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關成在考慮一個回答，

在關海冷不丁問關成他帶誰回來了後的一秒鐘，關成想他是該說朋友還是女朋友？

1.5秒關成想他要說女朋友，估計他爸就能馬上走，還會貼心臨走前讓他保護措施做好，畢竟他爸現在也還不想這麽快當老公公。

再2秒關成想他要說朋友，約麽着他爸就不會多快走，這樣樸樹和他爸今天碰個頭是在所難免了。

怎麽想都是前面的穩妥些，但關成察覺關海有點兒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他心虛，就覺得今天這鳥叫的都挺瘆人。要是他估錯了他爸難以琢磨的心，那今天就是完。穿着睡衣跑還來不及跑，跑出去也得留條腿在家。

關成又思索了一秒，短暫的三秒鐘詭異停拍，關成回身狀做去衛生間洗漱，決定先溜再說。邊走關成邊說：“奧，以前個同學。”

關成恨不得在心裏誇自己一句我真是冰雪聰明，一個同學，多模棱兩可的答案，怎麽想都行，怎麽合計都不沖突。

關海要覺得是他對象，等下就應該走。就算沒走見了樸樹，想是一個同學似乎也沒什麽不對勁兒的。

一邊刷牙一邊兒聽動靜，關成心跳的快，吐出牙膏沫子，揉揉自己胸口忍不住暗罵了句你個不争氣的玩仍。

也沒聽見開門聲兒，

關成從浴室出去果然見關海人已經坐在客廳的電腦前邊兒，開開機，抽着煙，居然點開了一個電影……

他這心情，咋說呢，他爸怎麽越來越沒眼力見了。

回去卧室，樸樹還維持着他出去前的姿勢，卷在被子裏，像只小貓。

看他進來，樸樹眼睛都大了一圈兒，擡起腦袋跟他對口型說：“怎麽辦？”

關成想想，說：“沒事兒，起來咱倆趕緊走。”

樸樹光着屁股在關成衣櫃裏找出一條關成的內褲，慌忙的套上，又翻半天，臉兒都是苦的：“衣服在陽臺洗了，還有褲頭，在浴室呢，你快去拿進來，”

Advertisement

茫茫然念叨：“碗也沒洗呢。”

關成看樸樹魂不附體給頂在櫃上抱個滿懷，跟人耳語：“沒事兒，一會兒出去打個招呼咱倆就走。正常點兒就行。”

樸樹雞啄米的點頭，緊張的嘴唇發幹。

關成自以為自然的出去在客廳晃悠兩趟，喝喝水，還站關海後頭半響看看他爸看的什麽電影，評論兩句，去陽臺開窗，然後衣杆一挑拎上兩件兒衣服又鑽回去卧室裏。

他和樸樹昨個兒特意穿的上下一身兒情侶裝，特意要把身份證照的像結婚證，說多浪漫啊。

看樸樹穿上白T套好運動服，關成想想在衣櫃裏找出牛仔褲穿上，随意穿了個黑跨欄，給樸樹理理頭發，鼓氣加油捏捏臉，倆人墨跡好半天這才一前一後出去卧室。

關成讓樸樹先去刷牙洗臉，樸樹腦袋晃的像一個三百六十度大回旋，推關成，口語：“走，走，”

關成也不好說什麽，瞅瞅樸樹特無奈。關成家把多餘牆壁都打通的格局，出來關成卧室往門口走兩步就能看見客廳裏，樸樹頓住步，臉兒白白的，聲音腼腆出顫兒音，和關海打了個招呼：“叔……”

關海沒說話，跟樸樹笑笑。

關海認出來樸樹誰家孩子了，那天他們在家吃飯的一個照面關海就覺得眼熟，後來想起來是他家超市前面的果攤戴紅家兒子。

關成說：“爸，我和我同學出去吃個飯啊。”

樸樹連忙跟上關成到門口穿鞋，快的像逃竄。

“行，我帶你們去吃呗。”關海說着站起來、

“啊？”關成穿上鞋，還弓着腰都沒直起來：“啊不用，我和他就随便吃點兒去。”樸樹聽到關海也要去，瞬間像只受驚的兔子，站在關成一邊兒沒敢說話。

關海按掉網頁關機一氣呵成，随着關機等等等等的聲音，關海說：“我也沒吃呢，”

“我給你帶回來，你想吃啥啊爸？”關成眼看關海也跟着走過來。

“別廢話。”

關成還想做最後掙紮：“不是，還有別人呢，我們吃完直接回學校了。”

“你不去你哥那拿東西了。”關海拿上車鑰匙。

關成眼眸垂低，覺得他還是閉嘴吧。

倆人跟在關海身後下樓，樸樹歪擡起頭瞅關成，關成偷偷捏了捏樸樹的手安撫。下去單元防盜門時關海往後看了一眼，樸樹嗖的把手抽回來，這個靈敏勁兒嘿。

圓謊是個力氣活兒。

關成腦袋都大。

最後懶得再編，也不管關海信不信，反正和他一起吃飯的同學臨時不來了，他去他哥家要去拿什麽也可以暫時不拿了，但是他奶給他打電話是真的，不過跟他說的是讓關海在外頭掙錢，還讓他爸這個小王八犢子別老有事沒事往她那跑，她不缺吃不缺穿的。

他們去吃的小羊肉，不膻，今年剛開的家店，味道一絕。

飯桌兒上關成實在看不下去樸樹從頭到尾都驚弓之鳥的樣子，再繃下去看着就要弦斷了。

關成皺着眉頭，口氣甚至非常不善的打斷了關海對于樸樹與其說談話，更像是刑訊逼供。

關成聽着極端不舒服。

飯吃到後續樸樹就很沉默了。關海問的是樸樹都一直對關成盡量回避的問題。

關海問完他在哪裏上學問為什麽不上學了，然後就一直問他家裏的事兒，問他媽現在在哪兒，忙些什麽，一些從小到大所有人不停問他的問題……

關成沒管他爸，看樸樹撂筷兒了就帶人走了。

關海心裏在合計，捉摸着關成和樸樹認識三年，樸樹說住的就離他家一牆之隔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