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魏慶鵬給白琦打了個電話，把人招來後就直接領進關成屋倆人疊羅漢去了。

一起來的還有田蕾蕾。

小姑娘一看見關成身上的傷馬上變的淚眼汪汪，碰也不敢，直說這得去醫院吧，圍着關成急的團團打轉。

一夥人都跟着打趣，

“诶，二哥趕緊拉屋去讓二嫂見識見識你滴勇猛，”花貓說。

小白尖着嗓子：“關成你個殺千刀的，讓人家可怎麽活嗚嗚……”

關成把田蕾蕾帶他爸媽那屋，小姑娘進屋就眼淚掉下來了。開始哭哭啼啼的。

剛開始關成還抱着哄了一會兒，不久就有點兒不耐煩了。

田蕾蕾還在那抽嗒嗒的，關成就看着。

合計這女的怎麽都跟水龍頭似的，還真是水做的，這他媽等哭完得瘦二斤吧。

“你以後不要打架了好不好？”田蕾蕾閉眼睛，不去看人身上青，一臉苦情。

關成心想這又演的哪出偶像劇：“眼鏡被打不幫啊，那還是兄弟麽。”

“可是，”田蕾蕾又掉眼淚了：“你這樣兒我擔心啊。”

關成被堵住了，也不倒說啥了。這時候其實就把人往懷裏一摟，人說啥答應啥，親她個神魂颠倒今天這茬也就過了。

但是關成太了解了，他今天妥協，明天對方就蹬鼻子上臉。

以後他幹啥啥事田蕾蕾都得參合一腳。

Advertisement

不合她心意就動不動來個賭氣等你哄，關成太了解這路數了。

他和晨曦就是這樣兒。

處個對象跟闖關似的，還一路陷阱。

煩。

“行了，別哭了。”

關成口氣有點兒嗆，掐掐田蕾蕾臉蛋兒：“醜的，我不喜歡了啊。”

田蕾蕾心裏還挺甜蜜，覺得關成怎麽這麽有男子氣概，順勢依進人懷裏：“那你答應我了啊，以後別打架了。”

看着田蕾蕾紅紅的臉兒，仰着頭靠近，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兒。

關成眼睛裏不易察覺的一絲不願閃過，心裏有股勁兒強忍着，低頭照人嘴上親了兩口就借口上廁所開門出去了。

出來直接到客廳繼續跟花貓他們玩撲克，不會兒田蕾蕾也從屋兒出來了坐到他身邊兒。小姑娘好像忍了半天，才在關成耳邊悄悄說：“你困嗎？”

“困困困，”花貓耳朵尖，忙道：“媽呀成兒瞅給你困的，趕緊回屋兒運動倆點精神精神吧。”

田蕾蕾羞的，直往關成身後縮。

關成倒沒什麽反應，把牌重洗好：“再玩兒兩把。”

花貓也感覺關成臉上沒啥表情，人心氣兒不順着呢，便眼力見的沒繼續玩笑。

叼着煙，任田蕾蕾依着自己肩膀，關成被煙草熏得眯起了眼睛。

他不想處了，想這不長的戀情又要到頭了。

還有他媽三令五申要他保證上高中之前不允許再談戀愛。

他想田蕾蕾太小，指的是性格，單純又幼稚，心中對初戀有一種言情小說裏那般浪漫的幻想。而關成覺得自己把耐心已經都給了初戀的晨曦。

想到又要應對處對象之後一些冷戰後怎麽哄，還不容易哄好的連鎖反應，他就異常沒耐心煩兒。

他就是再談也不想找這種動不動就哭天抹淚的。

只是魏慶鵬對象白琦那邊兒不好交代……

樸樹周末是全天班，飯店開門十一點到晚上六點。

樸樹來的時候一夥人都路口等他了，他們準備去常去的飯店吃飯。就是關成和晨曦分手那現場。

今天，晨曦過生日。

魏慶鵬張羅的，

這人愛看戲。

關成見到樸樹露影就過去了，可算把一直被田蕾蕾膩着的胳膊解救了出來。

跟樸樹走在一夥人後頭。

前面田蕾蕾頻頻後望。

“一會兒吃飯坐我旁邊兒，剩下的啥也別管。”

說完關成又想想，這話說也是多餘，樸樹本來就從也不多看一眼跟他不相關的事：“你就負責多吃點兒。”

關成現在還沒太弄清魏慶鵬攢的這個局兒。

今兒晨曦生日，田蕾蕾還在場，魏慶鵬還堅持讓他叫上樸樹，可有意思了。

擺明着奔出事兒去的。

樸樹看關成胳膊上露出來的一道青：“唔、”人心不在焉：“胳膊。”

