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王朝露握緊手機,擡頭,在上方烏壓壓的家屬區裏,她一眼就看到江霍。

對上王朝露驚詫的目光,江霍嘴角一勾,無聲地朝她招了招手:“朝露,我回來了。”

王朝露的心底像是有煙花炸開一樣,周遭的喧嚣褪去,天地間仿佛只剩他們倆。

“朝露,走啊,你傻站在這兒幹嘛呢?還有你的臉怎麽這麽紅,是身體不舒服嗎?”張雨琳輕輕推了她一下,關切地問道。

王朝露下意識地擡手摸了摸臉,支支吾吾地說:“我沒事。不過不好意思啊,有個朋友特意過來看我,我不能跟你們去拍照了。”

張雨琳看着王朝露緋紅的臉頰和閃躲的眼神,了然:“朋友……只是朋友嗎?好的,我們明白了,朝露玩得開心,要拍照過來找我們啊。”

調侃了王朝露一句,她倆手挽手興奮地走了。

人太多,王朝露在原地站了幾分鐘,等要離開的都出去後,她才往上走,過去找江霍。

兩人隔着一個欄杆,對視了幾秒,王朝露忍不住先挪開了目光,笑道:“你怎麽來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江霍伸手把她拉了上去,避開了她的問題:“不帶我逛逛你的學校嗎?我想看看朝露你呆了四年的地方。”

體育館還有很多留影拍照的同學和家屬,非常嘈雜,不是個好好聊天的地方。王朝露遂答應了,她環顧了四周一圈,卻沒看到輪椅,便問江霍:“是三寶送你過來的嗎?你的輪椅呢?”

“沒有輪椅!”江霍握住王朝露的手站了起來,在她驚訝的目光中,微笑着做出一個擁抱的姿勢,“這才是驚喜,朝露,你擁有一個健康,可以陪你漫步的丈夫。”

直到被他抱進懷裏,王朝露還有點雲裏霧裏的。同在一個屋檐下,她沒發現江霍的腿已經好了啊,他什麽時候能走路了?

等出了體育館,王朝露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側頭瞧了江霍好幾眼,見他步履平穩,似乎一點都不勉強:“你的腿真的好了?什麽時候的事?”

江霍停下腳步:“抱歉,朝露,醫生誇大其詞了,我的腿并沒有傷到神經。”

“所以你其實一直都可以走路?”王朝露追問道。

Advertisement

江霍坦誠:“這倒沒有,車禍是真的,腿上的傷也是真的,月初才漸漸能走路了。”

他腿上确實有一道猙獰的傷疤,王朝露相信了他的說辭:“那你當初為什麽要對外宣布你的腿沒法治了?”

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淪為一顆棄子,王寶珠也不會嫌棄他。等王寶珠現在看到他這行走如常的樣子,心裏指不定怎麽後悔呢!不止王寶珠,估計全市的大部分見風使舵的名媛們都要後悔死。她倒是運氣好,撿了個漏。

“主要是為了從立信脫身。”江霍坦言。

王朝露一聽就明白了,這裏面肯定涉及豪門望族的陰謀詭計。她腦子笨,玩不過這些人精,而江霍也從未帶她回過江家,見過除了江老太太以外的任何江家人,明顯是不想把她帶進這潭泥淖,她識趣地沒有追問。

“這樣啊,那現在你這樣暴露了沒有關系吧?”都忍這麽久了,幹嘛不再忍忍。

江霍淡定地說:“沒關系,我不希望別人笑話你。”

王朝露靜默了兩秒才明白他的意思,臉騰地燒了起來,剛消下去的紅暈又從脖子蔓延到耳根,再到臉頰。

王寶珠挽着蔣春梅從體育館出來,就看到王朝露站在茂密的樹蔭下,小臉通紅,仰起頭,跟一個身材高大,西裝革履,打扮得人模狗樣的男人脈脈相對。

俊男美女,含情對視,美如畫,可如果是對狗男女呢?

王寶珠剜了一記那些路過用豔羨目光看着王朝露的畢業生,撇了撇嘴,甩開蔣春梅的手,大步上前,唯恐旁人沒聽到一樣,咋咋呼呼的說:“朝露,你在做什麽?別忘了,你可是已經結了婚的人,竟然在大馬路邊對着一個男人發情,真是丢死人了,這事要是讓江家知道了,你……”

“江家知道又怎麽樣?”被惱人的蒼蠅冒出來,打斷他的好事,江霍極為惱火,側眸,冷冰冰地盯着王寶珠。

王寶珠先是駭了一跳,等看清楚江霍的臉,更是吓得不輕,臉色由紅轉白,結結巴巴地說:“江霍,是你……你的腿怎麽好了?”

