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3

23

揉揉朦胧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床頭的鬧鐘,八點半!白若涵一下子坐了起來,完了,丘晨上班一定要遲到了。快步下了床跑到丘晨房間一看,床上收拾得整整齊齊,人已經走了。白若涵松了一口氣準備去洗漱,一回頭才瞟到客廳的桌子上放着切好的面包片和一些糕點,微笑着走過去,拿起了一旁的紙條。

若涵:

鬧鐘是我按的,看你昨天畫畫畫到那麽晚,想讓你多睡會兒。早餐你先吃點兒東西掂着,牛奶在微波爐裏。我把今天的事處理完就回來,大概十點多吧,要等我哦。

生日快樂!

定定地看了兩三遍那剛勁有力的字體,白若涵的心裏暖暖的,雖然近一個星期沒有去上學讓他還是有些難過,但丘晨時時的關心使他不會感到情緒低落,而是勇敢地面對了這件事,沒有放棄自己的學業。

昨天,丘晨有說要給他一個驚喜,是什麽呢?

期待地想着各種各樣的答案,白若涵哼着歌開始了起床工作。

“先生,這是您訂做的項鏈。”

金店的售貨員小姐就是不一樣,感覺連笑容都是閃光的。

滿意地點着頭,丘晨讓她把項鏈包起來,趁着空閑又看了一眼捏在手裏的兩張票,嘴角挂着微笑。

豎起耳朵,一聽到鑰匙插入門鎖的聲音,白若涵便飛奔到門口。

剛一開門,就迎上個大大的笑臉,丘晨真想一把抱起他轉幾圈,可苦于手上的大蛋糕,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

“你回來了。”接過丘晨手中的蛋糕,開心地抱在懷裏。

剛把蛋糕放下,就有人從背後将他抱住,輕輕在耳邊說着:“若涵,生日快樂。”握住環在自己腰上的手,白若涵側過身子剛想說聲“謝謝”,卻被丘晨的吻給堵了回去。低着頭,帶着臉邊的一片羞紅,靠在了他的懷裏,“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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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問我禮物是什麽嗎?”

“我想了一個上午也想不出來。”

“當然了,驚喜要是讓你想出來就不是驚喜了。”寵溺地緊緊擁了一下白若涵,一支手伸進上衣口袋,将兩張票遞到他面前晃了晃,“不是一直想去看油畫展嗎,今天是最後一天哦。”

抓住眼前的票,白若涵這才看清,這是風客油畫展的票,自從上次在網上看過一次風客的作品,他就一下子被吸引住,喜歡得不得了,在得知本市要舉辦風客油畫展時,确實很想去,可一看到丘晨忙碌的身影便沒有開口。

“好了,快去換身衣服,我們這就出發。”

微笑地點點頭,白若涵一蹦一跳地跑回屋換衣服。

風客是衆多青年油畫家中最著名的一位,本以為這個年齡段的畫家都有着張揚的個性,但他的畫中卻可以看到難得的淡靜與清新,這也是白若涵喜歡上風客的原因。慢慢地走近一幅畫,在畫前品味一番,再走向下一幅畫,白若涵細細解讀着畫中所表達的意思,興奮地小聲說給丘晨聽。丘晨則輕輕牽着他的手,沒有束縛卻又很依賴,微笑着認真聽他的解說。

米色的展示大廳內別致的作品架擺設成迂回的長廊,人們可以按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的順序一張不漏地欣賞畫作,拐角處還有供人們休息的彎形長凳。

評論完最後一張畫作,白若涵似乎有些意猶未盡,回頭張望着前排的畫作,意外地發現在出口的左側有個小展廳,門口寫着:風客喜愛的作品。這個小空間所展出的畫并不是風客畫的,而是他喜歡的一些作品。

摒不住好奇,白若涵拉着丘晨走了進去。

裏面的畫作并不多,約有十幾幅的樣子,整齊地挂在白色的牆面上。可能是因為大多的作者不是很有名的緣故,來這裏參觀的人很少。就在白若涵轉身的一剎那,他怔住了。

面前的那幅畫是那樣的熟悉,兩個相依的背影讓人依舊動心,流淌在筆觸間的感情已經一點點釋放,不再迷惑,不再局促,不再壓抑,而是充盈着幸福的味道。那是他的畫!那幅《氣息》!可畫的感覺為何改變了?不,畫作上沒有任何修改的痕跡,也許是看畫的心情改變了吧,一些不确定的東西變得清晰起來,更加堅定起來。白若涵将手裏的手緊緊握住。

