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星人

對于方奶奶的彪悍程度,方媽媽那是深知的,雖然她不曾吃虧過,可是對上方奶奶,還是讓人覺得發怵啊。

而且,她這個時候出現,目的很明顯了,為的就是方秋白名下的這個房子了。

方媽媽用腳指頭都能知道,這肯定是自己的那位好妹妹幹的好事兒,哼!想要算計自己,那也要看看自己會不會答應就是了。若是欺人太甚,她就敢拼着命

方秋白倒是挺喜歡奶奶的,方秋白那是方家唯一的孫女啊,沒有孫子了,方奶奶哪怕是再如何地嫌棄她是個女孩兒,也沒有不疼她。

所以,方秋白很是歡快地就撲向了奶奶。

“奶奶,你這是來看秋白來了嗎?”

小丫頭的輕言軟語讓方奶奶的面色有了些許地好轉。

“是呀,奶奶來瞧瞧我的乖孫女,你呀,肯定又是不好好兒地吃飯了,這麽瘦……”

這是赤果果地指責程娟沒有好生地照顧女兒了。方媽媽沒有要應的意思。

方奶奶到這裏來,肯定不是和自己說方秋白的身體的。

對于方媽媽的絕不接話,方奶奶的臉色又變了,真是個沒臉色的,怪不得一個男人都看不住!

“嫂子,我和媽今天過來,呃,這個,我……”

方小姑雖然被自家老娘拉着一起來了,可是她的性子本來就算溫柔,這種赤果果地欺負人,如果不是她親媽強逼的話,方媽媽相信,哪怕是打死了她,方小姑也是不會來的,所以,饒是沒個好臉色的方媽媽還是扯出了一抹笑來。

“啊呀,你這個不中用的!”

方奶奶其實也是知道女兒的性子的,不過帶着女兒來,她在縣城覺得更加地有底氣一些罷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方小姑,然後一臉慈愛地拉着方秋白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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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白啊,你爸爸回來了,還給你帶回來個妹妹,聽你爸說你們見過了?”

“是呀,我爸帶着我小姨回來了。”

方秋白帶着幾分失落,倚在奶奶的懷裏,小臉兒皺巴巴地,很是委屈地道。

方媽媽差點笑出來,看着方奶奶一下子憋住的感覺真是特麽的好呀!

雖然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好像很不尊敬人,畢竟那是一把年紀的老太太了。

“呃,秋白啊,你爸爸其實是很疼你的,你知道吧”

方奶奶打的甚麽主意,方媽媽自然是看的明明白白的,想要從女兒這兒下手,倒真是個好主意。

不過,可惜了。

“我知道,那是以前,可是他現在不要我和我媽了,我也不要他了,他現在又有女兒了,我知道,他一點兒也不稀罕我。”

頗有幾分拆臺小能手風範的方秋白已經紅了眼眶,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架勢了。

不過,她這個樣子還真是讓屋裏的幾個大人有些不忍心呢。

她們都知道,方秋白說的是對的。前面說過了,哪怕方奶奶嫌棄方秋白是個賠錢貨,可是對于兒子唯一的血脈,方奶奶還是很疼的。

就是那種嘴上罵着“你個死丫頭片子,賠錢貨。”可是只要方秋白回去,方奶奶肯定就是蒸水蛋啊,買塊肉來炒的人。

現在,小丫頭委屈成了這個樣子,幾個大人就沉默下來了。

方奶奶哪怕再蠻橫不講理,也知道這事兒錯在自家兒子身上,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小丫頭了。

而且,對方還是她疼愛了十來年的親孫女兒。

所以,許是因為心中的那一丢丢地不忍,方奶奶這次縣城之行,便是無功而返了。

方媽媽之前還是有那麽點子竊喜的,不過很快地,就因為女兒的失落散去了。

是呀,不管怎樣,方援朝都是女兒的父親,是孩子,都會對父親有所期待的,尤其是方援朝之前那麽地寵着疼着方秋白。

方奶奶帶着方小姑走了,不過走之前,還是狠狠地瞪了一眼程娟,這個沒用的女人,一個男人都看不住,真是苦了自己的寶貝孫女了。

方媽媽對于方奶奶的這種怒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實在是沒想到,自家寶貝閨女這般地給力。

