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二日一早, 柳司楠早早的就帶着書本,梳洗完畢來到了上早課的地方等着了。

她平日裏不愛早起練功看書, 來上早課也一般只比授課的長老早那麽一點。

但她知道祁師兄是不一樣的, 每日天不亮就爬起來練體, 來上早課也一般是早早的就到了。

她今日來的這麽早, 也正是為了能和祁師兄多說會兒話。

昨日小姑娘自己怄了很久的氣, 想着祁岩冷淡她的樣子一宿沒睡好,想了許久最終還是覺得是自己任性了。

祁師兄也就是脾氣好才沒生氣,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纏着人家要看人家脖子上的項鏈真的很過分。

若那果真是祁師兄多年不見的親人送給他的東西, 自然當是珍貴無比, 怎麽可以和她的一本兵器譜相提并論呢?

畢竟她和叔叔還時常能相見, 而祁師兄和他的親人卻是自小分別, 已經六年未見了。

當時祁師兄直接問她往哪邊走, 大約也是生氣了,因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垂涎那條鏈子,擺出了一副想要據為己有的樣子。

可她真的沒有那種想法,她只是想拿在手中細細看看而已,不至于接過來就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叫師兄難做。

可無論如何, 到底是她做的不對, 惹了祁師兄不開心, 今天應當是要道歉的。

然而柳司楠雖然來得早, 心裏的道歉話想了一遍又一遍, 卻始終不見祁師兄來。

正當她胡思亂想, 越想越擔心的時候,卻遠遠的見到程然一個人溜達進來,找到自己位子坐下了。

她的這位程然程師兄,也是個天資卓絕的,柳司楠知他和祁師兄的關系十分要好,每天都湊在一起。

但這位程師兄作為天之驕子,卻和祁師兄穩重的性子截然相反。

他每天都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十分……不沉穩,小的時候還皮的厲害,四處招貓逗狗,還耍手段剪過柳司楠的頭發,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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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特別喜歡惹禍和嘲笑別人,老在她面前提自己如何如何的吹牛,柳司楠其實不是很喜歡他,不太想與他講話。

但平日裏祁師兄歷來是和他結伴來的,不知為何今日卻沒有?

柳司楠又憋了一會,最後終于是憋不住了,站起身走到了程然面前:“程師兄。”

程然聽到有人叫自己,一擡頭就看見柳司楠站在自己面前,立刻一改方才歪斜的坐姿,坐正了身子将筆架在了筆架上,輕咳一聲,一本正經的問道:“司楠師妹,今日怎麽一見面就乖乖叫我師兄了?”

柳司楠懶得搭理他,沒再和他鬥嘴,單刀直入的問道:“怎麽沒看到祁師兄?我見祁師兄平日裏都和你湊在一起的。”

“哦,他啊。”程然挑了挑眉,突然開始胡扯,“昨日亂吃東西,今早上吐下瀉出不來茅廁了,還沒過來。”

可祁師兄,怎麽可能亂吃東西……

柳司楠狐疑的看着程然,直覺對方又在胡扯,便問道:“可是喝了不幹淨的水?”

程然下意識猴子一般的做出了一個誇張的表情,卻又在意識到面前站着的是柳司楠之後快速收斂了,又輕咳了一聲:“我哪知道……待會他來了你問問他。”

柳司楠點了點頭,不給他繼續胡扯的機會,快速走開了。

她回到座位之後,卻也一直在關注着程然旁邊的那個位子,沒見到祁師兄,卻把程然盯的整個人一本正經起來了。

然而大約是天公不作美,就沒給小姑娘一大早去給師兄道歉的機會。

她回到座位上還未過多久,授課的長老便已經進來了,因為來上早課的弟子衆多,他四下掃了兩眼,聽見程然說是有人身體不适,便不再多做評價,開始捧起書本念了起來。

而祁岩是在早課上到一半的時候風塵仆仆的跑進來的。

他進來的動靜分散了不少弟子的注意,長老擡眼看了他一眼,就認出來了是誰。

心知這是宗中天賦異凜的好苗子,應當不是因為偷懶才這麽晚到的,便簡單道:“早課都快上完了你才來,還不如不來。站後面紮着馬步聽吧。”

“弟子知錯。”祁岩快速認了錯,随後便站在了課堂最後面的牆角處,捧着書卷紮好了馬步。

柳司楠看見祁岩背對着外面的日頭,身高腿長的邁步進來,心下一片歡喜。聽着長老的話,卻也擔心了起來:若祁師兄當真是吃壞了肚子才來晚的,此次被罰着紮馬步,可還受得住?

