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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意幽山莊的女武師站在一邊,随憤恨道,“特別是女人尤不可信!”

“就讓你們給我陪葬吧。”屍蠻兩手一揮,他身後兩個蒙面的男子慢悠悠走上前,以一種詭異的步伐朝正道衆人逼近。

“小心!那是他的活人傀儡!”慕青窈大喝一聲,拔劍沖上前,其中一個活人傀儡抽出手中金絲相抗,竟然絲毫不斷。雲中劍等人見慕青窈陷入惡戰,也紛紛拔劍上前助陣。

“金龍出水!”霍紫蘇一手雙龍金鞭變幻莫測,一剛一柔,她一個玄妙的轉身,那鞭子就好像鎖鏈一樣牢牢捆住其中一個傀儡的雙腿,那人愣愣的,想要掙紮卻掙脫不開。

“被我得手了!”霍紫蘇剛要高興,卻見那傀儡大吼一聲憑借內力把身邊人都震了開去,狼狽的倒在地上。

“這是什麽東西?武功如此高強?!”霍紫蘇抹了把臉上灰土驚道。

“活人傀儡,都是屍蠻挑選的絕頂武林高手,把他們活生生煉成傀儡的陰險手段。”慕青窈嘆息道,“這人內力高強,相比生前也是叱咤風雲的人物。”

這邊幾人被傀儡纏住,雲中劍和漾兮遇到的傀儡卻是一個輕功高手,步速飛快肉眼難辨。

“大江東去!”雲中劍甩出一個劍花,身影化作一片驚鴻,白光一閃直取那傀儡大穴,漾兮随即眉目一凜,手中劍也飛快的跟上,那傀儡輕功高超,竟然只被傷了一側腰腹而已。

“我知道他是誰了。”雲中劍站定,淡淡說道,他看漾兮一眼,後者點頭回應,“是小盜王。”

“小盜王長雁?”衆人驚訝道,“那不是盜王之王的關門弟子嘛?以輕功獨步武林的,雖說已經幾年不曾聽說過了……原來他是落入了魔教之手。”

“盜王的親傳弟子,真是可惜。”雲中劍搖頭道。漾兮見另一人內力非凡,慕青窈二人仍奈何不了他分毫,“那位應該是鐵頭門前門主,鐘鐵頭前輩。”此話一出,尚還參戰的鐵頭門即刻炸了鍋,現任幫主被滅口,前任幫主也被殺,他們一時間差點崩潰。

“呵呵,別可憐他們了,成為我的活人傀儡可以永遠不死,你們如果武功尚入的我的眼,我也能幫你們做成傀儡啊。”屍蠻大笑起來。

“呸!你這是侮辱我們師傅!不能饒恕!”鐵頭門弟子暴怒了,抄起武器就要來攻擊屍蠻,後者靈活的避退幾步,三撥人陷入大戰。

雲中劍一招不甚,被小盜王的金絲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整條手臂頓時就脫了力。

“他已經不是長雁了。”漾兮出言提醒,雲中劍羞愧的搖搖頭,“長雁曾請我父打造兩把細劍,作為禮物送給盜王,父親當時拒絕了,為此長雁還大鬧過我雲家。他,他是個很率性的男兒,可惜卻……”

漾兮手執太平劍,金光一閃朝小盜王劈頭砍下,他避無可避,兩手合十牢牢夾住太平劍,因為用力過猛,膝蓋砰一聲擊打在地。

“長雁,你今已讓盜王蒙羞,将來下地有何顏面自稱小盜王!”漾兮冷言逼迫,見後者被布巾蒙住的雙眼似有動靜,漾兮大喝一聲,運氣全身內力猛然将太平劍下刺,噗嗤一聲穿過傀儡的胸膛。

