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1)

聽粥粥這麽說,元一決定把手頭這本翻完之後就去翻最早期的那些,他閱讀速度很快,加上蔡甜的這本書就是單純的戀愛小說,很快就翻完了。

仔細看了一下每本的出版時間,這摞書裏最早的一本是2012年出版,元一抽出來,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雖然蔡甜的小說不是自己的菜,但現在是工作需要,不喜歡也要看。

出乎意料,這本書一開始就吸引了元一,他本想粗略的翻一遍,但寫的太過精彩,元一有些不舍得跳過,不由自主的就跟着劇情投入了進去。

相對于他之前翻開的那本,這本書的水平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不管是情節構架、故事邏輯,還是行文的流暢和敘事功力,都比之前那本強太多。

他總算理解粥粥頗為感慨的那句“水平怎麽降這麽多”,的确,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作者是同一個人,元一都不會想到這兩本書是同一個人所寫。

他看的第一本,也就是去年出版的那本,故事單一不說,最基本的行文用詞都有很大問題,元一甚至覺得有不少句子毛病很明顯。

同一個人寫的小說,水平的起伏這麽大,元一着實感到吃驚,他把那摞書翻了下,按照時間順序排好,拿起一本最早的,繼續翻閱。

甜瓜買了餐食回來打算給大家分,曹操在自己電腦旁查資料,粥粥和戴然自己拿了東西吃,甜瓜找了找沒看到元一:“一一呢?”

“在看蔡甜的小說。”粥粥回答。

“我去喊他吧,很晚了,要吃飯才行。”

戴然伸手攔在甜瓜面前:“不用,讓他看吧。”甜瓜還想去喊,戴然搖搖頭,“他現在應該看得很認真,沒關系,等他看完吧。”

元一看東西的速度很快,而且因為記憶力好,兩個小時後他頭昏腦漲的出來之後,對那九本小說的故事梗概都有了大致的了解。

“怎麽樣,還好嗎?”戴然似乎一直坐在會議室沒走,旁邊的桌子上一壺開水已經滾了起來,見元一進去,他站起身提起水壺倒在一個玻璃杯裏,示意元一坐下,自己從電飯煲裏拿出一個碗放到元一面前,“先吃飯吧。”

不說還好,一說元一真覺得自己餓了,放在桌上的是一碗米飯,上面擱着辣椒炒肉和一點蔬菜,因為一直在電飯煲裏溫着,此刻飯菜還冒着香氣,元一清晰的聽到自己肚子“咕咕”了兩聲,他不好意思的擡頭看了戴然一眼,戴然好像沒聽到,指了指那個碗,“吃吧,吃完再說。”

元一開始吃飯,雖然餓極了,但元一并沒有狼吞虎咽,仍然一口一口細嚼慢咽着,戴然想到半小時前曹操查完東西出來,也是餓得不行,吃飯時的陣勢簡直像要把碗筷都吞下去,這麽一對比,元一看起來別提多文雅了。

戴然本想研究下曹操拿過來的資料,結果看元一吃飯看着心裏想到了其他東西,眼神就定在了元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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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一倒并不是有意在其他人面前做樣子,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吃飯不能急,二十多年下來,這早就是刻在骨子裏的習慣,因此吃完飯之後元一才發現戴然正看着他,手裏還拿着幾張紙。

以為是臉上粘了飯菜,元一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什麽都沒有,于是他朝着戴然露出個略帶疑惑的笑。

猛地醒過神來,戴然不太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提起正事:“蔡甜的書看完了?”

“大概翻了一遍,我贊同粥粥說的,水平下降很快。”元一吃了飯,精神又足了,立刻就想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而且我覺得下降的并不僅僅是文筆這種,還有對于整個故事的把控和思考,她以前的書能在言情的表面下看到很多對社會對規則的思考,現在,說句不太尊敬的話,連單純的言情都好像寫不好。”

粥粥和甜瓜洗了個澡又回到了會議室,大家一起住在宿舍的好處就在這,左右沒處去,大家又都在這,想到什麽都能拿出來讨論,有時候确實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粥粥正好聽到元一最後一句話,深有同感的點頭:“是的,我對這點很不理解,一個人的閱歷變化也不至于造成寫作水平的下滑這麽狠吧?”