不過這種全身心地提起了尖刺,可是最後似乎是戳破的氣球一般的結局,也讓方媽媽渾身疲憊。

方奶奶走了之後,方媽媽便卸下了全身地武裝,臉上的疲色也是更加地明顯。

方秋白現在還顧着自己傷心呢,倒是沒注意到自己媽媽的臉色不大好。

“秋白,快去寫作業,然後下午還要上課呢。”

看着女兒失落的樣子,方媽媽也只能用其他的方式去引開她的注意力。

方奶奶回去之後,方援朝就從小妹哪裏聽說了自家老娘做了什麽,簡直覺得丢臉丢盡了。

他一個大老爺們兒,算計前妻和女兒的那點子財産,到底算怎麽回事兒啊?

雖然也知道自家老娘是一番好意,可是對于這種事情,方援朝覺得真是不能忍。

所以,方家便又起了波瀾,程靜的第一次出手,算是徹底地失敗了,而且,還成功地讓豬隊友方奶奶給出賣了個精光,方援朝探照燈一般的眼神也讓程靜的心“突突”地差點兒跳了出來。

不過,方援朝雖然有些懷疑,可是程靜沒有心機,柔弱的影響在他心裏實在是殘存的太久了,所以,只是懷疑了一丢丢,就為程靜找了借口開脫了過去。

不過,這個刺卻是成功地種了下來。

方家的事兒雖然郝柏言不大明白,可是他能請來專業人士随着自己去n省清遠縣走一趟啊。

這是他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雖然具體地實在是不知道方援朝是個什麽性子的人,可是能帶着小姨子私奔的人,只怕也是好不到哪裏去的。

所以,郝柏言便通過林楓,找了個律師,然後兩人搭乘飛機,直奔n省。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總算是到了清遠縣城。那律師饒是早有準備,可還是被這8個小時的長途汽車給折騰的一點兒脾氣也沒有了。

要不是因為人情和代理費,孫君還真是一點兒也沒有要出差來這種窮鄉僻壤的意思。

郝柏言的從天而降,呃,總之他的秘密到來讓方家母女倆都覺得很是意外。

“柏言,你怎麽來了?”

第二天,休息好了的郝柏言便帶着孫君來到了方媽媽的店裏。

方媽媽看着眼前身長玉立的年輕人,帶着幾分驚訝地,問道。

“程阿姨,我這次來,是聽說了秋白的爸爸回來了,所以,我過來看看。”

總歸是方家的家醜,郝柏言也知道只怕方媽媽是沒有想要在自己面前丢臉的意思。所以,他的話說的很是婉轉。

可即便如此,方媽媽的臉色還是很不好看,淡淡地道,

“是嗎,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呃,程阿姨,我也知道自己來的唐突,可是我是真的有些不放心秋白,她之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哭的很傷心,我怕她有什麽心結在。”

郝柏言又弱弱地解釋了一句,方媽媽的面色已經緩和下來了,當然了,這個也只是因為郝柏言是大老遠來的客人之故。

“程阿姨,這位是我從京都帶來的律師,孫君,您要是有什麽法律方面不懂的事兒,盡可以咨詢他,我有些認床,昨天晚上沒休息好,我先走了。”

借口找的蹩腳極了,可是郝柏言将孫君丢下,然後轉身地就離開了方家的服裝店。

留下了甚是尴尬地方媽媽和孫君。

“這不靠譜的熊孩子!”

孫君心裏輕輕地咒罵了一聲兒,可是他還真非常鎮定地從自己随身帶着的公事包裏翻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方媽媽。

“程女士,我是國浩律師集團事務所的律師,孫君,我主要代理的便是離婚類的事務,您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嗎”

既然這人都來了,又是京都的,看着這個名片,也是頗為地正規,似乎不是騙子!