雲中劍瞪大了眼,見長雁原本夾住劍身的雙手緩緩下滑,最終閉上了眼睛。似乎是他多想了,長雁的眼角似有濕潤。

那邊的鐘鐵頭前輩沒有被殺死,只是被雙龍鞭牢牢捆住,然後又以神醫谷的麻藥徹底麻醉後捆綁了起來,讓鐵頭門弟子帶了回去。

“屍蠻,你的最後王牌已經沒有,你還有何招數都使出來吧!”慕青窈見屍蠻一掌揮開纏着他的幾名鐵頭弟子,抄起紅穗劍就上前與他纏鬥起來。

“哈哈,你們以為打敗了我魔宮就輸了嗎!魔宮萬世千秋!”屍蠻雙眼已經泛紅,他從袖中揮出一把□□,慕青窈連忙掩面後退幾步。

“今日難逃一死,屍蠻唯有一憾,再也無顏面見兄長。”他吶吶後退一步,身後已經是洞口死路,“害他的女子……”

“住口!”慕青窈情急之下從懷裏甩出幾枚暗器,屍蠻竟然也沒躲,就這麽硬生生受了,他至死也沒有閉眼,“魔宮……萬世千秋……”

“少莊主似乎着急了些。”漾兮走上前,見慕青窈渾身顫抖,便把眼光轉到屍蠻身上。後者胸口幾枚鐵環發出綠光,正是至毒暗器梅花镖。他掃了屍蠻一圈,從他懷裏搜出一卷鐵書。

“長老您瞧。”漾兮把那鐵書用布包好,呈到老司徒并兩位前輩面前,“這是……”

幾人打開一看,那鐵書上只好好的畫了一名女子。她着紫紅色紗衣,墨發披散,坐在桌前彈一把琴。雖然畫師技藝高超,卻也認不出畫中女子是誰。

“你們瞧。”霍紫蘇點了點那女子所彈之琴,“琴身細長有竹紋,琴尾有綠穗并着白玉環,這是……名琴獨幽。”話說完,衆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意幽山莊少莊主慕青窈的身上,衆所周知,世上三大名琴,獨幽,乃是意幽山莊至寶。

“沒錯,這把琴是在我山莊內。彈琴的也并無別人,正是莊主。”慕青窈深吸口氣道。

“你們應該聽說過的,江湖第一美人畫鏡。”慕青窈看了眼畫上之人,“畫師尚繪不出她千分之一的美貌,凡是見過她的男子都無可自拔,所以莊主曾經招惹了很多仇怨。”

“紅顏薄命,莊主被奸人陷害毀去了容貌,一時間沒有求生的意志,這時她遇到了阿鬼。沒錯,就是醜醫阿鬼,他給莊主用了七巧化骨散,重做容顏。”

“原來被凝骨的人就是第一美人。”雲中劍摸了摸鼻子。

“可是阿鬼不是莊主殺的,世人都道被阿鬼凝骨之人殺害了醜醫,可是莊主是無辜的,屍蠻是阿鬼的弟弟,他一直在伺機迫害莊主,幸好許多權貴庇護才沒能得手。”慕青窈大聲道,“你們信也罷不信也罷,我知道的就這麽多。”

“速下山通知小司徒,讓她趕快前往意幽山莊保護莊主!戚儀可能已經知道了翡翠斷玉霜的下落!”雲中劍招來一個幻音閣弟子,讓他速速下山。

“你們要翡翠斷玉霜幹什麽?誰那麽瘋狂想要凝骨?”慕青窈驚道。

“此事稍後再告訴你,現在我們要趕快攻入魔宮,屍蠻在此拖延已久,恐怕謝安逃脫。”漾兮将畫卷放好,立刻召集人馬往山頂奔去。

岩蕨山一路往上,分別是亂石堆、回馬坡、大王廟和驚濤崖。魔宮總壇就在驚濤崖邊,正道一行人在回馬坡遭遇到了魔教教徒的拼死反抗,那些人竟然都含了烈性□□,一旦被俘虜就咬破藥囊自盡了,還有的拼死在坡下安置了無數陷阱,一時間正道與魔教都傷亡慘重。

“首領,魔黨已經傾巢而出,唯有宮主副宮主及天宮三響尚未出現。”有弟子向漾兮報告道,後者點點頭,“幻音閣全衆聽命,現在立刻趕往驚濤崖剿滅魔教餘孽!”