蔣春梅也趕緊追了上來,驚訝地看着兩腿站立,挺拔俊俏的江霍:“你能走路了?”

問了這句,不等江霍回答,她立馬掉頭,斥責王朝露:“你怎麽回事,江霍的腿好了這麽大的事,你都不告訴我們這當父母的一聲,你眼裏還有沒有我們?”

憑空扣下一口鍋,王朝露氣笑了,別說她也是才知道的,哪怕她早知道了,依雙方鬧成這樣的關系,她也沒必要把江霍的事告訴他們吧。他們要真關心江霍,早幹嘛去了?他受傷住院的時候怎麽沒去探望過他?

蔣春梅生動地诠釋了什麽叫變臉。兇巴巴地罵完王朝露,扭頭對上江霍,她立即換了副笑臉,一副國民好岳母的樣子:“江霍啊,你腿好了這是喜事,開心的事,正好今天寶珠也畢業了,這可是雙喜臨門,我們在臨江閣定了宴,一會兒一起去慶祝。”

今時不同往日,江霍腿好了,就很可能重回立信,那自是不能以廢人相待。

江霍伸手攬住王朝露的肩,皮笑肉不笑:“我們家就雙喜臨門,不用跟去你們家湊熱鬧了。王太太自便,我要陪我老婆去拍照,她同學在等她。”

“王太太”三個字太打臉,蔣春梅面子挂不住,笑容漸消,想生氣似乎又顧忌着什麽,最後又換上了一副心無芥蒂的笑容:“沒事,寶珠也要去拍照。你爸爸好久沒見到朝露了,挺想她的,待會兒拍了照,咱們一起去慶祝。”

江霍低頭含笑看了王朝露一眼,仿佛滿心滿眼都是她:“抱歉,江太太,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我只想跟朝露單獨慶祝,失陪了。”

說完,攬着王朝露,湊在她耳畔低語了兩句,逗得王朝露喜笑顏開,兩人像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人,旁若無人地走了。

身為丈母娘,兩次邀請都被拒,蔣春梅沉下了臉,見人走遠了,忍不住低罵了一句:“沒教養的東西!”

王寶珠更是嫉妒得發狂。有什麽比自己曾經求而不得的男人擺在自己面前,卻被自己硬生生地錯過了,回頭發現對方更好了,更讓人抓狂呢?

如果江霍的腿一直沒好,或者過個十年八年才治愈,她心裏就是有點不平衡,不舒服,也能随着時間淡忘。可這才多久?兩個多月,三個月不到,江霍就好了,而且行走如常,腳步一點都不跛。

這就像曾經有一座金山擺在面前,而自己卻有眼無珠,錯把珍珠當魚目,給放棄了一樣讓人懊惱。

尤其是以前對她,對其他千金小姐都不假辭色的江霍今天卻特意來參加王朝露的畢業典禮,還全程護着王朝露。想起她在進體育館時嘲笑王朝露的話,她感覺臉好疼。

“我不相信,江霍怎麽可能會喜歡王朝露,她有什麽?就她那樣的憑什麽?”王寶珠的理智都快被嫉妒給吞噬了。

蔣春梅一看女兒眼睛發紅的猙獰模樣,頓時覺得頭痛。寶珠身為家裏的第一個孩子,從小就得寵,尤其是王家這些年的財富地位一直在增長,她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江霍是她遇到的第一個挫折,而且還是付出了大半年精力和時間都一無所獲的挫折。她一直記恨在心,遲遲不能放下,現在又讓她看到今天這一幕,驕傲的她肯定受不了。

唯恐女兒犯傻,她趕緊拉住王寶珠:“聽媽的,你可別胡來。對了,上次錢阿姨給你介紹的那個梅總,你們相處得怎麽樣?”

王寶珠前一陣覺得梅總還行,可今天看到雙腿健全的江霍後,不滿一下子就蹦了出來:“又矮又胖,笑得傻兮兮的有什麽好?”

