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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的樣子,解釋說,“在下并無惡意,只是奉王爺之命來向神醫求救的。”

“在下是幻音閣姑洗,名喚雲中劍,這兩位分別是應鐘小司徒和亡射漾兮。”

“原來是幻音閣十二律,多有得罪。”那青年抱拳道,“在下曹淨植,是濮陽郡侍衛長,特受容王之命來向神醫取解藥。”

“燕山匪在大川裏下了一種毒,百姓們吃了都感染上腹痛,水米不進。稍有武藝傍身的還好些,不過這一月下來已經死了許多人了,還請神醫救命!”說着又彎腰一拜。

“毒?土匪竟然也會下毒!”小司徒驚訝道。

“就怕不是一般的土匪。”漾兮沉聲說,“還請這位侍衛長山上一敘,神醫就在谷內。”

幾人又回到神醫谷內向公孫檀禀明緣由,曹淨植取出用竹筒裝好的水,公孫檀只聞了聞便道,“是屍毒,專門從腐爛的屍體中提取的蟲毒,是魔教擅用的□□。”

“果然不錯,燕山匪早就和魔教勾搭上了!”曹淨植憤恨道,“還請神醫下山救命!”

“此等□□,還不需要我親手解。”公孫檀擺擺手,她身後兩名少男少女便走出來,“占天、蕙草,是我兩名最出衆的弟子,派他二人下山解毒即可。”

因為災情緊急,安小江一行人匆匆收拾行囊,就跟着曹淨植一道下山,準備去邃寧與容王彙合剿匪。臨別時她還記得神醫谷的花香和袅袅琴音。很快,這些美好的記憶又被魔鬼替代。

“患者中毒以後,水米不進,渾身發青有似惡鬼,待到十五日以後就會幹枯死去。”名叫占天的少年正為一個百姓號脈,那人已經枯槁不堪形似惡鬼,他身邊的妻子也面色憔悴,不停的哭泣,“求求你救救他,救救我相公。”

“侍衛長,請你派人疏通渠水,屍毒遇到活水,自然無效。”占天打開針包道,“他已經病情惡化,我要施診。”曹淨植匆匆離去,另一邊名喚蕙草的女孩,也已經研制出大量的藥物,“以溪麻草為主藥配置九制溪麻丸,每日一粒置于舌下,七日可解。嚴重的還要配合施針才能醫治。”

雲中劍和小司徒二人攜幻音閣幫衆,帶着大量的九制溪麻丸前往各村各縣施藥,漾兮保護安小江和神醫谷二人前往邃寧,同行的還有曹淨植與一批官兵。一路上越靠近邃寧,災情越嚴重,不過幸好村裏都已經獲得解藥,屍毒暫且壓制。

占天蕙草二人并無法給大多數百姓施針,只好将針法交給各村各縣的坐堂大夫和赤腳郎中,也算有了些許助力。

“前方就是最後一個靠近邃寧城的鄉。”曹淨植冷着臉道,已經有好幾個士兵打探消息沒有回來,看來前方燕匪蠻橫。

“百草鄉也算燕匪盤踞之地,我幾人無法深入施藥。”雲中劍幾人也早就已經彙合,紛紛被阻礙在此地外。

“容王大軍何在?”漾兮轉頭問道。

“在下已經飛鴿傳書告知王爺我們的方位,相信不久大軍就會趕來了!”曹淨植解釋道。

“這麽說根本沒有援軍。”漾兮冷下眼來,“我們加起來才多少人,三十個人要去攻打邃寧?就算這個百草鄉我們也進不去!你這是要詐我們喪命!”

“我……”曹淨植垂下頭,“其實,王爺派我來之前我們就已經失散了,是我自己要去神醫谷尋醫的。”

“你的膽子倒是頗大,不過一個小小的侍衛長,你擔的起這麽多條人命嗎!”

