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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晚上,他們酣暢淋漓的做了三次。沙發一次,卧室床上一次,浴室一次。
最後做完的時候聞嶺爽到指尖都是酸麻的,生理上的刺激使得心理上也得到了慰藉,又找到了他熟悉的快感,他這才踏實的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回到了該有的軌跡。
一般在這種情況下聞嶺都會留宿,盧驚鴻也在家裏給他準備了一兩件換洗的衣物。
晚上要入睡的時候兩個人并排躺着,聞嶺不喜歡有人貼着他睡,同別人在一起時也沒人會在乎這個細節,可是盧驚鴻卻總是要伸出一條手臂來攬着他的脖頸,兩個人的距離即使不近不遠但總有皮膚挨在一塊兒。聞嶺糾正他很多次,可是即使睡前兩人還是互不挨着,等到醒來時也還是回到這個姿勢,漸漸的聞嶺竟然也就妥協了。
他這個人一般來說很少向人妥協。
盧驚鴻用手指摩挲着他頸部一小塊的皮膚,輕笑着說:“你今天好像特別熱情。”
聞嶺把頭靠在他的手臂上,充滿調情意味的笑,“我哪一次不熱情,哪一次沒讓你滿足?”
盧驚鴻湊過去含着他的嘴唇吻了吻,在黑暗裏盯着他的眼睛帶着笑,“只要一對上你,我就不能滿足。”
做完愛以後的情話都是這樣,不是帶着溫存就是帶着顏色,或者兩個都帶了。聞嶺沒聽過帶着溫存的,也想像不出來,大概不外乎是婆婆媽媽、啰啰嗦嗦,相比較起來他還是喜歡帶着顏色的。
說話說到最後聞嶺翻過身背對着盧驚鴻,他閉上眼睛說,“明天下班以後出去吃飯吧,就我們平時去的多的那家飯店。”
盧驚鴻問他,“怎麽突然出去吃飯?”
聞嶺掀掀眼皮,“偶爾也要換換口味。”
這句話說的有些雙關的意思。
盧驚鴻幾秒之後才說,“好啊,那就去吧。”
大約晚上六點半聞嶺開車到了他們約定好的這家餐廳。
這裏他們以前來的比較頻繁——就是在聞嶺的新鮮期時間裏,盧驚鴻坐在他們以前總坐的那個靠窗位置等他,側着臉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麽,聞嶺走過去在盧驚鴻對面坐下。
盧驚鴻把菜單遞給他,溫柔的笑着,“看看想換個什麽口味。”
聞嶺臉上表情淡淡的,點了幾個他一般不點的食物。應驗了換口味這個說法。
在他們等上餐的時候聞嶺拿出了一個精致小巧的禮盒,裏面是一對價值不菲的萬寶龍袖扣,他把這個絲絨的黑色小盒子推到盧驚鴻面前,說:“送給你。”
分手嘛,總要送個東西意思意思。
有句話不也這麽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用金錢做一段感情的結尾,然後拍拍屁股繼續獵豔,聞嶺就是這樣的人,是他所有前任口中公認的渣男,無論男女。他給人的感覺是,不把別人真心付出的感情當一回事,常常是交往一兩個月很快就變心,翻臉無情,再見面連餘光都懶得看你,完全能把你當陌生人。
對方正懷抱着滿腔愛意的時候,他就要一甩袖子抽身而退了,自己把感情當兒戲就根本不在乎別人的認真,不是個玩弄感情的渣滓是什麽?
可是聞嶺本人根本不這麽想,他自覺感情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看的順眼時在一起解決一下生理需求有什麽不對的,何況他對情人出手一向大方,分手了還能落着這麽些值錢東西,還有什麽不滿意的。特別是盧驚鴻,聞嶺從前不論和男的女的交往都是在上面的那個,這次為了泡到盧驚鴻,情願當個零號,這份犧牲不感恩戴德都說不過去了吧。
盧驚鴻看着那個盒子皺了一下眉頭,凝視着他說,“好端端的怎麽突然送我禮物?”
“分手禮物。”聞嶺面無表情的直視盧驚鴻的眼睛,口氣平常的像在談論天氣好壞,“我過膩了,分手吧。”
可就在他這句話說完的一瞬間他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眼前整個一黑,似乎是在轉瞬即逝的短短幾秒鐘內失去了意識,片刻後又恢複了清明。他覺得大概是最近連續加班的原因吧,今天得早點休息了。
聞嶺沒說話在等着盧驚鴻的回複,對面的人還是剛才那副表情說,“好端端的怎麽突然送我禮物?”
“我說了是分手禮物。”聞嶺不耐煩的看着他,語氣也變得不好,“聽清楚了嗎?我說分手!”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熟悉的暈眩感席卷而來,聞嶺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想着要不要抽空去神經科挂個號,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
盧驚鴻的聲音又響起,“好端端的怎麽突然送我禮物?”
聞嶺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他,臉上甚至表現出了非常明顯的厭惡,“你是聾了嗎?!我說分手啊!”
暈眩如期而至,等聞嶺再睜開眼睛看見的仍然是盧驚鴻那一臉沒有改變的表情,和那一句問話:好端端的怎麽突然送我禮物?
聞嶺難以置信到說不出話,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精神失常了,因為這幾天工作量很大?因為這幾天連續通宵?因為這幾天作息紊亂?在不知道是第幾次聽到那句同樣的問話以後,聞嶺震驚到沒有再提分手的事情,戰戰兢兢的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沒有暈眩,沒有重來。
他動作僵硬的離開座位去了洗手間,粗魯的一遍又一遍扭開水龍頭洗臉,可是他還是不能确認此時此刻自己是否完全清醒。之後他又沉默着回到了座位上,盧驚鴻看他臉色很差,從座位上起身走到他面前貼了貼他的額頭,關心的詢問,“聞嶺,是身體不舒服嗎?”
聞嶺怔怔的搖搖頭,語氣很遲疑,“沒……一點小事。禮物……別人送的,我用不到就給你了。”
盧驚鴻沒有繼續追問這個問題,但是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這一頓飯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進行着,聞嶺心不在焉的往嘴裏塞食物,他仔細回想,剛剛那幾次都是在他和盧驚鴻提了分手之後才重來的,所以會不會是不能說到分手這個詞?他于是試探性的又說了一次,果然又重來了,之後他又改換了幾個說法委婉地提出分手的意思,還是不行,但是只要不提到這個話題似乎就是安全的。
所以是不讓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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