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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板，你最後還是給了那人要的東西？”

“嗯。”

“嗚嗚嗚嗚我太感動了，小老板你為了我們花了這麽多錢.......”

“發什麽神經啊？那是老子的聘禮聘禮！滾！”

“......”

“不過小老板，內奸到底是誰啊，真的是我們自己的人嗎？”

“....叫張文來見我。”

小混混站在船艙裏，沉默地看着昏睡的人，他瘦了太多，面頰凹陷下去，沒有半點血色。

突突的敲門聲響起。

“進。”

張文手臂上綁着石膏，精神倒還好：“小老板，人已經控制住了。”

“帶進來。”小混混點頭，示意他開門。

跪在他們面前的人是一個男生，眼神黯淡無光。小混混眯起眼：“謝青？”

男生笑了一下，“謝青，二十六歲，死于一次街頭械鬥中。”他擡起眼，“我是謝清的雙胞胎弟弟，謝澈。”張文罵了一句我艹，小混混倒是沒什麽驚訝的，在所有人中跟去的人中，他做了一遍排除，調查了他們的家庭背景，發現有一處異常，就是謝清的胞弟已經半年多沒有去上過學了，學校在警察局挂了失蹤，但并沒有得到什麽反饋。

“你不記得他了吧？也是，小人物的生死，你們這些上位者怎麽會在意呢，只不過是在前進的路上犧牲了一塊踏腳石罷了。”他低着頭，“我替他不值！他一直選擇跟随和效忠的人居然也會耽于美色。”

“你什麽時候和這邊的人有聯系的。”小混混沉聲問。

謝澈說：“你第一次派人去調查他的背景的時候。”

“所以在那以後，我們得到的信息都是七分真三分假摻合着的，你做了反間諜，夥同那個老家夥策劃了這次的事情。”小混混淡淡地替他接下去：“而小美人的哥哥，應該是有所發覺，但是他沒有阻止，甚至一直配合到Eden将小美人關起來以後，然後才發訊息給我。”

張文聽到這裏已經有點迷糊了：“不是，他什麽時候和你通的信兒？悄悄告訴你，他圖什麽啊？”

“因為他以為，直接和我交鋒的話，會得到更多。”小混混有耐心地說：“他需要借助我的力量，扳倒他的叔父。”

張文若有所思：“怪不得他先把我提溜出來，原來是給你看和‘合作’的誠意啊。”

小混混點頭：“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當然知道了，雖然他小老板嘴上說着被人擺了一道很冒火，但把人帶走以後還是留下了一筆不菲的現金......張文搖搖頭，驀地看見床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他一怔，悄悄地給小混混使眼色，帶着謝澈先退出去了。

“醒了？”小混混立馬軟了嗓音，靠在床頭，溫柔地撫弄着小美人的頭發。

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回答，小混混估摸着他這會兒還沒緩過勁來，心裏還有氣呢，他摸了摸鼻梁，清清嗓子，說：“先喝點溫水吧，霍醫生說這幾天你還不能進食。”

他接了一杯水，将人半抱在懷中，水杯遞到小美人的嘴邊，被他偏頭躲開。

“喝一點？嗯？”水杯被小美人不耐煩的揮開，他剛醒沒多久，力氣也沒有多大，但小混混卻嘶了一聲。

他的小臂處有一團血色氤氲開來，是之前受的傷。

小混混皺了一下眉，對上他冷淡的眉眼，卻安慰地笑了一下：“沒事。”

小美人沒有表情的別開眼。

小混混重新接了一杯水，仍然耐心誘哄：“喝一點？”

小美人沒再拒絕，大半杯溫水下去，他的唇色仿佛才有了一點血氣。

小混混舒了口氣，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真乖。”

“讓我離開吧。”小美人看着艙頂，那裏開了一扇小天窗，能看見自由自在飛翔的海鷗。

小混混呼吸一窒，沒接話，半響才說了一句：“先養病。”

***

張文一出來，就看見他小老板在甲板上吹冷風，拿着手機像在搜索什麽，眉頭緊皺，神情憂郁。

他悄悄靠過去，瞥了一眼，看見搜索引擎上幾個大字“怎麽挽回失敗的婚姻”“追妻二十四招，你不能不知道”“男人最有效的認錯方法”。

張文：“......”

他小老板是着了什麽魔了？

小混混看了一會兒，才發現他來了，“張文。”

張文心裏一緊，“怎麽了小老板？”

“去給我做點海鮮來吃。”

“......哈？”張文有點懵逼，跟不上他小老板的思路了：“不是，您這麽突然想吃海鮮，傷口還沒長好呢，這......”

小混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是因為沒長好才要吃。”他頓了頓：“你這個單身漢是不會懂的。”

張文：“......”

他們下了船，已經是深夜了，專機等候在港口，小美人被厚厚地毯子裹着，小混混抱着他上了飛機。

抱着一個成年男子，就算他再怎麽瘦，小混混的傷口也崩裂了，付承啓看到這一幕，要上前去，被張文攔了一下，“別管他。”

付承啓不明白：“可是小老板的傷......”

張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神情深奧又悲傷：“你這個單身漢是不會懂的。”

**

小混混的傷口果然崩裂了，本來就沒有好好處理，這下子血流得更厲害了，機艙裏全是厚重的血腥氣。

“嘶——”藥粉撒在傷口上，裏面被湧出的血稀釋。他一只手包紮，動作又蠢又笨，小美人看不下去了，雖然知道他是故意在自己面前這樣，但還是.......

“手，拿過來。”他冷冷的說。

小混混慘淡地笑了一下，眼裏充滿了失婚男子的落魄：“我自己可以......”

“不用就算...”

“用！”

小混混看着他低垂的眼，在暖黃的燈光的下總算顯得有生氣了一些：“對不起。”

小美人的動作一頓：“不用道歉，你并沒有做錯什麽。”

“對不起沒有保護好你。”小混混自顧自地說：“我自大又傲慢，總以為一直将你放在眼前就能保護你，将你當成我的所有物，害怕交付自己的真心......多疑敏感......對不起。”

他雙手握住小美人的手抵在自己額頭前，閉目道：“我已經知錯了。”

他擡起眼，吻住他的手。小美人望進那一雙黑沉的眼中，裏面情緒翻湧，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一陣委屈突然湧上來，猝不及防地撞紅了小美人的眼眶，他抽回手，道：“我累了。”

“睡吧。”小混混替他拉好被子：“我會一直在。”

“......嗯。”

****

是霍憫親自來接機的。

小混混擔心長時間的飛行會讓他的身體不适，還沒有經過精細的儀器檢查過，于是軟膜硬泡地求霍憫親自來一趟。沒想到一下飛機，霍憫身邊站着身姿筆挺的大哥。後面跟着幾名白大褂。

在船上小混混就已經把這邊的情況彙報過去了，這時候看見他們，莫名有點心安的感覺。

小混混不敢再作，老老實實地牽着小美人走下去，小美人的腳上有傷，他半提半抱，讓他大部分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下了樓梯将人放在輪椅上，這才安心。小混混看了前面正在等他們的一行人，俯身在小美人耳邊說：“回家了。”

“是嗎？”小美人不太确定地問道。

“嗯。”胸中一時柔情無限，小混混知道要修複小美人心裏的痕跡或許還要一段時間，但他等得起，只要人在他身邊，就等得起。

世間每個人都是落水者，若是能有幸被搭救，便能相偕一起渡過這段河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