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書名:重續的弦

作者:岸波渡

文案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你有沒有下定決心要離開過這個人?

靳宇,一個高傲冷俊的富家子弟,從不知道付出為何物,他默默接受着各式女生理所應當的付出。沈諾,一個小有傲氣的鄰家女孩,當得知她在靳宇眼中不過如此,選擇毅然離去。然而七年之後,邂逅重逢,卻又牽扯出了那一段早該塵封的愛戀。

胡蝶,一個幹練潇灑的職業女性,因為幾年前一場上當的愛情,選擇重回昔日戀人的身邊,只為徹底破壞他的家庭,奈何不過是越陷越深,騙人偏己而已。縱然她不同于世人眼中的小三,但她也左不過一個可嘆的第三者而已。或許,對她而言,這輩子最大的後悔是遇上了你,最大的無奈是喜歡上了你,而最大的錯誤是相信了你……

內容标簽:破鏡重圓 情有獨鐘 虐戀情深

搜索關鍵字:主角:靳宇,沈諾,穆狄,胡蝶 ┃ 配角:鏡顏,依涵,歐岚 ┃ 其它:或許本不該、錯過......

☆、竟然是他

人生總是在岔路口,不經意間,你會遇到某些人某些事,這個人也許是你找尋很久的,也或許,他是你躲避很久的。

我叫沈諾,是這個城市衆多女孩子中平凡的一個。和別人一樣,大學畢業之後,我應聘進了一家不是很大型的公司做財務工作,一簽就是三年。三年的努力,三年的學習,今年合同期滿,我并沒有續約,因為我想家了,女人都是戀家的,在外拼了三年,總要在家附近找個工作才好,當然,若是一個大型的公司更好。

“這個月的銷售業績照比上個月漲了百分之十二點五七,這就說明通過大家的努力,公司完全有實力超越鄰敵,那些總愛搞些小動作的人,不要以我不知道,常在河邊走,你鞋面不濕別人是看不出來,但你不嫌熥的慌啊!”這個梳着幹練短發,筆挺着站在辦公室正中央說話的人是我的“生死之交”,歐岚。畢業三年,結婚三年,畢業就結婚的節奏,真是讓鏡顏都自愧不如。

我有兩個“生死之交”的朋友,一個叫歐岚,一個叫譚鏡顏。我們在小學相識,一起抄作業,一起曠課逃寝上網吧,一起氣老師。後來,我和岚岚考進了初中的封閉班,而在平行班的譚鏡顏不愛學習更不想學習,只念了初一的上半學期便離開了學校。她離開學校的前一天,我們逃寝出去喝了一宿的酒,哭得昏天黑地,第二天我和岚岚被罰了一天的站,不過那份刺激、那份快樂,卻是局外人所感受不到的。

鏡顏雖然離開了我們,但她卻不是孤身一人,和她一起離開的,還有穆狄,直到現在,我和岚岚還不時會開玩笑說,你就念了半年的初中,就把你未來的男人給找到了!不過玩笑歸玩笑,她和穆狄的相識可不是在初中,我可以不誇張的說,也許他倆剛滿月的時候就已經見過對方了。

鏡顏家在農村,和穆狄家挨得很近,他倆從小便玩在一起,街坊四鄰都開玩笑的叫他倆做金童玉女。穆狄的父母一直在外做生意,雖然他們也沒有什麽文化,但那時候買賣好做,他家的買賣的确做得很大。鏡顏在他家記了六年的賬,也就在這六年裏,她和穆狄正式确立了關系。

我和岚岚的分開,是在上高中的時候,岚岚比我學習好,她考上了我們市最好的重點高中,而我的學校排在市的第二位。但我們的友誼并沒有因此而中斷,每逢周末,每次假期,我們都要聚上幾聚。

畢業後的岚岚選擇了回來工作,而我,大學四年、工作三年,在外飄了七年後,也殺了回來,穆狄家在市裏有房,我們三個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勁爆的舞曲狂閃的燈,一幹俊男靓女在随歌勁舞,“啪”的一聲,杯子被摔得粉碎,打架的原因很簡單,“你瞅啥!”“瞅你咋的!”。