曹操不僅找到了蔡甜大學五個舍友現在的聯系方式和地址,還把蔡甜以前在網站寫短篇的時候的網址都找了出來,戴然示意甜瓜在電腦上輸入網址,把那三篇文找出來。

很快的,第一篇短文出現在投影幕上,幾個人同時把視線投過去,字數很少,但幾個人看了幾行就覺得水平挺高,尤其是蔡甜當時還只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大學生,字裏行間透出的思考卻十分深刻,文筆也算得上優秀。

一目三行的看完,甜瓜又換了一篇,接着第三篇,幾個人花了半個多小時,把三篇短文都看完了,面面相觑着沒人說話。

“我有個感覺。”粥粥算是這幾個人裏對蔡甜文章感情最深也是最矛盾的,她第一個打破了沉默,“我覺得那時候的文和現在的,都不太像是一個人寫的。”

“我不知道怎麽形容那種感覺,我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而且她确實越來越紅,但她出版第一本書我就開始看,慢慢的,從驚喜變成平淡,再到不解,到最後一本的時候,我已經很吃驚了,因為水平真的差太多了。”

粥粥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有些落寞,“她這樣沒了,這個原因也沒人知道了吧?”

元一的眼前猛地亮了,他在看完蔡甜小說之後一直有個感覺,就好像後期的蔡甜換了個靈魂,以前腦海裏的那些深刻的思想和執筆能力都随之消失了,粥粥的說法和他不謀而合。

戴然把自己手裏的那份資料遞給粥粥:“這是蔡甜五個舍友的聯系方式和住址,你們拜訪本市的兩位,還有一位在鄰市,我在李佑那邊借調了一個兄弟和曹操一起過去,另外的兩位很巧合的都在xx市,明天我和元一開車過去,比較遠,我們大概需要三天時間,你們自己當心,有事及時打電話給我。”

“明白了頭。”

各人回屋休息,戴然剛脫了衣服,手機在桌上“嗚嗚嗚嗚嗚”的響起來,戴然的眉毛抖了抖,做他們這種工作的最怕的就是大半夜手機響,因為不會有好事的。

“喂。”

“老戴,我們這接到報案,發現一具女屍,你猜在哪裏?”

“跟我這頭有關……跟蔡甜有關?”

“聰明,就在蔡甜的屋裏,我們在她家發現有堵牆有夾層,敲開以後發現一具女屍,根據法醫初步屍檢,死了差不多有一年左右了。還有一點……”

戴然看了下時間,夜裏十二點二十,現在過去應該不會影響明天去xx市,他打斷李佑:“我馬上過去。”

重新穿上衣服拿了車鑰匙打算下樓去,經過元一的宿舍,從門縫裏透出的燈光表示元一還沒睡,站住想了想,戴然在門上敲了兩下,元一很快打開門,已經換了睡衣,估計也正準備睡了。

“李佑給我打電話說在蔡甜家發現一具女屍,我打算過去看看,看你還沒睡想問問你去不去?”戴然說道。

元一猶豫都沒有:“我去,你等我一下。”

半夜的馬路上車子很少,戴然飚起了車速,十來分鐘就感到了蔡甜的住所。

“老戴,你來了。”李佑站在屋裏招呼,此刻這個城市的大部分人都已經熄燈入睡了,但這裏還燈火通明,不少人在有條不紊的忙碌。

屍體已經被移走了,李佑指了指那面牆:“就是那裏發現的。”

戴然和元一非常驚訝的發現那面牆正是之前畫着無臉人的那面,因為被敲開,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個大約八十公分見長的夾層,藏一個人應該是綽綽有餘。

“怎麽發現的?”

“也是巧合,今天我這邊的人進來,看到這面牆上的畫,覺得很特別,其中一個跟其他人說話的時候無意中敲了幾下這面牆,覺得聲音不太對,幾個人研究了一下,覺得牆有問題。”李佑搖着頭,“不知道這具屍體是什麽時候藏在這裏的,蔡甜一直住在這都不怕嗎?”

