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程栀和許璨去了預約好包間的火鍋店。
程栀對火鍋的興趣寥寥, 事實上, 她對口腹之欲并不太重視, 但自從和許璨在一起之後, 她的生活和飲食都被照料的面面俱到,胃口比以前要好了很多。
許璨點了湯底,兩個人一塊在旁邊的小料臺調蘸料。
“你喜歡怎麽搭配?”許璨問。
程栀沒上手, 随意指了兩樣,許璨拿出蘸料碗來盛。
“你吃香菜嗎?”
程栀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看着手機頭也不擡地說:“不吃。”
然後就聽到旁邊的人極其自然地接了一句:“那我也不吃。”
她手指飛快給萬鷹了回了消息,收起手機看他。
“為什麽?你喜歡就加進去好了。”
“因為我們可能會接吻。”
“……”程栀故意用一種很嫌棄的眼神看他,“你真惡心,誰一邊吃飯一邊接吻?”
他好像非常喜歡看程栀這種“不太淡定”的表情,笑着說:“那你要小心一點,我會偷襲你。”
“……”
程栀覺得,自己就不該來這一趟,她主動了一點點,他就得意的尾巴翹上了天, 明顯比以前更放肆了。
許璨拿着蘸料坐回去,一只擺在她對面,一只擺在自己跟前。
火鍋很快咕嘟嘟開了, 熱氣升騰而起,模糊了兩人的視線。
有對面“人夫”屬性的許璨在,程栀基本不用動手,她低頭拿着手機關于工作的消息, 等放了手機擡頭時發現自己的碗裏已經堆了幾片牛肉和蔬菜。
許璨還沒動筷,一直在等着她,看她準備拿起筷子又将自己的碗和程栀的對換。
“有點涼了,一會撈剛燙好的。”
天際閃過一道白光,尖銳雷聲響起,隔壁包間突然傳來孩子驚慌的叫聲。
許璨沒有被雷聲驚擾,燙蔬菜,撈起,放入碗裏,動作不急不緩,有條不紊,程栀仿佛在觀察一場茶道表演。
她覺得這一刻其實安靜極了。
從火鍋店出來時,雨已經停了。
被雨水沖刷過的街道潮濕而幹淨,空氣裏有一種泥土的腥味,被夜風迎送着,不斷蔓延。
沒有急着回公寓,許璨提議去附近的影院看電影。
程栀沒有拒絕,被他牽着手去找影院。
這難得又短暫的雨後假期,彼此心照不宣的,都不願浪費。
雨後,消失的人群逐漸上了街,眼前的人又多了起來,裹着厚厚的羽絨服和圍巾,呼吸間帶出些許白色霧氣,來不及成型就被人撞散了。
一個20來歲的年輕女孩兒,長款羽絨服內套着睡褲,腳踩棉拖,拎着剛剛裝好的桂花糕,縮着脖子往回走,迎面看到一對外形靓麗,身材出衆的情侶。
男人身高腿長,戴着黑色口罩和鴨舌帽,白皙的脖頸和小片鎖骨暴露在寒冷的空氣裏,雖然微微發紅卻絲毫不見畏縮之态,仿佛感覺不到冷,反而微低了頭輕聲對與他牽手的女人說:“最近的一場要等20分鐘開場。”
那女人長得非常美,妝容精致,五官妩媚,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緒。她穿戴着與身上穿的淡紫色大衣有些不相稱的深藍色圍巾,聲線慵懶又帶着一點獨特的沙啞,不嬌媚不綿軟卻輕易就勾起一個路人的注意。
“沒關系。”她說。
僅僅三個字,女孩兒忍不住駐足回頭看她的背影,搖頭低嘆,“人比人真是氣死人……看看人家看看你,就知道吃!”說罷,把羽絨服收收緊,捧着桂花糕飛奔回家了。
11月中旬上映的《無名之士》,到了12月末還沒下院線,放映廳的觀衆依舊很多。
許璨和程栀買了最後排的情侶座,程栀選了光線最昏暗的角落位置,方便許璨可以摘下口罩。
觀衆陸續進場,幾對情侶手拉着手走進來,男生手裏大多拿着兩杯可樂,女生則走在後面抱着雙人份爆米花。
程栀等着廣告結束,許璨突然起身,低聲說:“我出去一下。”
程栀以為他要去衛生間,點點頭,結果在電影即将放映時,許璨卻抱着可樂和爆米花走了過來。
剛進影院時,他就問要不要買爆米花,程栀搖頭,表示自己吃不下了。
結果現在……
“只買你一個人的就好了,我不吃。”
他坐下時,燈光暗下,電影開始播放,時間剛剛好。
許璨把爆米花放到兩人中間,光線太過暗淡,程栀看不到他的臉,只聽到他有些輕的聲音,帶着笑。
“別的女孩子都有,你也得有。”
女孩兒?
