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番外三(下)
如果是以往,只要孔澤瞿說什麽,只要說出來,玉玦是無條件相信的,現在這人說什麽都沒有她卻是有點不能相信了,就那麽站着,聽那人半天出來那麽幾個字,真是心冷的厲害,再是站不住要往出走,這屋裏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去哪裏?”孔澤瞿正思索要如何說清楚眼前這情況,不料玉玦要往出走。、、
玉玦悶聲沒言語,只往出走,誰知走了兩步突然聽見身後那人呵斥“給我回來,那個樣子往出跑什麽?”
玉玦愕然,簡直不敢相信,現在孔澤瞿的立場上他還不是個能說別人罵別人的情況吧,簡直是黑白颠倒,瞬間傷心氣憤,有心轉身說幾句,可到底是從未在孔澤瞿跟前像尋常夫妻那樣鬥過氣,一時間說什麽重話還說不出來,只氣的自己喉嚨裏發梗。
眼下這情況,孔澤瞿哪裏敢再罵人,只是看玉玦是個執意往出走,而且大有我要出門要走再不和你過的樣子,一時情急脫口而出就是呵斥,呵斥之後看玉玦是個又傷心徹底的樣子,也有點慌張,兩三步走過去握住玉玦胳膊。
“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孔澤瞿拉着玉玦要往屋裏去。
現在聽見這人聲音就惱恨的厲害,更不要說被抓住胳膊了,玉玦甩着胳膊讓孔澤瞿不要碰自己,氣的眼睛發紅瞪孔澤瞿。可是怎麽掙紮眼看着那人不放手,這個時候越發惱恨起來,暫先撇開家裏天麻麻亮來了妙齡女孩兒的惱恨,只因為孔澤瞿這會兒拖着自己往裏面走,于是手腳并用掙紮起來,先前只是要往出走,這會兒真是這屋裏老死也不要進來的架勢,因為惱恨,掙紮間自然往孔澤瞿身上腿上招呼了不少,可那人只管把人往屋裏拖,最後眼看不行,捆了玉玦雙手将人完全鎖進懷裏摁死死的。
“孔澤瞿,你放開我。”玉玦惱恨傷心,先前流了不少眼淚,這掙紮了一頓,瞬時間氣喘籲籲,整個人雙手雙腳被鎖的一點都動彈不得,一時間全身都貼在孔澤瞿身上,還能清楚聽見這人心髒跳的聲音。
“不要胡鬧,真的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孔澤瞿要将玉玦拖進屋裏去,結果被那麽手腳并用的踢打了一番,本來想抱起來直接扔進客廳去,結果掙紮的厲害自然是不行,最後只站着就那麽将玉玦手腳捆住,終于得了空兒說了這麽一句。
“什麽都沒有發生你昨晚為什麽沒回家,什麽都沒有發生為什麽皮帶叫個女人送到家裏來了,是不是我不在的日子裏你就沒回過家,或者這家裏天天有人來睡?”玉玦一氣兒說了這幾句,最後越說越不像話,聽到最後孔澤瞿又惱火起來,對于這種毫無根據的猜測真是厭惡的厲害。
“不要渾說,昨天晚上真的是有事才沒回來,那皮帶被送回來我也很意外,本來是給老林的,怎麽到他孫女手裏的我也不知道。”
“平白無故為什麽要将皮帶給旁人。”玉玦知道孔澤瞿口裏的老林是誰,住離她們家不遠,上一回聽說家裏男人在外面這樣那樣的似乎就有那林夫人。
孔澤瞿語塞,頓了半晌不知如何開口,總不能跟玉玦細說那些個,“昨天吃飯時候他喝多了,皮帶找不見我就把我的給他了。”
“好好兒的皮帶為什麽會不見?”玉玦對于孔澤瞿說的這話是全然的不相信,一時間簡直越來越生氣。
“我怎麽知道他的皮帶為什麽會不見,總之我看見的時候他就提溜着褲子在人跟前走,那大年紀的人了,我總不能看着他提溜着褲子走路麽。”
“我不知道原來你是這麽熱心腸的人。”決計是不會相信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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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澤瞿垂眼看懷裏的女人,懷裏的這個仍舊是個傷心氣憤的樣子,對于被懷疑他也是不痛快,迫于無奈要解釋,可是解釋半天根本一點用都沒有,他本來就不很愛跟別人說自己家裏的事情,兩口子之間的事情也不愛讓別人知道,這眼看着是不行了,非得要讓外人知道了。
“南生一只跟着我,你問問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在工作。”
“不問,南生叔根本就和你是一起的,我問了有用麽問?”
