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洗澡進卧室

門外敲門聲響起,沈林之面色一正,朝門口走。

楚淮拉住他,自己走上前開了門。

兩名一大一小的警察進門就看見這滴了一地的血和楚淮手臂上洶湧的傷口,立馬正色:“什麽情況?誰非法囚禁誰?”

沈林之說:“我,要囚禁——”

楚淮把他望自己懷裏一拉,“沒什麽囚禁不囚禁,是我追求他,他鬧脾氣了,我正惱火。助理以為有什麽大事,就報警了,真的十分抱歉。”

“這麽說你是犯事的?”

沈林之面無表情地說:“是我。”

老警察:“——||”

楚淮無奈用“你懂”的眼神望着前面那個明顯地位高些的老警察,說:“不好意思叔,浪費了你們寶貴的時間。這是我愛人,剛剛和好。”

小警察這種情況見多了,忍不住打笑:“為啥就不能好好過日子捏?非要來點血淚的教訓。”

大警察看了這一地血,面色嚴肅地在屋裏轉了圈,這就去到了卧室。

然後聲音嚴厲起來:“這是什麽?”

楚淮看見他指着床上的暗扣。

小警察震驚。

楚淮攬着沈林之,很是低調地說:“私人癖好。”

警察看向沈林之,需要他表态。

沈林之抿唇,激烈的情緒噴發之後顯得格外沉默。

老警察啧了聲,“是他說的那樣?還是有隐情?只要你說出來,人民警察會為你做主,不需要懼怕他!”

沈林之微愣,竟真的超前走一步。

楚淮緊緊握住他的手,臉色難看:“林之……”

警察還以為楚淮想實施威脅,臉色微變。不過看他一臉難色,手放在電棒上沒動。

沈林之腳步不停,楚淮用力捏了捏傷口,疼得嘶了聲。

沈林之應聲而停,眼睛還發着紅:“我非要把他鎖在哪,他受傷了。”

“林之……”楚淮也走近,他把林之從後方锢住,給了十足的安全感,生怕他再做出讓自己心驚膽戰的事來,然後真誠地趕客:

“萬分抱歉,保證不會有下次。”

老警察看沈林之那眼睛紅紅卻沒反抗的樣子,還有啥不明白的!

警告了登記後便離開了。

……

警察走了,楚淮剛關門,門口敲門聲又響起來。

楚淮搶在林之之前去開門,見門口助理和常堃二臉齊懵,“楚總你沒事?”

楚淮心裏一震,趕緊把門掩上些避免林之看到常堃,繼續趕客:“沒事,林之拿着我的手機和你們玩游戲,不是真的。快走。”

“楚總你的手……”

“快走。”

關了門,楚淮長舒一口氣。

沈林之波瀾不驚地開口:“常堃來了。”

楚淮擡眸,林之眼裏澄澈分明,已經是恢複了?

楚淮氣焰陡然熄滅,從門邊挪步到沈林之邊上,喉結一動:“林之,傷口,挺疼的。”

沈林之蹙眉。

楚淮:“有藥箱嗎?”

沈林之不答。

然後楚淮走到卧室櫃子下熟稔地開櫃拿藥箱。

箱子許久沒添新藥,都是許久之前的了,不過止血藥和繃帶還能用。

楚淮蹲着開箱,左手拇指依舊變形扭曲着,開箱上藥很困難,不碰到傷口就難免難免碰到斷骨,他疼得快窒息了。

林之就在不遠處,所以楚淮絲毫沒有掩藏自己很疼巨疼超級疼的表情。

後背忽然被林之抱住,楚淮蹲着,林之半跪,兩人貼得嚴絲合縫。

楚淮心都化了,“林之,幫幫我。”

沈林之:“去醫院。”

楚淮:“你幫我。”

沈林之一言不發地上藥包紮。

楚淮眯眼笑。

沈林之順着楚淮的手臂滑到他左手上,楚淮伸出右手想去覆蓋林之的手背,冷不防一陣劇痛,咔嗒——

楚淮一陣緊繃後癱軟地靠在沈林之身上。

沈林之弓着身抱住楚淮,淡淡說:“我選修過人體骨骼。”

緩了一陣,楚淮抽了抽肩膀,說:“一身汗,我去洗洗。”

沈林之說:“我幫你。”

在林之沉默為楚淮擦洗時,碰到他些許不可描述的地方,楚淮難以遏制地有了反應。

清清爽爽從廁所出來,楚淮如同做錯了事的狗兒慢慢靠近沈林之,蹭蹭他手背,見林之沒變臉,于是一把抓住,牽着朝卧室走。

“你想做嗎?”

楚淮蒙。

“你在我面前說想洗澡,又帶我進卧室,是不是想做?”

楚淮嗫嚅說:“你不睡覺嗎?”

細看之下,發現現在的沈林之冷靜歸冷靜,可依舊和平時溫和清淡的沈林之不同。

眼下林之的眼神是透徹到冰涼的。

“我有個朋友,說你喜歡的人在和你共處一室時要求洗澡,就是在求|歡,一起進卧室,是明顯求|愛。”

楚淮成功抓住了重點:“你哪位朋友?”

沈林之:“你不認識。”

楚淮:“……”

沈林之面無表情地把手從楚淮手裏抽出來。

楚淮:“林之?”

沈林之轉身就走。

楚淮急忙上前捁住他,下巴墊着他的肩膀,臉蹭在脖子上,低着嗓子:“我們和好了,不許随便生氣。”

沈林之轉身咬了口楚淮,在楚淮愣神時走了。

楚淮急忙跟上,卻看見林之從冰箱裏拿了瓶紅酒,一個杯子,走回來。

原來是想喝酒……

吓他一跳……

沈林之專心致志,又有點黯然地說:“喝嗎?”

