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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場面很嚴肅,衛鴻軒沒說出來這麽無厘頭的話,甚至是有些震驚的,下意識的問,“什麽?”

“能不能給我……”陳念還想再說些什麽,手機鈴聲響了,聲音特別大,寂靜夜空下格外的尬。

微風吹過。

陳念搖搖頭,天意弄人啊,每時每刻都弄人,拿出手機一看,李天茂打來的。

好不容易鼓足勇氣要說的話,不能被兄弟打斷,于是陳念拒接,還沒來得及再次開口,手機又響了。

陳念想,李天茂很少這麽執着,這次可能是有什麽急事了。

他不好意思對衛鴻軒道,“诶,哥你先等一下啊,我接個電話……喂,狗比又怎麽了?”

“槽……”陳念的臉色突然變了,“在哪裏呢?”

“已經送醫院了嗎?”

“差多少錢?”陳念慌了。

李天茂他女朋友沈朵竟然被車撞了,因為對方酒駕,可也好像傷的不是很厲害,沒有昏迷,不過還是要留院觀察一下。

李天茂不敢聯系自己家裏人,也不敢聯系他女朋友家裏人,畢竟沈朵家管的很嚴,平時和他出來約會都是假裝出去跑步或者謊稱和小姐妹在一起的。

這幾天,他倆賺的工資錢都拿出去玩了,僅剩下幾百塊錢,沈朵和家裏說她去和朋友住,其實是想和李天茂去開房的……

結果在賓館門口被撞了。

兩個人太心虛了,完全不敢告訴家裏出了這事兒。

肇事司機逃逸了,他們兩個像無頭蒼蠅一樣留在醫院,李天茂想給沈朵做下檢查,萬一還有什麽腦震蕩後遺症的就不好了。

兩個人沒錢,工資也都提前透支完了,兜裏那幾百塊錢稍微折騰一下就沒了。

心裏沒底。

李天茂也知道陳念也沒錢,可他一時間找不到要找誰借,死馬當活馬醫,說不定陳念可以提前要點工資,他和沈朵一定努力工作把錢還上。

“什麽還不還的,”陳念急了,“需要多少錢啊?”

他上次說要穿女裝被打賞的700塊錢……還在支付寶裏沒用呢。

“大概2000左右吧。”李天茂說。

陳念:2000!?

窮,原罪!

衛鴻軒一下就聽出什麽問題了,直接問,“在哪個醫院?現在已經送到了嗎?我先開車帶你過去。”

“啊?好,我問問。”陳念心跳加速,小孩沒遇到過什麽事兒,有種死亡就圍繞在身邊的感覺。

衛鴻軒知道他緊張,伸手拍拍他的背,“沒事的。”

“嗯……”

随後,衛鴻軒開車帶陳念去了沈朵所在醫院。

陳念以前總覺得自己和衛鴻軒是同齡人,因為他那張臉,猛地一看,和同齡人沒什麽區別。

但第一印象看來真的有錯的時候,和衛鴻軒相處的越久,越能發現他身上那種淡定沉穩的氣質,絕不是一個普通學生就會有的。

那是一個歷經打磨後的成年男人才會有的氣息。

陳念上車上的比較急,直接就坐在衛鴻軒的後車座上了。

身邊是一個黑色的袋子,露出裏面衣服的一角。

白色的。

陳念覺得這衣服很面熟,把袋子裏推推,拿出手機又和李天茂開始聯系。

他沒往下翻,衣服就那樣攢着,胸牌在裏面夾着,那是衛鴻軒在醫院坐診時的胸牌。

袋子下面還放着一個檔案袋,裏面裝了衛鴻軒寫的教案。

沒什麽用,只是過兩天要上交給領導們看,衛鴻軒平時講課的時候都是随心的,屬于實戰演練類的,怎麽講學生能懂,他知道,就是寫的沒那麽細致。

路上,衛鴻軒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

到了醫院,陳念還沒來得及讓李天茂來接他們,就有護士帶着衛鴻軒和陳念往沈朵所在病房走去。

到病房見到李天茂摟着女朋友的肩膀。

沈朵可憐兮兮的挽着褲腿躺在床上,眼睛紅紅的,腿已經包紮好了。

衛鴻軒又幫忙張羅着給沈朵做了其他的檢查,費用全部都是他墊付的。

李天茂感恩戴德,陳念也是連聲說謝謝,說要請衛鴻軒吃飯,結果李天茂突然就歪了話題,幾次都說一定讓陳念以身相許。

陳念跟着點頭,“對對對,以身相許。”

衛鴻軒挑眉看他倆。

李天茂閉嘴,陳念想的是請他吃飯,一頭霧水的問兩個人,“有什麽問題嗎?”