電影播放着,光影在他臉上移動變幻,她看着他的眼睛,那是黑沉沉無止盡的漩渦,她被一步步吸引進去,仿佛掉入一場幻覺當中——他們正在甜蜜的戀愛着。
這感覺,竟然意外的不錯。
程栀臉上露出少有的茫然,繼而笑了笑,呢喃一般:“我可不是小女孩兒了。”
她即将30歲,已經不再年輕了。
也仿佛從來沒有年輕過。
不管如何刻意忽視,眼前這個少年,的确真真切切地,讓她感受到自己在逐漸煥發出新的生機。
神思輕盈,身心輕松,每個朝陽和夜晚都變得有意義。
許璨被她久久注視着,審視着,觀察着。
她的目光從來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如此久,他忍不住悸動,低垂眼簾,慢慢湊過去——
他們在吵鬧的電影聲中,接了一個輕柔又纏綿的吻。
電影結束後,程栀那片刻的失神已經完全消失,仿佛從沒有發生過。
她一路沉默着開車回公寓,臉上的表情分不清是冷漠還是沉重,許璨沒有去搭話,安靜地跟在她身後,等她開口。
一進公寓,燈還沒開,程栀就把他抵在門板上,不由分說地吻住他。
她的吻氣勢洶洶,激烈又暴戾,來的猝不及防。
許璨順從地抱住她的腰,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他們一邊擁吻一邊褪去彼此的衣服,順着客廳的牆壁,沙發,茶幾,又摔到地毯上,最後到了浴室。
以前程栀是不允許男人叫chuang的,但是對許璨,她總想折騰折騰他,讓他叫出聲來。
濕發散落下來,随着她的動作劃過他的唇。
許璨眼尾泛紅,氣息不定,聲音已經微微沙啞。
月升中天,夜深人靜時。
空氣裏彌留着荷爾蒙的腥燥味道,她抱着他,能感受到血管裏似乎要炸裂的快|感。
興許是累了,興許他們都在享受這事後餘韻,一直到困倦至極時,許璨用翻身面對她,仔仔細細看她。
似有所感應的,她睜開眼睛。
“程栀姐。”他小聲問她:“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他的聲音幾乎嘶啞,帶着一點藏不住的暗喜和小心翼翼。
心髒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錘,程栀深吸口氣,好一會兒才說:“我喜歡你什麽?”
許璨抿抿唇,看着她不說話。
自我誇獎的話,是怎麽也說不出口的,但又不甘心,他這麽喜歡她了,對她這麽好了,難道她感覺不到嗎?
分明,她也是喜歡他的。
可是說出的話從來總是冷嘲熱諷,他進一步,她就退一步,等到無處可退,就豎起尖刺來,要紮他一個鮮血淋漓。
程栀說:“你可別忘了,當初是你又哭又咬的,我被逼無奈才答應和你在一起的,別指望我對你的感情負責,聽到了嗎?”
但這一次,她的語氣并不是冷冷的,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聲音卻帶着笑,好像在都逗小狗一樣。
許璨堅持道:“……你就是不承認你喜歡我。”
程栀睨眼看他,反問:“那你說說我喜歡你什麽?喜歡你年紀小,還是喜歡你能哭?想得還挺美……實話告訴你吧,我跟你在一起就是喜歡你睡起來舒服,沒別的。”
許璨:“……………………”
這話說完,程栀都覺得自己挺流氓的,正要把手一松翻身背對他時,少年又癡癡纏纏黏上來,八爪魚一樣把她抱住,賭氣地說:“那你以後只能睡我一個人,不準去找別人了。”
程栀好一般費勁兒把胳膊掙出來,使勁兒推他磨磨蹭蹭往她頸窩鑽的腦袋,“別做夢了你,等我膩了就立刻換了你,到時候就算你把上海給哭淹了也沒用,知道了嗎?嗯?說話,聽到沒有?”
她說着說着,居然把自己給說笑了,定睛一看,原來許璨也正笑着看她。
兩人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剛剛那一場狠話,好像只是情人間的打情罵俏。
她推拒他的手慢慢松了,被他牢牢握住放下心口。
暗中跳動的火焰,耳邊交織的低笑,泛起漣漪的內心。
這前所未有的溫情時刻,讓她覺得格外安寧。
“記住了嗎?我說的可是真的。”
他親親她的耳朵,沒有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程栀:記住了嗎?我只是饞你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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