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之後一連一個月, 白浩都未再刻意刁難過祁岩,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和顏悅色了。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 祁岩明顯能感覺到柳長風是一位盡職盡責的師尊, 雖然有時候看着是又嚴厲又冷漠, 但實則對座下弟子是極好的。
且教導弟子的時候從不藏私, 又因為座下弟子少, 縱使是平日裏忙碌了些,也對每一名弟子都是寄予厚望的。
而大師兄也不再為難他, 仿佛開始的刁難只是一個下馬威, 或者說是一時沒适應過來自己又有了一位新師弟而已, 近日來也開始對他好了起來, 引着他與其他幾名師兄結交, 師門情很是濃厚。
一切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未來似乎變得再次可以預期的值得期待起來了。
這一日晚間,程然靠在屋門口,看着祁岩遠遠的走了過來,懶懶的一笑:“又是這麽晚?”
祁岩點了點頭,程然就又問:“我看你嘴角似乎有些擦傷,可是你那大師兄又刁難你了?”
一月前白浩打出來的傷已經都好了, 他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在被程然嘲笑了許久之後, 也重新白皙俊朗起來。
“不是大師兄。”祁岩擡手擦了擦嘴角, 擦下來了幾絲還未來得及幹涸的血絲, “是其他師兄, 切磋的時候失手了。大師兄近日來未曾再刁難過我。”
“他不為難你了就好。”程然挑挑眉, 看着他笑了起來,雲山霧罩的又道,“今晚……你知道的哈?”
他說的含糊不清,祁岩卻聽懂了,對方說的正是一月前祁岩承諾的,與對方交換夜間巡山任務的班次,叫他可以和柳司楠在一組。
祁岩看着對方微微勾了勾唇角:“我已經去找過長老,與你換過班次了。”
“多謝了。”程然嘻嘻哈哈湊過來撞了祁岩的肩膀一下,“你與柳師妹說過了嗎?”
祁岩維持着勾起的唇角,不動聲色的反問:“我與你換班次,和柳師妹說了做什麽。”
當然要說。程然心裏清楚,像柳司楠這般的女弟子,一般不會被胡亂分到夜間巡山的任務中去。
柳師妹怕是提前打聽好了祁岩的動向,才特意用了些小手段,拿到了這份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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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了手段得着的任務,若是只因為祁岩的緣故,說不去了就不去了,怕是第一個發怒的就是柳長風,踹也會把她踹過來。
若是祁岩提前找了個什麽借口,先告訴柳司楠自己不去了,找人替換了倒還好。
若是人家大半夜的等了半天沒等到,只等來了一個替班的,怕是心裏會不舒服的。
畢竟愛睡懶覺的她可是為了祁岩,狠下心來決定一周不睡覺,跟着師兄們一起巡山了的。
程然遲疑了一瞬:“你知道她對你……”
祁岩卻搶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我不知道。”
程然在心中啐了一聲:放屁,你小子可能會不知道?
柳師妹之心,就像司馬昭一般人盡皆知,除非木頭才看不出來,更何況祁岩鬼精鬼精的根本就不是木頭。
程然無視了他的話,積極的教育道:“你一直這麽吊着她總是不該的,你應當直接與她把話說清楚了。”
“好師妹,”祁岩瞥了他一眼,“我能說什麽。”
話都說成這樣了,還說什麽不知道?可真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你……”程然擡手指了他一下,本想數落他的,但反應了一瞬後還是收回了手,吶吶道,“你好像還真不能說什麽。”
柳師妹心悅祁岩,是一個大家心知肚明,卻偏偏沒有宣之于口的秘密。
程然看出來了,祁岩也看出來了,但柳師妹沒說,他們就只能裝作不知道。
不然能如何?難道讓祁岩去問:你心悅我嗎?
然後等到柳師妹紅着臉說出來“悅”,再讓祁岩賤兮兮的去說“可我不悅你:)”?
難不成甚至柳師妹還什麽都沒說,就讓祁岩湊過去說“我不悅你”?那可真是傳出去就讓人覺得人品壞極了。
若是如此,怕是師兄妹之間的情意便也沒了,日後再難相處,雙方面子上都難看。
況且柳司楠還是于祁岩有恩的柳長風的侄女,直接舔着臉二話不說先去叫柳司楠難堪,确實很一言難盡。
祁岩只能冷落她,不回應她,暗示自己沒這個意思。
但其實祁岩對誰都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确實平日裏都是小師妹在往上貼的,怕是祁岩冷落她她也察覺不到。
此次直接招呼都不打的躲開對方,确實是個明顯至極的暗示。
而若是還提前招呼了,倒是給了柳師妹在潛意識裏先替他解釋好了他躲着自己的行為。
反正師兄找了借口,不論聽着是真是假,萬一當真是因為有了什麽事才不來的呢?