柳司楠心思便難以放在課業上了,怔怔的發了會呆之後,偷偷的回頭又看了一眼。

卻見祁師兄低垂着眼睑根本沒朝她看過來,盯着書卷滿臉的淺淡笑意。

雖是被罰紮馬步,但祁岩看着卻似乎一點也沒有受罰應有的難過,反而面上一片喜色,似乎是遇到了什麽天大的好事。

柳司楠心下放心了,但同時心中更加狐疑:是什麽事,讓祁師兄這麽開心?

不像是吃壞了肚子的樣子。

而祁岩正盯着書卷走神,想着雜七雜八的事,根本沒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

他在聽課的間隙,空閑的那只手縮回了袖中,摸到了一個金屬質地的圓形物件,輕輕撫了撫,臉上更加神采奕奕了起來。

祁岩指尖在物件上繞了一圈,心中感覺到了一陣幸福的甜美:方哥哥……送給他的撥浪鼓,如今又帶上了一絲方哥哥的神識,簡直讓他不知道如何貼身收着好了。

多年來他從未有一刻感到如此幸福過,仿佛真的擁有了什麽。

待到早課結束,柳司楠趕在所有人前面,趁着祁岩還沒往外走,急急的就跑到了課堂的最後面,叫住了祁岩:“祁師兄。”

祁岩停下腳步,側過身子垂頭看向了柳司楠,微微勾唇笑了笑:“司楠師妹,什麽事?”

師……師兄對着她笑了……

柳司楠一怔,小臉一下漲的通紅,立刻垂下了頭,也跟着揣揣不安起來。

師兄今天究竟是何事這麽開心?

雖說不知道,但小姑娘心中也随着祁岩的笑意變得開心了起來。

“師兄,我昨日胡鬧,惹你不開心了,對不起。”

祁岩聽着她的道歉,愣了愣,一時沒想起來是什麽事:“什麽?”

柳司楠又道:“我昨日纏着師兄非要看師兄的項鏈,實在是不該。”

原來師妹說的是這件事。祁岩因為見到方雲了太過開心,早就将這小插曲給忘了,聞言便道:“我未生氣,師妹不必挂在心上。”

師兄沒生氣……

柳司楠愣愣的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聽到程然也在叫:“祁岩。”

祁岩一聽就不再多看她,立刻将注意力轉移到了程然身上,點了點頭。

程然湊過來,在兩個人身上掃了一圈,随即嘻嘻哈哈的将手臂架在了祁岩的肩膀上,垂頭看向柳司楠:“司楠師妹,我們兩個還有點私話想說,就先走了。”

40、別告訴師兄

柳司楠點了點頭, 他便壓着祁岩的脖子将他帶着向前搶了好幾步。

待到走遠了,邊上沒什麽人了, 程然才神神秘秘的問祁岩:“看你一回來臉上的表情就古怪的厲害, 見到了吧?”

祁岩略微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 卻不再多說。

“不和我分享分享?”程然見祁岩仿佛沒聽到一般不做聲, 頓了頓,又問, “那我厲害嗎?”

祁岩平日裏很少理會程然這種問題, 就算理會了一般也是在諷刺程然, 這次卻由衷道:“很厲害。”

程然聽到意料之外的話, 訝異的挑了挑眉:“我的寶貝們呢?”