衆人做好了一決死戰的準備,可是大王廟至驚濤崖一路并未發現圍追堵截,魔教勢力似乎已經沉入大海,就在衆人踏入最後一道石門的時候,心裏莫名的感到一陣瑟縮。

‘锵锵-’突然而至的琴音猶如毒蛇一樣竄出來,衆人只覺得身體仿佛被什麽給壓制住,根本無法動彈,那麽接下來的笛聲讓他們呼吸都難以持續。

“是天宮三響!”雲中劍擡頭,瞧見不遠處巍峨的宮殿前傲然站立着兩名豔裝女子,一紅衣一藍衣,為魔教三大高手僅存的浣塵與妫柳。

“大家快以內力抵擋,不要沉入曲調!”雲中劍只來得及大喝一聲,兩側茂密的樹叢裏忽然射出無數暗箭,直朝被攝魂曲控制的衆人而去。

漾兮早就對攝魂曲有過經驗,他以內力封閉聽覺,霎時見暗箭襲來,立刻拔出太平劍用力一揮,斬斷幾支就要射到雲中劍的箭镞。

“大家都退到後方!快!”一邊說着,漾兮提氣掠過階梯,直朝浣塵而去,身後雲中劍緊随其後,試圖中斷攝魂曲。

“不好!箭上有毒!”霍紫蘇将雙龍金鞭揮舞成一個圓圈,箭镞靠近不了她分毫,反倒是身邊動作稍慢的幾個弟子,或多或少被刮傷或中箭,沒過多久就嘴唇泛黑動彈不得。

“是屍毒。”老司徒幾個前輩走過來查看,權衡下決定暫時撤退。

“你們先走。”漾兮提氣幾個起落站在大殿門前,似乎是有保全衆人後退的意味。一旁雲中劍和妫柳戰的正酣,無暇□□。

老司徒等人見他倆游刃有餘,也不再多說什麽,攙扶傷兵到後方醫治去了。

“現在,是我們單獨的對決了。我要為沉香報仇!”浣塵陰狠狠一笑,一拍手中古筝,那琴聲也像青鸾祖師一樣,彈出一把琴中劍來。

“平生唯獨兩次使用它,今日是第三次。”浣塵一掃劍身,目光冷凝在漾兮身上。妫柳見此也笑了聲,“浣塵的琴裏劍,第一次用來殺死上一任浣塵,第二次用來殺死滅她全門的仇人,還未失手過呢!”

“別東張西望的,你的對手是我!”雲中劍一個劍花掃過去,強迫妫柳回過身來。她邪邪一笑,“少主,縱使妾身美貌絕倫,你也別這麽纏着我呀。”

“妖女。”雲中劍抿了抿嘴,妫柳卻哼哼的撇了下,‘叮-’一聲她的長笛從兩頭分別竄出兩道白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面門削去。

都說高手間的對決,往往只在一霎那,浣塵劍法百變,就像一條靈活的蛇,叫人抓不住她。漾兮招式詭谲,招招取人要害。妫柳的笛劍變化多端,還可以任意收縮長短。而雲中劍慣以肆意灑脫的流水劍聞名,一時間幾人難分高下。

‘噗-’到底是女人,被漾兮硬生生以強大內力施壓,浣塵握劍的手都不穩了,她勉力揮出幾枚暗器,堪堪後退幾步,嘴角流下一行血跡。

那邊妫柳見浣塵勢弱,稍稍分神下也被雲中劍挑破了臉頰,頓時鮮血直流。

“啊啊!!我的臉!”妫柳擡手一摸,見一手的血,她大叫起來,盯緊一看原來她并非本身面皮,而是貼着一張□□,現在被劃破後下面被毀壞的容顏都露了出來。

“我道你面傷怎麽好的這麽快,原來是面具。”漾兮不屑的看了妫柳一眼,浣塵見不敵那兩人,打算帶着妫柳逃脫,卻被堵在大殿門口。

“兩名黃毛小兒,何以猖狂至極!”從殿內傳來一個陰柔的男音,天宮二人頓時松了口氣,齊聲喊道,“宮主!”漾兮與雲中劍對視一眼齊齊後退,見殿門忽的大開,一個紅衣男子妖嬈的走了出來,他一出來浣塵與妫柳邊依偎過去,嬌言求救。

“哦,原來你們是敗于幻音閣之手。”謝安一挑胸前一绺頭發,笑了起來,“亡射與姑洗,真是少年英才。”

浣塵也許是察覺到不對,顫聲道,“宮主可要為我姐妹報仇啊!”