“問梁丘,給,昨天晚上他和我一起。”孔澤瞿自己掏了電話撥穆梁丘電話。
玉玦本不願意問的,只是穆梁丘暫時還是個可以相信的樣子,于是接了電話,電話是寧馨接的,說是穆梁丘回來時間不長剛睡下,玉玦将信将疑非得要寧馨把電話給穆梁丘,結果接上問了幾句穆梁丘說是昨天晚上和孔澤瞿一直在一起,玉玦說起皮帶的事情,穆梁丘反倒将她訓了兩句然後就挂了電話。
“你們一定是串通好的,你昨晚為什麽要關機。”被穆梁丘訓了兩句說她一天男人孩子都不管在外面野了幾個月回來倒還胡亂猜疑亂七八糟的鬧騰人之類,玉玦簡直要氣死,這架勢她成了無理取鬧的人了?家裏大早上有別個女人示威一樣拿着她男人的貼身東西來是她胡思亂想胡亂猜疑昂?!
“談事情的時候本來都要關機的,又不是我一個人關機。”孔澤瞿看懷裏人神色終于不像之前一樣偷偷籲了口氣,對于這種陣仗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哼,都是串通好的。”玉玦還是不很相信,看見自己男人的皮帶被別個女人拿到家裏的沖擊太大,她一時半會緩不過來。
“乖乖的。”孔澤瞿看玉玦仍舊氣憤難平的樣子,慢慢拖着人往屋裏走,一晚上沒睡,回來又是這麽一陣子,他也乏了,好久都沒抱過人了,暗暗估摸了一番,覺得又瘦了。
“再有這麽一遭真的不過了,我說真的!”不管是真是假,玉玦決計是不願意看到再有這種事情發生,這會兒被拖着連體嬰一樣往屋裏走,忍不住說話,語氣裏全是嚴肅,她絕對忍受不了這種事情。
“再不會了。”孔澤瞿聽見玉玦這麽說,忍不住用力勒了勒懷裏這女人,想着自己長了這些年歲,還沒有這樣因為什麽事情解釋過,又聽見最後那不懂事的一句話,本想呵斥的,最後終還是給那樣說了。
“哼。”到底是意難平,被拖抱到沙發上的時候玉玦還是氣鼓鼓的樣子,孔澤瞿坐沙發上,沒将懷裏的女孩兒放開,就那麽壓坐在自己身上。已經兩個月沒見自己家裏的這個了,細細看了看臉蛋,越發覺得可不還是個孩子的模樣麽,看着沒畢業的大學生一樣,他都已經五十歲了,生了四個孩子的人還像年輕小女孩兒。
“怎麽瘦了,給我說說出去都幹了些什麽吧。”上上下下摩挲着方才哭過傷心過的孩子,孔澤瞿用手指揩掉玉玦臉上殘留的痕跡,看眼皮還因為眼前的鬧劇泛紅腫,湊過去輕啄了幾口,是個疼惜的不得了的樣子。
本來先前被捆緊的時候過于貼着這人身體了,心髒跳動的聲音都清晰可聞,不管心裏怎麽惱恨,可身體記着這人的溫度,要不是強自別着怕氣勢沒了,估計被抱住的時候話都說不出來了要。後來打了電話被穆梁丘訓斥,再這人抱着往屋裏走,身體就徹底一點抗拒都沒有了,眼下被連親帶摸疼惜,方才的氣也就散的差不多了,玉玦忍不住罵自己沒出息,就算看見那皮帶,潛意識裏竟然也是相信那人的。這會兒被抱着坐在人家身體上,雖還是個氣鼓鼓的樣兒,到底是和往常一樣了。
于是開口說自己這回出去都幹了什麽,看見了什麽人事,心裏雖然放下了,可到底面兒上不能那麽快就撇過,所以說話的時候也就別着,故意不看孔澤瞿,臉上寫着還因為早上的事情在生氣,撇着臉看旁邊,還要作勢掙紮不坐人家腿,不許人家碰自己。
