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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站起,揮劍起舞,還步推向□□。霎時衆人只聞戰鼓咚咚,合着銅錢的配擊聲。

在長蕭和筝的聲音重新響起來的時候,她的動作慢慢變得柔緩,仿佛剛才的動作耗盡了全部了力氣,她晃動龍首上的金色龍須,往前後彎腰并快速的轉動身體,最後在所有士兵下拜的同時,砰的一下跪伏于地。

“龍神之舞,獻予陛下。”

大約有兩秒鐘的靜谧,人群再次迸發出掌聲,赫連絕幹脆站起身來,大手一揮,将下方的人全都賞了,獨獨将安小江叫至禦前。

“難得你有這份心,這支舞朕瞧着甚好。”玄帝揚眉吐氣一回,十分高興,又難得安小江能将青龍皇帝的尊貴從頭到尾都擺在高處,比起另兩國的獻舞是極好的。

“多謝陛下贊譽。”安小江褪下龍首面具,見玄帝身側兩名青年男子一身尊貴,不敢多看,低頭退了下去。

“此女是誰?”木狼幹脆問了出來。

“單于,此女你可不得招惹。”赫連絕笑着喝了口酒,“她乃青龍的護國聖女,龍神的聖女是也。”

“龍神的聖女。”牧野庭之想了想,“我白虎也曾有過鴻鹄聖女,與龍神也算頗有淵源。”說罷漂了眼九皇子月森流,見他低頭不語。誰人不知玄武也曾出過聖女,只是鹓雛聖女死的早,據說還是個半大孩子,而後代的月森皇族,卻是和青鸾聖女有了大仇,所以在玄武,聖女一說是得不到尊敬的。

“此言甚是。”玄帝點了點頭,木狼接着說道,“聖女此舞極好,氣勢宏大壯闊,孤自作主張,想将本族象牙刀贈與聖女。”

這象牙刀本不是什麽貴重寶物,只是同鴻鹄聖女似乎頗有聯系,木狼單于此舉也算是想要和青龍交好。

赫連絕示意了一下身後趙皓,大太監立刻上前恭敬的接過木狼手中寶刀,“單于賞賜,奴才代為接過。”

“如此,這副扇面也請轉交聖女。”月森流想了想,将懷中玉骨扇取了出來,也交予趙皓。

幾人給了賞賜,這宴席還得繼續下去,淑妃坐在玄帝身邊,見幾支舞曲下來,唯有自己逐漸被遺忘,于是對那兩名女子起了惡意。

天色漸晚,酒宴過半以後,衆官員也大多告辭歸府了,獨留幾個喝高了的被太監宮女們搬至馬車上送回府裏。

第二天天明的時候,廣場上還殘留着許多未撤的桌椅擺設,宮女們忙活來去,也不忘對昨日的獻舞談論一二。

“那位七公主真是好美的人,聽說今日就來到宮裏住了。”

“要我說那位聖女大人也不差的,雖沒看到面孔,那身氣勢也非一般女兒有的。”

“就是,昨天她踩在副将背上的時候,我都忍不住鼓掌了……”

也正是如宮女們所說,這兩名女子的大名一下子在京中流行了起來,秋國七公主被太後請進宮裏所謂暫住,這位龍神聖女雖然不知姓名,卻在士兵心裏有了很深印象,就連百姓也聽說聖女出山。

這邊在禦書房,安小江一早就接到了傳召面聖,穿戴整齊以後迅速的趕到了禦書房門口,見這裏已經站了不少人了。

“這位應該就是龍神的聖女殿下。”一位儒雅的道士對着她一揖,“貧道是淩霄門木巽子座下大弟子虛穹,這位是二師妹虛靜。”他身邊一位素淨道姑也對她一禮,安小江笑着還了禮,心覺有什麽不對,趙皓就走了出來為她打開了門。

禦書房裏的帷幔沒有放下去,她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幾個熟悉的身影,特別是那個一身藍色羽織的冷硬背影。好像是聽聞她的腳步聲,漾兮稍稍偏過頭來,随即不動了。

“聖女來的正好,朕正打算嘉獎你的幾位朋友。”玄帝見安小江一臉驚訝就笑起來,“這次剿滅魔教,幻音閣與諸正道同盟居功至偉,本應好好獎勵的。”