謝安斜眼看了眼浣塵,“也對,你們三姐妹死的死傷的傷,也該換新的了。”

“宮主……啊!”漾兮他們看到,那魔教宮主竟然心狠至此,一手掐着浣塵妫柳的脖子,硬生生把人掐的斷了氣,然後就像扔破布一樣把屍體抛到了大殿下方,一點沒有心的樣子。

“怎麽,看呆了。”謝安緩步走上前來,漾兮這才看清他穿的一身長拖尾的大袍子,裏頭空蕩蕩竟然無物。

“你二人也算俊俏,要不要來我座下,本宮可以讓你們當左右護法。”謝安妖嬈一笑,一身紅衣詭異的滲人,“永遠陪着我。”

☆、奔月踏古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謝安撩起一绺頭發,笑起來,“本宮只是對美貌的人有興趣罷了,看在你二人還算俊俏的分上,可以給你們一個全屍,做成蠟像放在藏美閣裏。”

“你還真是狠心,自己的屬下都不放過。”雲中劍掃了眼臺階下兩人的屍體說道。

“哈哈哈,她們的武功地位本就是我賜予的,如今狼狽成這樣我也算是給了她們一個圓滿的結局。天宮三響的名號從今以後再也不在了。”謝安兩手空空,漾兮見他渾身并無兵器,料想應該也是一個內功高手。

“少廢話!今日我等前來就是要剿滅魔教,你還不快快束手就擒!”雲中劍大喝一聲,率先提劍朝謝安刺去,後者冷笑一聲,“不自量力的小子!”兩手迅速結印,流水劍的劍尖竟然停在謝安胸口前而不得寸進。

“這是內力屏障!”兩人大駭,那謝安的內功竟然如此深厚,一個停頓下,謝安用力一抖,雲中劍整個人都被震的大退幾步,手裏劍嗡嗡的響個不停。

“小心,此人內功遠在副宮主之上,不可大意。”漾兮拍拍雲中劍的肩膀,兩人齊齊後退幾步,擺出迎敵的架勢。

“前一次與你并肩作戰,還是在數年前的門派選拔。”雲中劍笑了下,“選拔十二律候選人。”

“沒錯。”漾兮點點頭。雲中劍看了眼一臉肆意的謝安,繼續說道,“當時我就知道你是可以交予後背的同伴。果然,你沒有讓我失望。”

“呵。”漾兮難得的笑了一下,“同樣。”兩人沒有對視,只等待了片刻忽然齊齊發力往魔宮主沖去,後者張開雙手迎擊,似乎不屑于他們小輩的招數。

“再來點厲害的,你們幻音閣就這點招數?!”謝安周身都被強勁內力的屏障包裹,他們突破不了分毫,不過任何武功都有命門所在,兩人不斷變換位置和招數,試圖找出謝安的弱點。

“你該擔心你自己了,屬下們死的了,傷的傷,唯一忠心耿耿的卻被你自己殺了。現在你可以孤軍奮戰,毫無退路了。”漾兮冷飕飕的說出這些話,眼見謝安一下子震怒了,他雙眼泛紅,頭發都飛舞起來,“你說什麽!”

“你們這些正道……我魔宮早晚有一天會把武林統統殺光!哈哈哈!”

雲中劍感覺到謝安精神有點錯亂,遲疑的看向漾兮,後者給他一個肯定的點頭,立刻轉身揮劍而上。

魔教宮主謝安不知是被那一句話激怒了,渾身狂暴氣息亂竄,內力更是毫無節制,就像罡風一樣不斷的吹刮着他們。雲中劍深吸口氣,默念白雲流水劍的口訣,手中劍更是舞的飛快。他的身影慢慢化作一道錦色霓虹,在謝安面前好像多了無數的流雲,晃的他睜不開眼。

“仗劍紅塵已是癫,有酒平步上青天。游星戲鬥弄日月,醉卧雲端笑人間!”謝安面前重重迷障似乎被撥開,那朵朵的流雲一下子變成了漩渦,把他整個的裝了進去。

“啊!”周身的內力屏障被打破,雲中劍大吼一聲,“就是現在!”