又是我第一個到,我坐在靓緣迪廳吧臺前,看着身邊時時時刻刻都在發生的鬧劇,這倆姐妹還不見蹤影。

“嗨,姐妹兒!”一個不留神,岚岚的巴掌已然拍到我的肩上,人家現在已經是公司的銷售總監了。

“真成!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居然才到!”我指着手表說道。

“喲,不好意思來晚了,路上堵車,姐妹兒自罰一杯,waiter here!”岚岚看着服務生揚起了手指。

“哎!剛才想什麽呢?我都到跟前了還沒看着?”岚岚拍着我的肩說。

“我能想什麽!想你倆啥時候出現呗!”

“嘿,鏡子來了!”岚岚看着門口,抿着酒杯說道。

鏡顏穿着一身淡黃色的長裙,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烏黑的頭發,她的美是那種迫人的美,總會讓人有一種月宮仙子的假想。她好像永遠都是那麽漂亮,永遠那麽二十歲的樣子、年輕充滿朝氣,不似我倆早就滿臉的滄桑感了。不過想來也是,高中時,我和岚岚挑燈夜戰,鏡顏拿着婆家的給的零用錢和慕狄滿中國晃蕩,我和岚岚在外工作多年,什麽忍氣吞聲,大事小情的都經歷過了,而鏡顏先是在婆家記了四年的賬,後又被穆狄的爸爸辦到了銀行工作了幾年,而現在,她經營着一間婆家為她開的童裝店。

“二十分鐘,整整遲到了二十分鐘!”我說。

“哎呀!別提了,我都讓小孫走了,尋思着再待五分鐘鎖門,結果店裏來了一大媽,問這問那,囫囵了一圈,連雙襪子都沒買就走了,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鏡顏一副氣還沒消的樣子。

“好了,這回人齊了,怎麽了姐妹兒,說吧,這不年不節不周末的,把我倆叫來都幹嘛?明天我還上班呢!”歐岚裝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我雙手合十,一本正經的答到:“啓禀二位娘娘,鄙人已經成功簽約天麟集團,明天正式走馬上任!是不是該慶祝一下啊!”

“喲!那真恭喜了,在家晃悠了一個月,終于找到東家了!必須幹一個,來!”岚岚的吆喝下,我們一起舉杯,突然一陣鈴聲,鏡顏拿出手機。

“喂,老公。”

“媳婦兒幹什麽呢?”

“和岚岚還有沈諾在外邊吃飯呢,你呢?”

“剛幹完活回來,趴着呢!那你早點回去,我挂了啊!”

“嗯,那拜拜老公!”鏡顏一臉幸福的挂斷了電話。

“喲喲喲,這不還沒結婚呢,一口一個老公的!”我玩笑道。

“這麽着?他還在工地幹呢啊?他爸可真舍得!他家不是挺有錢的嗎,非得讓親兒子去當農民工,他沒事吧?”岚岚驚詫。

“就這一年了,他爸說,今年完事,就讓他回來,讓他也做點小買賣,然後再把我倆的事給辦一下。”說到這,鏡顏不由得笑了起來。

“也是,你在他家都能住十多年了,早就該把婚禮辦了,你說說,你倆證也不領,婚禮也不辦,就這麽跟了他這麽多年,真成!”我有點替鏡顏打抱不平。

“哎呀,在我們老家那邊,領不領證的都不太重要,婚禮才是給大家最好的答複,更何況,在我們村裏,還有人不知道我是他媳婦兒啊!”

我和岚岚相視一笑,誰也沒說話,一起以無語的表情向鏡顏豎起了大拇指。

一天前。

天麟集團總部大樓的十三層上,靳宇正在總經理室看着公司的合同文件,不時拿着桌上的咖啡輕抿幾下。

咚咚咚。

“進。”靳宇頭也沒擡,在合同上簽了字後,又拿起另一份文件看了起來。

“靳總,這是這月的財務決算,請您簽下字。”

“你們財務那邊,人招的怎麽樣了?”靳宇邊看着財務報表邊問。

“財務這邊已經基本完事了,一共招了三個人,一個研究生,叫張楚楚,另兩個是社招,叫……”

“這種疊字的名字,以後念一個字就好,拖泥帶水的。什麽時候來上班?”