“可是不這樣做,百姓的生命如何!你們也看到了,這麽多天過去,遂寧城裏的百姓估計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要是再不攻下,難道眼睜睜看它變成死城不成!”曹淨植雙眼瞪的通紅,很快他就安靜下來。

“之前沒有告訴你們,我是濮陽太守曹光傑嫡長子,曹淨植。”他擡起頭來,“百草鄉雖離邃寧城最近,中間卻橫着一大片田地,只要我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攻下它,遂寧城內的燕匪不會注意。”

“而你所謂的神不知鬼不覺又是什麽?”雲中劍嘆了口氣,“曹公子,計劃雖然可行,也請你考慮一下現實。我們,一共才三十人。”況且還有聖女,不該讓聖女犯險,這句話雲中劍沒有說出來。

“這有什麽,我們三人堪當百人。”小司徒跳了出來,“我倒覺得這人的計劃可行。兵行險招才有大将風範,姑洗,你就暫且聽我一回。”

“應鐘。”雲中劍失望的搖搖頭。安小江聽他們争論半天,輕聲道,“不知兩位神醫弟子,是否只習得救人之術?”

占天蕙草反問道,“此話何解。”

安小江笑了下,“這幫惡匪壞事做盡,不如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毒将他們一網打盡!”

幾人沉默片刻,曹淨植眼睛裏透出期望的光,漾兮無聲的靠近了安小江半步。占天思考片刻答道,“卻有如你所言的藥,名喚隐霧。将其灑在上風口吹入空中,不出片刻人就會昏迷,如果在半個時辰內解開就如普通迷藥一樣,如果不解,人就會昏睡而死。這種藥無色無味,解開後對身體沒有危害,師父曾教我們制過。”

“如此,今夜就行動。”曹淨植興奮的說道。

也許是順應天命的,夜晚刮起風來,許是沉浸在酒肉聲樂裏,百草鄉并沒有遭到反抗就徹底陷入了沉寂。

“呸!真是一群喪心病狂的惡徒!”曹淨植使了個眼色,一群官兵就一擁而上,将所有或躺或坐的土匪五花大綁,還不乏有正抱着村婦尋歡作樂的,統統不放過,綁在一起扔到了山溝裏。

占天和蕙草為村民解毒的時候,剩下的人又開始商議起事來,雲中劍覺得應該盡快找到容王大軍,徹底剿匪。曹淨植則覺得就靠這種名叫隐霧的藥,就他們幾人也可以拿下邃寧城。

“不必多言,你們要等的人來了。”漾兮沉聲道,目光移到村口,三人三馬的身影在夜色裏漸漸清晰起來。

“王爺!”

這邊的邃寧城裏,土匪頭子正摟着青樓花魁喝酒,面前坐着三個嬌滴滴的比花魁更美豔的女人,土匪頭子卻絲毫不敢大意,他言語中甚至帶着敬畏和小心翼翼的,“三位仙女,這邃寧城都攻下這麽久了,□□也下了,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天知道他現在占城為王有多驕傲,甚至有了南下攻入京城稱王的念頭!

“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只小小一座城就讓你這麽得意。”其中一個紅衣的嗤笑道,“放心吧,尊主自然為你打算過了。攻下邃寧後你們就往東去,打下青山來,抓住神醫谷裏的人,江湖上和朝廷的人就都不敢動你了。”

“神醫谷……那個神醫名頭可不小,我們能行嘛?!”

“呸!一個大男人,連女人都怕!”一個黃衣的女子道,另一個藍衣的也道,“他算什麽男人,頂多算個溝裏剛出來的野豬,沒見過世面的那種!哈哈哈。”幾人也笑起來,土匪頭子雖然沒面子,也只好跟着笑,卻苦了身邊的花魁。

“不過妫柳,你也別說。那女人雖不是什麽美人,也好歹在江湖上排的上名號。”紅衣的繼續道,那叫妫柳的極為不屑,“整日窩在谷中不敢示人的,真是腦子有病。浣塵,你說那樣的女人,怎麽竟有如此多人追随?”