元一走到夾層前往裏看,除了一些碎石水泥塊,什麽都沒有,如果這具屍體一直在這裏,那就等于蔡甜每天都在一具屍體的注視下生活。

元一不迷信,但這種想象确實不太好,他揉了揉自己的臉,那面牆還在的時候,上面一個無臉的人冷冷的盯着屋裏的人,現在牆沒了,牆體裏藏着的人也許早就在盯着所有人了。

次日,按照戴然昨天的安排,幾個人分別出發去拜訪蔡甜的大學舍友。

元一發現戴然精神很好,雖然夜裏兩人回到宿舍已經将近夜裏一點半,但開着車的戴然絲毫不見疲憊,反而他連着打了幾個哈欠,最後自己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大半夜喊你出去。”戴然熬夜成了習慣,此刻還真沒覺得什麽,“這樣吧,你在車裏睡一會,到了地方我叫你。”

元一想了想,自己确實很困,這樣的狀況即使到了xx市,工作起來也沒什麽力氣。

“你睡吧,養養精神,萬一一會我也困了,你可以開車。”戴然含着笑說了一句。

元一調整了個姿勢,把座椅朝後放下一些,閉上眼睛,困意立刻襲來,他很快就入睡了。

轉頭看了眼呼吸已經均勻起來的元一,戴然關上了車窗,專心開車。

徐婷婷(一))

元一醒過來的時候戴然還在專心致志的開着車,還沒到他們這次去的目的地,元一把座椅調好,轉頭看了下窗外,他們的車現在應該是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給。”戴然抽空從抽屜裏拿了個東西給元一,是一瓶薄荷糖。

剛剛睡醒,确實有些迷糊,元一從瓶子裏倒了一粒出來放進嘴裏,瞬間一股極其強烈的清涼感直沖腦殼,元一立刻覺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不少。

“有時候辦案子連軸轉,實在太困了又沒的睡,就吃這個。”戴然的車速減慢了一些,似乎開始進入城區了,“我們辦公室人手一瓶。”

元一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臉,覺得精神已經完全恢複了,剛剛看了時間,他大約睡了兩個半小時,從他們所在的地方到目的地,預估時間在三個小時多一點,應該快到了。

他們預料的沒錯,二十分鐘戴然把車子停在了一間寫字樓前面,根據曹操的資料,蔡甜的舍友之一,一個叫徐婷婷的女孩就在這裏面的一個公司上班。

“我們這樣上去不太好,她不是犯人,我們以警察的身份去問話可能會給這個女孩帶來麻煩。”戴然想了想,拿出手機照着資料上的電話撥了過去。

戴然是替徐婷婷着想,但一個陌生號碼打電話過去并且說自己是警察,多半情況下是沒人信的,現代的各種科普和詐騙事件大大提高了人們的警惕性。

戴然跟徐婷婷溝通了好幾分鐘,徐婷婷都不肯出來,戴然最後說道:“我們是為了蔡甜的事來找你的,如果你不肯下來,我們只能上去找你了姑娘。”

可能也是考慮到人言可畏,徐婷婷在猶豫了幾分鐘後終于松口了,但她說現在是上班時間,她不能随意走人,跟戴然他們約好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館碰面。

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戴然趁這個時間打了個電話給其他幾人,打算問問他們那邊有沒有收獲。

曹操告訴戴然他找到了人,也問了些問題,但除了承認和蔡甜的确是大學同學以及舍友,其他都說不知道。

“她知不知道蔡甜就是菜菜?”

“她說不知道,畢業後沒有再聯系過,也從不看網絡小說,根本不認識菜菜。”

“她和蔡甜當時的關系怎麽樣?”

“她說她當年一直在外打工,睡覺的時候才回宿舍,所以跟蔡甜不熟。”

戴然想了一會,點頭:“我知道了,你想辦法再問問,看能不能多問出點東西,有事給我打電話。”

挂掉電話戴然又撥通了甜瓜的號碼,甜瓜表示她們剛從第一個舍友那拜訪結束,還算順利,但似乎沒有什麽特別有用的信息。

“頭,我們現在去拜訪第二位舍友,曹操給的信息上她好像住在離城區很遠的城中村,我們要開車過去,有消息了在跟你彙報。”

戴然把電話內容告訴元一,甜瓜沒說什麽具體的,但曹操的話有那麽點意思。

“和舍友不熟,畢業之後毫無聯系,甚至連舍友成了知名作家都毫不知情。”戴然說,“邏輯看沒問題,但情理上覺得有些奇怪。”