玉玦這個樣兒就完全生動的是個小女孩兒樣,生動可愛,孔澤瞿并腿将人夾在自己兩腿間,一只手強行捏着那兩只手兒,完完全全将人貼在自己身上才覺得暢快,也覺得這樣鬧脾氣的孩子很讓人愛。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竟然發現他越來越因為玉玦的言語神情受影響,倘她恣意笑着幹什麽,不自覺間他也高興,有時候明明他在書房裏幹自己的事情,可隔段時間就出來看看她在幹什麽,這是以往沒有的,家裏明明有四個孩子該是吵鬧的沒有一會兒是安靜的,可要是她不在他就總覺得家裏猛地就空出了一大片。這種感覺初初有的時候他還不相信還抗拒過,次數多了也就坦然的接受了,所以即便在外面怎樣烏煙瘴氣,他總是格外小心不沾身,即便他有信心可以讓玉玦一點都不知道,可他心裏不願意,就怕萬一她知道了傷心。
玉玦絮絮叨叨別別扭扭的說了許多自己這回出去的事情,最後停住是因為孔澤瞿捏着她腳看見了上面皲出來的一個細小的裂口。
“就一點點口子,真的不疼。”玉玦小心翼翼說了一句,然後看孔澤瞿臉色,見這人垂眼定定盯着她腳上的那點口子,臉色一點點黑下來,忍不住要将腳收回去,結果孔澤瞿自然不讓,握着她的腳狠狠瞪了她一眼。
“怎麽跟我說的?”
“又沒有受傷,那裏氣候幹,過兩天就好了麽。”先前她要出去的時候這人就大發雷霆,可拗不過她終于讓出去了,說是不能受傷,什麽事情都量力而行,每回她回來恨不得将她全身用放大鏡看一遍,要是哪裏有點傷疤就要不讓出去的架勢,這回可算是被發現了一點,玉玦也開始頭疼。
“回來了在家裏好好兒養着。”原本以為這回被抓住了該是要狠狠說一頓然後不讓出去了,結果這人卻是說了這麽一句,玉玦喜出望外,先前的別扭扔一邊,湊上去親了親孔澤瞿,抽身的時候被壓住很是吸、吮了一番才放開。
于是經了這麽親吮癡纏,早上皮帶事件也放過了,玉玦腳上的口子也放過了,兩個人終于跟以往一樣了。
玉玦還跨坐在孔澤瞿身上時候,家裏被拎出去好些天的孩子們終于回來了,門打開,四個禿頭小子被曬得黑黑的一溜兒進來了,看見他爸媽是那麽個姿勢見怪不怪的往進走,只老二扯着嗓子喊羞羞臉,被孔澤瞿看一眼才消停,玉玦臉通紅從孔澤瞿身上下來,連忙去迎兒子們。
她家的這幾個小子都成精了要,平時在家裏,只要孩子們在,她決計不敢纏孔澤瞿,那人在孩子們跟前就是個板正嚴肅的老爺子樣,只孩子們不在或者沒起床或者看不見的地方她偶爾纏孔澤瞿,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這幾個看見過她被抱着的樣子了,方才那樣這幾個臉上竟然寫着又來這兩字,真是羞死了要。
許唯安已經十歲,個子也抽的快,完全是個小少年的樣子,長得大了,越發像孔澤瞿,被花心思養了,胳膊上還長小肌肉,領着弟弟們進來,是個不茍言笑的小老頭的樣子,好長時間沒見他媽倒是難得露出高興的樣子。
老大還在外面收拾弟弟們扔下的物事,三個小的已經一窩蜂跑過去圍在他媽身邊,最小的那個手也伸進他媽衣服底下自動找尋他的安樂窩,孔澤瞿坐沙發上看家裏一群小子圍着他媽,這時候越發想着要是有個女兒就是絕好。