“陛下謬贊了,草民們不過是為民除害,不敢居功。”老司徒并着木巽子和酒鬼仙三個老前輩站在前面,謙遜的和赫連絕對話,安小江行過禮後正巧站在漾兮身側,離的近了些,好像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草木香味。

“聖女。”等到玄帝叫了她,安小江才回過神來,連忙上前下拜道,“是,陛下。”

“昨日獻舞實屬不錯,此乃白虎與玄武二國送來的賞賜,朕已派人送至容王府邸。你也許久不曾見他們,這便退下吧。”

“謝陛下,臣告退。”“草民告退。”所有人浩浩蕩蕩從禦書房退出來,立刻有許多小太監迎了上來,說已經備好車架出宮的。

“趙總管,玉妃娘娘今日可得空了?”安小江不想那麽快出宮,卻見老太監為難道,“玉妃娘娘今早身子不适,連向皇太後請安也推辭了,聖女大人要想拜訪玉妃,還請再過幾日吧。”

“小江姐姐,許久不曾見你了,宮中也甚無趣,不如我們去京城逛逛。”小司徒走過來拉住她的手道,“我們如今住在京城的分閣中,你還沒見過呢。”

安小江見小司徒這麽說,也答應了下來,許多人走到宣武門口,與淩霄門和別的門派告別,各自上了一輛輛備好的馬車。

安小江坐在車架裏,有點無聊的拽着手帕,小司徒卻遲遲不上來。過一會車簾被人掀開,安小江以為是小司徒,卻見一個冰塊臉倏地出現在身側。

“你怎麽上來了……”安小江聽見自己這麽問,卻覺得不大好,立刻閉了嘴。

漾兮一聽,沉默一會道,“應鐘被姑洗帶走了,說有要事。”

兩人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馬車已經動了起來,安小江左右搖晃了下,有風吹進車窗裏,她更加聞到了漾兮身上的味道。曾經她很熟悉這種味道的,自從中了相思蠱,壞了味覺壞了眼睛耳朵以後,她與他日夜相伴相聞,這種草木冷香似乎能給她帶來不一樣的安全感。好像只要有他在,她就什麽都不用怕的。

事實也确實如此,只是一段時間過去,等她重獲光明,兩人間的關系好像變得不一樣了,一種難以言說的尴尬充斥着小小的車廂。

“病都好了嗎?”

安小江一聽,連忙回到,“都好了,那天落水以後眼睛就能看見了……”然後又不知道說什麽了。

“你,你呢?那天好像受了傷。”

“無礙的。”

“……”

車架應該駛離了朱禁城,在通過守門士兵的盤查後,開始走上了外頭的大街。吵吵嚷嚷的百姓的聲音慢慢灌了進來,可是車廂裏還是一派寂寞。

兩個別別扭扭的人一個低頭絞手帕,一個側臉看窗外,俱都沒有話說,氣氛尴尬的好像能結冰。

小司徒坐在另一輛馬車裏,不停的拉開簾子往外看,身邊雲中劍實在受不了了,把她一把按到座位上,“先前把亡射趕了出去,你這是要做什麽?”

“你們這些笨男人才不會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呢。”小司徒撇撇嘴道,“亡射那個榆木腦袋,要是沒有我幫忙,怎麽能跟聖女姐姐說上話。”

“你……”雲中劍驚愕的張大了嘴,“應鐘,你竟然……”

“我怎麽了。”小司徒叉腰道,“爺爺常說想起亡故的奶奶,就是身處寒冬也會有暖意橫流,這便是世人推崇的至親至愛,亡射歡喜聖女,偏偏他自己還不肯表現,我就只能幫他一把了。”

“看不出,你還有月老的癖好。”雲中劍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今日,我還算是贊同你的。”

馬車搖搖晃晃的駛過了幾條大街,最終停在一處不算大的閣樓前,安小江在漾兮的攙扶下下了車,忽然想到以前他多是抱她或背她下車下馬的,不由得紅了臉。

“天涯海角。”安小江擡頭,見裝飾精美的大門上一張黑檀木牌匾,上書四個大字,別有一番韻味。

“參見聖女,參見長老酒鬼仙前輩。”一個妙齡女子走出來,安小江見她身姿不俗,還以為是十二律一員,卻見小司徒等人朝她見禮,“見過四商堂堂主。”