楚淮心情很好地點頭。

一中杯送到自己面前,他心裏樂,一口給悶了。

沈林之眼裏蕩漾出迷人的笑意,阻止他說:“喝太多會流鼻血,你會受不住。”

誰的紅酒是他這樣一口捅肚子裏去的?楚淮有些抱歉,笑着還想再去倒一杯,剛剛沒嘗出味,只覺得餘味有些怪。

他問:“什麽品種的酒,有點苦……”

沈林之慢慢說:“朋友送我的,說這個可以助興。既然追不到我喜歡的男人,睡一覺也是很滿足的事。你熱嗎?”

楚淮:“……!!”

沈林之推着他往後退。

楚淮第一次發現林之還有這麽誘人這麽撩人欲|望的時候,忍不住沙啞的聲音:“林之……”他真的想他了。

楚淮任由林之讓他推|倒在床上,雖然疼林之,但對即将發生的事卻是忍不住期待的。

然,他剛一倒下去,幾聲咔嗒聲一齊響起,楚淮驚愕,看見林之手裏拿着個遙控器……

原來,可以不用鑰匙?

楚淮欲哭無淚:“林之,不玩了好嗎,我想抱着你。”

楚淮拿着熾熱的火把進入神秘逼仄的山洞,他甫一進去,洞穴裏的幽冷寂寞被火把悉數烘烤得幹幹淨淨,只剩下暖,熱,安全,戳心的安心。他找到了。

林之當初就是個溫和文弱的,現在身體越發瘦削了,十指骨節過分分明,楚淮想摸摸他,可林之總不給他機會。

林之自己動了不過十來下,已經氣喘不勻大汗淋漓,雙手虛脫地撐在他身上。

更別說被撩撥卻無法動彈的楚淮,他是被烈火炙烤着的油桶,可溫度怎麽都達不到制高點,他想噴發,可沒機會。

楚淮央求:“林之,松開我,我來好嗎……”

林之低聲說:“我松開你,你別走。”

楚淮:“再也不走了。”他用力抱住林之。

……

日頭初照,朝陽方升。

早上七點。

林之已經在床上坐了半個小時,茫然得不知今夕何夕。

身體動了動,周身酸疼,後腰尤其疼,昨晚不是做夢。

他身上很幹爽,洗過了。

又半個小時後,他手指一抽,離開溫暖的被窩向旁邊冰涼的地方挪了挪。

沈林之腦子除了剛開始醒來時震了震,現在腦子都是空白的。或許是剛醒的那一震還沒緩過來。

床上只有他一個人。

他也沒多餘的表情,沒多餘的情緒,沒多餘的動作,呆了近一個小時後,緩慢地關掉空調,掀開被子,穿拖鞋,慢慢走到浴室,刷牙,洗臉,把被子放進洗衣機……

他去了陽臺,太陽很暖。

導師給他發信息了,說請假但不能忘了派給他的任務,每周至少一副作品練手,避免手生。

沈林之後知後覺,很久才想起來回複。

仰頭望着被高樓大廈拱起來的朝陽,溫溫柔柔的,普照萬物,看似統領萬物,實則不過單打獨鬥。

他覺得這幅畫面不錯。

換了衣服,出門打車去商店買工具,打車去本市最高的建築樓頂,太陽總那麽高,他站在最高點,可還是觸摸不到他的皮毛。

所以他認認真真地動筆,把它刻在畫紙上。

他想回A國了。

A過導師很強,和他一樣追求藝術的同伴也挺多,他上次參加那比賽,教授說他就差一點……

一幅畫畫到正午,肚子悶疼,他才想起來忘了吃飯。

最後欣賞自己那副畫……

太陽的光暈并不強烈,是最溫柔最美麗的緋紅色,在他普照下的大地——衆城,森林,草原,人,飛禽,走獸……由近及遠,都在一片霜凍之中。

任你恒星光照萬物,溫度不足,也融化不了這凡世的無盡霜雪。

沈林之輕輕笑了,十分滿意,拍照發給他教授看。

他收了工具,打算回家去拿護照。

打開門,正看見楚淮拿着手機來來回回地打轉,眼睛都急紅了。

他聽見聲音,猛地轉回身。林之身子不由自主一緊。

緊接着被狠狠抱住,楚淮罵他:“你跑哪去了?手機也不帶!”

林之懵懵地:“要交任務了,我去做作業……”

林之從門外帶了一身涼氣,楚淮用力揉他的身體,想把他搓暖和了。

沈林之任他作為,還不忘問:“你怎麽還在?”

楚淮惱火:“我不在還能去哪?”

沈林之不語。

楚淮怕林之是想起他們之間上一次的事,心裏被榔頭一砸,他咬住沈林之有些紅的鼻子,生氣:“昨晚鬧太狠了,傷口血止不住,我去縫針了。我本想着九點之前趕回來給你帶早餐,結果回來看見你不見了。”

沈林之問:“你把我護照抓着做什麽?”

楚淮認真說:“以後你的護照我幫你收着。”

沈林之:“我是想回來拿護照,去找我……”

“為什麽?”

沈林之低着頭,欲言又止。為難地說:“我……昨天……頭昏了。我平時都不那樣……很可怕。”然後他情緒低沉地承認:“你說的沒錯,我是真的病了,我想去醫院……”

楚淮細細密密地吻他:“我不怕,我好喜歡。”

沈林之被楚淮壓在沙發上彎了腰,這姿勢不好喘氣,他動作輕微地閃躲,借口說:“我看見桌子上的早飯了。”

楚淮:“幾個小時過去,都涼了。”

沈林之高興又遺憾:“啊……”

楚淮啄他鼻尖,說:“我給你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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