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仙俠X鬼神X湖（九）

為什麽要放棄那麽好的一個機會！宋小果一邊碎碎念一邊将手中的紙鶴放飛。

她剛剛放飛君昕就和唐月葉一起出現，宋小果一愣，立即上前詢問，“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吧？”

君昕沒有回答，只看了唐月葉一眼。

宋小果這才發覺唐月葉表情并不怎麽好，立即将她攙過，“怎麽，遇到什麽了？”

這次君昕難得顯得非常硬氣，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宋小果一邊嘴角抽搐，一邊輕聲安慰唐月葉，“無論發生了什麽，師傅肯定是為了你好的，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唐月葉一直非常悲傷的模樣，“對不起，師姐，我聽信了妖精的胡言了。”

宋小果将帕子拿出來給她擦幹淨詢問，“你怎麽了？”

唐月葉抹了抹眼淚，“有人說師姐你被妖怪上身了，然後我就信以為真。”

宋小果表情慢慢變得認真，“剛剛你做的都是別人教你的？”

唐月葉也被她這種神态弄得不自在，“就是讓我激怒一下你，說如果情緒激動的話會現出原形。”

宋小果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只是如果當時顧墨沒有再那個小少爺的鬼魂手中救下她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幾分勝算。

她不樂意傷害那些看起來還沒有完全扭曲的靈魂。

“不要再這樣了，”宋小果嘆氣，揉揉唐月葉的頭發，“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

唐月葉輕聲嗯了恩，跟着宋小果回到房間，等到宋小果将她哄好，準備離開的時候，唐月葉又伸手揪了揪宋小果的袖口，“今天能陪我嗎？”

看來真的發生了什麽，雖然君昕和唐月葉都不想告訴自己，宋小果還是點點頭，“可以的。”

唐月葉剛來山谷裏的時候，君昕到底是男人，很多方面都照顧不來，真正負責照顧她的人就是宋小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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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個夜晚也是這樣過來的，唐月葉或者難過或者疼痛，宋小果緩慢而堅定地将她擁在自己的保護範圍，給她一點安全感和溫度。

“我今天說的話都是真心的，”唐月葉躺在宋小果身側，小聲地說着。

“我知道的，”宋小果看着她慢慢勾起微笑，“如果你說的不是真話我是不會上當的。”

“害怕嗎？”唐月葉繼續小小聲地詢問，“我這樣自私的人，我自己有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做出一些事。”

“不害怕，”宋小果将唐月葉落在額頭的劉海撥開，“因為我也是這樣的人。師傅對你好，我很羨慕。”

宋小果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非常認真。她這一世的容貌和原先有很大出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成桃精的原因，容貌豔麗但是又跟着君昕學來出塵的作态，所以有種特別的感覺。

唐月葉笑眯眯地鼓起腮幫，“我知道的，即使師姐你總是看起來冷淡的模樣，但是你其實是喜歡着師傅的。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越是努力，師傅越是放心，她也就照顧不到你，只能看着我這個笨的。”在說着“笨的”時候，唐月葉指着自己的鼻子，有點感慨的模樣，“可是師傅那麽好的人，他只會救人，即使別人給了他圈子，他也真的會傻傻往裏跳。”

“也許是因為他從來不把什麽東西當做自己的，所以才會顯得無欲，”宋小果接着唐月葉的話慢慢往下說，“所以你對李睿好是為了想要試探嗎？這樣明顯的小情緒我還真的以為你是真心喜歡上他了。”

“畢竟師傅對我真的很好，我才會稍微有那麽一點想法嘛，不過想想也是，師徒什麽的還是太荒唐了，”唐月葉搖頭，“而且今天師傅訓我的時候是真的很兇。”

“你除了我知道的還做了什麽？”宋小果嘴角一抽，看她這态度應該是還不知悔改。

“我遇到了個妖怪，”唐月葉眼睛眨眨，“真的長得超好看！他說我不應該呆在這個府上，因為這裏很危險。”

“在陌生妖怪身邊你才危險，”宋小果都有點忍不住想吐槽了，“不過超好看是多好看。”她現在見到的超好看也就顧墨一個人，不過顧墨那種個性斷然不是能夠拉着姑娘侃大山的。

“就像畫上畫的那樣，眼角還有一顆淚痣，看起來有種特別仙的感覺。”

“如果要看仙的話你還不如看師傅。”作為師傅腦殘粉的宋小果嘀咕一句。

“然後他告訴我我的八字很奇特，所以容易招惹東西，師傅之所以将我帶走就是想要鎮住這個。”