程然沉吟了片刻,最終只道:“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先去找長老了。”
祁岩點了點頭,未再多言語,自己走入了房中。
祁岩一個人走到榻邊坐下,又等了片刻,見外面再沒有動靜,程然也沒有跟進來,大約是已經走開了。
确認了四下無人,他這才默默的又從袖中将方雲送給他的撥浪鼓取了出來。
他本是想将此物放在屋中箱子裏收着的,但這撥浪鼓上到底是寄存了方哥哥的一絲神魂,太過珍貴,他舍不得離身。
祁岩默默看了片刻,指尖摩挲着撥浪鼓,随後雙手擁住了鼓面,微微低垂着頭,将撥浪鼓湊到了自己的鼻端,宛如一個點到為止的親吻。
鐵質地的撥浪鼓身上,帶着一種金屬的苦澀味道。但祁岩知道其中寄存着方哥哥的神魂,這認知使他仿佛被甜蜜到了心坎中。
祁岩感受着鼓面逐漸被手掌心捂熱,眼底一片溫柔,片刻後又情難自禁的笑了起來。
前些日子他被白浩教訓狠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難看的厲害,縱使還在思念方雲,但也是一點去找對方的念頭都沒有的。
現在師兄不再故意刁難他,反而待他不錯,師尊也是對他好極了,祁岩安穩下來之後,對方雲的思念之心便刻不容緩了起來。
他好想他的方哥哥。
先前方雲與他講過,若是日後有機會,只需他從門派中走出去,搖晃搖晃這個撥浪鼓,方哥哥便會前來找他。
左右已經一個多月未見過了,此時若是從狗洞中鑽出去,卻不走遠了,将方哥哥叫來,他應當是不會責備自己的。
祁岩最後用臉頰蹭了蹭撥浪鼓之後,便将它收入了袖中,心中思量道:今日程然不在,正好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叫來方哥哥。
再多等些時間,待到入夜了便出發。
而另一邊,柳司楠知道今日便要開始夜間巡山了,早早的就等在了長老面前,期待着能讓祁師兄察覺到自己的積極,對自己有個好印象。
然而她眼巴巴的看着一位一位的師兄都來了,也沒見到祁師兄。她又不安的等了些時候,卻見到程然遠遠的走過來了。
柳司楠愣了一下:怎麽是他?
祁師兄呢?柳司楠也管不得平日裏喜不喜歡他了,立刻迎面一路小跑了過去,急急的問道:“程師兄,我聽聞今日祁師兄是當值夜間巡山任務的,他可來了?”
“啊,他啊……”程然撓了撓頭,“沒來呗。”
廢話,她當然知道是沒來,但是為何沒來?柳司楠又問道:“可是大師兄又責難了他?”
“不是,師妹別擔心。只是沒來而已。”
只是沒來……柳司楠心裏一下委屈了起來。
她早先曾特意開開心心的與祁師兄講過,自己被分到了與他同一班的巡山任務,祁師兄當時什麽也沒說,只是嗯了一聲,柳司楠便滿心歡喜的覺得對方也是開心的。
卻不成想今日不聲不響的就不來了,連個借口都不曾有。
柳司楠小小的心靈本就十分敏感,此時宛如受到重創:她當真如此的不重要嗎?
