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擊潰
“我們該上去了。”荀天拔出掩在襯衫下的手/槍,熟練地打開保險栓上膛, 女人驚呼了一聲, 看到三人中兩人都有槍械十分驚訝, “你們都有槍?”
“很奇怪嗎?”蕭栖笑了笑,他們不經交流就非常有默契地沒有一人冒失出門, 耐心站在屋內等待樓上的動靜。
但打鬥和槍聲卻遲遲沒有傳來,三個男人沉穩淡定女人倒是先慌了, 她似乎突然想起來什麽急促地問道:“你們沒吃他們給的東西吧,他們手裏有迷藥的!”
“不會有事的。”西斯延相信他們再三叮囑過的事不可能出問題, 可是又過了大約十分鐘頂上依舊毫無動靜,好似今夜真是只是一個平和寧靜的夜晚,所有人都眠于寝被安心熟睡, 剛才輕微雜亂的腳步聲和月色下陰沉等待的老人全部都是錯覺。
蕭栖再次貼着牆壁往樓下看, 入口處的老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 同時不見的還有綁在門把手上的三只喪屍,“走!”他撥開窗栓,單手撐住身體一個側翻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西斯延跟着躍出窗戶, 反身蹬過牆壁落地前滾翻,荀天則是拽過繩索敏捷地攀附兩下, 再大步橫跳翻進三樓榆木與白鵝的房間。
一切都發生在三秒鐘之內,眨眼的瞬間女人房間又重歸初始那般空曠陰冷,她呆滞良久忽的啊了一聲,匆匆忙忙打開房門向樓上跑去。
荀天落到地板上時, 房內四人八只眼睛瞬間齊刷刷地看向他,瘦猴認清來人面孔後放下砍刀松了口氣,“原來是你啊。”荀天看衆人安好沒有一點打鬥痕跡奇怪地問:“剛才有聽見什麽動靜嗎?”
“沒有啊。”小魚茫然地搖搖頭,她怕是自己聽覺不夠敏銳又看向白鵝和榆木求證,榆木肯定地說:“三樓沒有上來過人,隔壁房間那兩位剛才倒是開門快速離開了。”
“跑了?”荀天不可思議道,哪有費盡心機請君入甕後自己先溜的?他搬開擋在房門前橫七豎八的衣櫃和椅凳,榆木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沖上來幫助他移開障礙,除了受傷的白鵝其他人出門一看,三樓外面房間裏的人早就逃得沒影。
“東西都還在。”瘦猴随意翻了翻床頭櫃上的水杯和雜亂堆在床上的衣服,荀天打開衣櫃看見角落裏還躺着一只發黴長綠斑的老鼠屍體,“看來他們臨時取消了計劃,暫且避出去了。”他走出房門,正巧裝瘋女人扶着樓梯慢慢走上來,不認識她的餘菀央又是一陣緊張,荀天簡要解釋過因果,把小魚和瘋女人都推到白鵝所在的房間裏,“你們待在這裏,把門鎖好別出來。”
“我和你們一起去吧!”餘菀央雖感到害怕,但腦內充斥更多是要磨砺自己的信念,“得了吧,就你這幾斤幾兩還不夠那群人餐前甜點呢。”瘦猴嫌棄地把小魚推回房內,粗暴帶上門。
“怎麽這樣啊!”餘菀央氣得把匕首收回刀鞘裏,坐在床頭又是憤懑又是止不住擔心,白鵝捂着腳踝拍拍她的手,“別怕,荀隊很厲害的。”
所有從安全區帶出來的手電筒都被帶走,房間內黑暗無比,瘋女人焦慮的踱步聲在屋內不斷回響,她不時走到窗口往下看,焦慮地咋舌。
月光掩在烏雲後,最後一絲可視度也随之消失,小樓陷入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白鵝靠着呼吸與熱度辨別方向握住小魚的手,順便也安慰瘋女人道:“沒事別怕,坐到這邊來,我們會保護你的。”
“……謝謝。”女人踟蹰一會,依言摸黑緩慢地走向床邊。
一樓榆木将手電筒光芒調到最大,瞬間把瘦猴那只迷你紐扣手電光遮得一點不剩,小樓本來面積就不大,狼眼手電一照一切盡收眼底,桌椅就如他們來時那般擺放,廚房鏽跡滿滿的水龍頭一滴一滴地往下滴水,底下擺着一只塑料空桶,水滴打在上面發出有規律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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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木你守在這裏,猴哥我們去追林西和西斯延。”荀天簡要安排到,榆木和瘦猴應聲交換了手電筒,兩人舉着強光飛快遠去,小樓霎時重新被黑暗籠罩,榆木按開袖珍手電,這塊紐扣電池似乎快沒電了,光暈得厲害。
他一邊注意着大門那邊的動靜,一邊翻看廚房的各個櫃子,鍋碗都有經常使用的痕跡,垃圾桶裏散發出惡臭,桶邊堆着好幾袋系緊開口的垃圾,榆木觀察許久垃圾桶裏面幾根焦黑色的細棍狀物,沒分清是什麽東西,他擡頭,半徑一分米的光圈也随着視線移到冰箱上。
末世後難以供電的情況下最先發臭腐爛的往往都是冰箱,這家卻是例外,冰箱打掃得非常幹淨,僅僅從夾縫裏流露出難以忽略的血腥味,榆木對這種味道非常敏感,他心弦緊繃,回頭再次看過大門确定無異樣後,謹慎地拉開了冰箱保鮮櫃門。
即使他做過了心理建設,仍舊被近在咫尺七竅流血的女人頭顱駭得瞳孔緊縮,那雙被剜去雙眼凹陷的空洞就這麽直直地同他對視,榆木來不及分辨女人長相,立刻看向二層,那裏擺放着肋骨盆骨,最下面冷凍櫃是腿骨和兩只手臂,前端只餘斷掌,五指都被切去。
他猛地想起垃圾桶裏焦炭樣的短棍,那是被烤焦的女人手指,榆木的雙眼瞬間幹澀難耐,他合上冰箱門竭力忍下反胃的感覺,惡寒讓他暫時停止思考,快速緩過神後榆木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個還未被吃完的女人是誰?