皮帶事件已經過去好些天,玉玦偶爾想着莫不是孔澤瞿在外面還是個單身樣子?定然是了。兩人沒有婚禮什麽的,只是她那會剛從西班牙回來的時候有天孔澤瞿拿回來兩個本兒讓她收着,玉玦一看赫然是結婚證,于是就收好了,她們辦結婚證的時候她去都沒去,也不知道怎麽辦成的,然終究是有了這小本兒,有了那個意思就行了,她一直以為男女之間結婚不結婚有證兒沒證兒意義不很大,多得是結婚後離婚的,所以也就沒太在意,日子也就轉眼近十年。
這時候卻是覺得這樣不好了,孔澤瞿長得就是個招人的樣子,外面人還當他沒有家室呢,也怪不得別人要粘三粘四,于是想着非得要給孔澤瞿手上套個圈圈了,至于婚禮什麽的,玉玦知道辦了也等于沒辦,孔澤瞿的身份又不能昭告天下的大辦一場,再說兩個家裏還不很和睦,婚禮也不知道能不能辦起來。
這天孔澤瞿下班之後沒回山上,跟孔南生說去市裏,前幾天家裏那個說要去挑戒指,孔澤瞿沒反對,那金屬圈圈套在玉玦手上也算個标志,今天說好了要一起去挑的。結果在約好的地方老遠就看見等着的人了,只是孔澤瞿看半天倏的眼睛迷眯住,玉玦身邊又站着一個年輕男子,兩個人說說笑笑,看起來不是短暫認識的關系。
車停在路邊兒上,孔澤瞿下車之後大步走路,走玉玦邊兒上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只是心裏已然不悅到底了。
“翹兒。”孔澤瞿這麽喚了一聲,倒是讓玉玦驚住了,穆梁丘雷讓寧馨時不時叫她小名兒,孔澤瞿還是頭一回。
“這是我同事,這是我家裏人。”玉玦介紹對方。
兩個男人互相握了手,然後自然道別分開,玉玦跟着孔澤瞿走,中間被攥上手的時候莫名其妙,半天忍不住失笑,這個男人真是簡直了。
孔澤瞿是男人,男人自然知道男人心思,隔老遠只看一眼,就知道這個所謂的同事對他家裏的這個有心思,一瞬間真是惱火極了,将手心裏的手兒攥的緊緊然後走,那同事一點兒都不想看第二眼。
兩人走後那同事看玉玦半天,猜測孔澤瞿身份,什麽身份都想一遍,可就是不願意想成是玉玦男人,整個團隊都知道許玉玦是單身。
玉玦長得極好,隊裏多的是有學識沒結婚的男人,也不乏長得好的,那些單身的私下裏對玉玦的心意都心照不宣,只憋着勁兒看最後誰能抱得美人歸。
經了那同事之後隊裏這種氣氛不知怎的讓孔澤瞿知道了,這人大發雷霆,玉玦下一次又要走的時候孔澤瞿阻三阻四不讓走,玉玦非要走,結果孔澤瞿強行讓帶了戒指去,讓玉玦一去就說她已經結婚了,玉玦聽得啼笑皆非,一一應了之後才出門。
誰知道到了地方沒兩天,孔澤瞿竟然來了,大張旗鼓,一點身份都沒隐瞞就那麽來了,讓隊裏負責的老先生大為緊張,還尋思着莫不是這次挖的地方有什麽了不得的東西,連最上面的人物都來了,等着聽有什麽指示,結果什麽指示也沒有,只是說讓多關照自己妻子。
老先生想半天,這位的妻子到底是誰,想半天沒想出來,結果人家親自去了那帳子将人領出來,然後所有人才知道自己原來和這位的夫人一起好長時間。