“這是第二個驚喜。”丘晨得意地看着那雙欣喜的眸子。

“怎麽會?真的是我的畫?”白若涵記起前幾天葉茜說那幅畫是拿回來了,可她要借走用一下,自己當時也沒多想就同意了。

丘晨指着畫下的小标簽說:“怎麽不是你的啊,這裏還有你的名字。風客是葉茜的一個大學前輩,前些天在同校的聚會上,很多人在交流畫作,葉茜就把你的畫拿去了。她說風客可是一眼就看中這幅畫了,還說要放在自己的畫展上。”

“葉老師沒和我說這個事啊?”

“小笨蛋,我要是讓她告訴你,那我還怎麽唱戲啊。”丘晨親昵地捏了一下白若涵的鼻子。

剛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突然聽到背後的議論聲。

“這幅‘氣息’不錯哦,整個構圖很飽滿,顏色的協調性也不錯,不過,好像不太像油畫啊。”

“嗯,這個作者挺創新的,用水彩的畫法使用油畫顏料,感覺真的很不錯。”

“我也挺喜歡的,特別是兩個背影之間的那種感覺。白若涵,這個名字好耳熟哦。”

“我想起來了,他是華源學院美術系的學生,那幅‘藍天’你們記得吧,就是他畫的。”

“哦,想起來了,不過挺可惜的,聽說因病不能上學了。”

“什麽病?”

“好像是精神分裂症。”

“怎麽會得那種病啊,壓力太大了吧。”

“我覺着無所謂啊,只要能畫出好畫的,就是個畫家。”

“那倒是的,再說不就是生病嗎,可以治的吧。”

“嗯,要是不能繼續學,真是可惜了。”

幾個大學生模樣的人,輕嘆着搖搖頭,走過他們身邊,開始欣賞其它畫作。

安心的笑容挂在臉上,白若涵很安慰,就算不能再返回學校,只要還有人喜歡他的畫,他就會一直畫下去,何況現在自己還有身邊的人可以依靠,只是這樣,他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你好有名啊,連大學生都知道你。”丘晨小聲說着。

白若涵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有時候精神境界達到一定程度是可以忘記許多事的,剛出展廳的大門,白若涵就感到饑腸辘辘,腿腳也感到有些酸,擡手看看表才發現,和丘晨兩個人在裏面逛了足足有二個多小時,靠着早上的那幾片面包居然支撐到了現在,白若涵用手輕輕拍了拍有點兒酸疼的大腿。

“怎麽了,太累了吧,我抱你。”

驚慌地打掉向他伸來的手,看看左右沒有什麽人注意他們,才正色道,“這是在外面啊,讓別人看到怎麽辦?”

“有什麽關系啊,你是我愛……”

一手捂住丘晨那張亂說話的嘴,白若涵挑着眉看向他,沒想到丘晨反倒順勢把他橫抱了起來,大搖大擺地走進停車場。身後迅速響起不少剎車聲。本想雙手交叉擺擺脾氣,卻被一陣肚子叫打破了形象,白若涵臉紅一陣白一陣地偏過頭去不看丘晨,發下了號施令:“我要吃飯。”

偷笑了一陣,丘晨踩下油門,說:“我們先去吃頓好的,晚上回去吃蛋糕,怎麽樣?”

