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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鷺在家裏整理大學時拍的照片,自己的照片倒是沒幾張,反倒是他那前男友的照片,一本相冊都放不滿。他不得不懷疑,大概就連對方媽媽手裏的照片,也不如他洗出來的多。

他将對方的相冊丢進書櫃下方的儲物櫃裏鎖好,然後打電話找秦一行打探岑戈的消息。他倒是想直接找岑戈,只是兩次打過去,接電話的人都是岑戈的助理。

秦一行在電話那頭道:“我聽喻均麟說,他這周都在國外。不過,”對方頓了頓,“下周宋棠的生日宴以前,應該會回來。”

江白鷺:“宋棠的生日宴?”

秦一行:“也送了請帖給你,托喻均麟送到我這裏來的。”

江白鷺:“什麽時候?”

秦一行:“下周三。你去不去?”

“去啊。”江白鷺愉快地開口,“為什麽不去?”

“那行,下周你跟我一起過去。我讓喻均麟多備一份禮物。”秦一行想了想,又問,“你找工作了嗎?你是打算進你家公司幫忙,還是另找?”

江白鷺語氣散漫,“我學的又不是工商管理,對公司裏那些玩意兒一竅不通。再說了,我爹中年力壯的,完全不需要我幫忙。找工作的事不急。”

事實上,別說找工作的事不急。四九城裏像他這樣家境殷實,二十好幾依舊游手好閑的公子哥并不少見。他就是不找工作,整日裏呼朋引伴出門喝酒開趴,也不會把家裏給玩垮。

他面上擺得雲淡風輕,挂掉電話以後,卻上網往幾家大點的出版社投了簡歷。他十八歲那年出國時,成績算不上很好,江總也沒有給他負擔,索性挑了個輕松點兒的攝影專業。

弄得到後來,江白鷺整日就被他那殺千刀的前男友嘲弄,說他吊兒郎當和游手好閑。江白鷺不服氣,抓着昂貴的單反作勢往對方身上砸,還被說成不知疾苦的大少爺,整天挂着相機到處走,在學校裏拍那些漂亮學生。又哪裏知道那些戰地記者每天都過着游走在生死邊緣的生活。

江白鷺二話沒說,半夜裏從床上爬起來,氣勢洶洶地收拾書包,一聲招呼也沒打,就買了去敘利亞的機票,打車去機場。後半夜前男友從酒吧裏輪完夜班回來……

他打住回憶,垂眸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笑自己當年的年輕氣盛和氣焰嚣張,還是在笑對方在電話裏得知真相時氣急敗壞的樣子。

良久以後,他回過神來,對着單反裏對方的照片,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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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棠生日這晚,喻均麟開車載他和秦一行去宋宅。外院裏香車寶馬停滿一片,內院裏老板投資商和影帝影後談笑風生,暧昧湧動。主樓宴廳裏燈火繁華明耀,透明的高腳杯在宴廳中央堆成小金字塔,主桌上擺着造型華麗的生日蛋糕。

江白鷺才回國不久,倒是不知道這幾年裏,江總也在錢權的圈裏混出幾分名氣。他無聲無息地站在角落裏,也有不少人上前來搭話。江白鷺耐着性子和他們聊上幾句,看着自己要等的人從門外進來時,三言兩語打發掉那些湊過來的人,卻沒有急着靠過去。

顯然有人比他更急。

宋棠吩咐人去開香槟泉,将喻均麟和岑戈叫過來。兩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側,宋棠這才伸手點燃插在蛋糕上的蠟燭。宴廳裏的燈火熄滅下來,蠟燭上的火苗在黑暗中輕輕搖曳。

江白鷺愣了愣,悄無聲息地朝岑戈身邊靠過去。

管家在人群外提醒:“小少爺,可以吹蠟燭了。吹完蠟燭閉上眼睛許願。”

宋棠微微俯下身,朝蛋糕上的蠟燭吹出一口氣。

江白鷺已經挪到岑戈身後,将對方往邊上推了推。後者倒是沒有多大反應,順着他的手挪開一步。江白鷺悄無聲息地擠入宋棠和岑戈中間。

蠟燭伴着風聲熄滅,宴廳裏徹底黑了下來。

宋棠翹起嘴角,就着黑暗轉過臉,在身邊的人臉上落下一吻。甚至飽含暗示意味地,伸出舌尖在對方臉側舔了舔。

頭頂的燈光重新被打開,衆人眼前恢複光亮。宋棠一眼瞟見江白鷺的臉,驀地僵住,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寒涼下去。卻看見江白鷺轉過頭來,露出比他還要錯愕的表情。

宋棠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五分鐘以後,江白鷺站在衛生間的水池邊,打開溫水垂頭洗臉。門外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江白鷺手上動作不停。

等擡起頭來時,他才發現英俊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後,透過鏡子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江白鷺轉過身來,學着那天酒吧裏老總對男人的稱呼,一邊将手伸入對方胸前的口袋裏,一邊笑眯眯地問:“岑總,帶紙了嗎?”

岑戈攔住他,瞥他一眼,“紙不在那裏。”

“那在哪裏?”江白鷺另一只手從對方的上衣口袋邊滑過,緩緩落在他的皮帶上,垂下眸來,依舊笑意如初,“會在這裏面嗎?”

男人沒有說話,卻也沒有伸手阻止他。直接勾住他的衣領,将人推進隔間裏,然後落下鎖來。 他閉着眼睛側過頭來,将自己的嘴唇貼上岑戈的脖頸,堵住嘴唇裏斷斷續續溢出來的喘息聲,用力地在對方脖子上吮吸起來。

半小時以後,兩人衣裝略顯淩亂地從隔間裏走出來,恰好撞上陌生的女星踩着高跟鞋,埋頭從門外拐進來。江白鷺愣了一秒,身邊的男人冷冷地出聲:“走錯衛生間了。”

女星驚愕地擡起臉來,目光從岑戈脖子上的吻痕劃過,明晃晃地落在江白鷺淩亂的上衣領口。随即反應過來,垂眸道歉退出門外,轉身就往宴廳裏走。一邊走,一邊百思不得其解。

說話的男人,從前她在投資商的飯桌上見過,是近兩年岑氏企業裏風頭正盛的新老板。她還記得很清楚,那天在飯桌上,入座的明星除她以外都是男星。經紀人百般叮囑她,要拿下岑戈,沒有人能搶得過她。

畢竟,岑戈不喜歡男人。

顯然宋棠也是這麽想的。岑戈消失了近一小時,再出現時,脖子上已然多出一枚晃眼的吻痕來。緊接着,有人來給他遞了消息。月前拿獎的新晉影後進了男士衛生間裏。對方出來沒多久,岑戈和江白鷺又一前一後走出來。

宋棠劃掉江白鷺,目光惱怒地落在那位新晉影後身上。

一周以後,新晉影後無端端就丢了兩個大制作電影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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