安小江正驚訝,原來此女竟是五位堂主之一,正想着,那女子轉過神來擺出請的手勢,就将幾人迎進了閣樓。

“從外面看十分精美,裏面更別有一番韻味。”安小江擡頭見此閣樓大約四層,層層環繞,挂着許多名畫字帖,每一層都有桌椅板凳,看起來是個品味頗高的茶樓。

“聖女謬贊了,快快請坐,嘗嘗我這裏的芙蓉茶。”女子将他們送至一張紅木圓桌,就有三名黃衣女侍端來茶水,安小姐品過京城裏號稱最好的名茶-碧螺春海,今日見這芙蓉茶竟然是沒有茶葉的一朵芙蓉花,在水中徐徐綻放,美麗非常。

“好看的都不敢喝了。”小司徒也同樣捧着茶碗看呆了,安小姐贊美道,“堂主真是好雅致。”

“不敢的,聖女喜歡就好。”女子笑起來,“還未做過介紹,屬下是四商堂主金盲劍,在幻音閣中專司密探一事。”

安小江未細品‘盲劍’二字,一聽密探,就知道這天涯海角茶樓是個收集情報的好地方。

“聖女想來并未見過金堂主,她一直都不在總閣。”老司徒解釋道,“其餘的兩位堂主,也是分散在四地,只每隔一段時間回蓬萊一趟罷了。等完成手中任務,以後自會來拜見聖女。”

“不用不用,我有的是時間。”安小江擺手道,又去觀察手中美麗的芙蓉茶,見其在水溫變化下竟然顏色也起了改變,現在就如同白雪上染了鮮血一樣,粉粉白白。

“意幽山莊已經查探過,尺徵堂也已派遣了足夠的人手保護莊主,就怕戚儀不落網了。”小司徒牛飲一口茶水自信道。

漾兮也點頭,“過了今日你就前往意幽山莊近身保護莊主,別讓戚儀有機會下手搶奪翡翠斷玉霜。”

“知道了。”

“那小子以前看他就一副不正經的樣,果然不是個好東西,竟然妄圖加害聖女。”金堂主狠狠的挑了下指甲,露出一個陰狠的笑容,“要叫他好好吃點苦頭的。”這是與剛才的形象完全不同了。

安小江見幾人商議起了大事,旁邊老司徒與酒鬼仙二老卻好像将所有事情都交予小輩,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又在茶樓裏坐了半晌,金堂主擺了飯,衆人用罷之後,小司徒便讓漾兮送她回去。小司徒偷偷拿眼瞟那二人漸漸走遠的背影,一陣竊喜,卻被猛一個爆栗砸了頭。

“金姐姐,怎麽打我?”小司徒委屈道。

“你個傻丫頭,讓亡射送聖女回去也好,只是你也不想想,如今聖女住在何處,這得給亡射添多大煩惱啊。”金盲劍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道,小司徒一想才猛拍大腿,“完了,我忘了現在小江姐姐住在容王府了!”

事實也差不多了,安小江與漾兮二人并肩走着,因着路途不遠也沒有叫車,兩人總能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保持一個安靜的圈,氣氛雖古怪卻不凝滞,等到一路走到容王府門口,安小江要進去了,手腕卻被捉住。

她吃了一驚,轉頭看去,那男人一直冷硬的表情卻像芙蓉茶一樣染了色,她聽見他低聲說,“昨晚的舞,很美。”

皇帝大婚後三天,淑妃歸省,其實也就是在迎賓館白虎使團處走了一圈,随後木狼單于便帶着白虎國的來使返回了部落,其實他們已經在青龍呆的夠久了。

淑妃雖然位列四妃,卻是最末位的,礙于白虎公主的身份卻霸占了距離皇帝的寝殿最近的一處鸾鳴宮,雖是四妃卻享受到了貴妃級的待遇。

令宮人驚奇的是,這位公主容貌舞姿出衆,卻似乎不大受皇帝寵愛的,比較去年玉妃入宮時專寵兩月,這位淑妃區區兩日的記錄實在是寒碜極了。

因為其脾氣暴躁,少有宮妃能與之相與的,除卻少數低位的嫔妃要巴結她,也就良妃能與之說上話。玉妃更是深居簡出,一點當初的跳脫都感覺不到了。

再說另一名奇女子,秋國七公主秋悅容,在大婚之後竟然沒有回到秋國,反而住進了太後的慈寧宮美其名曰陪伴,公然以非後妃的身份在宮裏住了下來,因為其性格溫和,反倒結實了不少好友。可是好景不長,終有飽含嫉妒的妃嫔對其下手,于一日清晨中毒昏倒,太醫救治之後雖然沒有大礙卻昏迷不醒。