“不要妄想了!”謝安雙目通紅,他用盡渾身力氣想要做最後一擊,身前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一把金色劍影,執劍那人一臉冰霜,看似極快又好像極慢的一步踏來,金色的劍尖就深入了他的胸腹。

“天下太平。”

‘噗-’謝安吐出一口鮮血,這劍他竟然躲不過?漾兮稍一停頓呰一下拔出劍來,見謝安捂住胸口後退半步,更多的血液卻從手指縫裏狂湧出來,他大張着嘴緩緩轉身,往幽深的宮室裏伸出手去,卻無人回應他。

漾兮與雲中劍就見着謝安趴在大殿的門檻上停住了,然後徹底的死去了。

‘呼-’雲中劍吐出一口濁氣,撐着劍蹲下身來,“你這手天下太平使得真是神了,世上想來也沒有人能躲的過去。”

“姑洗過謙了,若沒有你的卷雲舒破他障壁,太平劍也發揮不了作用。”漾兮在謝安屍身旁蹲下,用手探他脈絡,确定魔宮主确定死去才安了心。

“不過我們似乎高興的太早。”漾兮忽然蹙了眉頭,“原以為謝安是被自己的內力反噬才讓我有機可乘,可是沒料到他竟然将五成功力傳給了旁人,這才氣血不穩。”

“五成功力?”雲中劍大駭,“若是他全力迎擊,我二人終究不是對手。”

“命全閣弟子出動搜索魔教殘黨,把副宮主找出來!”漾兮當即下令,他取出一枚哨子吹了起來,一會兒就看見老司徒等人趕了過來。

“下山路已經被堵截,山下衆人并未發現有魔教人士出來,大家的毒性也都被控制住了。”霍紫蘇道,“恐怕是湯白蓮早早就逃脫了。”

“她承載了謝安五成功力,本身就內力強悍,這回怕是麻煩了。”老司徒搖搖頭。

漾兮命弟子前去收斂了謝安并妫柳浣塵的屍首,三名魔教大頭今日如此輕易的就被屠盡,是魔教式微還是他們為了保全湯白蓮所做的犧牲。

“長老,亡射交還太平劍。”漾兮一甩劍尖上的血跡,當即跪下。

老司徒看了看他,撫須大笑起來,“太平給了你哪還有收回的道理,老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長老請說。”

“太平劍是俠劍,你要答應我永不以它作惡,始終保持天下太平的決心。”

“是,謹遵長老吩咐。”漾兮又恭敬的磕了個頭,後被老司徒拉起來,“江湖十一劍第二給了你是個緣分,它在我手裏沒派上什麽用場,希望你可以把它的威名發揚光大。”

“別聽司徒瞎說,他年輕的時候可沒少用這劍幹壞事,什麽搶親啊逼婚啊都不少呢!”酒鬼仙跳了出來笑道,老司徒一板老臉,“酒鬼,閉嘴!”

“哈哈哈!”酒鬼仙仰脖喝下一口酒竟然唱了起來,“不恨天涯行役苦,閑看流雲笑看書。”

江湖十一劍,第一劍淵虹。其身通體晶銀奪目,不可逼視,乃五金糅合打造。青翠革質劍鞘渾然天成,嵌一十八顆北海“碧血丹心”,價值連城,雖為利器卻無半分血腥,只見飄然仙風,據說被歷代皇帝收藏在朱禁城內做辟邪之用。