祁岩被他壓着脖子向前走, 卻不急着将程然早先交給自己的法寶袋還給他, 而是沉吟片刻才再度開口:“那個破洞,不是很大,不要與師兄講了。”

程然“豁”了一聲,等他繼續往下說。

祁岩又沉默了片刻,才揣摩着道:“你那些法寶,再借我幾樣用用。”

程然一伸手:“還我, 我……”

“下個月, 晚間随巡山師兄一起巡山的班次, 我被和柳師妹安排到了一起。”祁岩不等他把話說完, 就面色平靜的抛出了自己的籌碼, “你若願意, 我可以和你換位置。”

“我……”程然歷來是兩個人中最能言善辯的滑頭,卻不成想此次突然被祁岩一句話給噎住了,面色古怪了起來,“你……”

祁岩看着他,緩緩勾了勾唇角。

“你啊……”他沉默片刻,最終搖搖頭笑了起來,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祁岩:“我怎麽說你好,平日裏那麽悶,卻不成想鬼得很,蔫壞蔫壞的。”

祁岩勾着唇角瞥了程然一眼:“所以,換不換。”

“還是你是我兄弟,夠懂我。”程然笑着用力壓祁岩的肩膀,随後松開手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背上,“我換,換換換,想用多少用多少,千萬別客氣。”

祁岩寵辱不驚的“恩”了一聲,沒對程然多做評價。

程然咧着嘴笑了一會,深吸一口氣又問道:“诶呀……那你那方哥哥呢?如何?”

祁岩淡淡道:“挺好。”

“怎麽個好法?”程然笑眯眯的盯着祁岩那還帶着一片片未來得及清理的淚痕的俊臉,又問,“你臉上花花綠綠的還沒好起來呢,怎麽,好到哭鼻子了?”

“你才哭鼻子。”祁岩瞥了他一眼,加快腳步躲開了他,對方雲的事情閉口不提。

待到晚間,程然挑好了水,做完了課業,一進屋便見到祁岩早早的就已經回來了,正靠在榻上專心致志的玩撥浪鼓。

程然一見到就諷刺了起來:“怎麽,老大不小的又活回去了?”

祁岩似乎心情上佳,被擠兌了也不生氣,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又開始專心致志的撥弄自己的撥浪鼓。

他那張臉上的表情程然看了就覺得胃疼,但又不知該如何形容。

平日裏十成十冷峻的臉上,此時帶上了三分藏不住的歡喜,和一分程然說不不上來的感覺,癡癡的望着撥浪鼓,似乎當做了什麽寶貝。

程然心下好奇,快速湊過去,伸手就去搶:“究竟是什麽好東西,也給我看看。”

兩人多年熟識,祁岩看他擡擡屁股就知道拉的什麽屎,一看他眼神就知道這貨又要來和自己搶東西,早有準備,見他過來便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快速跳起來躲開了,冷冷的回視着程然:“不給。”

“可我湊近了一看,突然覺得它眼熟了。”程然撲了個空,便就着撲在榻上的姿勢搔首弄姿起來,抛了個媚眼,“你方哥哥送你的小孩子玩意兒?”

祁岩看着他,遲疑着又搖了兩下撥浪鼓,滿臉冷淡的答話:“正是。我以後每晚搖搖它,方哥哥應當也能感受到我的想念。”

不知道為什麽,程然總是覺得祁岩回來就紅腫着眼睛,還一副被什麽洗腦了的古怪樣子,很是反常,有什麽貓膩。

此次雖然是他出的馊主意他出的技術支持,但反而非但是什麽都沒知道,疑問卻更深了。

“還思念呢。以後每天看你像個傻子一樣玩撥浪鼓,我可真是受不了。”程然幹巴巴道,“你剛剛真該拿面銅鏡照照你臉上的樣子,可真是妙不可言。”