“都是沖着醫病去的,有什麽好說。”黃衣的女子撇撇嘴,打量了一番那青樓花魁道,“這小娘子顏色也頗豔麗,但是怕也比不上曾經的第一美人萬分之一。”

“都說第一美人畫鏡早已絕跡江湖,沉香,你怎麽又說起她了?”妫柳問道。

“不過是聽屍道長偶然提起,說曾在他兄長那裏見過與畫鏡美人相像的畫卷罷了。”沉香眨眨眼,“據說是個佛祖一見,了卻凡心的傾國佳人。”

“一個個都是傾國佳人,不濟的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哪有那麽多的美人,好似蘿蔔白菜一樣随意排序?!”妫柳頗氣憤的樣子。

“不過這位畫鏡,是真正的絕色美女。自她十三歲成名,被冠上‘天下第一美人’的名頭以來,這十多年裏便沒有人再超越她了。”沉香端起茶杯品着,“只有曾經的鴻鹄聖女再世,與她一比顏色,才好叫別人知道什麽叫豔可傾國。”

浣塵趁機說道,“只怕是早就被人藏起來了吧。這麽多年,也人老珠黃了。”三個女人又哀嘆一番紅顏逝去,一旁的土匪頭子卻早就沒了興致,天知道這些女人是如何從攻城說到美色的。

☆、兵不厭詐

“三位仙女,尊主叫我攻下青山,可是那位容王殿下一直盤踞着一動不動,對我們虎視眈眈。為何不正面迎敵,殺他個措手不及?”那土匪頭子問道。

名叫的沉香的黃衣女子嗤笑道,“說你笨你還不樂意!容王帶着他的白羽精兵,少說也有三千人,個個能當普通兵士五人,就憑你一群烏合之衆,怎麽迎敵!”

那土匪怕是被說到痛處,咬牙道,“我們燕山寨少說也有十年歷史了!兄弟們個個都是血汗裏拼殺出來的,更有甚者,是戰場上下來的兵丁将士,這邃寧城也被我們輕松拿下,怎麽能叫烏合之衆,怎麽不能一戰容王!”

那三名女子盯着他看了一會,土匪頭子大腦漸漸冷卻,又賠笑起來,“三位仙女,別怪我說話不好聽,現在大局未定,何不乘勝追擊?”

“哼。”那紅衣的浣塵瞥他一眼,“當朝一品親王赫連戾鶴,你道他是何人?少時就從軍戍邊,八年間戰功無數,年前還大敗白虎國木狼單于,你以為就憑你我幾人,可以擋得他的鐵騎?自知之明四個字知道怎麽寫吧!”

“再說,他是個難得的美男子,我們怎麽舍得害他。”妫柳笑了笑,幾人交換了個眼色,都捂着嘴樂起來。

這回土匪頭子徹底傻了,他完全理解不了魔宮的想法,只能嘆了口氣自己喝酒。

這邊的百草鄉裏,安小江一群人剛剛救下村民,就遇到了找上門來的赫連戾鶴。他帶着随身女衛綠楊和副将沈吾,趁着夜色潛入鄉裏。

“參見容王殿下!卑職幸不辱命,已求得解藥!”曹淨植一見那馬上之人,立刻上前一步跪下道,“請王爺即刻派兵攻城!”

“曹侍衛長,你做的很好。”赫連戾鶴一雙鳳眼掃過下面幾人,在安小江面上稍做停留,繼續道,“你臨危不懼,上青山求救于神醫,實乃機智,敢于只身犯險,實乃大義。本王特批你統領八百白羽軍,歸于沈副将軍麾下。”

“謝王爺!”曹淨植又磕了一個頭,只聽見赫連戾鶴道,“沈吾,你即刻帶人将解藥投于井水之中,希望藥性可以驅散屍毒。”曹淨植和沈吾并着占天蕙草二人立刻離開,空曠的夜空下只留了容王二人和他們大眼對小眼。