第二劍太平,以黃金并着隕鐵打造,金光奪目。太平劍神威浩大,但只有持劍者內心之威才能激發出太平劍的劍氣之威。乃是自古以來的賢俠劍。

第三劍跋扈,與前兩劍相差甚大,為天外神鐵所鑄,據說在血池中浸泡了七七四十九日方打造成功,持劍者容易被劍氣控制思想,是一把妖邪的劍,卻威力巨大,可與前二劍媲美。

前三劍的排名乃是很久以前的一位無名鑄劍師作的,他當時并未作出三劍的先後順序,只是很多年過去以後,陸續有許多知名的鑄劍師、相劍師補全了這個江湖十一劍譜。

名劍雲家就是如今最知名的鑄劍師,少主雲中劍所持佩劍-流水,也在幾年前登上了十一劍譜,取代了原先的名劍,位列第八。其父手中的佩劍-斷虛,位列十一劍榜第五位,次于青鸾聖女的桃夭劍。

再往後的第六位、第七位-霞沛、朝明乃是少見的陰陽雙劍,是為分別被淩霄門所藏,據說是于兩位長老所用。最後三位的名劍-蒼措、騄耳丹、鳴濤分別被各大俠士名流所執,具體是誰不可考證。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玄帝赫連絕高高坐在上首禦座之中,下方烏壓壓跪了一地的武将兵候。

“做的好!此次剿滅魔教你們功不可沒!”赫連絕聽聞魔宮主已死,龍顏大悅,“容王,傳朕旨意,凡是參戰的官兵,每人賞銀二十兩,再有居功至偉者你可自行賞賜。”

“是,臣弟謹遵陛下旨意。”容王下拜。又聽玄帝說道,“朕大婚在即,正道諸門為剿匪除魔出力甚廣,特賜他們金令,不日前來皇宮聽封,等婚禮結束再回去。”

這是要請他們喝喜酒的意思,諸臣在心裏碎碎念,這群武林人士怕是要直上雲霄了。嘴上還叫着,“陛下英明,萬歲萬歲萬萬歲!”

玄帝此舉确實讓武林人士驚奇不已,朝廷與江湖初次聯手告捷,皇帝陛下竟然還發來大婚請帖叫幾位長輩去喝酒,這實在是給收到金令的門派大大的長臉。

其中最牛氣的莫過于幻音閣,老司徒與酒鬼仙因為輩分在那,人手一張金令,上頭還準許他們各帶兩名弟子随行。漾兮和雲中劍自然是不可避讓的,剩下的兩個名額被一陣亂哄哄的搶奪,差點造成流血事件,最終才落到了小司徒和霍紫蘇頭上。

剩下受到邀請的,還有淩霄門的木巽子前輩和其餘門派的幾大掌門,衆人幾乎在收到金令後立刻就啓程上路了,似乎都在争搶第一個向皇帝謝恩的位子。

老司徒将幻音總閣的事務暫且交給了刑堂堂主戈倩,自己帶着小孫女和幾名得意弟子上了京。他們轉了水路路陸,差不多十來天才終于來到京城,這時離皇帝大婚已經還只有三天了。

街道上處處都懸挂紅綢,打扮各異的異國來使也經常出沒街頭,京城這個帝都一下子空前繁華起來。

“你們看!”小司徒指向一家異常豔麗的樓閣,上面張燈結彩的還有許多美麗的姑娘出入,她們倚在雕花欄杆旁朝下扔着花瓣。

“那裏好漂亮!”雲中劍順着小司徒指的看過去,立刻紅了臉,他一把将小司徒的手按下去,低聲道:“小聲點!”

“爺爺,姑洗又兇我!”小司徒扁扁嘴,一旁霍紫蘇翻了個媚眼,哈哈笑了出來,惹的雲中劍更不好意思,耳根都紅透了。

衆人如今下榻在京城內一家頗大的酒館,距離不遠就是容王的府邸,這裏可謂是京城的最繁華之所,對面一條街就是朱禁城的入口,不時的有官兵巡邏。

小司徒又大鬧了一通,見漾兮始終面朝一邊,不說話也不與他們玩笑,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一樣。她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不遠處重疊的宮室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遠。

