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敵人

蕭琮邑看着他狠狠地說:“那就笑吧,使勁的笑。”

李孤止住勾起笑容問他:“你同他什麽關系?”

蕭琮邑:“誰?”他反應過來,“此人才華還算可以品行一般,我怕你在路上一個不小心把人家殺了。”

李孤哼一聲不屑一顧:“我的劍只殺有用之人。”

蕭琮邑伸手從桌子上拿走他的劍,仔細看一下,耍了幾下。

其實算不上什麽上等好劍,至少目測比上皇宮裏最貴重的差一些,不過看似很輕盈,卻是非常重,一般無武之人單手很難支撐一時半刻。

蕭琮邑:“那日我在客棧買的劍扔掉真有些可惜。其實劍有靈性,帶在身上久了肯定有感情,這個很久了吧。”

“二十年。”

蕭琮邑手撫着刻的“孤”字,頗為好奇問:“你爹娘為什麽給你起這麽個名字?還是,從小就一個人?”

李孤把随身拽出酒壺喝了一口,大概并不想透漏外人心事。

蕭琮邑很識趣:“罷了罷了,江湖上的人總是神神秘秘,你了解我個透徹,幹了什麽做什麽在哪裏最清楚不過,我卻對你一無所知,問一句還不言語,枉費把你當做朋友。”

李孤低着頭,不知喝的猛了還是多了,眼睛蒙上一層迷霧,很難得一向瞥視別人無神的眼神會閃閃發光水靈,有那麽瞬間像個少年。聲音有些啞,“但凡人有點感情,誰會願意取一個孤字。”

他說的有點傷感,蕭琮邑笑:“不如我給你再取個名如何?嗯,我想想,就叫李非,希望是是非非紛紛擾擾都與你無關。”

他話說的無意,可是聽的人卻翻江倒海,這世上還有哪個人能對他說出這樣的話,旁人說梁朝新君野心大脾氣暴,又殺人不眨眼,仿佛兩個人江湖傳聞差不多。只有他知道,多善良多讓人尊敬的好皇帝。

不過這些心裏想的肯定不能說出來,“名字都是父母取得,哪有說改就改的道理。”

蕭琮邑也是随口說說,都沒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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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麽,就算安靜待在一個房間,彼此什麽話都不說也是安心的。

天色漸晚,晚膳前要繼續做法念經,臨走的時候蕭琮邑不确定問:“你不會走吧?”

李孤剛好是正想走,說:“我看你在這安全,一會兒便走。”

“那我要你留下來你同意嗎?”

李孤歪着頭看他:“為什麽?”

蕭琮邑:“你就說同不同意。”

“我有些事情,過一段時間再來。”

蕭琮邑很生氣,重重關上門走開。

林姜在後面拿着書卷竹簡跟過來,他不敢說話,更沒想過和這位能平等交流問出關于那人所以然。

走到一半,蕭琮邑忍不住要拐回去,他想着,李孤再自我如果自己委下身真的好聲好氣求一回,應該會留下吧。

走到一半停駐,嘆了一口氣,還是不要吧,這樣搞得很尴尬,萬一對方無意以後難以再見面。

這種感覺真的很磨人。

林姜小心翼翼問一句:“公子想喚李少俠過來?”

他蹙眉:“你怎麽知道他是江湖中人。”

“他說的。”

蕭琮邑追問:“他同你說這些做什麽?”

林姜很誠實一五一十相告:“李少俠說,他是粗人走江湖的對這些不了解,到時候請司馬先生時不便說話,讓我自己去勸解。”

是公事沒錯,可說話也不行!

蕭琮邑當真氣糊塗了,幸好當時及時止住沒讓同行離開,不知眼前這位文弱書生般模樣激起多大保護欲。

蕭琮邑沒有法子,對他發脾氣,他扭頭就走,自己武功低無能為力。只能壓制着體內要爆出來的瘋狂對林姜說:“林卿喜愛朕嗎?”

林姜在他側身後面,聽話臉“蹭”一下紅透,有點結巴說:“皇上…臣凡體賤身怕污了皇上。”

蕭琮邑邊走邊說:“朕記得當年先祖爺想把皇位傳于四叔,就因為他有斷袖之癖所以沒有得到皇位,你又說七叔與宰相有染,今朝又有我四弟傾慕二哥導致身亡,那我們蕭家不成了祖祖輩輩斷袖之風了?”

林姜摸不透他說的話,以為還在懷疑他說七王爺無宰相事情,肯定的說:“七王爺與宰相的确有染,臣……親眼所見。”

“親眼?你怎麽沒告訴我是親眼?怎麽見法?”

林姜本來不想說的,畢竟當時天黑只聽到男人喘息聲,遠遠看着側臉是宰相和七王爺,可是沒有确定和證據,想着再尋些再說,問到這個份上一股腦都說了,“當日宰相下朝回府,臣在原本沒注意,可是出去三四個時辰未歸打聽才知道一直在七王府進去未出,我便偷偷潛入進去,天色已晚,只聽見他們商讨國事,就是如何讓皇上聽命于他們,利用朝中大事做事。而後進屋許久未出,臣輕功到房頂看上一看,看見他們…正雲泥之染……”

他說的有理有據,細節清楚,蕭琮邑當然相信。

現在不是考慮國事時候,這位李少俠和一般宮廷男子不一樣,不僅僅長相不同,還有給他極強安全感。

皇宮中一直都在各得其所,戰戰兢兢,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很難很難。

蕭琮邑做了皇帝一直态度是反老子弑君者一律天打雷劈态度,可對着李孤不好說。

因為真的打不過,他想消失會真的找不到。

危機感是有的。

順着話題蕭琮邑說道:“朕想了想,你是朕的愛卿,不能私心留在這裏。長泰寺佛門聖地,朕又需要靜養,也想好好聽佛祖教誨,不便參與凡事,你即刻回京好好查蕭瑾事宜,別讓朕失望。”

林姜很不好過,又不敢多問,應聲接過口谕。

他們一前一後向廟堂進步,臨跨步進屋問道:“皇上對李少俠有意,臣絕不會壞之。”

蕭琮邑冷笑一聲,雙手合十跪下佛像磕了個頭。

站起時候頗具嘲諷說一句:“朕天選之子,豈是爾等凡人所比。”

在京中林姜從不敢擡頭看一眼這位聖主,一起同行方覺察是位有血有肉對自己有了親近,剛才所言才知,地位懸殊,高不可攀。

心裏憋着一股氣,一定要做出一番成就改觀下他的印象。

其實蕭琮邑緊張過頭,人家當李少俠情敵,也不會其他想法啊。

人糊塗着,吃飯同僧人沒吃多少。

回去時,雲峰點開燈,發現一個高大身影立着一動不動。

蕭琮邑喜出望外,上前就拉住他的手,“孤卿,明天跟我去林州,把司馬骐找回來。”

李孤:“好。”

然後眼神落在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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