确實,邏輯上看,就算住一個屋,在一個教室上課,也有不熟的可能性,而且這個可能性還不小。

只不過後來蔡甜成名,就算舍友對網絡小說沒有興趣,也跟蔡甜本身沒有聯系,通過其他同學或多或少應該都能聽到一些。

大家是從同一所學校走出來的,畢業後命運卻各有不同,一個知名作家是同學是舍友,在不少人眼裏都會有份與有榮焉的感覺,可能在朋友同事的飯局裏提起都會帶着些自豪。

但從另一個方面來看,大家是一起學習一起畢業的,為什麽幾年後同學成了有名的作家而自己只是一個每月拿着幾千塊錢工資累死累活掙紮在生存線上的普通上班族,會羨慕會嫉妒甚至可能會産生不忿。

不管是帶着自豪的“你知道嗎,你們宿舍那個蔡甜,現在可有名了”,還是有些酸溜溜的“哎你知道嗎,那個蔡甜,現在出名了,據說一年能賺幾百萬,她運氣可真好”,在現代這個朋友圈傳遍天下事的信息爆炸時代,完全不知道蔡甜的消息,顯得有些怪。

元一看了下時間,差不多了,徐婷婷應該很快就能來:“這點我們可以從徐婷婷這裏看出點端倪。”

咖啡館門上挂着的鈴铛發出“叮叮”一聲,一個女孩走進來,穿着得體的職業套裝,肩上還挎着個小挎包。

這個女孩和曹操資料上的照片很像,雖然化了淡妝,但應該就是徐婷婷,元一站起身走到門口,徐婷婷正用眼睛在咖啡館裏掃視,元一伸手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徐女士,你好,請這邊坐。”

徐婷婷(二)

元一給人的感覺和徐婷婷印象中的警察很不一樣,起碼這人看起來更像一個白領或者搞科研的,說話也很溫和,本來還挺忐忑的心情也稍微平定了一些,她道了聲謝,跟元一一起走到角落的位置,戴然站起來,伸手給徐婷婷:“徐女士你好,我是戴然,給你打電話的就是我。”

徐婷婷坐下來,戴然和元一按照規定把自己的證件給徐婷婷看,随後開門見山:“請問你認識蔡甜嗎?”

徐婷婷點頭。

“你對蔡甜當年有什麽印象,能說說嗎?”

徐婷婷接過元一給她倒的果茶,仔細回憶了一下:“當年蔡甜在我們宿舍挺活潑的,跟我們的關系還不錯,反正宿舍就六個人,有活動都是大家一起。”

“六個人關系都不錯嗎?”

“差不多,大學宿舍關系跟以前高中不一樣,大家沒那麽要好,但也蠻客氣的。”徐婷婷似乎是放松了不少,說話也輕快了,“我印象裏大家關系都不錯的。”

戴然和元一對視了一眼,如果徐婷婷沒記錯,那就有另一個舍友要麽記錯了要麽故意不說。

“那請問你知不知道作家菜菜?”

徐婷婷這下子笑了起來:“當然知道,蔡甜不就是菜菜,警官同志,你們別告訴我不知道這點。”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能想起來嗎?”

徐婷婷搖搖頭:“不用想,我記得很清楚,因為是蔡甜自己告訴我的。”

“你們?”

“是的,那時候我會聊聊,通過手機微信。”

“能說說大概是什麽時候嗎?”

大概是害怕自己的記憶有誤,徐婷婷還是凝神細想了下才給出答案:“是她的小說第一次正式出版的時候,她很高興的告訴我她要出書了,我還祝福了她。”

“在這之前,你知道蔡甜在網絡寫作嗎?”

徐婷婷聽到這個問題有些無奈的搖頭:“警官同志,不怕告訴你們,蔡甜在正式出書之前,大概沒人知道她有在寫作的。”

“為什麽?理由是什麽?”