她的心中,産生了一個叫她遍體生寒的想法:祁師兄,不會是在躲着我吧……
程然在長老處簽好了到,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柳司楠正怔怔的站在那裏,面色看起來有些不太好看。
他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最終只是說了一句:“柳師妹,別想太多。”
一個班次的幾個人在長老那裏都報好到之後,便到了換班的時間,衆人該出發了。
柳司楠心裏還是反複琢磨着祁岩的态度,一時間不複往日的活潑可愛,整個人也沉默寡言了起來,任由程然在邊上侃天侃地耍寶獻殷勤也毫不理會。
剩下幾名師兄弟雖然彼此也不是很熟悉,但按照往日的習慣,夜班四下寂靜無人的時候,總能因為無聊而快速熟絡起來。
男弟子們之間總是有很多共同話題的,上從秘境法寶的吹牛皮,下到哪個師姐好看哪個師兄有八卦,都是可以的。
然而眼下有個小師妹在邊上,他們便不敢信口胡謅,整齊的謹慎着不說出師妹不該聽的話來。
氛圍詭異,柳司楠自然也是能感覺到了,她自然能知道師兄們在刻意回避她。
她反複想着先前祁師兄明明知道她在此處,卻仿佛刻意回避着她的舉動,心裏本就難受,此刻感受到其他師兄的回避,心裏委屈的厲害。
程然還在邊上時不時的逗她兩句,柳司楠卻越被逗越委屈,程師兄如此刻意的讨好,仿佛在可憐她一般。
小姑娘自覺面上難堪,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濟,越想越覺得難受,片刻之後便兜不住了,面色扭曲了一瞬,竟站在原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前面的幾名弟子立刻停下腳步,一轉頭就見到了她哭的暴雨梨花一般。
他們一群男弟子圍了過來,看着這個甚至還未長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師妹,一時之間都手足無措了起來,支支吾吾的竟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
幾人支吾着看柳司楠哭了有一會,最終還是程然這油嘴滑舌的先反應了過來。
他幹巴巴的問:“柳師妹,你怎麽了?”
52.尾随
柳司楠沒搭理他, 一個人委屈的哭了一會,一邊哭一邊含糊不清的叫道:“我要回家, 我要找叔叔。”
待到她緩過來的時候便見到師兄們都在圍着自己看, 一時間更加難堪。
她轉動眸子掃了幾名師兄一眼, 看着他們都靜默無言的樣子, 自覺丢人了, 心裏更加委屈,擡手一抹眼淚轉身就跑。
幾名男弟子一時之間摸不到頭腦, 不知該怎麽辦, 為首的弟子手足無措的問道:“師……師妹怎麽回事?”
又有弟子應道:“不知道, 我們該怎麽辦?”
程然卻是知道柳司楠是自覺被心尖上的人故意躲着, 有點知道祁岩不喜歡自己, 自己纏着對方的樣子惹人煩了, 心裏那點尊嚴和驕傲都被碾到了。
柳司楠哭着跑遠的樣子讓程然也有點心裏不舒服。
他過往最喜歡的就是柳師妹那種天真無邪毫無心機城府,什麽心情都寫在了臉上,每天都活潑開心,纏着某個師兄,在對方腳邊上滴溜溜亂轉的樣子了。
像一個溫暖柔軟的小太陽似的。
程然在心裏咂了咂舌,腹诽道:怎麽偏偏就看上了那麽個不識好歹的玩意兒呢?
他遲疑了片刻, 最終還是道:“師兄, 我覺得我們應該把師妹追回來才是。現在已經入夜了, 我擔心小師妹一個人有危險。”
“可我們總不能追上去就算了, 柳師妹在哭, 我們總該說些什麽。你知道說什麽嗎?”
程然道:“還管說什麽, 柳師妹哭着跑遠了,我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才是更惹人生氣。”
衆人醍醐灌頂:“有道理。”
一群弟子這才後知後覺的一起向着柳司楠跑遠的方向追了過去。
然而柳司楠本該是小短腿跑不快的,他們一路追出去追了許久,卻都沒追到她,不得已只好停了下來。
有弟子道:“小師妹不知為何跑的這麽快,我等居然連個影子都沒追到。”
“方才小師妹口中喊着要回家找叔叔,我尋思着可能是去找柳師叔了吧。雖然是入夜的,但到底還是在浩淵宗守護範圍內,左右應當不會遇到什麽不測的。”
衆人紛紛應是,為首的帶隊弟子這才最後總結道:“柳師妹被分到夜間巡山任務中,本就是不該的,此時不願了便不願了吧,我等都不要去打小報告便好。師妹應當是突然有了什麽傷心事,怕被我們瞧見丢人,這才跑開了,過會好了就會回去的。”
“任務為重,我們先走吧,明日一早問問小師妹回去沒有就好了。”
衆人又應了一聲,程然微微皺着眉頭,最終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麽,一群弟子便又調轉了方向,組着隊的緩緩離開了。
而柳司楠之所以沒被追到,卻不是因為跑得快。
而是她哭着跑了兩步,突然又反應了過來,先前明明是自己主動請纓攬下的任務,若是哭着跑回去找叔叔,怕是會惹叔叔發怒。
她便一拐彎找了個犄角旮旯,仗着自己身量小,縮進去了。
然後就看見自己那群師兄們楞柯柯急吼吼的一路傻追了過去,過了許久才又排成隊緩緩走回來。
師兄們來找自己但是沒找到的蠢樣子,讓柳司楠心裏稍稍好受了些,抹了抹眼淚不哭了。
她又一個人在角落裏縮了一會,等到師兄們徹底走遠了,才緩緩冷靜了下來。
就因為這麽一件小事如此崩潰,确實是不應該的,是她失态了。
祁師兄平素裏歷來冷漠慣了,有個什麽急事也沒必要和誰打招呼,更不需要只是因為她提前說了自己要和師兄一隊,師兄就必須要什麽都與她說。
現在就回去睡覺是不可能了,她可能得找個地方藏到天亮,然後明日與諸位師兄道個歉,再繼續随着他們巡山。總不能讓叔叔知道她此番作為。
現在左右無事,她想去看看師兄,問問祁師兄在做什麽。
柳司楠吸了吸鼻子,又抹了抹自己的小臉,在袖口上蹭了蹭鼻涕,随即站起身,緩緩的向着祁岩的住所而去。
然而她剛走出去沒有片刻的功夫,便就着月色,餘光遠遠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身形高挑,細腰長腿,是個柳司楠曾無數次偷瞄過的背影。
祁師兄?