終是雲中劍按捺不住,負手道,“王爺還請入內相商,夜晚濕重,有害貴體。”

“無妨,倒是幾位姑娘身嬌,還是快快進屋去吧。”小司徒粗線條,根本沒覺得身嬌是在說自己,她也是站的久了,索性一回頭就進了屋子。安小江目不能視,朝着聲音的前方虛虛一禮,便也由漾兮扶着走了進去。

赫連戾鶴見她行動不變,本來心中有了計較,又見漾兮舉止親密,就更是吃味。綠楊在一邊觀察了幾人許久,低聲道,“王爺,迷樓剛才告訴屬下,聖女病情将愈,不必挂心。”容王這才點了點頭。

“王爺請喝茶。”小翠泡了屋裏的茶葉,給他們一人端了一盞,後又站在安小江身後。

赫連戾鶴端起來抿了口道,“本王的白羽軍暫時駐紮在燕山北的馭馬坡,距離此處大約千裏,我已派人傳令過去,即刻會師百草鄉。”

“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雲中劍問道。

“本就是一群悍匪,見到真正的精銳之師,必定潰不成軍。”許是驚訝于他的自信,幾人都沒有說話,戾鶴繼續道,“現下難題,反倒成了百姓病情,城門緊鎖無法醫治,就算攻下也是徒勞。聖上派本王剿滅惡匪,如果滅了一座城,怕是要遭世人辱罵。”

“幾位有何看法?”他一雙明眸對準了漾兮,後者冷淡的瞥了回去。

“還是先擾亂土匪軍心,讓他們自亂陣腳。”雲中劍摸着下巴道。

“不如就直接上去恐吓他們,說我們已經包圍你們了,還不速速投降!”小司徒一腳踩着凳子,呼和着。

“小姑娘膽子不小,只是怕那些土匪氣急之下,殺人滅口啊。”戾鶴笑嘻嘻的看着小司徒。

“兵不厭詐,我曾在書中讀過,以三十人戰百人。”安小江輕聲說,她眼中烏黑一片,戾鶴緊盯住她,“聖女有話請講。”

“不敢。只是魔教和燕山匪也是半路出家,我猜這兩股勢力并不相合,先前曾說過魔教是中原各門派的大敵,本來快要消失,現在又重整旗鼓,只怕它有巨大的陰謀。于大川中下毒,恐怕也是為了達到震懾世人的目的。”

“燕山匪蟄伏燕山數年,不過是做些小搶小劫之事,不害人性命,這回竟然敢攻城略地,他們應該是被徹底的利用了。”

“就如小司徒所言,利用白羽軍的威名,震懾這幫有眼無珠的土匪!”

以三十人戰百人的例子多不勝數,他們不過是集齊了百草鄉裏所有的馬牛家畜,又在它們身後裝上數只滾木,點着它們的尾巴以後,這些畜生就會瘋狂的奔跑,造成的聲響就如同有千軍之師一樣。

再把所有的男丁百姓都集合起來,刨去已經病入膏肓的,讓他們抱着巨大的木制喇叭用力的喊,雖然聲勢不大,也有百人之效。

“邃寧城有東南二座城門,所有牛車馬車集合在南邊密林,待到軍令一下,幻音閣衆人則從東門突圍!”

“報大王!不好了,容王的大軍殺來了!”守城門的小兵一看南邊林子裏響起的巨大聲響和漫天的塵煙,立刻扔了手裏的刀,屁滾尿流的跑下城樓,這邊土匪頭子舉着大刀,騎着大馬來到南門,見到的是容王戾鶴一身金甲手持長刀,身後三十多名士兵,一臉從容。

“容王殿下,您的威威大名,在下今日終于有幸見到了!”土匪頭子大喝一聲,縱身跳下馬來,立在城頭上,“都說白羽軍是青龍的壁障,怎麽今日沒有白羽,難道是覺得不堪與我匹敵?”