“不必了。”祁岩最後賞賜了他一眼之後,默不作聲的轉頭繼續盯着撥浪鼓看,看着是專心極了。

程然看着他那副樣子,越發覺得胃疼,心中不無嘲諷的想道:怕是神神叨叨的在對着一只撥浪鼓,寄托自己的思念呢。

縮在牆角搖晃撥浪鼓,可真講究。

當是三歲小孩呢。

而祁岩決心以後要日日搖晃撥浪鼓聊以寄托思念的人,此時正坐在自己的棺材板上等着回程CD。

那撥浪鼓中融入了方雲的一絲神念,祁岩搖動起來的時候方雲自然就能感覺到,身臨其境的聽着撥浪鼓的邦邦聲。

察覺到祁岩已經乖乖回到了宗門中,方雲便也放心了。

昨日夜間方雲本來是打算直接将祁岩揪回去的,但見祁岩總是心慌慌的樣子,縱使得了自己的神識也緊緊的抱着自己非要聽着自己的心跳,仿佛怕自己再次死過去一般,方雲便沒忍心立刻将他送回去。

左右沒什麽急事,且沒到一天方雲也回不去本體,他便抱着祁岩靠着棺材板過了一夜,等到今早天蒙蒙亮才護送着祁岩到了浩淵宗山門下。

這才知道祁岩就為了能溜出來見他一面,居然是順着幾近垂直的懸崖爬下來了,比會越獄的小狗的實際操作能力強多了,一時哭笑不得。

方雲到了崖底就站定了,祁岩心知他不會再陪着自己上去了,也不好意思再要求什麽,便依依不舍的又用力擁抱了一下方雲,随後擡眼看了下仿佛高聳入雲的懸崖:“方哥哥,我是從……”

方雲聽到這個話頭,便知道他想告訴自己他是怎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從護山結界中出來的。

用頭發絲想都知道,定是他和程然兩個臭味相投的發現了結界上有什麽漏洞,誰也沒告訴順着就出來了。

只是不知道祁岩是來找自己了,程然那小兔崽子又是偷着溜到哪裏去耍了。

方雲便挑了挑唇,豎起一根手指抵在了唇邊,做了個不要說的手勢,笑眯眯道:“有漏洞這種事,怎麽能輕易告訴別人呢?你如何知道我是好人?”

“我信得過哥哥,沒必要瞞着哥哥。”祁岩聞言看向方雲,見方雲似乎是真的不太想知道此事,便點了點頭,“知道了,哥哥再見。”

說完就順着懸崖開始徒手向上爬。

方雲一直目送着他到了頂上,才轉身離開,回去找自己的棺材去了。

早先祁岩打碎的棺材蓋子還散落着扔在地上呢。

方雲本是想着碎了就碎了,粘好繼續用,然而這石料實在是特殊,任由他怎麽弄都沒辦法再粘合成一整塊。

他甚至跑去了凡人村落找工匠,但最多也就是完整個一時半刻的功夫,然後就又散架了。

無論如何這蓋子就是好不了了。

此時的方雲在天坑坑底,單手托腮坐在自己的棺材上,另一手把玩着一塊石料。

他郁悶的微眯着眼,盯着面前碎成了好幾塊的棺材蓋子,和碎石塊邊上的一大張草席。

粘不上了,怕是只能湊活着露天躺屍了。

但所幸此處還有個土洞,待會他将棺材推進去,下雨天也不至于變成泡屍。

他甚至還為自己買了張草席,草席裹屍倒也是妙極,算不上太凄慘了。

只可惜這具化身羸弱,根本就擡不起來那石棺。

方雲在自己的棺材上默默坐到了天黑,算着時間差不多了,才站起身清理了散落一地的棺材蓋。

随後又艱難的開始推石棺材,額角青筋暴跳,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棺材挪進了土洞中。