“娘娘放心,那賤人再醒不過來了。”一名異族打扮的侍女輕聲說道。

身着粉紅宮裝的淑妃緩緩回過頭來,手裏掐一支初長的花苞,她細細笑了,“不錯,幹的好。”低下頭,卻狠狠的把花骨頭掐碎了,花汁沾染了手指,“敢和本宮搶東西,諒她也沒那個命享受了。”

☆、心之所向

“回禀陛下,七公主已無大礙,在飯食裏下毒的宮女已經找到,可……早已自缢房中。”有侍衛長跪在殿內複命,玄帝正襟危坐,一側是肅目的良妃,一側是低頭不語的淑妃。

“好,你下去吧,繼續探查此宮女身邊線索。”赫連絕淡淡吩咐,待到那侍衛長躬身退下,良妃才緩緩道,“陛下,七公主金枝玉葉又是未嫁之身,長居後宮總是不好,既然母後喜歡,臣妾就親自挑選幾個伶俐的秀女送入慈寧宮陪伴太後吧。”

“這個暫且不提,母後就是看她順眼,再多的秀女也代替不了秋悅容,不如加派人手好生保護。”赫連絕站起身抖了抖袍服,“後宮此等污穢手段屢禁不止,良妃,你可要上點心。”

褚明秀委屈的低下頭道,“臣妾遵命。”

“陛下!”淑妃見赫連絕要走,連忙站起來拉住他的廣袖,臉上堆滿了笑容,“陛下好久沒來看臣妾了,不如臣妾熬上羹湯為您解乏吧。”

赫連絕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淑妃入宮也有不少日子,此等禮數還不曾學會麽!良妃,不如你教教她。”說罷甩開淑妃的手大步離去,牧野绮安臉色憋的漲紅,身後兩個宮女把頭低的不能再低,試圖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妹妹。”良妃欲言又止,似乎是努力為其留點臉面,“陛下近日不曾傳喚後妃,養心殿後妃也是不可踏足的。”她還想說什麽,淑妃已是翻了個白眼狠狠的甩袖走了。

“娘娘。”大宮女浮萍擔憂的上前一步,良妃淡淡揮了揮手,嘴角一絲輕蔑的笑意,“任她去吧,陛下已是不願看她了。”

這邊慈寧宮裏,秋悅容已然醒來,見面前坐一華貴美婦,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着一身暗金滾黑邊鳳袍,頭頂有九尾鳳冠,正端着一杯茶暖手。

“太後娘娘,七公主醒了。”一老奴見秋悅容睜開眼睛,輕聲提醒韋太後道。後者透過半層床帳看過來,見她确是清醒,就笑起來,“悅容啊,你可算醒了。怎生這麽不小心,遭了歹毒宮女的害呢,真是少不了哀家的操心吶。”

“太,太後娘娘。”秋悅容眼睛咕嚕一轉,立刻露出可憐委屈的神色道,“悅容還以為再也見不着您了……”說着淚珠滾落下來,韋後一件立刻放下杯子起身坐到床邊,一顆心都軟化下來。

“傻孩子,怎生就哭了。多大了還哭鼻子,叫你父皇母後見了還要怪哀家沒有照顧好你。”韋太後用手絹拭着秋悅容眼角淚花,嘆口氣道,“哀家叫你留在慈寧宮陪伴倒是害了你了,都是哀家的不好。”

“太後娘娘說的哪裏話,悅容修了幾輩子福氣,才能在太後身前為您分憂,這是遭了別人嫉妒了,太後娘娘千萬別自責,悅容沒事。”美人垂淚本是極美的,何況秋悅容又乃是少見的美女,韋後凝視她一張極盛的容顏,無端嘆息。