“本王不帶白羽軍前來,只是怕你們一幫小賊,見了他們要吓的說不出話了。”赫連戾鶴笑起來,一點都不将他們放在眼裏。

“你!”那土匪目眦欲裂,“都說白羽軍狂傲,果然如此!哼!不就是打了幾場勝仗,也配得天下之師的美名,老子我拼殺了多少年,竟然因為區區幾名軍妓就被革了軍職,被逼上燕山,實在是天理不公啊!”

赫連戾鶴眼光冷下來,“原來你也曾是青龍兵士,有你這樣的人在,實在是辱沒了青龍戰士的威名。本王今日前來,就是要剿盡你們這幫燕山匪,還邃寧百姓一個公道。”這方說完話,他身後的馬蹄聲又震天響。

“這,大王,這聲音好似有千軍啊!”身邊小喽喽說,那土匪頭子正在氣頭上,他一揮手大聲道,“老子還怕了你不成,反正這城裏百姓也死的差不多了!你來攻城,大不了我們決一死戰!”

“哼,死到臨頭還不知被愚弄了。”赫連戾鶴笑道,“你知魔教為何助你下山,又讓你占領邃寧城,這□□一入水就擴散,現下死的是百姓,等到病情蔓延開來,你以為他們還能讓你活命?”

土匪頭子後退一步,許是被吓到了,他身邊小喽喽顫抖的說,“大,大王!确實有好幾個人已經出現食不下咽的症狀了!兄弟們還以為他們是小病,沒想到是這魔宮根本不想放過我們啊!”

“這可怎麽辦……”那土匪頭子也不管城下的容王了,立刻揮手道,“你們快去把城中水閘開了,将大川的活水放進來,魔宮給的丸子也不許吃了,怕他們是要我們喪命!”

赫連戾鶴見土匪們亂了陣腳,示意了一下,綠楊立刻飛身離開,這邊東門的數十名幻音閣幫衆也已經埋伏好了,等綠楊一聲令下,所有輕功卓絕之人就飛身躍上城樓,與樓上的土匪開戰。

漾兮拉開一把鐵弓,‘簌’的一下一包藥粉就被射向空中,立刻續發二箭,那粉包就在空中被炸開,隐霧的藥力就滲入空氣裏,迷倒了一群人。

“你們是什麽人!”有聰明的土匪立刻蒙上了臉,他面前雲中劍幾人都面巾遮臉,他用劍一指道,“一群土匪而已,我家主公已經不屑利用了。”

“哈哈哈,虧的他們以為已經和我們魔教沾邊,真是癡心妄想!”小司徒兩條水袖各纏一名土匪,從高高的城樓上抛了下去。

“快去禀報大王,魔宮要造反了!”

也許是南邊動靜太大,大部分土匪都被吸引去了南門,還有一少部分的人趕到了水閘處,正要放水。所以東門的守衛并不多,就算這樣他們也依舊放跑了兩個漏網之魚前去通風報信,相信不久,魔宮和土匪就要窩裏鬥了。

那兩個守城土匪一路狂奔到了南門,禀報了土匪頭子,後者吓了一跳,“那幫賊娘兒們果然沒一個好東西!看不上我們燕山寨就罷了,竟然和朝廷聯合起來要置我們于死地!來啊兄弟們,咱們亮出家夥,叫他們看看土匪也不是好惹的!”

一幫土匪本就沒有多少頭腦,現在被幻音閣這麽一激,所有的人都以為是魔宮要卸磨殺驢,所以他們一旦看見魔教中人就沖上去拼殺,根本不去管那些百姓了。

“沉香,這些土匪是怎麽回事,怎麽來襲擊我們?”三名女子揮退了幾撥土匪,又見下屬被圍攻,頓時氣極。“只怕是被容王反将一軍,我就道這些人不可信,果然如此!”

