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明晃晃的刀尖就要自江也肩上砍下,魏麟瘋狂朝江也跑過去。

就在此時,一陣馬蹄聲呼嘯而來。

江也看見了,他面前的敵人,正高舉着手中的利刃,要殺了他。

動啊,為什麽不動,為什麽動不了。

動啊。

江也明明拼了命地想逃走,可腳好像不是自己的,完全不聽使喚,一動不動就這樣站着。

緊接着,溫熱的血濺在江也的身上,臉上,面前那個兇神惡煞的敵人就這樣直直地跪下去。他的胸前插着薛子欽的長刀,江也感覺手裏一輕,再擡頭,薛子欽策馬而過,手裏還拿着他剛才所持長槍。

魏麟跑到他身邊,緊緊地拉住他的手,另一手不斷揮舞着刀,砍向周圍的敵人。

“算我求你了!”魏麟怒吼道,“你要來打仗,那便殺個痛快,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是生是死全在你!不在天!”

他望着薛子欽背後的軍旗,只見薛子欽沖進人群之中,直插對方陣營。

“連禁鼠輩,還不快來受死!”薛子欽大聲吼着。

在自家陣營裏騎在馬背上,悠然自得的守将連禁,臉上還挂着笑容,顯然是對着戰局和自己的謀劃感到很滿意。面對薛子欽的叫嚣,他絲毫不在意。

馬蹄聲急,薛子欽一路殺過去。

連禁正此時距薛子欽不過百餘步,他自有信心,薛子欽是沖不過來的。他手下的精兵強将,此刻都在他身前奮勇作戰,單憑薛子欽一人,或是憑他那些殘兵部下,怎麽也不可能闖到他面前。

薛子欽的本事,他早已經領教過,無論薛子欽如何叫嚣,他連禁也不會出去與他單挑,更別說此刻勝勢已定。任憑薛子欽罵得難聽,也不過是敗軍之将。

只見薛子欽舉起長槍,竟将那杆長槍擲了出去。

“怎麽可……”連禁還沒來得及躲閃,或者說他壓根沒打算躲閃。那杆長槍以雷霆之勢射向連禁,速度之快,好似劃破了風,發出銳利地摩擦聲。若是說薛子欽箭法了得,有百步穿楊之能,他信。可這長槍,單憑臂力,怎可能抵達自己所在之處。可容不得他信不信,眨眼間,長槍已離他不過咫尺。

薛子欽就是這樣,能做他人所不能。

一杆長槍,穿胸而過,連禁直接被長槍射落馬下,釘在地上。

“手下敗将,也敢造次!”

對方大将竟被薛子欽一槍穿胸,直接落馬,宣國的士氣驟然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漲。

“殺啊!跟着将軍殺啊!!!”

薛子欽手裏沒了兵刃,便是直接從敵軍手裏搶來兵刃,再把人也殺了,不帶任何猶豫,充分體現他的個性,那便是飲敵人之血,還要寝其皮,食其肉。這戰場上的你死我活,薛子欽經歷過太多,早已經麻木,內心毫無憐憫,更不知道懼怕為何物。

江也的眼神一直在薛子欽身上。

對的,薛子欽是個大将軍,很有名。

薛子欽也很厲害。

薛子欽說他是個廢物……這一刻他承認了。

要殺他的敵人已成了薛子欽刀下亡魂。他手裏的長槍此刻正插在敵将身上。

門被打開了。不是他打開了,是薛子欽一杆長槍,将它射開了。

眼前還是那具跪倒在地屍體。

江也突然從屍體上拔出那把長刀,就沖敵人砍了過去。

對,他有什麽好怕的。

魏麟在殺人的間隙還沖他笑了笑,仿佛在誇獎他的勇敢。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贏得眼前這場逆風的戰事。

江也沒什麽殺人的技巧,他更加擅于,躲過敵人致命的攻擊。魏麟與他背對背站着,只見敵人朝江也砍過來,江也伏身側移,精準地躲開,魏麟聽見響動,反手将刀作劍使,刺了過去,正中那人腹部,就這樣幹掉一個。