“今天已經打過電話了,明天人就來。您要不要看一下她們的資料,我一會兒派人送來。”

靳宇犀利的眼神一下子打到了來人的臉上,“我要她們的資料做什麽!”

靳宇對人總是這麽冷漠無情,仿佛天底下的人都該是他靳家的奴才似的。他的面部表情真的是能凍死人,難以想象,若不是天麟的高薪,這個公司還能留住多少人。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他對他的特別助理就格外的好,那個叫做依涵的女人。

財務出了屋子後,大喘了一口長氣,雙手拍拍前胸,一副慶幸了的樣子。

就這樣,我進了天麟公司。

說實話,對于這個公司,我只了解它的業績、指導方針、經營範圍之類的面試會問的內容,至于其他情況,我真的不太清楚。不過,這些也就夠了,至少我被入取了。其它的,上班以後再說吧。

站在天麟大廈門前,真的是被這份氣派閃到了。我告訴自己,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我一定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畢竟我是剛進門的新人,總不要才來就一副懵懵懂懂、任人宰割的樣子才好。

我的辦公地點在十樓,上了樓才發現大家都在忙,根本沒人理我,加上我也不知道主管是誰,就在門口觀望觀望。

“你是今天要新來報道的吧?”

我被身後說話的人吓了一跳。後來我知道了,她是跟我同一部門的向薇薇。

“老大,新來的那個來報道了,就是她。”向薇薇說完後,用手指了下我的位置,就回到自己的電腦前接着工作了。

我沖着她口中的老大走去,沒想到那人只是揮了揮手,示意我直接到我的位置上就好。桌子上擺了好多的報表,頓時我才理解到一個新人的無奈:就算再打起精神,也根本沒人理會。弄吧!我告訴自己。

“老大,廣告部的報表出來了,要不您去找靳總簽個字?”

老大看着劉峰,剛想說話,就見他腦袋一轉,面向我,一臉熱情的說:“沈諾,這是劉峰。”

看着劉峰,一時有些困惑,我才來,又不認識他,剛才還對我愛搭不理了老大幹什麽一下子熱情的給我介紹起他來了。心想着反正總要認識,又是前輩,于是我起身向他點了下頭,叫了一聲劉哥。

老大見我這樣,他倒是更不見外了:“你看,沈諾,你劉哥現在有點急事,這個報表要讓經理批一下,要不你替他去一下。”

我頓了頓,說了一聲好。

“喲!那謝小沈了啊!”劉峰臉上一陣狂喜,就連老大都一副松了氣的樣子。

我看着面前這兩人,我真是忍不住的想笑,不過就是支使一個新人跑趟腿,至于那麽喜笑顏開的麽?況且一個上司、一個前輩,即使沒那麽多客套話,我還能不去啊?真是搞不懂。

我接過劉峰手上的文件,轉身離開。突然想還沒問他們那個經理的辦公室在哪,還沒等我張口,“十三樓,左轉。謝了!”

按開了電梯,我點了十三樓。

沈諾出去後,辦公室熱鬧了起來。

“老大,咱倆這麽做,是不是有點不太地道啊?”劉峰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

“要不你去!”老大看着劉峰。

“這,微微你看,我說什麽了我。得得,謝謝老大了。”劉峰笑道。

“不過老大你今兒個真是有點過了,難為這麽一個新來的。”向薇薇有點抱不平的樣子。

“現在讓她去那是為她好,你看看她,不慌不忙的吧。要不等到她聽說了靳總的‘風格’,去之前就提個心調個膽的,那才是害她呢!早死早超生。”老大特意加重了早死早超生這幾個字的語氣,讓一屋子人禁不住想笑。

其實老大是個挺好的人,只是他總讓讓新人去給靳總送文件,實在是讓人扛不住。不過他倒是有很好的托詞:大家一個部門的,有事多擔待嘛。向薇薇剛來的時候,也被老大支使去給靳總送過文件批,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叮”的一聲,門開了。

十三樓,左拐。我默念。十三在西方是多麽不吉利的數字,即使現在是在中國,十三也不為大家所接受,一個總經理,選在十三樓辦公,真是夠可以的了。不過即使你再特,你是我老總,給你點面子吧,我特意捋了捋頭發,照了照鏡子。