關成低頭看自己一眼。

樸樹：“身上有嗎？”說着就要撩人衣服。”

關成诶诶兩聲兒，笑“沒人了再給你看。”

樸樹已經看着了：“回去我給你抹點藥兒。”

關成摸摸鼻子，有點兒心虛。

他和樸樹認識後打架第一次帶傷時候，樸樹也跟他說讓他以後別打架了。

今天被抓住個現行，樸樹也沒鬧沒生氣，看着他還是眼睛彎彎帶笑的樣子。

甚至看情形都沒想再問這些傷怎麽弄的，怎麽跟自己保證的。

關成攥住樸樹的手：“今天特殊情況，你二哥一對四也沒吃虧。”有點兒驕傲顯擺，特想看對方接下來反應的意思。

“吃晚飯回去再說。”樸樹回拉住關成，都不看人。

關成一愣，腦子都暈飄了。

這怎麽還有點兒現在你朋友面前給你面子，有帳回家再算的意思吶……

晨曦從沒在人前這麽給過關成臉。

晨曦脾氣不大，但是人有氣了就要發，不看場合。關成對她最上心那會兒，人也不知怎麽生氣了，就非要關成在一票兄弟跟前給她下跪道歉。

說真的，特下不來臺。尤其他們這幫兄弟嘴也損，讓關成沒少栽面兒。

冷不丁樸樹這個反應，

關成這心頓就生出了點兒找到個好媳婦兒真有面子啊的虛榮感。

這頓飯，這場面，這氣氛，這群人，怎麽說呢……

晨曦和三個同年級玩的好的幾個姑娘一起來的，這邊兒關成七個一行人，帶着白琦和田蕾蕾倆姑娘。

烏泱泱這幫落座，也沒怎麽尴尬。都挺統一對關成和晨曦以前的事緘口，說說最近身邊兒事，可其實大家都在一個年級，魏慶鵬關成晨曦和眼鏡甚至還一個班，能有啥不知道的。

其中老貓最歡，從自己家延伸都說完了他們家那條胡同的挨家挨戶，

然後咂咂嘴，看菜上來後住嘴了。

這種和諧氣氛一直持續到晨曦慶祝自己正式的十五歲，許了願，吹滅蠟燭，一圈兒挨個給她敬了酒。

嘎然而止。

女孩兒們喝啤酒，小夥子都要了一杯白酒敬壽星。

幾個人滿二兩的四十五度高粱散白下肚後，臉上各賽各五彩缤紛。關成連吃五六塊樸樹給他夾着預備壓酒的小牛肉丸子，心裏被酒燒的感覺才漸漸消掉。

接着一群筷子打架，吧唧嘴的聲兒……

酒勁兒漸漸上頭，這間兒裏那層和諧的面上表象也似乎随着屋裏的熱氣，順窗縫溜走了。

越發怪異的氛圍，被魏慶鵬不懷好意炸了平地一聲雷。

拉開這頓鴻門宴的序幕。

“成兒，你是不是得單獨給咱們的小壽星敬一杯。”

靜，很靜，索性關成沒讓這靜持續太久。

關成随意起身，笑呵呵，眼裏都是酒後的桃花：“那必須啊。喏，丫頭，祝你年年十五，越來越水靈啊。”

田蕾蕾見白琦給自己使了個眼色，忙也站起來端着酒：“我和成兒一起祝你，生日快樂。”

靜，很靜，特別靜，一桌人眼巴巴看着這場戲。

索性晨曦也沒讓這靜持續很久；

一字一頓的看着田蕾蕾：“有、你、什、麽、事！”

轉眼，晨曦看着樸樹，她是笑的，她聲音是冰冷冷的：“要敬也是你敬我啊，樸樹！”

靜，很靜，特別靜，非常靜。一桌人張着嘴，懸着心，眼巴巴看這場戲怎麽往下唱。

晨曦看清楚對面的局勢。

關成一邊兒是田蕾蕾，一邊坐着樸樹。

從落座到現在，

關成給樸樹拆開餐具，用熱水燙了。關成特意叫服務員拿了兩頭蒜瓣兒給樸樹。

關成跟樸樹悄悄耳語說什麽，倆人笑的一臉是牙。大夥敬酒時關成以為別人都看不見似的，大搖大擺把樸樹酒倒桌下了，換成的麥茶。

樸樹碗裏那菜，都是關成夾的。

田蕾蕾眼巴巴看着關成和樸樹倆人，都插不進去話。特別像之前的她。

晨曦想，誰也別想跑。

你們想看戲，想看笑話，那咱大家就一起了樂呵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