“你放心,哀家不會再叫你受苦的。”秋悅容順勢依入韋後懷中,低下了頭。

我自傾杯思卿妝,一杯涼,兩杯霜。一朝回眸百媚生,後宮粉黛無顏色,只有夜雨,透透。

“太後娘娘今日想要戴哪件添妝?”秋悅容站在韋太後身後,用烏木牙梳細細的穿過她一绺绺黑發,只見其中偶爾摻雜白雪。

“人老了,年近知天命的人,戴什麽都沒顏色咯。”韋後見鏡中自己一身華服,頭戴鳳冠的樣子,秋悅容微笑,信手撚起妝盒裏一支琉璃白羽簪子,為太後戴在發間,“娘娘戴這支簪子最好看了。”

韋後輕撫過鬓間琉璃色的簪子,緩緩道,“你倒是會挑,這飛羽簪子是當年哀家初入宮時先帝賞下的,一直保存至今。”

身邊老奴插嘴道,“當時先帝贊太後娘娘是‘一身飛鵬白羽輕’,當下便賜了簪子。”

興許是想起了入宮時與先帝的美好時光,秋悅容見韋後凝視着鏡子一時竟出了神,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貼身侍女湊上來問道,“公主,太後娘娘她……”

“噓。”秋悅容示意了一下,拉着侍女回到了慈寧宮偏殿。

“這是?”剛踏進殿門,便見正中地上擺着的大青瓷瓶,上頭插滿剛開的桃花,嬌豔欲滴。

“回禀公主,這是曹美人進獻的桃花。”說完又有太監呈上食盒,“還有李貴人親手制的桃花糕。”

“桃花全都埋到樹下去,桃花糕全都喂狗。”秋悅容施施然脫下披風扔在一邊,吩咐道,“記住,要做的悄無聲息。”

“是,公主。”侍女顯然不是頭一回這麽做了,動作麻利的很。

秋悅容撚起一瓣桃花,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諒你們也翻不出俺老孫的手心。”

這邊幻音閣衆人來到京城之後,安小江并不知道他們在商議什麽,籌謀什麽,只是感覺在容王府并不能安心的住下去,她幾次和赫連戾鶴提過,都被他含糊的蓋過去。

“小姐要去哪裏?奴婢為您備車。”奉紫緊跟在安小江身後,一步不落。

“不用馬車,我自己走過去就可以了。”安小江看了眼身後緊随的一隊侍女小厮,氣極反笑,“你們這是做什麽?怕我逃跑不成!”

“奴婢不敢!”奉紫眼珠亂撇,見安小江身後小翠低頭不語,強顏歡笑道,“小姐不要難為奴婢了,王爺有命小姐不可單獨行動。現在京城魚龍混雜,奴婢們也是遵命罷了。”

“強龍敵不過地頭蛇,告訴王爺他多慮了。”安小江笑了下,轉身就走。奉紫還不依不撓,一行人磨磨蹭蹭到了門口,安小江忽然撇見兩頂青皮小轎進了王府側門,後頭跟了十數個家丁扛着大木箱子,“那是何人?”

奉紫疑惑的看了看,“奴婢不知。”回過頭來,安小江竟然已經跑了,她趕忙追上去,“小姐等等我!小姐別跑啊!”

這邊的天涯海角茶樓,雲中劍接過一只白色的信鴿,從上頭拆下一張信箋,“小司徒有報,戚儀率衆進攻意幽山莊,雖無功而返可他疑在當地召集了大量武林草莽,此地不宜久留。”

“她已集合剩餘幻音閣幫衆,護衛莊主和少莊主前往蓬萊。”

“總閣路途遙遠,不如先來京城彙合。此處有我們分閣,人手足夠。”霍紫蘇插嘴道。

“好,通知金堂主派人相迎。”漾兮話音剛落,又收到一支密報,“京城最近人口變化多端,疑有可疑人士趁亂入內。”

“加緊排查,恐怕有秋國或魔教尖細。”

這邊的容王府邸,奉紫追丢了安小江以後,失魂落魄的向大管家複命,正巧看到青皮小轎裏下來的人,一個半胖的老年男人和一個輕紗蒙面的妙齡小姐。

“叫你跟緊了小姐,這下連我都要挨罵!”李廣黑着臉訓斥奉紫道,“今日無暇顧及你,府裏來了遠客,一會我去和王爺說聲,你自己求好運吧!”奉紫一聽都要哭了。

大約等了半個時辰,那名男子和少女都從花廳裏出來,容王招招手示意李廣上前,“這是我府裏的大管家,曹大人有事請盡情吩咐。李廣,安排曹大人曹小姐入住西廂。”