“170,130斤哪裏胖了?你這孩子,別犯傻,聽媽的。你說這江霍突然好了,會不會回立信,影響到你爸他們的項目啊?聽說他以前就不大支持雲家坡的項目,他要是回去了叫停這個項目怎麽辦?不行,我得告訴你爸這事。”

蔣春梅擔憂自家的生意,趕緊拿着手機到一邊給丈夫打電話。

王德江聽說江霍的腿好了,也很吃驚,第一反應就是:“待會兒你請他過來吃飯。他手裏還有立信10%的股份,江老太太手裏還有20%的股份,這個老太太一直最疼愛這個孫子,一直有傳言說她會把所有的股份都給江霍。如今江霍腿好了,她鐵定會力排衆議,讓江霍回立信。”

“我請了,可你這好女婿壓根兒不答應,從頭到尾別說一聲媽了,連阿姨都沒叫,左一口江太太,右一口江太太,他有把我們放在眼裏嗎?”蔣春梅不滿地抱怨道。

王德江聽了也不高興,但眼看江霍就要翻身,再不高興他也得憋着。而且他還耐心地勸蔣春梅:“這門親事本來就是咱們高攀了,你也別在江霍面前擺架子。對了,你今天不是去參加寶珠的畢業典禮嗎?怎麽碰到江霍了?”

“他來參加朝露的畢業典禮。”蔣春梅悶聲道。

王德江聽了頓時覺得找到了機會:“朝露今天也畢業啊?他還特意陪朝露去學校,不錯,看樣子他對朝露很好。”

聽到蔣春梅沒有反駁這一點,他接着說:“既然這樣,那待會兒我給朝露打個電話,讓她帶江霍回來,到時候好好的江霍能出席寶珠的畢業慶祝典禮,咱們面子上也有光。對了,你跟酒店那邊溝通一下,把橫幅、招牌都改一改,加上朝露的名字,畢業禮物也準備雙份。”

對王朝露,蔣春梅也是滿腹怨氣,她是不大想準備禮物的。可王德江說得也沒錯,健康的江霍第一次亮相就是她女兒的畢業典禮,這說出去倍有面子,而且丈夫也能找到機會跟江霍拉關系。

所以哪怕再不情願,挂斷電話後,她還是給酒店那邊打了電話,囑咐他們再備上另外一個女兒東西,說小女兒今天也畢業,要一起慶祝。

王寶珠跟同學打完招呼,過來找她媽去拍照,走近就聽到這通電話,剛好一些的臉色突然變得更加難看。

“媽,你說什麽?王朝露要跟我一起慶祝?憑什麽?說好了,這是慶祝我畢業的宴席,我邀請了好幾個老師和同學,還有陳芊芊她們,你突然把王朝露加進來,不是讓她們笑話我嗎?”

王寶珠都快氣哭了。她一直跟陳芊芊那幾個千金小姐不對付,這次畢業宴,她是刻意請她們過來炫耀的,如果再加一個她平時瞧不上的王朝露一起慶祝,什麽都雙人份,她還炫耀個屁啊。而且陳芊芊她們也知道她以前苦追江霍大半年,最後又嫌棄江霍殘了的事,若是今天見到完好無損又貼心護着王朝露的江霍,事後還不知道怎麽笑話她呢。

蔣春梅也心疼女兒,拉着她的手哄道:“寶珠,媽知道你委屈了,為了你爸的公司先忍一忍。對了,你不是想買包嗎?明天媽陪你去逛街,看中了哪一款,直接挑,讓你爸買單,好不好?”

王寶珠甩開了她的手:“不要,我就不要跟王朝露一起慶祝。”

她都要淪為圈子裏撿起了芝麻丢了西瓜的笑柄了,哪還有心思惦記包包啊。

蔣春梅現在心情也不好,哄不動女兒頓時來了脾氣:“你跟你爸說去,你去跟老師同學拍照,酒店那邊還有點事,我先過去,晚點讓老陳過來接你。”

眼看母親真的丢下她不管走了,王朝露氣得快炸了,她把這一切都歸結到了王朝露身上。

要不是她一直瞞着江霍腿好的事,還特意帶着江霍到學校裏來顯擺,讓她媽媽看見,哪會有今天這些事。

王朝露實在是太可恨了。

王寶珠越想越生氣,連照片都不拍了,找了個偏僻的樹蔭坐下,掏出手機給上次那個私家偵探發信息:江霍一直在找的那個女生還沒有消息嗎?

對方說:目前還沒,這件事他處理得非常隐秘低調,我也是發動了很多人脈,想盡了辦法,追查了許久,才找到這點線索。

王寶珠不耐煩:你別跟我扯這些,我不聽。你就說吧,要多少錢,多長時間才能查出來?你給我一個準數。

過了一會兒,對方發來信息:半個月,20萬。

20萬對月光光的王寶珠來說也有點心疼,但她還是咬牙一狠心答應了:好,半個月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