所以你還專門試探了一下我是不是妖怪？宋小果硬生生将吐槽忍住，突然想起李睿的話“我是沖着你的師妹來的”，如果那個妖怪說的是真的，那麽唐月葉的八字是真的嗎。

唐月葉到底會招惹什麽，她的家庭是因為壓不住八字所以發生禍患？

君昕沒有教過宋小果這個，宋小果也不知道怎樣判別。

邪門的東西總是容易招人惦記這倒是真的，宋小果揉揉唐月葉腦袋，“總之你要記住，師傅和我都不會害你的。”

唐月葉點點頭，“我知道。”

“早點睡吧，明天跟師傅道個歉，他是心疼你的，今天生氣明天就忘了，”宋小果将被子給她蓋好。

“嗯，我知道的。”

宋小果迷迷糊糊也困了，今天的事情實在是有點多，她也支撐不住。

迷茫之中有人在她耳邊輕聲開口，“我是真的謝謝你的。”

宋小果有點迷茫。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身邊的被褥已經空空，早就沒了溫度。還是走了。

宋小果慢慢低頭。

她和師傅都不能夠給唐月葉的，她一直心心相念的報仇。

到底還是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宋小果見到君昕的時候，是清晨，他着裝整齊，看起來像是一夜未睡。

身形削瘦，脊梁挺直，自成一道風景也成了寂寥。他輕搖折扇，對着宋小果嘆息一笑，“我們走吧。”

有的事情，他們給不了結尾。

終究還是回到谷中回到原點。

“李家封印着那妖怪，每過一段時間要用自己的血脈祭祀。”君昕将緣由講給宋小果聽，“這一次，李睿因為想要保得自家弟弟的魂魄，最後複活，聽信了江湖術士用了禁術，一邊用其他魂魄代替弟弟被吞噬，一邊用了野魂附着他身上撐着那身體。”

“那個面對唐月葉的妖怪是誰？”宋小果不由得問了她最想知道的。

“是被封印在院子的妖怪的分身，應該是和李睿做了交易，李睿打開了一點讓他有所施展。”君昕在說到這裏，笑了一聲，“李睿幫助那妖怪見到唐月葉，因為唐月葉的血可以讓妖怪不再吞噬靈魂。”

“那師妹她？”

“那妖怪不會傷害她的，雖然他們都失去記憶但是有的東西會成為本能。即使相互不認識的人，羁絆還在。”

宋小果看着君昕良久，輕聲開口：“師傅你不該有這樣的資歷，你不是人類，到底是是什麽。”

君昕搖頭，“我就是人類，不過是我這一世的任務已經完成。”言語間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輕松。

“現在你要離開了？”宋小果覺察到他藏于那灑脫中的含義，“你等了這麽久，留在這裏就是為了能夠将唐月葉送到那妖怪手中？”

君昕看着宋小果，“我只有兩個徒弟，一個她走上她的路途，另一個她守在這裏也會找到她的方向。”

“你說你這一世的任務完成，那你到底欠唐月葉幾世。”宋小果有點着急，她又想着她是妖，還有很久的時間去等待，又害怕着那天是她無論怎樣等待也等不來的明天。

君昕卻是被她這幅表情弄得無奈：“我每次都感慨你天生桃妖卻心冷所以能夠早日成仙，卻未想你是執念太深。只是我不能再停留。”

“是不能還是不願？”宋小果咬了下唇，“師傅從頭也只是為了唐月葉，我只是順路助上一臂之力的路人是嗎！”

君昕依舊是笑，不解釋也不承認，帶着熟悉的笑容。

他聲音清朗，眉目坦然，“不會再見，不用挂念。”言語間幻化成無數金粉，消失在空氣。

宋小果有點呆愣，看着君昕消失的地方出現一支小小的桃木劍，她撿起，那桃木劍化在手心，渾身激起一陣暖意。

她終于知道那男孩說的是真的，她确實是不完整的，這片在君昕身上養着的碎片被人滋養的很好，在融入的時候就感受到了這是他最後能給的了。

他真的是很好的，至少她和唐月葉沒有一個人想到他是因為唐月葉而出現的。

宋小果這個龍套想哭想笑，她喜歡一個人總是遠遠觀看，從來不敢前進一步，在現實生活中的時候是，現在同樣。那些細小的心思悄悄藏着生怕被對方窺見。

明明是活該，卻依舊悲哀。

一邊不去努力，一邊悲傷着，最終成了得不到的笑話。

“看來就像我說過的，”這不大的聲音輕易地引起了宋小果的注意，“能夠待在你身邊的只有我，只會有我。”

那少年墨色的眼睛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