“我不是說誰壞話,可蔡甜其他都挺好,只是有一點我挺看不慣的,她很虛榮的。”徐婷婷給戴然元一舉了個例子,“大二還是大三的時候,我們宿舍有個同學組織了一場野外徒步的活動,就是周末的時候大家一起徒步去野外露營,那次蔡甜帶了一個帳篷,說是什麽品牌的限量版,有錢也買不到,但後來睡覺的時候我和另一個同學發現那是個山寨貨,因為品牌logo細看和真的不一樣。”

戴然和元一又對視了一眼。

徐婷婷生怕兩人不信覺得自己是在造謠,又說了一件事:“有一年我過生日,她們都給我準備了禮物,蔡甜送我的是一套大牌彩妝,我很喜歡,蔡甜說她是在網上買的,還給我截圖了購買紀錄。我第一次用口紅的時候覺得味道挺奇怪,擔心蔡甜被人騙了,就上網找到了那個賣家,然後把訂單號告訴了他,問他是不是賣假貨,結果老板告訴我這個訂單一開始确實生成了,但很快就申請了退貨,根本連發貨都沒有,并給我看了後臺記錄。”

“那時候我們都是學生,沒什麽錢,我生日,送我什麽我都開心,哪怕在食堂請我吃頓飯,真的沒必要這樣。”徐婷婷直白的說着,“後面還有些事,都不大,但她就是這樣的性格,所以即使她寫文也不會讓我們知道的,但是出版了就不一樣了。”

可能意識到自己說的太多,徐婷婷的臉紅了,坐在她面前的畢竟是警察,不是她閑聊唠嗑的閨蜜,而且她還不知道警察來找她的原因,只是話匣子一開就忍不住滔滔不絕。

元一:“那你們現在還有聯系嗎?”

徐婷婷喝了幾口已經涼下來的果茶,試圖給自己滾燙的臉降溫,聞言再一次搖頭:“沒有了,兩三年前就沒聯系了。”

“為什麽不再聯系了?”

“畢業久了能說的話就少了吧,而且後來有一次我因為有事找她打過她的手機,已經停機了,她應該是換了號碼,但是沒告訴我,所以我以後也沒再找過她。”

“這個大概是什麽時候的事?”

“應該是2012年左右,我那次找她是因為想去她在的城市工作,打算問她一些事,但是沒找到人,無親無故的我也沒去,在這裏留下了。”

“你看過蔡甜的書嗎?”

“看過一些,她剛開始有點名氣的時候幾乎天天給我發信息讓我看她的書,我就看了一些。”

“覺得她寫的怎麽樣?”

徐婷婷仰起頭,眼睛盯着頭頂花瓣形狀的燈,應該是在回想,元一給她的空掉的杯子加了些檸檬水。

“警官同志,我真的說不好,因為不太記得了。”徐婷婷表現的很不好意思,“但我估計可能不太符合我看書的口味,不然我應該會一直記得,現在真的記不太清楚了。”

戴然和元一第三次對視,他們都覺得這女孩看上去一副職場女性的感覺,但性格跟十來歲的青少年差不多,心直口快,他們問什麽她一股腦就全說出來了。

“嗚嗚嗚嗚”的鈴聲想起來,徐婷婷從沒聽過這樣的手機鈴聲,睜大着眼睛看戴然接起來往外面走。

“頭,我們到了蔡甜另一個舍友的住址,是一個城中村的一個出租房的小單間,但裏面沒人,我們找了房東,他說這裏一直有人交房租的。”甜瓜在那頭快速的彙報,“我們打了她手機也停機了,我們怕她是不是暈倒在屋裏沒人發現,就讓房東打開了門,裏面全是灰,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她叫什麽名字?”

“頭,她叫呂琴琴。”

老同學

戴然想了一會,給甜瓜下指示:“請相關部門的同事過來,你們在那邊一起收集線索,然後去看看失蹤人口報案記錄裏有沒有呂琴琴,等我回去後開會讨論,一定要注意安全。”

重新坐進位置裏,元一正在問徐婷婷一些讀書時候和蔡甜的相處,戴然面色凝重,問徐婷婷:“徐女士,呂琴琴,你應該也認識吧?”

徐婷婷:“認識,當時和我和蔡甜是一個宿舍的,但是也好幾年沒聯系了。”

戴然從随身帶着的文件袋裏掏出那張照片推到徐婷婷面前:“能麻煩你幫我們辨認一下每個人的身份嗎?”

