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歸來
游廊上,蓥沁悅回過頭,看着身後那條長長的“尾巴”很是無奈,“不久逛逛行館而已,何必這麽勞師動衆?
“娘娘,此乃皇上吩咐,奴婢不敢有違聖意!”一名年紀較大的宮女走上前來,恭敬地回答,“皇上有旨,若是娘娘再有個閃失,定拿我等試問!”
宮女們聞言,一個個臉色煞白,驚恐萬分。蓥沁悅不解,她柔聲問道:“你們到底在怕什麽?”
年長宮女遲疑了一下,說道:“前些日子,娘娘不是剛從牢中出來,身上受了傷,皇上當時就震怒,将、将打傷娘娘的兩名獄卒問斬了!”
“問斬!”蓥沁悅先是震驚,繼而震怒,那是兩條鮮活的生命啊,難道就因為他們用鞭子打傷她就被他賜死!
其實她心中并不怨恨那兩名士兵,只因她們與她是敵對的,國仇家恨,都有理由讓他們對她下狠手,換做是她可能也免不了。
只是,皇甫湛此舉又是為何?難道只因她是女人,容色又足以讓他動心,亦或者……
不論什麽原因,她現在終于見識到北伊所說的,行事狠絕的皇甫湛。可她不會傻得跑去質問他,那也于事無補,更甚者,會讓他輕易地抓住自己的弱點。
這幾日皇甫湛不在行館中,蓥沁悅得以自如地在這座奢華的臨時行館中走動。每每她想趁皇甫湛不在行館的機會去牢中營救北伊與大猛,卻苦于黑水牢中有重兵把守而不可得手。
每日她都拖着那條長長的“尾巴”,在游廊中一遍又一遍地走,似是無聊的漫步散心,實則是在觀察各個路口的情況,以便相準時機去營救他們。自己出來這麽長時間,北伊與大猛看不到自己定會擔心,只是現在根本無法與之聯系上,看守的士兵根本不給她機會接近牢房。
蓥沁悅的配合讓宮女們都松了口氣,一段時間相處下來,發現這位聖悅國來的娘娘不僅人長得美,更是有一顆和面孔一樣美的心,她從來都不責難她們,也不會像宮裏那幾位娘娘因為得不到皇上的寵幸便那她們撒氣,原本懼怕仇恨她的人都情不自禁地喜歡上她。
“娘娘,娘娘,皇上回來了!”宮女雪蘭匆匆跑進來對她說道。
這麽快!她知道這次他親自帶兵出征,也不知結果如何,她心中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夜晚時分,蓥沁悅聽到行宮外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心中一緊,他終于來了。門被推開,露出皇甫湛冷異的面容,只是,他的臉上似乎隐着些許凝重的氣息。
他就定定地站在門口,凝視着離他不遠的蓥沁悅,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奇慕晨不知你是女人?”
聽得出他語調有些異樣,她秀眉微攏,“你問這做什麽?”他與奇慕晨交上手了,奇慕晨還向他打探自己的消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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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出戰,我諷他收用女人替他作戰,他表情茫然,顯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他忽然解釋,連他自己都有些詫異,自己竟然會向一個女人解釋,以他一向的個性,跟人解釋自己的問話的緣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蓥沁悅唇邊露出譏諷,“他自然不清楚,否則又怎會讓我走進軍營。皇甫湛,這次戰果如何?”
皇甫湛面色依舊沉冷,“你不是自诩為奇疆一戰的策劃者嗎,何不自己猜猜?”
見他不肯說,她臉上漾起清豔笑靥,走近皇甫湛,唇瓣翕動,幽蘭香氣襲來,她輕輕吐出兩個字:“敗了!”
“誰敗了?”他追問。
“安熏。”她毫無懼意迎視着他立刻變得深冷的目光。
“何以見得?”皇甫湛心中波瀾起伏,只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口中說道:“我安熏兵強馬壯,實力雄厚猶在聖悅之上,你又從何看出我方敗陣!”
他一番話說得極為平淡,就像和她讨論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很明顯,你眼中毫無喜色,自是打了敗仗。”
“哼,這又能代表什麽,一個小小的聖悅朕還不放在眼裏。朕一向很少表現自己的情緒,你的話實在毫無根據。”皇甫湛笑了,“我還以為你有什麽高論,原來也不過如此!”
“高論是沒有,不過,尚有一絲推論。聖悅雖無安熏兵雄馬壯,卻也不是你們随随便便就可奪得的。
正面硬拼是不可能的,那麽趁你們軍心未穩時施計火攻爾軍,擾亂軍心,斷其糧草以退其兵又如何?”蓥沁悅信誓旦旦,卻若親眼所見。
皇甫湛心中卻然吃驚不已,她雖在行館,卻仿如親臨其境,着實如此。
“你還真是個可怕的女人,朕是否該慶幸,你被我安熏擒獲!”他說道,心中暗忖,此女實乃奇人也,若能留在安熏為我所用,那安熏一國将如虎添翼,統一龍騰大陸指日可待。
在她清麗絕塵的臉上流連一陣,他終是轉身離去。像她這般清根傲骨,世間少有,更是桀骜難馴,想收服她只怕不容易。只是,他唇畔微微勾起,泛着深思笑意,越難得到,他越想去征服她!
自此,皇甫湛經常差人送了不少玉器、首飾,明知她不曾佩戴,卻依舊是一撥一撥地送,多到她都可以拿這些首飾玉器去開一個首飾鋪了。
“這麽多首飾就沒有一件能入你的眼嗎?”皇甫湛走進她房中,随意地拿起一串閃着誘人光澤的滄海珍珠項鏈,平靜地問道。他似乎一點兒也不訝異,“也是,即使無珍珠美玉相襯,你的美也無人可以比拟。”
他修長的手指滑過她脂粉未施的素面仙顏,幾乎癡迷地盯着面前幾令他後宮粉黛盡失色的美人,身子欺近。
蓥沁悅往旁邊一側,讓過了他的碰觸,皇甫湛身體一滞,放下落空的右手,轉過頭,眼眸忽地深凝起來:“我有這麽駭人,連挨一下也得讓你這般躲閃?”
他堂堂安熏皇帝,想攀高枝的女人趨之若鹜,可她卻避之唯恐不及,他何曾受過這樣的辱,一向只有女人讨好他,何時有他讨好女人的時候。現在他已不止一次放下身段迎合她,這女人竟然這般不識好歹!
卻說蓥沁悅看到皇甫湛陰沉的臉色,心下一緊,明白他是真的動怒了。自己一再挑釁他帝皇之尊,只怕他不能再容忍自己,恐會下殺手。她右手往身後悄然一縮,袖中一細長之物滑入手中。
“皇甫湛,你後宮粉黛無數,何苦為難與我,別忘了,我是聖悅人,不可能為你所用來對付聖悅。”她退了幾步,神情愈發戒備。
“是嗎?我不認為這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成為我真正的妃子,那麽……”
他逼近,灼熱的氣息已悄然而升。他擡起有力的的大掌,食指輕輕勾起她的下巴,狂熱的眼眸鎖住她泛起的驚慌,薄唇彎起,顯得邪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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