方雲這才直起身,慢條斯理的将自己身上的外衣外褲脫了下來,換上自己早先從凡人手中買來的新外衣。

随後将舊衣物扔在了地上,打了個響指,引來一點火星将衣物整個點着了。

既然已經知道了有個小兔崽子陰他,他是斷沒有再讓對方時刻知道自己行蹤的愛好了。

方雲盯着面前的篝火,火光應在他面無表情的臉上有幾分滲人,仿佛一個焚屍的變态。

他陰恻恻的心道:小兔崽子……記住你了。

祁岩此次溜出來找他,一個來回間肯定已經記住了路,雖說方雲已經叫他老老實實的在門派中乖乖待着了,但保不齊對方又有哪天因為過度思念他,決定越獄跑出來。

方雲便本來是想着多費些時間,想辦法連人帶棺材換個地方藏屍的。

但又思及祁岩那副惶惶不安的樣子,擔心着下次若是對方當真是偷跑出來找自己,且沒提前搖撥浪鼓,來到這邊上轉了一圈沒找到自己,又沒猜到自己是換了個藏屍地,而是以為自己被人偷走了,心慌的哭了起來什麽的。

方雲便嘆息一聲,作罷了。

算了,還是繼續在這塊風水寶地躺屍吧。

可雖說祁岩一直表現出了一副懂禮從不亂動人東西的樣子,但是收在袖中雜七雜八的東西,方雲卻是沒法繼續心大的放任其随意在袖中待着了。

方雲便繞着坑壁又走了一段距離,随意找了處隐蔽的地方挖了個坑,将但凡與合歡魔宗有關的東西都掩埋了起來。

待到做好了一切,最後檢查了一次障眼法,又多加了一個禁制免了下次回來被老鼠啃得沒人樣的可能性,這才別扭的拿着草席,擠進了藏棺材的土洞中。

他又扭曲掙紮着用草席謹慎的将自己包裹好了躺進棺材板中,免了暴屍荒野的命運,這才運轉功法開始回程。

方雲一回到本體中,便聽到了202熟悉的冰冷聲音:“歡迎您回來,先生,系統202竭誠為您服務。”

方雲站起身,面無表情的彈了彈繁複的衣袖,就要往外走。

但202并未如往常一般在他回來後問候一聲就安靜下來,而是又繼續道:“經由系統檢測,因為宿主的過失,宿主已對本世界産生重大影響。”

方雲一愣:什麽?

“男主祁岩無法拿到屬于自己的兵器:涅天。”

方雲心知202說的是男主那把鏽死了的大寶劍。

原著中男主祁岩性格古怪不善交際沒有朋友,未和人組隊就直接進入兵器閣之後,被歷來妒忌他天資的同門弟子盯上了。

去拜師啊

他起先看上的是一把細長寶刀, 在兵刃認主這個最需要集中精力,且對周遭洞察力最弱的時候因為沒有隊友照應, 被妒忌他的人近了身。

需知那幾人本來就是平日裏妒忌他妒忌瘋了, 巴不得他早點死的。

此次沒有師長在旁, 兵器閣中拿到什麽各憑氣運, 男主祁岩便差點被人生生打了個半死, 一路逃到了荒涼的劍冢旁邊,直接失足跌落了下去, 被那些弟子誤認為必死無疑了, 這才幸免于難。

然後他就在一片廢銅爛鐵中, 發現了一把格外與衆不同的鏽劍。

那鏽劍雖然陳舊的厲害, 鏽的仿佛幾近腐朽, 但當中卻似有什麽神秘的力量, 湊近了只覺格外的吸引他。

而入兵器閣的時限已經将近,男主在破爛中無法再去尋覓另一樣和他心意的兵器,但又不能空手而歸,便只好叫那把鏽劍認主了。

劍一認主,非但沒光鮮亮麗起來,反倒是連着身上那一絲不同凡響也盡數收斂了起來, 仿佛真的變成了一把廢鐵。

男主也就只能帶着這麽個玩意兒天天受人嘲笑了。

但卻在一次浩淵宗年輕一代弟子組隊秘境奪寶時, 他被隊友賣了, 獨自一人被一頭可怖的妖獸盯上了。

一人一獸戰的正兇, 正當男主要不敵被吞吃入腹的時候, 他下意識的拔出鏽劍一捅, 那劍卻瞬間變的鋒利無匹,直接将妖物一劍貫穿了。

不止如此,劍身上男主一直想除去,卻一直除不去的鏽跡,也仿佛被融了一般逐漸散去,露出了其下定非凡品的閃耀劍身,初初顯露出了它的不凡。

而在這次事件的很久之後,才透露出這把劍的上一任主人,卻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涅天上還寄存了上一任主人的一絲神魂。