總經理室外,緊挨着門口的地方,有一張辦公桌,經理的特別助理就在那辦公,每當有事吩咐,就會随時叫她。

我走到經理室外,門是關着的,我輕扣了門,然後那個特助擡頭看我。

“依涵?你在這?”我簡直不敢相信,竟然在這遇見了七年未見的高中同學,一個曾經與我有着千絲萬縷聯系的人。

“進。”

我看着依涵,我舉了舉手上了文件:“先公後私,晚上請你吃飯,等我出來。”

依涵連忙起身:“沈……”

沒待她說完,我已經進了經理室。

總經理位置上,一個身着西服的男人正低頭在看着手裏的東西,對于辦公室內已經進來了一個人,他似乎沒有看見。

“經理,這是廣告的財務報表,請您來簽下字。”

他是太專注于手上的活沒有聽到?所以我又輕聲的問了一遍。

“經理,這是廣告這個月的財務報表,財務部請您來簽下字。”

我恭恭敬敬的說話,可他卻沒有應聲,更連頭都沒擡一下,站在這,心裏着實有些窩火。即使你是總經理,對下屬最起碼的尊重也總該有點吧,真是個沒教養的人。怪不得那個老大和劉峰聽到我同意來,就高興成那個樣子。

你不搭理我,好,那我就一遍一遍的來。

“經理,這是廣告這個月的財務報表,財務部請您來簽下字。”我不緊不慢,壓低了聲音說。

他急了,他氣了,他沖我大吼:“一句話你要說幾遍!沒看到我正在忙!”他把手中的文件向桌子上一摔,擡起頭來看我。

四目相視間,竟然是他。只聽說過他家有錢,但不曾想竟有錢到這種地步?難道這集團都是他家的?

我一時失了魂一樣的後退了幾步,就連手中的文件都掉在了地上。我趕忙蹲下去撿,不是真的着急去撿,而是真的着急想找個借口把頭低下去。但無奈就那麽一個夾子,無論我要怎樣磨蹭,也不過幾秒鐘的樣子。但我就是不想起來,不想擡頭,于是我蹲在地上,低着頭又重複了剛剛的話:“經理,這是廣告這個月的財務報表……”

“財務部請您來簽下字。”他打斷了我的話,也接了我的話,“那還不趕快拿來。”

他的語氣比起七年前要淡得多,冷得多。七年前,他從不會這樣對我說話。不過,我笑笑,即使不是這樣冷,那又會暖到哪裏去呢?我從地上起來,哪知自己的腳踝下也要來捉弄我一把,一下子崴坐在了地上。我曾無數次幻想過我跟靳宇重逢的情形,那時,我已嫁做人婦,我挺着大肚子站在他面前,摸着腹中的孩子,看着他,問他我現在過得很好,你呢?

可現實卻是我依舊單身,依舊會時不時的想起他,不是因為我還愛着他,而是因為想他已經變成為了一種習慣,就好像到了晚上就一定要睡覺。科學上說,當你将一個行為持續二十一天,這個行為就會成為你的習慣。而想他,我卻在大學期間整整持續了三年。我區分這三年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到了後來,再想起他的時候,心沒有了曾經的悸動,沒有了輾轉反側的思念。所以,我認為對于現在的我來說,想他只是一種習慣。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怎麽可以以這麽丢人的形式出現在他的面前。曾經那個頭也不回、轉身消失的我到哪裏去了?

我擡擡身,拿起文件走到他桌前,放下,後退,避開,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你不翻開,我怎麽知道簽在哪頁?”

我狠瞪了他一眼,他是故意的,哪有一個經理會不知道簽字在哪裏,你那一桌子的文件難道還都是別人翻好了給你的?

我蹑蹑的走上前去,幫他把文件翻到那頁,又用手指了指簽字的地方。他拿過筆,沒有看着文件,而是看着我,寫下了他的名字,靳宇。

“給。”他看着我說。

我接過文件,趕忙走了出去,我不想再在這屋子裏多存一秒鐘。

走到門口,依涵正看着我。我不知道該要對她說些什麽,扭了頭向電梯跑去。

在我面前,她是透明的,在她面前,我又何嘗不是?

