各個方向去了。
她觑了觑李氏,李氏正坐在小板凳上,手下的一針線無論如何縫不好,縫了拆,拆了縫。
她心疼那布料,便過去摟着李氏的頸子撒嬌:“阿娘,我也想出去看看風土人情,學學待人接物,結交些權貴,以後……”
她說前幾句之時,她阿娘還一臉欣慰憐寵的望着她,直到她說要“結交權貴”,她阿娘一瞬間臉色大變,一把将她的手從頸子上取開,叱道:“小小年齡便想着邪門歪道,要往那殺人不見血的地方去,被不當人的磨搓……”
她阿娘歷來溫溫柔柔,像這般嚴厲的模樣還未曾有過。
她覺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忙忙向在一旁浣洗衣裳的李阿婆擠眉弄眼。
李阿婆被她逗的忍俊不禁,半響方裝模作樣叱道:“你這孩子真是心氣太高,那些權貴是你能輕易結交上的?你這腦瓜子就是再機靈,還能機靈過那些人?聽阿婆一聲勸,咱窮人家就別有那個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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