孔澤瞿那麽來一遭之後,玉玦在隊裏就開始不自在,所有人都不讓她幹活,終于有天老先生委婉說玉玦在大家都很不方便之類,玉玦無法,終于回家,自此再沒有試圖出去跟隊什麽的,只在家裏管家裏大小男人的吃穿用度。
因為這個,晚上恨得咬牙将孔澤瞿踢到孩子房裏,睡醒之後結果人家自己回來了,她還把人家身上。
家裏大大小小五個男人,孩子的吃穿學習訓練都要人操心,玉玦那麽一天的時間也轉的很快,日子漸漸趨于平淡,只男人越發愛和她一起,就算孩子們在偶爾家裏人全的時候看電視他也定然要圈着她,如此玉玦也就圍着男人們打轉了。
她四十歲的時候,他已經六十,她偶爾這裏那裏疼,他倒是一直康健,也沒見過有什麽地方疼,已經從他的那位置上下來,大半時間在經營着支撐孔家的那族從,還有剩下的時間就是運動,也不挑食了,只是依舊飲食清淡,看起來還是很年輕,不顯老,倒是比年輕時候更好看有氣度。
兩人兒子們小的時候還拌嘴,孔澤瞿時常悶葫蘆一樣惹玉玦不痛快,可是後面越來越能将一些話說出口,玉玦覺得肉麻的話那人偶爾也說一兩句,如此兩人竟是一次都沒絆過嘴,玉玦慢慢脾氣竟是漸長,家裏孩子都說他媽怎麽被他爸慣得脾氣變大了,孔澤瞿聽後也依舊,有時候玉玦決心要鬧別扭,孔澤瞿那樣年輕時候硬板板一樣的男人總先一步抱着人不接茬,如此也就沒有什麽可吵的了。
孔澤瞿六十歲生日的時候,玉玦領孔澤瞿去了那羅法寺,寺裏的老法師還在,只是已經很老了,因為玉玦一直帶着舍利,那老法師隔幾年總要去找玉玦一次,先前生了老二之後見老法師,那舍利就不再需要孔澤瞿的血養着了,那法師說玉玦血裏已混了龍子血了,孔澤瞿也就不需要再滴血。
果然玉玦後十幾年也沒有什麽事故,甚至連哮喘也很長時間沒犯。這次玉玦去羅法寺看老法師,在寺裏住了好幾天。
回去後不長時間,突然開始害喜,玉玦全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還當是胃腸不舒服,卻是孔澤瞿摸着她肚子問是不是又有了。
玉玦震驚,這個年齡還懷孕了可如何是好,寧馨不得笑死她,唐堯家裏的小豆豆兒也才生下孩子,她難不成又要生。
果然,去醫院說是又懷上了。
北帝降初雪的時候,玉玦生了,精靈一樣的小千金。
孔澤瞿喜極而泣,幾個兄弟們俱都豔羨。
“疼了吧。”孔澤瞿摸玉玦臉,高興又愧疚。
“沒有,不疼。”玉玦看孔澤瞿眼睫發濕,忍着疼探頭抿了抿這人吓得發白的嘴唇,忍不住嘆息,她八歲從南洋來的時候,北風刮得勁急的深秋裏一眼跌進了個謎樣的世界裏,癡戀了十幾年以為那是個萬劫不複的深淵,誰知終是看見了光明,當真是世事難料。
許唯安抱着最小的妹妹看他父親看他媽的神情一如他小時候,專注又疼惜。
這個時候他已經完全是個高大的青年了,同孔澤瞿極像,也不知道有什麽樣的人等着他,唯安心想,要是能像父母那樣是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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