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挾制皇甫湛
就在唇與唇幾乎要碰觸在一起的時候,皇甫湛卻忽然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驚訝地看着面前的蓥沁悅。因為,此時,她手中正捏着一根細長的銀針,抵住他的下颔。
“你以為小小的一根針就能夠困住我嗎?”他擡起危險的星眸,眼露譏诮。
蓥沁悅可不買他的賬,如釋重負般笑了,輕抒口氣,眼底有着難掩的黠慧之色:“你大可以試試。啊,差點忘了告訴你,我在聖悅其實是一名軍醫。”
軍醫?皇甫湛的笑容凝固,一絲不祥的預兆籠上心頭。只見面前的她空出的另一只手多出一排銀針,手影翻飛間,皇甫湛只覺得自己背後一陣酥麻,身子一軟,差點跪倒。
“該死的女人,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皇甫湛又驚又怒。
蓥沁悅卻是笑靥如花,說道:“放心,我暫時不會殺你,你的用處還大着呢。走吧,和我去一個地方。”
皇甫湛不必想也知道她會帶自己去什麽地方,她那兩個同伴還在那個幽暗潮濕的黑水牢裏,她怎能不去救他們呢。
他握緊雙拳,卻無法使出一分力氣,女人,他會讓她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
她仿佛看穿了他心中的愠怒,微微一笑:“恨不得殺了我吧,還是後悔把我留下?想收拾我也得等你能擺脫我手中這根銀針才成,嗯,我猜猜,如果我不小心讓這根針紮入,那你究竟會怎麽樣呢?是變成啞巴,還是……”
“少、說、廢、話!”皇甫湛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小心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口。
“呵呵,現在你還是乖乖地配合一下,否則——”
她手腕一轉,又是一根銀針插入他的頸項,皇甫湛悶哼一聲,幾乎疼暈過去。
游廊深處,一間青石壘砌而成的房間裏,一條長長的石階往地下順延,蓥沁悅知道,那黑暗深處就是黑水牢。
眼前逐漸亮了起來,兩排火把在兩面牢獄外泛着駭人的幽光,慘淡的光芒隐隐照到牢中獄犯的身上,那一個個犯人披頭散發,面孔慘白,猶如一具具僵屍挂在牆壁上,等着成為被蛆蟲啃噬。
在他倆步入牢中走道時,那一雙雙空洞的眼神立刻凄厲起來,絕望的眸子泛着幽厲之光,“饒命啊!我不想死在這裏,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一聲聲慘呼在黑水牢裏激起一片動蕩的回音,一雙雙眸子幽怨駭人,蓥沁悅一陣毛骨悚然,不忍敢再看。反觀皇甫湛,神情漠然,對于獄犯的喊聲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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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皇上!”幾名獄卒慌忙跪下,他們怎麽也沒想到皇上竟會在晚上跑到這種地方來。
“起來吧。”皇甫湛神色不變,“去把聖悅的兩名戰犯帶來。”
兩名獄卒愣了愣,擡眼,這才發現皇上身後立着的絕色美人。她就是盛傳的皇上新寵聖悅美人吧,果然天姿國色,無怪乎皇上會癡迷于她,今夜就是帶她來看這兩個戰犯的吧。
“還不快去!”見兩名獄卒膽敢盯着她,皇甫湛的眼神忽而淩厲起來。
“是,是!”獄卒惶恐不已,忙去提人。
皇甫湛又吩咐侍立一旁的另一名獄卒,“你去讓薛蟒将軍備兩匹好馬,要喂上好的安熏草。”
獄卒雖眼露一絲驚詫,但對上他的目光,卻不敢多問,領命而去。蓥沁悅心中一動,不露聲色,将身影像暗處移了移。
不多時,北伊大猛被帶了上來,他們看到身穿龍袍,萬分顯眼的皇甫湛,一眼便知曉他的身份。
“他奶奶的,皇甫湛,有種你就殺了老子,老子若是哼一聲,就讓你把我腦袋當凳子坐!你他娘的整日把我們關在黑乎乎的牢裏算什麽本事!”大猛被關在牢裏,磨兌得幾乎消弭的烈脾氣在看到皇甫湛的那一刻,又猛地爆發出來。
北伊原本陽光俊朗的面容此刻和獄中他人無異,枯瘦慘白,下巴上更是冒出密密匝匝的胡須,與之前的形象大相徑庭。他不似大猛破口大罵,而是把目光移向皇甫湛身後的女子,好半晌,他才遲疑道,“阿炎?”