“這裏已經不可久留,咱們撤!”三人正要往東門逃去,奈何土匪源源不斷,便被困在了路上。

“一群不自量力的蝼蟻,便讓你們吃吃苦頭!”三人攀上屋頂,各自取出樂器,古筝、長笛和琵琶,古水一樣的曲調從她們指下流出,不一會那些土匪個個都倒地不起了。

“不愧是天宮三響,攝魂曲真能攝人心魂。”漾兮三人從另一側顯出身形,只是他們帶着面巾,一時難以辨認。

“來者何人!”

“我知道了,便是你們誣陷魔宮的吧!說,你們到底為何人派遣?!”妫柳氣急,手持長笛直指三人,小司徒大笑一聲,“哈哈,三位好姐妹,我們同為魔宮中人,你們怎麽不認識我了?先前,這位姐姐明明說看上了我家哥哥,讓小妹我給你做媒呢!”

“你,胡說八道!”妫柳一張俏臉氣的通紅,她身邊沉香拍拍她的肩,笑道,“你家哥哥以面巾遮臉,我怎麽知道他長的是圓是扁。你說你們是魔宮中人,那尊主派你幾人來這是幹什麽?!”

漾兮淡淡道,“我們三人是分舵使者,只是執行主公的命令罷了,這座城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很快就會被容王的大軍攻陷,與其便宜了朝廷,還不如毀了。”

“胡言亂語,不知所雲!”浣塵大喝一聲,“尊主也是你們能提起的!不過是正道黨羽的先遣,還真以為魔宮無法識破!”說着,她手裏琵琶亂彈,一串音符直指三人而來。

“是魔教音攻。”雲中劍臉色一變,三人迅速以內力抵擋,小司徒稍退一步,緩了口氣道,“果然厲害。”

“哼!”浣塵還待繼續,沉香忽然止住她,三人耳語片刻,浣塵嘲諷的撇了他們一眼,“這回饒你們一命,下次再戰!”說着三人迅速飛身離去。

“勿追,我們目的不在她們。”雲中劍拉住小司徒道,“還是先去散發解藥。”

這邊土匪頭子已經失去了理智,他下令大開城門,百名土匪一湧而出,即刻包圍了容王的三十人。

“哈哈哈!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今日青龍的史書上就會寫着,張龍大敗容王!”土匪頭子跨坐在高頭大馬上,手持一把長刀,赫連戾鶴眯起眼危險的看着他,“是漢子,就和本王一戰!”然後他身後數十名戰士都高喊着,“一戰!一戰!”

“好!我張龍不懼你!”說着一夾馬腹就沖了過來,土匪窩裏也是亂聲一片,不斷有人叫嚣着活捉容王,綠楊氣的咬牙切齒,“這幫狗賊,王爺,請讓屬下先會會他們!”

“不必。”赫連戾鶴揮了揮手,身後立刻安靜下來,“現在是我們處在下風,況且本王也許久不曾馬上一戰了。”他手裏銀刀閃亮,眼神危險,嘴角牽起一絲笑,“張龍!”

一白一黑兩匹馬就像兩道閃電,馬上的兩個人一動一靜,那頭張龍大喝着揮舞長刀,就要削到容王的馬身,他一拉缰繩,駿馬長嘶一聲,整個後立起來,‘嗆-’一下兩把大刀擊在一處,發出刺耳的金屬聲,土匪們叫好聲一片。

“不守軍規之人,難以堪當大任。”赫連戾鶴嘲諷道,那張龍臉色一變,“你知道什麽!不就是個養尊處優的王爺罷了!”