看見江也有了打仗的心思,薛子欽又一記長槍滅了對方守将,魏麟竟然有些放松下來。他的動作依舊飛快,下手狠辣,但凡出刀,一定是命中敵人要害。

“你緩過來了嗎?”魏麟一刀就劈在敵人面門上,那慘狀像極了前一晚看見的屍首。

江也一邊躲閃,一邊用刀擋住敵人的攻擊,一時間刀刃撞擊聲叮叮作響:“是男人就不可能害怕。”

“可是你怕了。”再一刀揮來,魏麟像是漫不經心,卻又力道精準地挑飛了它,一個轉身就看見江也的臉,嬉笑道,“你不是男人。”

江也白了他一眼,伸手就把要砍魏麟的人手給砍了下來:“我呸,給老子滾!”

“喲,怕到吐出來哦。”魏麟還要繼續說。

“我怕不怕不關你的事兒,但我知道,”江也話才說一半,被敵人一記偷襲給打斷,他只能先閃身躲開了兵刃,随後大力一刀劈向那人,只聽見一聲清脆的響,敵人的刀竟被江也給砍斷了,“你下身的東西,倒是小的不像男人。”

此言一出魏麟竟臉紅了:“你!”他想說點什麽,那一霎卻眼見江也背後劈下來的長刀。怕是來不及躲開了,情況緊急根本容不得他多思考,只能一把抱住江也,華麗麗地轉了個圈。

長刀砍在魏麟的背上,痛得他呲牙咧嘴,說不出話來。江也來不及問他怎麽樣,先上前斬殺那人。

“你怎麽樣?”江也過去扶住魏麟,焦急地問道。

魏麟倒吸幾口氣,仰起頭跟江也笑:“我沒事。”

“将軍!!!”不知苦戰了多久,郭林充的聲音從後方傳來,薛子欽回頭一望,看見一千精兵正快馬趕來。

敵将已死,此刻勝負已定。

闵秋和郭林充領着兵馬沖進去支援薛子欽,殘餘的兵士打的更加兇猛。

“老子的薛家軍,就是不敗之師!”薛子欽高喊一聲,殺得更加起勁,“投降不死!!”

朝陽從雲裏探出來,光芒開始灑向戰場。

最終這場敵襲持續了兩個多時辰,薛子欽預先調來的一千精兵,各個都是以一當百的厲害角色,在這場戰事中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将形式完全扭轉了過來。敵方大将一死,副将想要撤軍,卻被薛子欽領人強留下,一番纏鬥,最終以投降結束。

“小的們,幹得好,咱們進城!”薛子欽騎在馬上,舉着不知從哪裏奪來的大刀,指着天,馭馬朝函州城門前進。

魏麟被人砍傷了一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保護,江也雖然渾身是血,但毫發未損。

江也攙着魏麟,一步一步跟着大部隊往城裏走。

“你沒事吧?”江也柔聲問道。

魏麟還是那副死樣子,嬉皮笑臉的說道:“嗨,我能有什麽事兒,挨了一刀而已,根本不算事……”他話音還未落,突然腳下一軟,直接往地上倒。

江也連忙扶住他,這才發現魏麟已經昏死過去了。

“賈大賈二,來幫幫我!”他此時也不知道賈大賈二在哪裏,只能朝人群裏喊。這一喊,還真讓賈大賈二聽見了,二人連忙過來幫忙扶住魏麟。

“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就一點皮肉傷,魏大哥負傷了?”

“嗯!”江也說着,扯開了魏麟的衣服,只見他背上一刀深可見骨的傷痕,裏邊紅色的肉都翻了出來,哪像是沒事的樣子,“快,先扶他跟着進城,找軍醫!”

