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方援朝，程靜的“美好”生活

方援朝回家之後，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太過沖動了，回來并不是個最好的選擇。

現在，和父母妹妹妹夫住在一起，真是各種地讓人覺得不舒服啊。

雖然大家是一家人沒錯，可是這個磕磕碰碰的總是時不時地會發生的。

尤其是他有一個甚是柔弱，性格敏感的妻子的時候，這個磕磕碰碰地就被放大了無數倍。

程靜又一次地在方援朝面前抱怨婆婆又讓自己下廚了，方家的廚房有多髒，那些柴禾又多少的刺，自己白白嫩嫩的手變成了什麽樣什麽的。

紅紅的，并沒有傷口啊？

方援朝握着她的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之後，得出了這個結論。

程靜這樣，就讓他想起了程娟。程娟從來沒和自己抱怨過自己家的廚房是有多麽地讓人難以下腳之類的。

而且，程靜也是農村出身啊，他記得很久之前，自己和程娟剛開始談戀愛的時候，他見過程靜在家裏下廚燒火的情形。

這才幾年呢，怎麽地就變了這麽多？

對此，方援朝很是不能理解，對于程靜，他覺得自己最起碼是待之以誠，用心呵護的。

當然，至于愛不愛的，現在他都這般年紀了，說這些，真是沒意思了。

程靜看着他的眼神幽深，莫名地心裏就有些不舒服，很快地，捏了捏乖女的小腳。

小丫頭睡的很熟，回來之後，方奶奶哪怕嫌棄的要死，也心疼這個被自家親娘怠慢的孩子，所以，她就接手了。

這才幾天呢，孩子的臉色就好了許多。

大家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唯獨，方援朝，覺得自己回來是正确的，不為別的，就為了孩子好，回來也不算是徹底地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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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靜白睡的臉蛋兒紅撲撲地，被程靜這一捏，就扯開嗓子開始嚎了。

方援朝很快地就回神過來了，以為孩子尿了，很是熟練地将孩子抱了起來。

哪怕是他之前多麽地疼愛方秋白，也從沒有給孩子換過一片尿墊兒。

只要是因為那個時候程娟太能幹，外加上方秋白是下一代的第一個，方奶奶也是疼到了骨子裏。

方援朝解開了襁褓，發現孩子并沒有尿濕，這才輕舒了一口氣。

真是個小磨人精！

方靜白也不像她姐姐那般地乖巧，從小就經常莫名其妙地哭號，方援朝無可奈何，本來上班就已經夠累的了，大半夜的還要起來哄孩子，這也是他在外地堅持不下去的原因之一。

現在，回家了，父母對于孩子也特別的疼，他便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不過這事兒啊，還是要和程靜商量了之後才行。現在啊，還是趕緊地睡吧，一切明天早說。

熟練地将女兒拍睡着之後，兩口子也拉燈睡下了。

程靜也不像程娟那樣，一切以孩子為重，而是孩子躺在一邊兒，她自己膩在丈夫的懷裏。

一開始，也許還有點新鮮感，可是時間久了，方援朝還是頗有微詞的。可惜，只要稍稍地提起這個話題，程靜就淚意漣漣，說什麽，“你不愛我了，只愛着這個小丫頭片子”之類的，鬧的方援朝只能放棄。

第二天一大早，方援朝就被自家老爹給叫走了，程靜手忙腳亂地替方靜白穿好了衣服，然後抱着小被子，就把孩子送去了爺爺奶奶住的堂屋。

方奶奶雖然皺着眉頭，可是還是把孩子接了過去，不管怎麽樣，孩子是方家的。

“你回鄉是打算種地呢？還是要做些什麽？”

方爺爺抽着嗆人的旱煙，問道。

“爸，我想出去打工。”

聞着煙味兒，方援朝自己也忍不住了，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一包過濾嘴兒，然後點上，這才慢慢悠悠地回答道。

“嗯，這也好，你還年輕，正是有闖勁兒的時候，也該出去打拼打拼了。那你女人和閨女，咋辦？”

方爺爺接着問了一句。

“我想，暫時她們先住在家裏，然後等我的條件好些了，再接過去，爸，你說怎麽樣？”

“那是你的事兒，你自己和那女人說清楚了。”

方爺爺對于現在這個兒媳，那就一個字兒，厭惡！

他們方家那就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獨子才會被這樣一個女人給纏上。不過方援朝犯錯在先，而且還帶着這個女人跑了，實在是讓方爺爺覺得老臉丢光了，這才讓程娟順利地離婚了。

現在，在南方好好兒打工的方援朝竟然帶着這個女人回來了，方爺爺也是一個好臉色都沒有。

“爸，你放心吧，我這次走的不遠，打算去省城看看，離家近，有什麽年節假期的，回來的話也方便些。”

方援朝巴巴兒地解釋了一句，也算是替父親寬懷了。

“嗯，也行。”