衛鴻軒:“沒什麽。”

沈朵情緒比較低迷,李天茂守在床邊做二十四孝男友,看衛鴻軒去值班室交錢,忙把陳念喊過去,“兄弟,謝謝了,衛哥人真不錯,你不要這麽殘忍,好好和別人處,順便幫哥看看今晚花了多少錢,我會想辦法還上的。”

“沒問題。”陳念點頭。

李天茂又道,“那個……你代替我和沈朵請他吃頓飯吧,感覺他也不是那種喜歡聚餐的人,要是和你去,說不定還會開心一些,随便去哪吃,哥給你們報銷。”

“不用,我本來就欠他一頓大餐呢。”陳念道。

而且,他還有事情沒和衛鴻軒說完,一定要說的話,就趁着吃飯的機會吧。

陳念心裏特別感激,剛才一路走來,簡直覺得衛鴻軒是全世界最偉大的男人,頭頂自帶聖父光環。

光輝偉岸的男人背影,真是令人激動。

衛鴻軒剛交了錢就被陳念把單子搜過去了,“哥,錢,我會讓天茂還上的,你可別推辭。”

衛鴻軒愣了一下,随後道,“好。”

李天茂留在醫院陪着沈朵繼續留院觀察,衛鴻軒則是帶陳念回家。

天色不晚了,一來一回都到晚上十二點多了。

齊問萍中間給陳念打電話問他這麽短的路也會走丢嗎。

陳念支支吾吾的說他留在店裏睡了,今天要看店。

齊問萍要是知道李天茂這事了,那李天茂他媽媽和整個小區的人就都知道了,還隐瞞個什麽勁兒啊。

衛鴻軒的車一到路口,陳念就緊張了,“把、把我放在水吧就行了。”

衛鴻軒問:“不去我家嗎?”

“不太好,還是去水吧……”怎麽敢去一個再次向自己表白的男人家裏呢。

“嗯。”

衛鴻軒好像從來不會為難他,“對,你之前沒給我說完的話是什麽?”

“額,等有機會吧,這個周六晚上,我會發工資,然後哥……和我去吃飯吧?”

衛鴻軒挑眉,“水吧不是周六人最多嗎?晚上是雙倍工資。”

知道陳念窮。

陳念:“我特意選的,為了表示我拿出了雙倍薪資的誠意。”

“好。”

衛鴻軒把陳念放在水吧門口,看他進門,又鎖門,然後二樓的燈亮起才離開。

陳念躺在老板的大床上,越發覺得自己就是白蓮花本人了,不僅拒絕了人家的追求,還要求人家幫忙。

簡直殘忍。

到了周六一大早陳念就開始糾結,早上洗澡還是中午洗澡,晚上要和衛鴻軒去吃飯,洗的太早又出汗了怎麽辦?

還是中午吧,洗完美滋滋,晚上去吃飯。

陳念選的日料餐廳,他從來沒去過,但是衛鴻軒肯定去過,他怕自己不會點菜又丢人什麽的,就先到那預約包廂,等一切準備妥當後,又給衛鴻軒打電話。

“哥,就在水吧對面那家日料,你來吧。”

“你在哪,我去接你。”衛鴻軒道。

其實有點兒震驚,那家日料有點貴,兩個人去吃,估計陳念一周的工錢就沒了。

“我已經到了,二樓包廂,你到門口說陳念就行啦。”

“好。”

陳念坐在座位上,雙腿有些伸展不開,又有些莫名的緊張。

到最後,還是沒敢選最貴的套餐,但這頓飯足夠讓他大出血。

套餐裏有清酒,竟然是可以免費續杯的,先嘗嘗辣不辣,于是陳念在衛鴻軒到之前,喝光了一小壺清酒,美滋滋,甜滋滋的。

絲毫不知這東西會宿醉的厲害。

他又要來一壺,準備一會兒也讓衛鴻軒多喝點兒。

衛鴻軒從學校那邊過來的,今天學校裏開會,因為快開學,要組織教學工作,都是面子工程,說的都是一些沒用的東西。

回來的路上還有些堵車。

等他到包間的時候,陳念已經把自己喝的臉頰緋紅了。

“哥,坐!”陳念沖着剛進來的衛鴻軒發出豪邁的邀請。

衛鴻軒:“……”

這小子的酒量真的不行。

“喝了多少?”衛鴻軒把大衣脫掉挂在旁邊。

陳念舉起手,拇指和食指間的距離慢慢縮進,最後視線裏只剩下衛鴻軒一個的頭,他說,“就一點點……”

“好吧,”衛鴻軒坐在他對面,又對服務員道,“可以上菜了。”

陳念笑嘻嘻的,“會不會……不合你胃口啊?”

“不會,要給我說什麽事呢?”

“那個……”陳念搓搓手,“要不你也喝一杯?”

“不了,喝酒誤事。”

“喝吧。”陳念說着,就半起身把衛鴻軒面前的杯子倒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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