沈諾走的匆忙,經理室的門還開着,依涵起身去給靳宇關門,有意間掃了眼室內的靳宇,靳宇捏着筆,看着窗外出神,似乎在想着什麽。依涵沒有進屋,關了門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叮”我走出了電梯。

抱着文件,我回到了辦公室,兩眼直直的走到了劉峰的辦公桌前,把文件放在他桌上,然後一言未發的回到了我的位置。一辦公室的人都看着我,氣氛也瞬間冷了下來。薇薇趕忙跑到了我的面前,雙手抱着我的頭,我輕靠在了她的胸前。

“那個,諾啊,沒事,啊!薇薇姐第一天來的時候也這樣,以後産生抗體就好了啊!”

看着薇薇都安慰我,老大也禁不住的開口了:“小沈啊,對,靳總平時是嚴厲了點,但也都是為了公司好嘛,這麽大的一個企業,一個領導人總不能時時刻刻對誰都笑臉相迎嘛!咱們做下屬的,也要體諒一下領導嘛,你說是不是?”

之後劉峰也拿着文件過來,對我說:“沈諾啊,沒事,劉哥一會兒自己再去一趟。”

要說剛剛還雲裏霧裏的,現在我可算是聽懂的,原來都以為我被靳總罵了,沒給我簽呢。我一把拿過劉峰手裏的文件,翻到了簽字那頁,然後送到了他的眼前,“劉哥,我簽好了。”

一屋子人用更驚詫的眼神看着我,好似我完成了一件好不可思議的事。

薇薇離開後,我一個人坐在桌前看着電腦發呆,往事一幕幕湧現。

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你有沒有下定決心要離開過這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往事不堪回首

那一年,我十八歲。那一年,我上高三。那一年,是七年以前。

在高中,我有兩個特別要好的朋友,一個叫陸菲,一個叫韓羽晴。

韓羽晴是我在這個班裏第一個說話的人,也是我在這個班裏認識的第一個人,因為她是我的的同桌。陸菲,她是高二那年來我班的借讀生,被分到了我的後座。那時,韓羽晴已經被老師調走。陸菲在我身後坐了半年。就這樣,她們倆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半年之後,陸菲被調去跟靳宇一坐。

高二下學期,陸菲和韓羽晴一起在外租了間房子。後來我問羽晴,她說,她媽不讓她自己住在外邊,正巧趕上陸菲要找人合租房子,她便自告奮勇了去。

高三那一年,班主任進行了一次大調座,我被放到了靳宇的旁邊,不是同桌,我和他隔了一條過道。他的前邊是依涵,他的同桌還是陸菲。

這是我第一次和靳宇近距離的接觸,他究竟是個什麽樣子的人,我不了解,我只記得同學說過,他家好像很有錢,至于有錢到什麽地步,我不知道,也沒去打聽,因為與我無關。

依涵是我班學習最好的同學,高二的時候,她明明已經考進了我們年部的快班,但她就是沒有走,大家問她,她的解釋就是因為舍不得十二班,而我卻知道,她是因為靳宇才選擇留下來。這是羽晴告訴我的,羽晴和依涵的關系不錯,就像我除了她以外,也有陸菲一樣。既然是她說的,就應該會是真的。不過那時的靳宇,于我來說不過只是個毫不相幹的路人甲,所以我也只是當個惋惜聽了。

依涵是個溫柔得像水一樣的女生,她永遠都是笑臉迎人,她永遠都是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好像誰都是她的主人一樣。我班曾經有三個男生公開的追過她,但都以失敗告終。不過倒是有一個不死心的,直到了高三還不放手,那個人叫孟然。