“是,王爺!來人,還不快為貴客引路。”李廣沖身後小丫頭吩咐道,眼見二人走遠,才抹抹冷汗低聲道,“王爺恕罪,奉紫一時失職,跟丢了安小姐。”

“跟丢了?”赫連戾鶴原本笑意盈盈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本王親自去尋她。”

“還有,曹大人的進貢的東西暫時存放到庫房。”李廣稱是,擡頭只看見容王身後金絲袍袖飛舞,大步離開。

青龍的皇帝大婚,雖說成親的只是個淑妃,卻是和親的別國公主,除卻四大國派來的使者,其餘小國的貴戚使臣都逗留在京城一月或數月之久。

現在的京城也算是欣欣向榮,随處都熱鬧非常,也常有異國精巧的小物販賣,這場婚禮在一定程度上促進經濟發展了。

安小江沒有去天涯海角,也沒有去找別的人,在集市裏閑逛了半日,果然被人找到了。

“小姐,我們快回去吧,王爺該着急了!”小翠苦着臉道。

“你這麽緊張他做什麽?”安小江随手撿起一只妖怪面具戴在臉上,“這麽害怕容王嗎?”

“不是害怕……”小翠欲言又止。

“你在躲着本王麽。”安小江回頭,就見赫連戾鶴風光凜凜的站在她身後,臉色不太好看,身後只跟了兩名護衛。

“臣女豈敢。”安小江摘下面具笑道,容王哼了一聲,冷聲道,“随本王回府。”

“慢着,王爺。”安小江懇切道,“臣女叨擾容王府已久,如今幻音閣衆人都來到京城,我也是時候該告辭了。”

“本王如果不許呢。”赫連戾鶴逼近她,渾身都寫滿了危險的氣息。“安小江,你是真的不懂嗎?!”他的眼睛裏有心痛,有無奈。她卻不願意多看,這個男人,太神秘太危險。

赫連戾鶴見安小江別過眼,忽然伸出抓住她的肩膀,“看着我!”安小江吓了一跳,“就這樣看着本王不好嗎?住在容王府裏,我什麽都可以給你。”這個男人本身就是光華的代名詞,任何一個女人只要被他凝視,相信什麽都會答應,事實證明安小江也是女人,她也有一瞬間的愣神,在一瞬間為這個男人放下防備。

“容王請謹言慎行。”身後有冷然的聲音傳來,安小江一個激靈脫離容王壓制。

“漾兮,你怎麽來了?”安小江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一個大力扯進了另一個人的懷裏。擡頭就看見漾兮冷肅的面目,“聖女一人在外游蕩半日,閣中早已收到情報,屬下一直在派人跟随,豈容有異。”

“本王作為,哪輪到你一介草莽置喙。”赫連戾鶴倨傲的擡起頭,撣了撣袍袖,兩側百姓早就被兩衆人馬清空,空落落的巷子裏兩派對立着。

“王爺一等親王,草民自然無權過問。只是她是我幻音閣唯一的聖女,屬下不容有失。”漾兮絲毫不為所動,身後幻音閣的密探也悄然現身。

安小江見赫連戾鶴臉色更難看了,身後漾兮也一臉冰霜,怕這兩撥人真會打起來,連忙出來圓場道,“王爺息怒,臣女既已得獲官銜,自然不好在住在王府中,這段時間多謝王爺照顧,過些日子自會送上謝儀。”

“本王豈會吝啬那些。”赫連戾鶴皺眉道,“如今匪患尚平,還是王府能護你周全。”

“不必王爺費心了,既然王爺迎來遠客,大喜的日子聖女自然不好在王府為您添麻煩。”漾兮露出一絲冷酷笑意,“聖女,咱們走吧。”

安小江疑惑的回頭,卻見赫連戾鶴的表情有一絲龜裂,幻音閣倒是情報發達,早上才發生的事情他們竟然有了眉目。

“漾兮,你方才說的什麽喜事?”安小江坐在馬上,身後一雙堅硬手臂環住她,“無什麽,就是容王即将迎娶側妃,聖女自然不好再叨擾王府。住處早就準備妥當,就在分閣之中。”