柳司楠疑惑的微微偏轉過頭,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那個背影。
現在四下無人,月光又很明亮,周遭一片寬廣的平地,有個什麽人很容易就能看清楚。
當真像是祁師兄。只是他半夜出來做什麽?沒有什麽任務,為何不在房中安生睡覺?
此處正是已經臨近了浩淵宗的邊界地帶,從祁師兄的房中走出來還需要些時間,無緣無故的往這邊走做什麽?
柳司楠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大聲呼喊祁岩,而是悄悄的,遠遠的跟在了對方身後。
卻見祁岩果真是向着邊界地帶來的,他一路穿過了山門,來到了鄰近懸崖這一側的結界邊上。
随後柳司楠便遠遠的看着他在一叢草叢面前彎下了腰,似乎在其中翻找起了什麽,片刻之後便一躬身,似乎是從結界中穿了出去,不見了蹤影。
柳司楠一路都是遠遠的跟着,并未被對方發現,此時也不敢湊近了查看。
她心中一時驚疑不定:祁師兄……這是出了浩淵宗的範圍了?
他是如何出去的?他要去做什麽?今日特意回避開旁人,就是為了溜出去麽?
而這夜裏偷偷跑出來的人,也正是祁岩。
他一個人在屋中對着撥浪鼓發呆了許久,确認了已經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這才偷偷跑了出來,順着山門來到了護山結界邊上,輕車熟路的從狗洞中鑽了出來,順着懸崖開始往下爬。
先前方哥哥曾說過,若是在仙宗外面搖撥浪鼓,方哥哥便會來找到,而若是到了他邊上再搖,片刻後他便會醒來,但會責罰自己。
祁岩雖然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方雲,但不想惹對方生氣,便順着懸崖爬了下來,走遠了些确認自己确實脫離了仙宗的範圍,才一連搖晃了好幾下撥浪鼓。
祁岩滿心期待的等了一個時辰,都沒見到方雲過來,便又搖晃了幾下,等了許久卻還是沒來。
這和與方哥哥說好了的不一樣,祁岩心中難免有了幾分失落。
但當時方雲的那一絲神魂是當着他的面被注入撥浪鼓當中的,做不得假。
也許方哥哥又有了什麽急事,沒工夫陪着他鬧而已。
祁岩便默默的一個人等到了後半夜,還沒等來方雲,只好失落的原路返回了。
早上還有其他事宜,不能遲到,祁岩便咬着牙在天明之前,又順着懸崖爬了上去,從狗洞中鑽出來,拍了拍衣袖,又将草叢整理好,狀若無事的離開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柳司楠也已經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迷迷糊糊的窩着,在這宗門中陪着他等了一夜。
柳司楠迷糊間察覺到祁岩遠遠的走了過來,立刻驚醒,卻不見祁師兄面色有異,自顧自的離開了。
因着她身量小,随便縮在哪裏很難注意到,這才沒發現她。
柳司楠先前不敢靠的護山結界太近,因為怕祁岩正巧要進來發現了自己。
而此時對方已經離開了,便激起了柳司楠的好奇心。
她打起精神,拍了拍自己的小臉,站起身一路小跑的也跑到了結界邊上,扒開草叢看了一眼,便見到草從後面,萬丈懸崖之上,有一個能容成年人通過的大洞。
祁師兄夜裏便是順着這漏洞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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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