如同我不在意他一樣,靳宇也沒有在意過我。起先的一個星期,我和他幾乎沒有說過話,他只跟依涵說話。相較于陸菲這個同桌,他似乎更喜歡依涵。不過說實話,若我是個男生,我也更喜歡依涵一些,因為依涵“聽話”,我給她的淺略評價就是“聽話”。而陸菲,我覺得她更适合去當心理學家,因為她總愛研究別人,無論是從你的話語還是你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都會從頭到腳的給你分析,這樣的人做朋友還好,要是做戀人,恐怕還是有點扛不住。她跟我說,依涵肯定是喜歡靳宇。然後我問她,那靳宇呢?她說,靳宇不喜歡她,至少現在肯定是不喜歡。既然不喜歡她,那為什麽靳宇每次跟她說話的時候總是會帶一些小動作?比如說碰碰她的頭發、摸摸她的臉。我很是不解。對于這,她沒有給我合情合理的解釋,只是輕描淡寫了一句,男生嘛,都這樣。

我卻不這麽認為,靳宇一定也有些喜歡她,只是為什麽不幹脆說明白,我就不知道了。

幾個星期後,我跟靳宇熟絡了起來,原因很簡單,他問我題。雖然我學習不如依涵好,但靳宇問我的次數不比問依涵少,甚至還要多一些,我把這歸結于一個男生的好面子,總不要再自己“喜歡”的女生面前顯得自己太弱才好。

再後來,我發現他幾乎不再問依涵題了,突然我覺得我成了他數理化生的專業答疑人員。

我覺得靳宇是個挺驕傲的人。

有一次,他問我題,看他一臉命令的樣子,我想逗逗他,我對她說:“來叫聲姐,姐就給你講。”

他沒叫,也沒再說什麽,就這樣算了。

還有一次,我和他一起聽歌,他說我的歌不好聽,我對他說:“說好聽,要是不說,就別跟姐說話了。”

之後,我們就真的有兩個禮拜沒有說話。

不過最後我贏了,因為是他先對我張的口。只是那首歌的事,我沒敢再提。

随着我倆越來越熟悉,他的那些小動作也逐漸轉移到我的身上,跟我說話時,他也會碰碰我的頭發,跟我說笑時,他也會碰碰我的臉。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有拒絕,也許就是那時,在我的心裏,也有了他。

不知何時,我開始會時不時的想他。

不知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我要說的不是我的當局者迷,因為我清楚的知道我自己是喜歡他的,我要說的是依涵的旁觀者清。

依涵似乎看出了些什麽,這幾天總是悶悶不樂。可每當靳宇找她說話時,她還是如同往常一樣,笑意盈盈,溫暖如風。

依涵會每天幫靳宇杯子把裏的水打滿,即使水杯是滿的,她也會重換一杯,她不會讓他喝前一天剩下的水。

按理說,我和依涵那時該算是情敵了,可我們倆卻因為同時喜歡——這種喜歡,心照不宣——上一個男生而變得要好起來。我開始欣賞這個女生,甚至有些,算是喜歡她吧。

每當他有球賽時,他都會告訴我去看,即使是雙休日,他也會用短信通知我。只是我一直是遠觀,從來沒真正站在看臺上過。這個約定熟成的規矩是他第一次要我去看他周末打比賽時形成的。

那時,班級裏好多男生都在,我便沒進去,因為我覺得現在的我還不是靳宇名正言順的女友,這麽就出現在他的比賽場上,不好。比賽之後,他打電話找我,我要他到學校後門找我。見了他,他問我是不是沒有來,我指了指那棵大樹,告訴他我是在那看着他的,告訴他那麽多同學,我出去了不好。他笑了,我也笑了。之後,那棵樹,便成了我的看臺。

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他喜歡我,也從來沒有跟我說過要我做他的女朋友。但他卻總是向命令女朋友似的命令我。告訴我這個不要吃,那個不要碰。每次體育課前,他會以毫不在意的樣子丢給我十塊錢,然後對我說,買兩瓶飲料去。但只有第一次我買過兩瓶,因為那時我不确定第二瓶是不是給我的。

我不是不要他的東西,我只是不想像現在這樣不明不白的要他的東西。我在等高考,我想他也一定和我一樣等高考,待到那時,他會給我一個身分,他女朋友的身份。

一月份,那是我們最後的寒假。

這個寒假是個短暫的假期,因為當再回到學校時,高考就将在面前。這個寒假是個漫長的寒假,因為思念在吞噬我的心,思念在絞痛我的魂。

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一個人。

這個假期,他仿佛消失了一般。這也讓我重新審視自己,我到底是不是那個他心裏的人。他的冷漠讓我覺得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他的淡薄讓我覺得他的心裏從來沒有存在過我。

寒假只有短短的十九天,然而我卻日日度日如年。那十九天,于我而言,仿若十九年。

開學第一天,他見了我,依舊熟絡非常,捋着我的頭發說:“怎麽樣,想哥沒?”