“阿炎!阿炎在哪裏?”大猛與臉色陰沉的皇甫湛正僵持着,猛然被北伊一句話給揪回心神,他四處張望一番,“沒有啊,北伊你做夢呢吧?”
蓥沁悅“噗哧”一聲笑了。
“你個妖女,笑什麽?”大猛臉一紅,口頭上卻不輸了氣勢。
“趙大猛,你眼睛只盯着男人看,當然是看不到。你再仔細看看,你口中的妖女你是否認識?”蓥沁悅走到皇甫湛身側,在燭光下清晰地露出了本來面目。
大猛聞言,驚訝地将目光定在牢中唯一一個絕美若仙的女子身上,剛他還以為那是皇甫湛的女人呢。乍一看,似乎和阿炎有幾分相似。
乍見女裝打扮的蓥沁悅,他的舌頭似是打了結,讷讷不知所語:“你,你真的是阿炎!娘呀,果然如此,臭小子變成仙女了,怪不得平日看起來那麽秀氣,一點也不像爺們,原來你是女的呀!”
看着衣着華美的蓥沁悅,北伊與大猛的心情卻是截然不同的,他忽然覺得心痛起來,為了證實心中的想法,他還是問了:“你和皇甫湛現在是什麽關系?”
他的語氣不像在質問,更多的是哀傷,大猛也立刻瞪大眼睛,看着蓥沁悅。
“北伊,你什麽意思?”大猛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頭腦。
皇甫湛卻是一笑,“愣頭小子,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你們的兄弟,我身邊的女人現在是我的寵妃。”
他的話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四人中炸響了。
“放你的屁!這不可能!”大猛怒吼一聲,轉頭瞪着蓥沁悅,“阿炎,你自己說!”
蓥沁悅沒有回答大猛的話,而是指着身邊的皇甫湛說道:“今天,我挾他為人質前來救你們,北伊,你們就只能給我這麽一點信任?”
她的語氣并不氣憤,也不哀怨,清亮的眼神讓北伊心中的不信任立刻化為烏有。可是,下一刻黑水牢裏已經有滿滿一衆侍衛将他們圍困起來。
“阿炎,對不起!”環視着突然冒出的侍衛,北伊愧疚不已,她為了救他們才來的,卻讓他一句話給壞了計劃,引得她陷入困境。
蓥沁悅無視周遭咄咄逼人的侍衛,笑着對他倆說道,“你們叫我小悅吧,夏炎是我的化名。”
“好樣的,兄弟!”嗯,不,小悅,大猛哥就知道你不會叛變的!”大猛哈哈大笑,伸出一只鐵掌,正欲拍下,忽然想起小悅現在可是女人,自己一掌下去她可吃不消,不由得收回手,讪讪地往自己後腦勺撓了撓。
蓥沁悅回以微笑,下一刻神色驀地愣了下來,她纖細的手指點着皇甫湛的下巴,“你們別靠得太近,否則我會很緊張的哦!而我一緊張,手中這根針只怕就不會那麽聽話了。它不聽話紮了下去,那你們的皇上可永遠也開不了口啦!”
“全都給我讓開!”正當衆人不知所措,而皇甫湛又不能開口說話時,一聲厲喝從幽暗的臺階上傳下來,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斥退了衆侍衛,在皇甫湛面前跪了下來:“皇上,薛蟒來遲,望皇上恕罪!娘娘,兩匹馬已牽來,喂了上好的飼料,可日行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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