瘋女人的故事中只有三位女性,兩位死亡後被她趁着黑夜推到樓下吸引喪屍,他們确實也在小樓狹道中看到了不止一具支離破碎的骸骨,為什麽冰箱裏還有一具大部分完整的屍體?
正在榆木頭頂上方的房間內,一片漆黑之中,女人的腳步聲停在白鵝身前,呼吸聲從平緩變得急促,有什麽冰冷的東西撫上白鵝的額頭,她奇怪地後避嗯了一聲,下一瞬就感覺到一塊浸滿刺激性異味的濕帕猛地捂住她的臉。
“白鵝?!”小魚的手猛地被白鵝抓緊,她想回握過去卻感受到對方被一道巨力拽離身邊,指甲在手背劃出兩道傷痕,她聽見掙紮的嗚嗚聲從床邊摔到地上,“白鵝!!!!”
驚恐的尖叫聲瞬間打破了夜色虛僞易碎的寧靜。
※
西斯延剛從樓上跳下來翻滾兩圈,差點就貼上一名新到的喪屍光裸血肉外翻的小腿,它似乎順着前人的方向游蕩至這裏,想撿些剩下的殘渣填充口腹之欲,沒想到真有兩名新鮮的大餅從天而降,直接把它砸死了。
蕭栖利落地在西斯延後跳之前捅穿這只喪屍的腦袋,一腳踹到角落裏,“分散跑的,追哪個?”他問。
“擒賊擒王,他還沒告訴我們倉庫在哪呢。”
“有道理。”蕭栖笑着在地上左右看看分辨足跡,西斯延剛想把光線順着他的目光照過去,就看他已經選定好方向,飛快地狂奔而去。
集市外的泥路崎岖,蕭栖似乎從小在這裏長大那般熟悉地帶西斯延繞了兩個近道,在又一個拐彎處驟然停下,厲聲喝道:“蹲下!”
西斯延立即彎腰矮身,避開擦着他發絲而過的棒擊,蕭栖以雷霆之勢轉身伸手把西斯延護到背後,一刀割破藏在牆角縫隙偷襲男人的脖頸,鮮血頓時像噴泉一樣濺射在他胸前。
淩厲的風聲并未停歇,二人在明他人在暗非常吃虧,西斯延再次躲過身後瞄準他肩膀的鐵棍,關掉了手電筒。
慘叫聲在他身側響起,又倒在了地上變成有出氣無進氣的呻/吟,蕭栖冷面踹開這具不怕死的準屍體,戰意愈加炙熱濃烈,西斯延沒有說話,他擅長的弩/箭在近身戰中完全無法發揮,黑暗也讓他難以瞄準,光線消失的瞬間狹窄的巷道中逼近了無數人淩亂的呼吸聲音。
沒有人膽敢輕舉妄動,一時間兩方就在濃墨般黏稠血腥的空氣中僵持起來,西斯延脊梁上緊靠着蕭栖寬闊的後背,熱氣與安全感源源不斷地透過衣服和肌膚傳遞到他的雙手上,他把反/恐/弩挂回腰間,拔出匕首做出迎戰姿勢。
良久,蕭栖低笑一聲,“出來吧,我看到你們了。”
沒有人回應他,蕭栖也絲毫不覺得尴尬,不止潛伏于黑暗中的那群人,就連西斯延也認為蕭栖是在瞎咧咧,但緊接着就聽他自信随意地說:“三男一女,女人鞋都沒穿,你們這些也不知道憐香惜玉,那個有妹妹的,你在我九點鐘方向蹲得累不累,對了,你妹妹呢?你就放心讓她一個人?”
西斯延驚訝地輕微側臉,又立刻回神警惕地聆聽周邊聲音。
“那個最老的讓你們留下墊刀自己先跑了?”蕭栖繼續揚起一邊嘴角,自信又殘酷地打壓其他人的心理防線,“你們也看得出來,這仗沒法打,我看得見你們,你們看不見我,就算看見了也打不過我……”
“上!”哥哥不想再聽蕭栖胡扯,一聲大喝下刺眼的燈光瞬間從頭直罩而下,就像閃/光/彈那般激得西斯延霎時閉上眼睛,四面八方皆傳來呼嘯急促的跑步聲。
西斯延忍着酸脹疼痛的雙眸,朝逼近的風勢揮出匕首,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後,他捂住震麻的手腕,匕首脫手掉在地上,他只來得及躬身護住柔弱的內髒,就被一拳打在腰間。
槍聲在此時破空而出,西斯延靠在牆邊捂住耳朵,又是兩槍響起,随之是老人喪心病狂的喊叫:“你瘋了?!”
“呵呵,專門埋伏在一個四邊都有喪屍的地方賭我不敢開槍?”蕭栖朝天空空鳴一槍,然後瞄準老人的額頭,“不好意思,你身手不錯老當益壯,所以我改主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有空所以早些更,平時基本都從吃完晚飯寫到十一點以後。
速度慢苦啊qwq
改了一下錯別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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