“可以,不過,今天晚上你做飯。”嘟起嘴,丢過一句話。

“只要你吃得下。”

填補好肚子的空虛,丘晨又拉着白若涵到老街去逛了一圈,去看看城市別具風格的另一面。等晚上回到家已經快六點了,折騰了一天,本來有些疲倦的兩人在洗過澡之後感覺精力旺盛,這會兒正在廚房大戰,準備蛋糕的輔助食品。

看着身邊得心應手掌控着炊具的人,丘晨自慚地将手中炸得焦黑的一盤魚倒入了垃圾桶。托着下巴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一樣他會做的東西——煮面,反正今天白若涵生日,應當要吃長壽面才對。翻箱倒櫃地弄了半天,他得意地将手中熱氣騰騰的小鍋放在餐桌上。菜雖然不多,但都是丘晨最愛吃的,會心地沖白若涵笑了笑,他點燃了蛋糕上插好的蠟燭。

“許個願吧。”

垂下長長的睫毛,白若涵雙手合十,靜靜地許着願望。這之後,兩人一口氣吹滅了所有的燭火。

“若涵,等我一下。”丘晨看兩人吃得差不多,是時候送上最後一個驚喜了,轉身走進房間,拿出了一個淡藍色包裝的小盒子,鄭重其事地雙手遞到白若涵的面前,“打開看看吧,這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

接過漂亮的盒子,白若涵看着自己最喜歡的顏色,心中卻不禁心跳加速。打開一看,是一條白金項鏈,細細的鏈子吊着一個四葉草的墜子,沒有複雜的花紋,只有四片簡潔的葉瓣,卻顯得大方漂亮。用掌心小心地拖着墜子,白若涵想起了那個背離自己很久的記憶,那個尋找幸福的記憶。

“一片葉子代表信仰,一片葉子代表健康,一片葉子代表愛情,最後的一片葉子代表着幸福,只要你能找到四葉三葉草,你就會找到幸福。”丘晨微笑着說出這些話,拿過鏈子,幫白若涵戴在了脖子上。“喜歡嗎?”

“嗯,很喜歡。”摸着小小的四片葉子,白若涵轉過身看着丘晨,“你知道嗎?在我小的時候,曾和媽媽一起尋找過四葉草。”

“那找到了嗎?”

淡然的笑挂在嘴邊,“找是找到了,當時很開心,可之後并沒有幸福,或許我找的那顆不是四葉草吧。”

雙手環住白若涵的腰,認真地看着那雙清亮的眸子,“以後你不用去找它了,我會将幸福雙手奉上。”

“丘哥……”眼眶有些發熱,那股溫熱的液體又在眼角打轉,輕輕落了下來。

吻上沾有淚水的眉睫,丘晨笑着說:“你是不是也應當改改叫法了,若涵,叫我的名字。”

輕啓兩片薄唇,白若涵注視着他的眼睛,“晨。”

滿意地聽着自己的名字,丘晨将自己的唇貼了上去。像是享受這份體貼的白若涵,漸漸閉上了眼睛。不同于以往的吻,他主動地索求着什麽,這種大膽讓對方的行為更加激烈,白若涵覺得身體開始發熱,腿腳也有些發軟,依靠丘晨支撐着自己。忘情的丘晨将手伸入了白若涵的毛衣內。

“呀!”猛地推開面前的人,睜開的雙眸間流露出一絲驚恐。

“對不起,若涵,我不是故意的,”丘晨無措地看着白若涵,雙手在空中猶豫着要不要去碰他,果然還是刺激到他了。

按住自己發抖的雙肩,白若涵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不,你沒有錯。”咬住下唇,慢慢移着步子走到丘晨跟前,抱住了他,“我沒事了,去房間好嗎?”

丘晨驚訝地看着懷裏的人,“你确認沒有問題?”

“我不确定,但我會努力看着你,晨。”擡起頭,第一次主動吻上丘晨。

平躺在淡藍色的床上,白若涵漲紅了臉,羞澀地不敢正視丘晨。

伸手撫過雪白的脖頸,丘晨感到身下的人還有些顫抖,“若涵,放松點兒,看着我就好,你要看清我是丘晨。”

清亮的眸子注視着上方的人,輕輕點了一下頭,“我看清了,你是晨。”

數個吻如輕紗拂過般,柔和地落在白若涵的身體上,伸出手環過丘晨的脖子,珍惜地擁着他,自己可以做到的,可以放下一切,眼裏、心裏只有這個人的存在。從未有過的觸覺包圍着白若涵,呼吸漸漸重了,身體也莫名奇妙地熱了起來,頭腦似乎也變得有些不清醒,但他的心裏清楚的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托付給這個人。

月夜的淡光撩撥着昏暗的室內,渲染着暧昧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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