大婚之夜,朱禁城張燈結彩,所有的宮殿樓閣都挂上紅綢與彩燈,太監宮女們也象征性的在腰間系上紅帶,宮妃們難得能在衆人面前出席,個個打扮的人比花嬌,宮室裏好不熱鬧。

端莊恢弘的大殿廣場上擺滿了宴席,最靠近皇座的兩排座位分別坐了各國來使,其中以四大國的宴席座位最為華麗。

木狼單于一身白狐皮華服,腰佩金絲獸鞭,正端着美酒坐于玄帝左側,他身側陪侍着四位美豔宮女,各自端着酒盞佳肴等物。牧野庭之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玄帝另一側的貴賓,乃是一位青年男子,此人服侍與青龍稍異,寬大的衣擺只在腰間用玉帶縛住。

“單于,請。”青年舉起酒杯在袖口一飲而盡,示意了一下空盞。

牧野庭之笑了起來,“九皇子好酒量!”後又舉起酒杯對着赫連絕道,“今日乃陛下大喜之日,孤敬陛下一杯!”

“多謝單于美意。”玄帝聞此話執起酒杯,他身側被稱為九皇子的青年也陪了幾句,“小王也敬陛下一杯,祝陛下與淑妃娘娘百年好合。”

“九皇子客氣了。”赫連絕轉了轉眼,“如若朱雀皇女在此,你們三個倒是可以比拼一把酒量。”

“陛下玩笑了,單于如若稱第一,這酒量最好的怕無人敢稱第二了罷。”玄武九皇子月森流微微一笑,牧野庭之聽此,也毫不謙虛的應承下來,“天下被稱作酒癡的九皇子如果這麽說,那孤可就不客氣了啊。”

九皇子一聽,越發颔首。赫連絕聞他二人對話,眼見廣場上已經擺開陣勢,便說道,“你兩個酒狂,筵宴就要開始了,一會有的你們喝的,朕存儲數年的佳釀今日可都是拿上來了。”

兩人聞此話便安靜下來,這時有衆人推着巨大木鼓走到廣場中央,原來是白虎的拿手好戲‘踏古’。

一身紅衣的陽亭公主绮安,雙手執彩帶緩緩跪下,衆人爆發出掌聲,木狼單于尤其激動,大喝一聲,“好!”

“淑妃就坐到朕的身邊來吧。”玄帝一揚手,牧野绮安嬌羞的慢慢走上高臺坐在禦座旁,牧野庭之誇贊道,“吾妹一身好舞技,這鼓上舞可是舉國聞名。”

“娘娘舞姿果然名不虛傳。”月森流也贊道,淑妃聽了衆人褒獎,謙虛的禮了禮,就往玄帝身後躲去。

“有請秋國來使,七公主獻上獨舞,奔月。”趙皓尖細的嗓音讓衆人從踏古的餘韻裏回過神來,只見幾條白色緞帶不知何時纏繞在廣場的幾根英華柱上,原先的大鼓已經不見蹤影。

簌的有紛紛揚揚的細雪落下,雲彩飄來遮住了一輪圓月。衆人聽見有飄渺空靈的蕭音傳來,只見後宮的首席樂師只身站立在場中,執一支長蕭安靜吹奏,霎時間衆人只有一種遺世獨立之感。

‘唰-’忽的一道白練展開,恍然落下之後一道月光色的曼妙倩影簌的落于橫空的緞帶之上,人群爆發出一陣喧鳴,但很快就平靜下來,那倩影好像脫離了地面的重力,與白色緞帶上起躍輾轉,美妙的舞姿恍如一道驚鴻。

“此女甚美。”木狼單于不自覺的前傾身體想要看個清楚,連手裏酒杯傾斜了都沒發現。

“美人如花隔雲端。”月森流也嘆息一聲,淑妃見兩位皇親也如此沉迷,轉頭一看,就連玄帝赫連絕都目不轉睛,頓時就對那道白色身影怨恨了起來。

秋悅容于緞帶上一舞奔月,恐怕會永遠留存于在場的男性心中。

“好,七公主舞姿出衆,賞!”赫連絕高興的說。

“得以一見三生有幸。”月森流也毫不掩飾的贊道。

“公主年芳幾許?”木狼單于更加露骨,直羞得秋悅容低垂了頭。

她緩緩下拜道,“悅容代秋國進獻奔月,祝陛下與淑妃娘娘永結同心,百子千孫。”