“哼,再厲害的将領,不懂人心,也算不上什麽。你這一幫兄弟,都要成為朝廷欽犯,被絞殺殆盡。這就是你的目的?”張龍一愣,手裏一脫力,戾鶴的刀立刻将他擊下馬來,刀鋒直指脖頸,“你輸了。”

“沈吾,将他押下,聽候衛尉司審判。”幾人剛禦馬走進,張龍已經神志喪失,他渾渾噩噩的走了幾步,身後忽然響起疾風,幾道飛箭直射過來,赫連戾鶴眼疾手快,大刀揮出打掉兩支,還有一支直入張龍後背,他慘叫一聲倒地不起。

“來者何人!”容王一邊命令沈吾将張龍救走,一邊警戒着已經混亂不堪的土匪們。

可是此刻的城頭已經空無一人,赫連戾鶴皺了皺眉,大聲道,“本王的白羽軍已經近在咫尺,你們的頭領也已伏誅,燕山寨攻城謀反已經禀報給了當今聖上,你們已經無處可退!本王給你們兩條路走,一乃投降!二,則是成為我刀下亡魂!”

土匪們亂成了一鍋粥,終還是有小頭目們抖抖索索的站了出來,“兄弟們!投降也是死,不投降也是死!咱們跟他拼了!”不過沖出去的只有少數人,大部分人躲在後方伺機逃跑,沈吾率先發箭射殺了幾個跑的快的,“我們王爺大發慈悲,所有投降之人,從輕發落!”

這下大部分土匪都沖了出來,戰戰兢兢的跪下求饒,赫連戾鶴籲了口氣,轉眼看見城頭上一道影子一閃即是。

那影子一路疾行,轉眼就要走出南城門,卻忽然停住,“出來吧。”

漾兮從樹後走出,那人轉過身來,一身深紫色的袍子裹的嚴嚴實實,看身形卻是女子樣子。

“什麽人?”女子聲音沙啞,妙眼盯緊了漾兮。

後者不予作答,他審視道,“魔宮要與朝廷為敵,你們就不怕被滅門。”

“哼,我為什麽要回答你。”那女子側過身子,握緊腰間利刃,“不過是順應天命罷了,勸你們少管閑事!”說完一步一步走出了城門,本有守城的幻音閣幫衆要上前盤問,卻被那人一把灑了迷香,立刻都不省人事了。

漾兮站在後方看的清清楚楚,心道這人實力深不可測,怕在那三名女子之上。

這邊容王将投降的土匪收編,幻音閣也協助神醫谷弟子救治百姓,白羽軍的先遣騎兵隊也已經趕到。“傷亡的百姓占了五成,這場不費一兵一卒的戰争,幻音閣居功至偉。”赫連戾鶴看着面前正在進行熱火朝天救治的景象,露出一絲笑來。

“王爺謬贊,實乃容王親臨,匪徒們心存畏懼罷了。”雲中劍一揖,“既然邃寧已經攻下,燕山匪得到了清除,礙于魔教一事,幻音閣衆人也該離開了。”

“魔教确實該除,本王代替邃寧的百姓謝過諸位。”赫連戾鶴示意了一下綠楊,“替諸位準備好車馬,另外,在城主家中給聖女安排好住宿,本王要帶她上京。”

“什麽!?”

☆、天宮三響

“容王殿下,年前應該就已經說過了,聖女由我們幻音閣來保護。”漾兮擋在安小江身前,敵視着四周漸漸圍攏過來的士兵,“這是聖女自己的意願。”

“沒錯,不過龍神的聖女乃是天下的祥瑞,如今被你們折騰的又是追殺又是中蠱。”赫連戾鶴看了看安小江沒有焦距的眼睛,“本王非常懷疑幻音閣的能力。”

“再者,當今聖上特別傳召聖女赴京,以備龍神祭一事,本王不過是奉命行事。”

“那就由我們護送聖女回京面聖,不勞王爺費心。”漾兮冷冷的說。

“魔教滋生禍害,幻音閣作為正道先遣,難道不該商議除魔一事嗎!”赫連戾鶴倨傲的看了看他們幾人,“況且有本王在,你們還擔心聖女的安危?”