若是修為高深一些的修士,一入兵器閣便能察覺到此處的異動,進而聞訊而來。

但因為一名修士終生只能進來一次,歷年來能進入其中的都只有小菜雞,這才無人察覺到,只在此處落灰,以至于男主都落到了它的邊上,才隐隐察覺到一絲不同凡響。

于是這大寶劍除了是把好劍之外,又對男主有了新的助益。

方雲沉默了片刻,才心道:可這究竟和我有什麽關系?我又沒攔着他。

202:“經由系統推斷,是因為宿主的過失。”

然後202就開始一條一條的捋。

首先,就要從方雲剛來的時候,沒忍住對着自己的貼身侍女微微一笑開始說起。

他要是沒笑,青羽就不會死。——雖然在這邊熟悉環境之後,方雲每次想起此事,就覺得黎無霜打死青羽的時候怎麽想怎麽不對勁,但這次還真是第一次被證實了。

青羽要沒死,方雲就不必脫離系統親自去送祁岩。

方雲若是沒送祁岩,青羽是會死在半路的,成為了男主心中因擋刀而逝去的白月光,不會再帶着男主順順利利的往下走下去。

若是沒人帶着,幼年的男主一個人在正道領地颠沛流離,就會在掙紮許久之後被人撿走。

因為形單影只的掙紮太久,性格不好,而沒有朋友,落單。

自然也不會認識程然。

現在就約等于,因為方雲笑了一下,祁岩和程然做了朋友。

而程然,從小是個孩子王,擅于交際,叽叽喳喳從不吃虧。

他自然也不會讓自己的好兄弟祁岩吃了虧。

再一約等于,就是因為方雲笑了一下,祁岩和自己的大寶劍失之交臂了。

雖然方雲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但這麽一說真是怎麽聽怎麽罪孽,他當初就不該對着貼身侍女微笑。

方雲聽完,幹巴巴的心道:這怎麽還帶往前倒前賬的?

當時不來阻止我,現在才來說,全怪我咯?什麽辣雞東西。

202沒有直接回答什麽,只是又對着方雲講了一遍世界法則,什麽不可以因為對于劇情的熟知而大範圍改變劇情,不可以更改主線。

總之一言以蔽之:沒錯,全怪你。

可這分明就是你的主意,是你讓我送主角去正道領地的。我直接把他送進仙門中了,有問題?

202再次強調:“任務內容:護送男主前往正道領地。”

那就是說他送多了的意思。但他又不會像青羽一樣在半路上被黎無霜抓住打死,怎麽可能帶着祁岩走到半路扔了對方就跑?

方雲頓了頓,又吶吶的心道:其實……他拿不到他的劍,我覺得挺好的,就不會有那麽多難受的波折。

202毫不留情道:“男主拿不到他的劍,是宿主引起的重大劇情崩壞,需要對宿主進行懲罰。請宿主盡快改變這一現狀,202将為您提供必要幫助。”

它說完就給了方雲一張三維地圖,方雲默默的觀察了片刻,眸光微動,眯了眯眼:這是什麽?

202:“兵器閣地形圖。”

厲害了,你是百寶囊嗎?什麽都有。

只見這兵器閣雖然叫閣,但卻不是一間屋子,而是更像一大片廣袤的群山和峽谷組成的地勢,占地面積不是浩淵宗能容得下的。

方雲看了一眼,結合早先就已經知道了的信息,判斷出了這是一片秘境小世界,和平日裏他們生活的地方并不在一個界面上,需要通過特定的傳送陣才可以進去。

而在三維地圖的最左面,有一片深淵峽谷,202在這片地區标出來了一個紅點。

202這次不等方雲問,就主動道:“此為涅天所在地。”

方雲沉默片刻,緩緩明白了202想表達什麽:你是想讓我,在傳送的時候就做手腳?你想讓我坑他?