“好好好。”赫連絕連說三個好字,賞賜了秋悅容無數財寶,才将人送了下去。

直到好幾個小國的進獻舞樂結束了,衆人似乎還在談論秋國的奔月。可見此女之舞比白虎的踏古更勝一籌。

“紅毹擁出态嬌妍,璧合珠聯看并肩,福慧人間君占盡,鴛鴦修到傲神仙!”忽的有群男大吼的聲音傳來,衆人都吓了一跳,眼見三對人馬浩浩蕩蕩從三面走來,逐漸彙成一列。這些男丁都高大俊朗,身着紅色盔甲,十分威武。

“轟轟轟-”他們開始整齊的踏起步子,頓時轟隆的響聲傳遞到了整座廣場,“景自三陽湯有光,堂開五福禮牽羊,唱随共效于飛樂,佩王鳴鸾百世昌!”

“你們看!”

☆、天涯海角

六十個年輕兵士身着紅綢盔甲,帽盔上插着長長的紅色翎羽,腰佩木劍,正步伐一致的向廣場中心走來。

衆人正訝異這群士兵怪異的裝扮,他們忽然大吼一聲猛地跪倒在地,盔甲摩擦發出轟隆的聲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好好。”赫連絕龍心大悅,“都起來吧!”話音落下,那群六十人的兵士都步伐一致的起身,以極快的速度排列成了三個弧形。

‘嗚-嗚--’有人吹起號角,這戰場上的催命之聲此刻卻給在場的衆人帶來一種蕭瑟的肅穆感。‘咚-咚-咚’随着鼓點起,士兵們訓着鼓聲開始動作,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震的大地都仿佛開始顫抖。

一個紅衣的人慢慢從下方走上前,衆人定睛看去,見那人身材嬌小卻頭戴戰笠身穿戰服,面上佩戴一個龍首面具,兩根金絲的龍須懸空揚着。她腰側系着銅錢,一把寶劍握在手上。

‘刷-’她猛地拔出劍來,銀光一閃正好映出廣場四周的燈火。樂師适時地奏起樂來,并無人吟唱,只有長蕭和筝的合鳴。

她踮起腳尖輕舞,寶劍流光溢彩,身側紅色緞帶飛旋,只将聖女的柔美表現至極。她靈巧的穿梭在一衆紅衣士兵身邊,那些人一動不動,仿佛一座座石雕。

雙手舉起寶劍高高舉過頭頂,她對着月亮回旋,筝的聲音停滞的一瞬間,人卻猛地摔落在地。人群爆發出一陣喧嘩,連上首的幾個也凝神遠望。

士兵緩緩挪動步伐,繞着廣場轉圈,人影移動的時候,地上的小人也緩緩起身,纖弱的身影仿佛不堪重負似的搖搖欲墜,只是再一次将寶劍揮舞高空。

“重溫舊夢,故人已去。”九皇子嘆息了聲,衆人好像都被廣場上哀傷的氛圍感染,紛紛斂神屏氣不敢說話。

只是那龍首的人影越轉越快,持寶劍的手也越發有力,待到鼓聲重新響起的一瞬間,她卻飛身而起,踏着面前幾個士兵的膝蓋,一路沖上了以人體鋪就的紅色之路。

“飛龍在天!”只見她兩手張開,站在最前首一個紅衣士兵的背上,身後一長列的士兵排成一列,好像一條紅色的巨龍!

人群再次爆發了,就連玄帝也不由得鼓掌。這時鼓聲更盛,那人從士兵背上躍下,執劍立于廣場正中央,身後士兵也拔出腰間木劍,劍尾銅錢叮當,與戰鼓合一。

‘锵-’那人将劍舞的密不透風,每一下都仿佛用上渾身的力氣,這種驚人的氣勢再次将人感染,先前的哀傷之氣一掃而空,唯有戰場相殺的壯烈。

她彎腰拾劍,右手先握,後轉至左手,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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