徐婷婷拿起照片看,還帶些留戀的摸了摸照片上的六個女孩:“這張照片我也有,那時候我們還很年輕。”說着她把照片放下,指着最左側的女孩,“這就是蔡甜。”

果然,跟甜瓜粥粥之前指認出來的是同一個人,徐婷婷繼續點了點蔡甜旁邊那個:“她是琴琴,這個叫陳思維,然後這個是我,這個是張淩,最右邊這個叫姚紅。”

“對了,你說琴琴我倒是想起來,大學的時候琴琴好像一直在寫作,我沒具體問過,但她好像發表過一些故事。”

戴然和徐婷婷說話,元一則發現照片上有一個特別的地方之前沒有太在意的,剛剛徐婷婷用手指頭點在那處,正好看到。

陳思維和呂琴琴靠在一起,挨的極近,陳思維的右手搭在呂琴琴的肩膀上,左手和呂琴琴的手握在一起,女孩子關系好的話這樣的動作也不難見,讓元一覺得奇怪的是兩人用的是十指緊扣的動作。

“徐女士,恕我冒昧問問,一個宿舍好幾個人,應該不太能每個人的關系都一樣親密,你能告訴我們你們六個人中間有沒有關系特別好的兩個人或者幾個人嗎?”元一把照片推到戴然面前,在那兩只交叉相握的手上點了點,戴然立刻會意。

徐婷婷愣了幾秒,眼神開始有些閃躲:“對不起,我真的不太記得了,我就記得大家關系都不錯的。”

“徐女士,我們來找你是因為有一件很重要的案子關系到你的同學,所以我希望你有什麽都能告訴我們。”戴然十分嚴肅,緊緊繃着的嘴唇給人不小的壓迫感,“但是請你放心,不管你說什麽,我們一定保密。”

徐婷婷有些膽怯的往後縮了縮,戴然嚴肅起來的樣子挺唬人,她有些怕,想說又不太敢。

元一給徐婷婷又續了些熱水,柔聲道:“徐女士,我們不是因為私人的原因來打聽什麽,暫時我們不能告訴你具體原因,但你能提供的信息真的很重要。”

從第一眼見到元一,徐婷婷就對這個警察有種沒來由的信任,可能是他眼神裏的真誠,也可能是他總是輕聲細語的語氣讓人感覺親近,她猶豫了幾分鐘,低着聲音再一次确認:“你們能保證我說的話肯定不會外傳嗎?”

戴然鄭重的點頭:“我們保證。”

再一次低着頭思考了幾分鐘,徐婷婷扭頭看了看附近,确認沒有其他人在他們的桌子旁邊,用一種只有三個人才能聽清楚的聲調開口道:“琴琴和思維是一對。”

戴然和元一同時呆了一下,他們所處的這個時代對感情雙方的性別接受度已經挺高了,異性還是同性都值得尊重,而且從那張合照裏也能看出來呂琴琴和陳思維關系不一般,但徐婷婷直白的說出來他們還是有些吃驚。

“這個應該只有我們宿舍的人知道,琴琴和思維平時上課吃飯自習都在一起,但學校裏關系要好的女生就是這樣的,所以沒人懷疑什麽。”徐婷婷邊說邊把眼睛瞄着四周,生怕有人聽到,“我們一開始知道的時候都很吃驚,因為那個時候,這種感情能接受的人不多,不過時間長了我們發現她們兩人除了親密一些,并沒有什麽不對,也沒人讨厭她們什麽的。”

“那你們是怎麽知道她們兩人是這種關系的?”

“是思維說的,當時在宿舍裏,大家都在,她忽然就說了,琴琴在一邊也承認了。”徐婷婷說到這裏嘆了口氣,“不過我聽說畢業之後她們倆也分開了。”

“這是誰告訴你的?”

“琴琴,剛畢業沒多久吧,我們見過幾次,她告訴我她和思維分開了,看起來很傷心。”

“理由呢,她有沒有告訴你?”