202只道:“請宿主盡快糾正這一重大bug。”

方雲:其實操作難度有點大,我不是很想這麽幹。

202:“此為宿主ooc引起的bug,宿主需要承擔全部責任。”

方雲沉吟片刻,見202不會改主意的樣子,心知再說也沒什麽用了,只好最終妥協:好吧,那順便也給我看看浩淵宗的地形圖吧,不然我連門都找不到。

202聽完,又給了他一份浩淵宗的三維地圖供他參考。

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因為盯着撥浪鼓想着雜七雜八的事,以至于一宿未睡的祁岩就已經爬起來開始穿衣束發了。

他平日裏本就天天早起練功,今日卻比平日起的還要早。

程然被吵醒,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伸了個懶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還未亮呢……你在幹嘛啊?”

祁岩一邊整理自己的物件,一邊簡單道:“去找柳師叔。”

程然聽到柳字,一下清醒了過來,一個王八翻身就趴在了榻上看着祁岩:“找柳師叔做什麽?”

“我昨夜想了想,”祁岩将最後一塊靈石裝入了口袋,“我想去向他拜師。”

“我聽聞他先前數次送你資源,有意收你為徒,你都沒有所回應。”程然咂了咂嘴,“如今怎麽突然這樣了?不想再等着你方哥哥了?之前也不知道是誰天天說要等着拜方哥哥為師。他如今把你抛下了?”

“未曾抛下我,我也會等方哥哥。”祁岩瞥了他一眼,“但早先有些做法不對,我不該一味想着去依靠方哥哥的。”

方哥哥是個連自己都不能真的掌控住自己的鬼修傀儡,如今既然祁岩已經知道了真相,自然不會幼稚到日日想着去纏着方哥哥了。

虧他之前一直急迫的想着從仙門中出去,虧他一直想要方哥哥往後帶着他過日子,虧他老大不小,卻如此的……不成器,給方哥哥添了那麽多的麻煩。

昨日祁岩靜靜想了一夜,他已經不再有早先那麽多依靠,他如今只有一個心思:他要變強,要去保護他的方哥哥。

方哥哥,也不過是個不得不孤零零躺在一具棺材中不得解脫的可憐人,他日後定要變得足夠強大,把方哥哥搶來,讓方哥哥可以在他的羽翼之下安生度日,而不是如現在這般受着委屈。

程然眨了眨眼,看了他片刻,突然問:“我一直以為你不會在門派中選師父。可是你方哥哥與你講了些什麽?”

祁岩答道:“方哥哥未曾與我說過什麽,是我自己的想法。”

浩淵宗中弟子有內門外門之分,初入浩淵宗的小弟子都是外門弟子,只有幾位授課長老輪流帶着,還會被分配定額的苦累活作為在仙門之中的貢獻,做苦力占了每日的很大一部分時間。

而若是成功拜入哪位長老名下,才算是進入了內門,有師尊庇護,可以免去不少無關緊要的工作,還可以得到更好的資源和教導。

但無論是內門弟子還是外門弟子,每名弟子修煉到一定水平之後接受過門派的考核,便算是出師了,未必時時都要留在仙門之內。

到時反而是外門弟子更為自由自在一些,完成一些門派任務換取資源即可,而不需要像內門弟子一般還要完成師尊交代的事報師恩。

仙宗之內只有搶破頭拜師尊的,卻從不強迫弟子去拜師,是以祁岩之前一直沒動過想要拜師的念頭。

但不拜師,每日學到的東西得到的資源也是遠遠不夠的,甚至想要專心修煉,都要早起晚睡才能擠出來些時間。

“柳師叔在仙宗之內頗有些名氣,聽聞早年還是雲塵派的前輩,見過的優秀弟子自然是數不勝數,先前看得上我,平日裏多關照我,送我些資源,本就是看在了他人面子上。”祁岩淡淡道,“之前是我不識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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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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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