我看着他,這個我為之輾轉反側的人。在他眼中,我看不出我與其他女生有什麽不同,因為這句話,就在開學這一天,他已經問過了無數個女生。

在他心中,我究竟算誰?

我推開他的手,拿着剛剛他手裏握着的那縷頭發,笑笑說:“怎麽樣,想姐沒?”

他笑了,那份笑容,像盛夏裏的白蓮一樣明媚動人。

他從沒在我面前避諱過和依涵的暧昧,也從來沒有在依涵面前避諱過與我的打鬧。一個我魂牽夢萦的人,我卻猜不透他的心裏,到底愛誰。若是依涵,為什麽每次比賽他告訴的是我?如若是我,為什麽他又要和依涵不清不楚?

然而現在的我,即使有再多的問號萦繞心頭,又能用什麽理由去問個清楚?我現在的身份,不過是他的同學。

但為什麽他總要讓我誤會他是喜歡我的?

外校一個男生來看我,他是我的初中同學。初中畢業時,他來找過我,他說他喜歡我,我沒有答應。現在高中又要畢業了,他說他還想來看看我。我們一起聊了初中、高中,整個中午,我都和他在一起。

回來後,我一如尋常的坐到座位上,而靳宇卻仿佛一個中午都處在不安之中,我一回來就立即問我那人是誰,怎麽了,怎麽了。我口中說着沒事沒事,一副不愛理采的樣子,心底卻樂開了花。

黑板上的高考倒計時由起初的一百天已經變成了如今的三十天。□□說過“三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而這三十天,可以揮霍的,又豈是瞬間?

最後一個月,老師開始領我們複習需要記的文學常識。我們沒有把所有資料都整理在一起的文學常識的書,所以我們只有一本一本的找,一本一本的看。都說愛情中的女人智商為零,真的沒有錯,而且我都覺得我的智商都是負數了。在只剩下三十天裏,我一本本的找,然後一本一本的折起來,只為了第二天給靳宇送去。

他從來沒有要求我這樣,可我的心,卻偏要我如此。

這段時間,依涵也沒有閑着,她把整個高中英語的單詞和詞組都整理到了一個本子上,然後每天和靳宇背一頁,兩個人有獎有罰,樂得自在逍遙。

我和依涵,确是能好好相處的,有時,我甚至會想,若是我和依涵都嫁了靳宇,也許也是個不錯的結局呢?看着依涵對我的态度,我覺得她的想法不會和我的偏差太大。我總覺着,在她心中,只要能和靳宇在一起就好。

果真是兩個智商為負的女人。

臨考前三天,整個高三年級都放了假。

這三天,我和他又失去了聯系,不過有着高考這麽大的事情壓着,倒是沒那麽度日如年。

“鈴鈴鈴”,随着最後一科下課鈴的響起,心情瞬間舒暢,十二年的學習生涯總算熬到了頭,我告訴自己,是好是壞,但憑天意!

靳宇,你呢?考得怎麽樣?

明媚的日光伴着微微細雨灑向大地,就連泥土的氣息都顯得格外芬芳。沒了高考這一如泰山壓頂般的要事,心情舒坦了不少。然而心裏一空,它便不得不又被靳宇二字填滿。

都兩天了,我不敢關機,不敢靜音,無論白天黑夜,手機一直緊握在我的手心裏,我怕他會找不到我。然而,手機,卻依然不曾響起。

沈諾啊沈諾,你到底在想什麽,你到底在盼什麽!

我不由得想起陸菲曾經對我說過的話,算是她研究靳宇的成果吧。她對我說,靳宇是一個清冷又孤傲的人,他不會對一個女生說喜歡,他不會去追任何一個女生,若要捅破這層窗戶紙,也必是那個喜歡他的女生先捅破。她對我說,他不會主動去聯系任何一個女生,無論短信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