父子倆都不是多話之人，這場談話很快地就結束了。

早飯用過了之後，程靜就被方奶奶指揮着去刷碗了，這實在是要了程靜的小命了，她一副要去前線赴死的表情也實在是讓方奶奶和方小姑厭惡透了。

方援朝低着頭，一點兒也沒有發現家裏女人之間的尴尬氣氛。當然了，許是他知道，不過是裝作不知罷了。

這個婆媳關系，很多時候就是說不清楚的，他一個大老爺們兒，還是別往裏轉了，省的到時候兩頭為難的是自己。

果不然，程靜看着低着頭的方援朝，眼圈兒有些發紅，她現在後悔了，要是自己在深圳的時候稍微勤快點兒，是不是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田地？

不過，這個碗還是要去洗的，程靜只能憋屈地挽起了袖子，磕磕碰碰地，開始折騰了。

洗好碗之後，程靜就直接地回了自己的屋子，這裏其實也是程娟和方援朝的新房，裏面很多的東西程靜都很是熟悉，她之前常常地躲在姐姐家，省的自家老娘又要自己上山砍柴了，放牛的。

現在，看着這些東西，真是莫名的礙眼。

不過，轉頭又想着，自己是勝者，用了她的東西，那又有什麽呢？

說服了自己之後，程靜就躺在床上，兩眼放空地望着屋頂。

方援朝進了屋，輕輕地将門掩上，然後坐到了床邊，把自己要出去打工的事兒告訴了程靜。

程靜兩眼放光，一下子地就坐了起來，

“老公，咱們什麽時候走？我現在就收拾東西？”

“呃……”

方援朝被她給噎的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到時候咱們帶靜白嗎？是不是把她放家裏，讓她奶奶給咱們帶着？”

程娟自顧自地又問了一句，方援朝的眉眼就直接耷拉下來了，似乎是一點兒也沒有發現妻子的期望，慢慢地說，

“只是我一個人出去，你帶着孩子在家吧，等我條件好一些了，再接你們出去。”

“好，什麽？你要把我們留在這個鬼地方？”

程靜尖銳地嗓音刺的方援朝只覺得耳朵疼，他是疼愛程靜沒錯，可他是個好面子的大男人，被人嫌棄自己的家，如何能忍？

“你怎麽說話呢？這是咱家，什麽叫鬼地方？”

“老公，我錯了，我只是……”

“你只是一時地激動，我都知道的。不過，這次，你就好好兒地靜白在家吧，我發現，咱們還是不太會照顧孩子，看看靜白現在，這才幾天呢，小臉兒就圓嘟嘟的了。你也跟着咱媽學着點兒，我去省城，離家也近，到時候很快地就能接你們了，你說行不行？”

“好吧，不過你可要快點來接我們啊。”

程靜是個特別識時務的人，發現了方援朝不高興了，她自然是滿口地應下了方援朝的所有吩咐。

這才讓方援朝的心情好了一些。

“你手上有錢，到時候別都藏着，時常地給家裏買點肉啊，水果的，那是我的父母妹妹，就算你替我孝順了，我将來肯定會對你好的，知道嗎？”

這之後，方援朝又吩咐了一句。

程靜心裏咬牙切齒地答應了下來！

方援朝也是略微地知道一點子妻子吝啬的本質，然後将她身上有錢的事兒告訴了方奶奶。

方援朝相信，只要自家老娘出馬，家裏就沒有擺不平的事兒。

過了兩天，方援朝就背着自己的行李，邁着還算輕快地步伐走人了。

程靜的好日子來了。

方靜白是不用她操心了，不過那也只是白天罷了，到了晚上，孩子都是找媽的，所以，可惜，方靜白一個人照顧不過來孩子。

方奶奶惱火歸惱火，可是也更加地心疼孫女啊，幫忙照顧了幾天之後，程靜的臉色就灰敗了不少。

晚上方奶奶給孩子把尿啊，換尿布的時候，也會把睡的死豬一樣的程靜給推醒了。

程靜就算是想要裝睡，都是不可能的。方奶奶推不醒的話，就會用掐的了。

農村人做慣了農活，手上的勁兒可不算小，程靜要是還能裝睡的死，醒不過來，那方奶奶說不定還真能佩服她了。

兩人從一開始的各種作戲到冷臉相對，方奶奶整治兒媳整治的很歡樂。

之前程娟是個剛強的性子，手腳也勤快，方奶奶都看不慣，現在的這個，就是個禍害，她要是能看慣了，那簡直就是做夢！

程靜看着鏡子裏憔悴的女人，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實在是太驚悚了，丈夫走了才不到一月的功夫，自己怎麽地就被婆家給折磨成這副鬼樣子了

不禁地悲從中來，撲到在化妝臺前面，開始大哭特哭了。

丈夫不在家，娘家不能依靠，她怎麽就那麽命苦啊？

老天爺啊，你怎麽就不睜開眼睛看看呢？

哭着哭着，越發地委屈地程靜心裏有了好主意，很快地，她就準備好了。

這天，她有些異常地提出了自己現在熟悉了，一個人能照顧女兒的事兒，也就不用再勞累婆婆了。

對于這個說辭，方奶奶不置可否，可是也沒有要繼續上趕着的念頭。

晚上，一家人都睡了過去，程靜看了一眼睡的香甜的女兒，牙關一咬，然後蹑手蹑腳地下床。

用枕頭，被子把床堵好了，這才背上自己的包兒，輕輕地出去了。

第二天，方奶奶還納悶兒這麽久了兒媳咋還不起呢，就聽到了孫女兒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