“側妃……”安小江一瞬間驚呆了,然後心裏有一絲淡淡的落寞,既然娶妻了為何還要騙她,容王此人果然難以看透。

“側妃乃是濮陽郡太守曹氏女。”漾兮淡淡道,他沒說的是,曹太守将女兒獻給容王,陪嫁就會是整個濮陽郡的兵權。他一個太守,雖身兼刺史,區區一個四品官能搭上一等親王的親事也是頗為榮耀的了。

“這些聖女都不必擔心,屬下會保護您安全。”一句話又把安小江拉回現實,她這才覺得兩人一騎有些不妥,“小翠去哪裏了?沒有馬車嘛,我不慣騎馬。”

“小翠姑娘就在後頭的馬上,不必擔心。”漾兮分明沒有過分的舉動,也沒有什麽旖旎的話,她的臉卻因為他緊緊環住的手臂熾熱了起來,這種情況并不陌生,上輩子她也曾有過的。

天涯海角的後頭一間頗大的武館即是幻音閣的京城分閣,灑掃處來的房間雖然不如王府內的暖香院美麗奢華,倒是叫安小江更覺得安逸舒服,反觀小翠似乎不太情願離開王府。

當晚的容王府氣氛不大好,管家仆人大氣也不敢出,晚飯撤下後容王竟然破天荒的要人伺候,只是李廣千挑萬選了一個通房丫頭送去以後半夜卻被趕了出來。

奉紫跟丢了小姐,也被趕去做了三等丫頭,整個王府因為少了一個女子,變得更加冷酷凜然,原本仆人們都要忘了容王私下是怎麽樣的人,這下子全都記了起來,他可是青龍的戰神。

安小江從新的床上醒來,被褥香香的,她往被窩裏頭又埋了埋,賴了會還是決定起床。衣裳首飾都沒有帶出王府,不過這邊物件齊全,完全不用她操心的。小翠臉色不太好看,似乎一宿沒睡,不過還是過來伺候她洗漱了。

推開房門,外頭陽光大好,一個藍色衣衫的人站在不遠處的樹下練劍,動作潇灑,行雲流水一般,手裏金色的劍沾染陽光十分好看,安小江卻不知道是劍好看還是人好看。

‘奇怪,’

‘此刻我居然誰也想不到,心裏滿滿的都是這個人,想着可以和他一起就好了。’在這樣的陽光下,什麽東西也無法阻擋。

其實女孩子們從一個人身邊流浪到另一個人身邊,尋尋覓覓不過就是在找一份踏實暖意。人世雖美好萬千,可也有變故千萬,有時夜晚凄涼,一個人雙臂抱肩的溫度不足夠抵擋,需要另一個懷抱安撫養傷。

隔了一天,安小江進宮參見玉妃,漾兮送她去的,兩人約好傍晚在宮門口相見的。這一幕卻好像讓守門的士兵有些好笑,安小江臉一下紅了,匆匆跑了進去。

來到玉妃的宮殿,老遠就撇見皇帝的禦攆離去的身影,安小江稍稍擔憂了下,一進去果然看見玉薔梨花帶雨,瞧見她來了卻故作堅強的笑起來。

“參見玉妃……”

“打住!”玉薔伸出手來,“從今天起,本宮已經晉升為四妃之首,你往後該叫我賢妃才對。”

“賢妃?”安小江瞪大了眼睛,感情皇帝是将她推到了風口浪尖。

“沒錯。我是賢妃。”玉薔站起身,“只要玄帝在位一天,我都不能改變。”

“托你帶的東西呢?”

“找是找到了,不過……”安小江猶豫起來,還是從懷裏拿出一個藥包,“這是紅花,也就是……你想好了嗎?”

“當然。”玉薔取過藥包,“這件事不要說出去,我怕你惹禍上身。”

“知道了。不過服用過後會有輕微腹痛,你稍稍忍耐就好了。”

“什麽樣的沒有忍過,一會就過去了。”玉薔若有所思,用手撫過腹部,“唱首歌給我聽吧,我想聽你唱歌。”

“好。”安小江坐在窗邊,敲擊杯盞配樂,有淺淺桃花香飄進來,玉薔以手托腮,視線逐漸飄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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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