函州城門大開,薛子欽的人馬就這樣進了城。

進城後清點人數,薛子欽的四千兵士,死亡千餘人,重傷九百餘人,輕傷一千五百餘人。新兵的存活率更是低得驚人,九百餘人,只剩下了兩百人。

若不是敵軍偷襲,斷不可能只剩這麽點人,這裏面有細作,并且薛子欽可以肯定,他還活着。

函州城內。

“是末将失職,還請将軍降罪!”郭林充單膝跪在薛子欽面前,語氣誠懇。

薛子欽走上去扶起他來:“不怪你,他們知道我沒在軍營,還知道巡查的路線和時間,能逐一擊破,分明是有細作,被算計了,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原來将軍先前所要一千精兵,竟是防範于未然。”闵秋說道。

薛子欽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只是有些擔心,才留了一手。”

闵秋嘆了口:“這次我們死傷慘重,若不是這一千精兵,怕是輸得難看。”

“但現在我們贏了。”薛子欽說道,“細作是誰還尚未可知,切莫打草驚蛇,不過我敢肯定,便是那二十九人中的一個,老兵自然嫌疑不大,還是要從新兵查起。”

軍營內氣氛凝重,軍營外也盡是傷兵們難忍傷痛的哀嚎。

該打掃戰場的去打掃戰場,傷兵一律躺着等軍醫來救治,剩餘還有點體力的人,便開始安營紮寨,在函州城門附近,劃下一片地盤。這也是薛子欽的意思,不要進城騷擾百姓。薛子欽在戰場上的表現,老兵們倒是司空見慣,他們的将軍一向兇悍威武,可新兵們就不一樣了,初見這一遭,此刻一個個都對薛子欽佩服的五體投地。

身邊相處了一月有餘的戰友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眼前,不少人都跟先前的江也一般,難以釋懷。

魏麟躺在地上,跟一群傷兵躺在一起。

江也在一旁照顧魏麟,很是擔憂。賈大賈二倒是輕傷,不等軍醫來,自己也就處理了,跟江也一起照顧起魏麟來。但軍醫只有兩人,面對這麽多傷兵,根本忙不過來,江也雖然急,但也只能等。起先魏麟看上去還沒什麽大礙,背上挨的那一刀,江也也沒機會幫他看看傷勢如何,魏麟一直強撐着,全然沒有表現出來哪裏不好,他着急地看着魏麟,只盼着軍醫早點過來。

此時魏麟已是臉色慘白,嘴唇更是毫無血色,樣子吓人。那深可見骨的一刀,不知魏麟一路上流了多少血,竟是一聲不吭,還能佯裝無事。

“軍醫還有多久才到這邊,你去催催。”江也沖賈二說道。

賈二哭喪着臉,說:“你看那邊,一個個都躺着呢,我也着急啊,魏大哥傷得這麽重……”

賈大性子急,他望着江也擔憂的神色:“要不要我去把軍醫拽過來?”

江也搖搖頭,軍營有軍營的規矩,他把魏麟交給他二人,說:“我去。是不是那邊那個?”

“好像是。”

江也立刻起身往那邊走。

軍醫正蹲在地上給人包紮,江也在他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邊有重傷,眼看不行了,能不能通融通融先去管那邊?”

“我也想啊,但這次敵襲死了四個軍醫,我一個人帶徒弟我怎麽忙得過來?”那軍醫不耐煩地轉過身看着江也。這一看倒是有些愣住了:“是你啊……”

江也這才看到軍醫的臉——這不是那日說喝酒的那個老不正經嗎?

“你是軍醫?”

“是啊,我叫鐘倚,就是軍醫!你朋友負傷了?”

“對,很嚴重,當我求你,你先給他看看。”江也放低了聲音,語氣柔軟了很多說道。

“行啊,二兩銀子,我先幫你朋友看。”

“軍醫還收費啊?是不是人啊你?”江也吃驚道。

那鐘倚确實早已習慣他人質疑,反而笑笑:“那你給是不給啊?”

這笑容無賴之極,跟魏麟有異曲同工之妙。

“成交。”江也想也沒想還是答應了,畢竟還是魏麟的性命重要。

“晏生啊,你先幫輕傷的人包紮好,重傷的人應急處理一下。”鐘倚朝着另一頭正在忙碌的少年喊道。

“好的師傅!”

“帶路吧。”

“這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