“沒有,不過我想還是現實殘酷吧,思維家庭條件很好,琴琴家好像是單親家庭,她畢業後考公務員也沒考上,而且兩個女孩子想要用情侶的身份一起生活,太難了。”

元一忽然想到了什麽,他拿着曹操打印好的那份資料對比了一下,在他們所在城市的隔壁的那個同學,也就是曹操去拜訪的那位,叫陳思維。

暫且不論陳思維是不是跟蔡甜熟,她不可能跟呂琴琴不熟。

“後來我們幾個也沒聯系了,只有我和姚紅一直生活在一個城市,所以關系一直不錯。”

戴然想了想,暫時沒有什麽再需要問徐婷婷,他看一眼元一,元一搖搖頭,示意自己沒問題了,而且看時間,快到徐婷婷下午的工作時間了。

“今天真的非常感激徐女士的配合,打擾了。”戴然再一次伸手跟徐婷婷握了握,他是說認真的,徐婷婷的配合度很高,而且溝通起來也比較容易,他們拿到不少有用的線索。

徐婷婷跟兩人點頭致意,打算回公司,走到門口似乎想到了什麽,轉過身又走了回來,遲疑着問:“兩位,是不是我的舍友出事了?你們是警察,不會無緣無故來找我的。”

戴然:“對不起徐女士,我們有內部規矩,現在什麽都不能告訴你,如果後面确認可以告訴你,我們一定會聯系你的。”

徐婷婷失落的點點頭:“如果是我舍友有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請通知我,雖然好幾年沒聯系了,但如果能幫到她們,我也想出份力。”

“一定。”

離開咖啡館,戴然立刻就開車帶着元一往姚紅的地址去,呂琴琴不見了,而且陳思維那邊很明顯有所隐瞞,他們必須盡快趕回去。

見到姚紅的過程很順利,姚紅的性格比徐婷婷文靜一些,沒有那麽滔滔不絕,戴然和元一問什麽她才回答什麽,但是從姚紅這得到的信息看,她說的情況和徐婷婷差不多,尤其是在呂琴琴和陳思維的關系和呂琴琴大學時期寫作的描述上應該是一樣的。

意外的順利,戴然當即就往回趕,天已經黑了,元一擔心戴然連軸轉又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很疲倦不安全,就提出自己來開車。

換了位置,戴然告訴元一曹操和甜瓜都給他發了信息,失蹤人口的報案記錄裏沒有失蹤的這個呂琴琴,那個屋子除了确定挺久沒人住過,發現了所有蔡甜出版的書,她們已經用證物袋封好帶回辦公室了。

曹操則說陳思維那邊還是什麽都不說,只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跟蔡甜也不熟。

“陳思維說跟蔡甜不熟可以理解,但她為什麽說跟其他也不熟?特別是呂琴琴,兩人的關系這麽密切。”這是元一最疑惑的一點。

戴然也想不通:“我們回去開會,讓曹操詳細說說。”

晚上的高速路車子少很多,元一的駕駛技術很高,開的又快又穩,戴然不由自主的睡了過去,直到元一輕輕推他:“我們到了。”

觸電般的從座椅上彈起來,果然,車子已經停到了小院裏,三樓燈火通明,其他幾人應該都已經回來了。

“居然睡着了,真不好意思。”戴然一向覺得自己特別能熬,沒想到在車裏就睡着了。

元一跟他一起上樓:“沒什麽,你昨天也沒睡好。”

進到會議室的時候,其餘三人都在,旁邊的小桌上的電飯鍋開着,臉似乎熱着幾個包子,粥粥甜瓜曹操都伏在會議桌上忙碌着。

“頭,一一,你們還沒吃飯吧,先吃包子墊墊。”粥粥從筆記本裏擡起頭指着那個電飯鍋,“今天事多,随便吃點。”

不說沒想到,一說才意識到他倆一天都沒吃什麽了,除了中午和徐婷婷說話的時候随意吃了幾口沙拉,下午一直在忙碌,然後直接就回來了,壓根忘了吃飯的事。

遞給元一兩個,自己拿了兩個,幾大口啃完,戴然喝了一大口熱水,重重呼出一口氣,覺得精神又好了,還能繼續熬。

“怎麽樣,把今天收到的線索詳細說說。曹□□先來,什麽情況?”

“我們去找了陳思維,她說确實和蔡甜是舍友是同學,但除了知道這個名字和認識這個人,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我問她知不知道蔡甜就是踩踩你,陳思維說畢業後再也沒跟宿舍的人聯系過,平時也不看小說,所以不知道。”曹操看起來十分無奈,“我怎麽問她就這幾句話,後來實在沒辦法我才回來的。”

“你有沒有給她看蔡甜書裏那張合照?”

“看了,她立刻就說出了每個人的名字,但還是說跟她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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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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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