方媽媽咬咬牙,然後點點頭,真的開始問詢起來了。

孫君倒是對眼前的這位程女士有些興趣了,一般小地方的人,特別地排斥律師。

方媽媽仔仔細細地說了自己離婚的事兒,細節自然也是在孫君的不斷追問下完全地披露了出來。

比如說,方援朝出軌的事兒簡直就是衆人有目共睹,比如說方援朝先是帶着小姨子私奔了,然後這才離婚的。比如說方援朝自己主動地放棄了財産地分割,女兒的撫養權之類的。

現在,方媽媽最為關注的就是,要是方援朝想要要回女兒的撫養權,他有多少的勝算。

雖然方媽媽也通過別人問過,可是小縣城的律師哪裏有這位看起來專業啊。

“程女士,您盡管放心,按着您目前的情況,孩子的撫養權肯定是在您手上的,至于財産的分割,這塊兒的問題其實也不大,您要是有什麽問題,盡管地給我打電話,名片上有我辦公室電話。”

“喔,好的,謝謝您。”

程娟覺得自己總算是舒了一口氣,對于郝柏言的觀感也算是好了幾分。

雖然有多管閑事的成分在,可是這種時候,大老遠地從京都趕來,也算是個有心人了,閨女的這個朋友還算不錯!

孫君離開了方媽媽的店鋪之後,便起身回了自己和郝柏言住的招待所。

對于方媽媽要請客吃飯的事兒,孫君表示,郝柏言那裏是個什麽情況,他還不知道呢,還是先回去看看再說。

他回去之後,卻是沒有郝柏言的身影,只有一張紙條,讓他自己吃飯休息,然後飯錢他掏。

孫君有些無語,然後默默地去了縣城最好的飯店,當然不是西餐廳那種地方,而是本地最有特色的飯店,一定要吃窮郝柏言那過河拆橋的小王、八、蛋。

郝柏言去了哪裏呢?他這會兒正守在方秋白的小學,清遠縣二小的門口。

等着小丫頭放學呢!

方秋白這些日子情緒很是低落,然後上課的時候頻頻走神,各科地老師自然也是知道方援朝回來的消息。縣城太小了,也沒個啥娛樂,這種家長裏短的八卦反而傳的最快。

對于方秋白這個學生,老師其實還是很喜歡的,長的好看,成績好,還是個乖乖女,真是讓人覺得憐惜。

所以,對于她現在的狀況老師大多數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就放過了。

班主任老師還想着,等下方秋白的媽媽打個電話說說,要麽去家訪家訪也不錯。

方媽媽對于閨女的教育問題很是重視,對于女兒的現狀也是有所了解的,只是開導也開導過了,可是成效不大。

她自己也是暗暗地着急,想着是不是去和老師聊聊,讓他開導開導女兒。

方秋白面對着同學的指指點點,心中自卑的同時也惱火的很,年紀越大,她越是敏感了。

所以,她也是越發地孤單了,小夥伴們自以為隐秘地打探,實在是讓方秋白覺得丢臉透了。

她慢慢地就不搭理那些人了,自己實在是不需要這種朋友。

四節課下來之後,她收拾了自己的書包,然後慢慢悠悠地出了教室。

跟在別人後面,在教室門口排隊,然後出了校門之後,這才解散。

郝柏言一眼地就看到了隊伍中耷拉着腦袋的方秋白,不知道怎麽地,他覺得小丫頭好可憐。

解散之後,方秋白也是低着腦袋,腳底下踢着小石頭,然後往家走去。

然後,有一個巨大的陰影堵在了她的面前,方秋白也不擡頭,向旁邊繞了過去。可惜,那個陰影也随着她的步伐在移動。

方秋白有些惱怒了,這欺負人也不是這麽欺負的,也不知道怎麽地,她的眼圈兒也有些發紅,撅着嘴巴,然後擡起頭來,雙眼一下瞪的老大。

滿滿地都是驚喜,然後,就是莫名其妙的委屈了,小丫頭的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郝柏言一下子也慌張起來了,就算是再怎麽驚喜,也不至于這麽哭吧?

“好了,好了,小丫頭,哭什麽?”