漾兮抿了嘴不說話,雲中劍答道:“王爺息怒,十二律斷斷不敢。”沉默片刻,雲中劍繼續道,“不如就由亡射貼身保護聖女,跟随王爺回京面見皇上,我們幾人回總閣複命。”

赫連戾鶴笑着撇了他一眼,“幾位俠士的壯舉,本王也定會向聖上全部言明,到時自有幻音閣無上的榮耀。”聽完他的話,雲中劍幾人面色都不大好看,小司徒甚至氣的呼呼喘氣。

安小江感覺到身前人的情緒變化,伸手拉了拉漾兮的衣袖,卻被他一把握住動彈不得,腕上的手緊緊不放,看得出主人正在壓抑怒意。

“啓禀王爺,邃寧府尹的府邸被匪徒霸占許久,髒亂不堪,屬下自作主張收拾了黃花胡同一家富商的宅院,今晚就可以入住了。”綠楊走過來行禮說道。

“很好。”赫連戾鶴看向安小江,走過來拉住她另一只胳膊道,“聖女這便跟随本王前去休息吧。”漾兮一氣之下也拽住不放,安小江只覺的兩只手臂上都傳來大力,骨頭都被捏的生疼,她一咬牙都掙脫開來,“放開我!”

“多謝王爺費心,小翠,我們走。”只是此刻胸中憋着氣,說完也不去管身後的人想法如何,赫連戾鶴皺着眉見她緩步離去。

“小姐,這家主人好像是開綢緞莊的,府裏裝飾的可真華麗。”小翠攙着安小江進了宅子,原先的匾額都已經摘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院落,安小江看不見,只聽小翠在耳邊講述主屋裏的黃花梨桌椅如何貴重,金絲綢的帷幔如何漂亮。最後她住進了這家小姐的閨房,原先的主人已經不知去向,徒留一室擺設無法帶走。

“小姐,這鲛绡紗帳看起來還是全新的,這家真舍得下錢財。”小翠羨慕的東看西看,見安小江似不太高興的坐在床沿,立刻緘默了,只倒了茶水端來不再言語。

“見過小姐,奴婢二人是王爺派來伺候您的,有什麽吩咐叫一聲就行了,我們就在外頭。”兩名女衛裝扮的人走了進來,面容嚴肅甚至帶配着劍,安小江只沉默着讓她們退下,然後那兩人守在門口似乎不走了,小翠古怪的看了安小江一眼。

“魔教教主謝安近日揚言要大殺四方,吞并中原武林,實在是狂妄至極!”小司徒看罷長老院的來信,氣的跳腳,“我們現在就殺到他的老巢,把他們像土匪一樣一窩端了!”

“應鐘你先冷靜下來。”雲中劍搖了搖頭,“正道武林已經互相聯系,協定在全照召開武林大會,到時自有對策。”

“意幽山莊的女人們一向很難纏,淩霄門不是一直相當武林首領?鐵陀山只會瞎起哄,有這幾個門派在,武林大會能有什麽效果!”小司徒氣呼呼的說着,“倒是姑洗,你們名劍雲家也要參加,你自然是不能回總閣複命了。”

“家父正在閉關,家中女眷并不适合出席,只怕是家族和幻音閣不能兩全。”雲中劍道。

“有我們幾人在,你不必擔心,顧全家族才是緊要,長老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漾兮道,“戚儀尚在叛逃,大呂中呂二位尚空懸,夾鐘與林鐘正在任務中,十二律只有六位可以前去。”

“有司徒長老和酒鬼仙前輩坐鎮,也不怕淩霄門能翻了天去!”小司徒道,“只是聖女怎麽辦,真的要放她跟王爺單獨上京?”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江湖不能與朝廷為敵。”雲中劍道,見漾兮一臉凝重,嘆了口氣。

兩日以後,遂寧城中的百姓大多安置完畢,也基本度過病情危險期了。

“此人算是撿回一條命。”容王瞧見躺在擔架上的土匪頭子道,“綠楊,你就近監視他,別讓人死了。”

“是,王爺。”綠楊低頭行禮道,“河面已經解凍,船舶可以通行了,屬下已經問過船家,北上的水路已經差不多暢通,不過十幾日就可以到京城。”

“做得好。”容王點了點頭,複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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