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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成沒生氣,聽到這事兒倒是樂了,抽煙的手有點兒抖,他只穿了件單衣站在外面陽臺上,接受冷風對他的洗禮。

他想了很多,從頭到尾。

等關成回客廳的時候雙手已經凍的僵硬,他姥爺在廚房炖魚,屋裏都是醋味兒酸香。

關海韓芯梅不在衛生間,應該是回小屋兒繼續争論去了,客廳沒人。

他三個哥玩撲克聲兒和廚房的爆油聲兒交雜在一塊兒,讓人心生煩悶。

關成慢條斯理穿上沙發上自己的夾克,然後到門廳穿鞋,拿上關海放在進門處裝飾櫃上的車鑰匙,小聲落上門,不慌不忙的走下去。

下樓關成看見他大爺正把車開進停車位,他大娘下車看見他了說:“呀,還有人來接吶、”

關成沒說話,到他大爺旁邊的車打開警報鎖坐進去,把車啓動倒出。

他大娘提着包,站在一邊兒不知道什麽情況,诶了好幾聲兒。關成開出去時好像聽見他大娘說,這孩子,怎麽回事兒?

關成沒駕照,不過現在有一顆誰也別想擋不住他的心。

他駕駛技術也不算爐火純青,但之前關海城裏鎮裏跑關成跟車也摸了好幾年了,對這條回家的路熟。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拐了好幾個小路避開有交警的十字路,快一個半點關成才把車開出城中,駛進城西。

在西站前停一會兒,從這到鎮裏有近三小時車程。關成考慮着是冒險繼續開車還是坐車回去,但他身上一分錢沒有。關成在關海車裏翻着,他爸可真是個幹淨人。

再往北開不會兒便漸漸荒涼,偶爾幾個零散的村子過去,就徹底開出城了。

天一冷就黑的早,

這會兒頭頂已經煙青,馬上就要黑。關成握方向盤的手微微出汗,遇到轉彎處都要考慮一下,确認路線是對的不會迷路。

進入四平鎮的時候關成加快了車速,他已經閉着眼睛都能開回去。十幾分鐘後前方一片朦胧的亮,越近越清晰……

關成把車停在了油田門口抽了一顆煙,看着能把這個鎮都照亮的五彩斑斓。

夜市都收了,街上人寥寥無幾,人們都在回家準備貓冬兒。

把煙頭彈出窗外,關成拉開手剎把車開到鎮南頭的一家修車廠門口。

車裏沒什麽家夥事兒,關成就赤手空拳的進去了。

修車師傅說:“魏子呀,今個他輪早,下班了。”

關成又把車開回鎮中的幾家網吧集聚地,那會兒的老窩點兒,讓他們小學初中熱火沸騰流血流汗為對方獻出後背的地方。

一樓人不多,自從網吧去年發生一起圍毆至人死亡的事件後,現在警察時常就過來掃蕩,嚴禁未成年人來上網。

一樓和二樓景象天差地別,人擠着人,瞅着未成年占了大半。一股煙味和臭腳丫子混雜的酸臭,關成很早就不再适應這種環境了。

二樓比一樓大,外面三十多臺散機器,靠牆是十二個隔間,關成一個一個拉開去看,動作之粗暴。

“操,老子沒血了,給我裝備。”

關成越過剩下幾個循聲直奔裏屋兒第二間,裏面人玩的正精神高度亢奮,關成拉開簾子都沒人擡頭看一眼。

包間兩人座兒魏慶鵬坐在裏面兒,弓着腰,眼睛要貼上電腦屏幕,泛着藍光兒。外面坐的人是魏慶鵬之前衛校的同學,關成見過兩次,不熟。

越過外面那不熟的,關成的腳直接踹進裏面魏慶鵬身上。

下樓時老板娘站在樓梯口瞪着關成,關成還跟人笑笑,說:“不好意思啊姐。”

老板娘一邊兒嗑瓜子一邊兒沖他吐皮:“來了就砸我店,趕緊滾。”說的甚是無奈。

他們太熟,關成近兩年都不怎麽來玩兒了,小時候天天和朋友來上網,老板娘一直特喜歡這小孩兒。看沒打壞什麽,就叫關成直接走了。

關成坐進車裏搓搓手,碰到破皮的指骨。

刺疼但是心裏舒坦。

他把車停在馬路上,走進市場裏那條黑漆的小路。關成很累,四個多小時的高度緊張駕駛,和魏慶鵬這架讓他也用盡了力氣。

或者終于片刻逃出那幾個月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放松下來後他只想睡一覺,和樸樹抱抱。

樸樹沒在家,屋裏冰涼,關成趴到床上扯兩下被,片刻就睡着了。

好刺眼睛,關成睜開眼恍了半響,看見他的小孩兒站在門口那愣着,傻傻的。

“來,哥抱抱。”關成伸手。

攏住樸樹,關成一直沒睡太好,現在覺得輕飄飄,什麽也不想再合計。

樸樹出氣兒勻勻,柔柔的,打在臉上非常舒服。

關成這會兒才感覺冷,眼睛還是睜不開,說話慢半拍問:“冷不冷?”說着又把人抱緊點兒。

沒聽見樸樹回答,關成感到手被樸樹點點摸着,聽到小孩兒抽鼻子的聲兒,抓自己外套手伸進來摸,動作都很輕。

關成把樸樹抽噎聲兒堵在喉嚨裏,吮吸幾下唇舌交纏。

小孩兒很配合,關成變換角度的索取。手在樸樹衣服裏摸人細細一條兒的腰身,後來關成緩下來,讓樸樹主導。

上牙膛燒出的幾個水泡被樸樹大力舔過,有要破的意思。

很舒服,身體也暖和起來。

他們分開的時候關成還是很頭疼,但終于能睜開眼睛了。

樸樹那個小樣兒呦,關成就愛看這個。淚珠子連串掉下來,他媳婦兒還想吸回去,傻。

“哭什麽,”關成笑着把樸樹抱起來坐着,兩手給樸樹抹抹掉下來的眼淚,含去嘴裏:“嘗嘗我媳婦兒掉的貓崽兒,”

他啧啧:“真甜。”

樸樹還是進屋說的第一句話:“你爸打的、”

關成和樸樹蹭鼻子:“不是。”一邊湊過去舔小孩兒臉,不想再說這事兒。

互相取暖,關成把樸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摸摸瘦了沒有。

“是不胖點兒?”關成笑了,和人額抵額問,眼睛亮亮的,不正經的樣兒。

“嗯,我吃的可按時了。”樸樹把腰挺直,還有哭音兒,有些讨好。

“真聽話。”關成掐住那還是他兩手就能握住的腰晃晃,鼻子和樸樹鼻子碰個頭,就想說完全世界所有的情話,都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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