他手忙腳亂地想要替方秋白拭去眼淚,可是,方秋白一下子撲向了他的懷裏。

然後開始哭的傷心透頂的樣子讓郝柏言覺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還好,哄孩子的手段他還是有的,最重要的是,現在還是要趕緊地離開此地,周圍人看自己的神色可是有些不大好!

“好了,方秋白,別哭了,我請你吃雪糕,咋樣?”

“不用了。”

方秋白許是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對于他哄小孩的手段,方秋白就有些不樂意了。

從他懷裏退出來之後,還惡狠狠地瞪了這人一眼,不過這點兒份量在郝柏言眼裏,實在是沒有啥殺傷力就是了。

冷靜下來的方秋白這才發現了一個問題,本是在京都上學的郝柏言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的?

“柏言哥哥,你怎麽會在這裏的?”

“呃,我有些不放心你,所以過來看看你。”

在方秋白面前,郝柏言覺得自己沒啥要隐瞞的必要,所以就直接地告訴她了。

“我沒事兒,我很好。”

說着這話的方秋白情緒又低落下來了,不過還是硬撐着沒有露出什麽太大的情緒來。

“好了,我們回去吧,省的阿姨等着急了。”

“啊,是呀,媽媽應該等着急了,咱們快些吧。”

兩人便加快了腳步,往方家趕去。方媽媽在家裏做好了飯,不過看着和方秋白聯袂而來的郝柏言,方媽媽的眉眼閃閃,倒也沒有說其他的,只是招呼兩人洗手吃飯。

郝柏言的臉皮倒是厚的很,哪怕看出來了這點兒飯菜是不夠三人吃的,可是他還是沒有什麽要走的意思。

方媽媽也承情,對方是一片好意,她還真是不能做出趕人的舉動來,無奈之下,只能去廚房再弄點熟食,做個快手菜出來。

郝柏言在家裏吃過飯,她自然是知道對方的飯量的。

郝柏言看着方秋白母女吃飽了之後,這才将剩下的飯菜一掃而光,方媽媽心裏有些郁悶的同時也覺得有種詭異的欣慰。

這種不将自己當外人的做法還真是有效果的!

郝柏言若有所思地想到,許是自己融入這個家庭的時間會變少許多?

“程阿姨,你有沒有想過帶着秋白搬走啊?”

吃好飯之後,方秋白去睡午覺休息去了,郝柏言便直接地開口問道。

“搬去哪兒?我的父母親人都在這裏,搬出去,人生地不熟的,我一個女人,帶着秋白,日子只怕是難過呢。”

雖然也曾動心過,可是搬出去,哪怕是省城,都讓程娟覺得沒有什麽安全感。

“程阿姨,搬到省城,其實也沒有那麽可怕,您呢,還是可以繼續在省城做生意,秋白也可以找個重點小學繼續上學。最重要的就是這對秋白好,秋白在學校受到了孤立,您也知道,哪怕那些孩子并沒有惡意,可是秋白還是覺得不好受。”

“呃,讓我再想想吧,哪怕是要搬家,也不是立時三刻地就能搬的啊!”

果然,方秋白就是她的弱點,方媽媽之前還強硬的很,這陣子,口頭上就松了許多。

“程阿姨,這是我查的一些資料,這是y市區的幾所資質不錯的小學,還有附近的小區環境。我先走了,您好生休息吧!”

郝柏言也知道這事兒他只能給建議,最後做出決定的人只能是方媽媽。

管閑事,其實也是要有策略的。

很快地,他就告辭了方家,然後和孫君了倆回京城去了。

他們這次出來已經三五天了,實在是不能繼續地待下去了。

匆匆地回去之後,郝柏言先去學校銷假上課,然後才去處理生意上的事情。

有了錢之後,郝柏言便在稍微偏遠的地去買了一樁舊樓,改造改造,然後作為補習學校的基地。

而且,這個地方,再過幾年,自然不偏僻的,這個地皮,也夠讓自己發一筆小財了。

郝柏言想着,等再有錢了,還是要早早兒地買個房子才好呢,也算是有個落腳之地。

日後的房價,簡直就要讓人崩潰的地步了,所以,還是早早兒地下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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