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救援
其實蕭栖也沒多想聽西斯延喊他老公,畢竟只是一個稱呼的事情, 他也并不在意喊西斯延老公, 畢竟也只是一個稱呼的事情。
除了老公, 達令、甜心、哈尼、小親親,多肉麻他都說得出口, 所以對于西斯延所謂獎勵蕭栖露出一個不屑的微笑,然後深呼吸一口氣——
“一隊內部有人突然喪屍化, 并且必然攻擊到了隊內的主力人員,很可能就是楚學庸陷入高熱意識不清醒後擔任總指揮的副隊長, 我記得兩名副隊一位在一組另一位去了二組帶隊;孔明燈很可能是楚梓羽放的,目的還真就僅僅是求救,大概他也沒意識到外面的變故;至于喪屍四處分散的原因, 只能是他們已經将負責的喪屍群引到預定的某處全體離開後, 又發生了某種變故沒有困住這些喪屍。”
西斯延在蕭栖長段分析的中間已經射出兩發弩/箭, 尖利的箭簇像刀刃破開西瓜那樣刺穿喪屍的頭骨,楚梓羽被瞬間的變故驚得全身一顫,他下意識狂踢即使徹底死亡後, 仍不死心勾着他褲腿的喪屍長指甲, 緊接着又滿臉狂喜地擡起頭往箭支來源的方向張望。
“楚學庸是不是提供他們一隊的計劃是炸/藥?先将喪屍引到雷/區困住,等其他組解決後, 再遠距離點燃炸/彈把喪屍炸飛或是活/埋。那現在的情況就是沒人引燃?然後門也沒關好喪屍從雷/區溜達出來了?”
“夠了夠了,我看到你熱切的求勝心了,我認輸還不行嗎?”西斯延在紅外線瞄準鏡裏對上楚梓羽的面容,對方激動得像兔子, 眼眶殷紅,宛若地震災/後埋在廢墟底下看見了救援軍的小男孩,他轉身抱起昏迷在地的楚學庸,不停地朝可能是西斯延所在的位置張望,西斯延問蕭栖:“這個距離他聽得見我們說話嗎?”
“得看音量,你要再大聲點。”
“那你來唱首歌?”
“想聽什麽,月亮代表我的心?”
“可以。”
粗粝宛若碎玻璃與鐵鏽摩擦的喪屍低嚎嘶吼中,若隐若現混入一個男人清朗動聽但走調的歌聲,奇妙似大自然未知的神秘力量,楚梓羽茫然地呆立在那裏,在蕭栖唱完第一段正在拉長尾調的時候禁不住抽了一下嘴角,西斯延确認對方可以聽到他們用平常音量的對話,因為楚梓羽目前的表情實在太過詭異,有種絕境中倍感荒唐不已的無措,他想自己如果再不說點正常的語句,楚梓羽肯定會斷認一切都是自己臨死前的幻覺,然後不堪受辱吞土自盡。
“我的情不移~我的愛不變~~~~~”
西斯延立即打斷蕭栖動人的歌喉,在他過往數年與人交往的經驗中,逗弄班上男女同學唱歌,他們不管唱得好不好聽一般都恥于開口,像蕭栖這樣無視場合張口就來的人絕世罕見,“閉嘴,他情緒穩定下來能聽見我們講話了。”
“等等,還有一句讓我唱完,月亮!代~~~表~”
“等你唱完那邊兩具屍體都涼了。”
喪屍向來一視同仁,不會因為蕭栖唱歌難聽就失去對他的食欲,離二人近些的喪屍聽到‘婉轉’如烏鴉幹嚎的響聲,紛紛僵硬地調轉身軀,步伐遲緩有扭曲地朝他們走過來,西斯延眉峰都未曾改變,手指輕扣射出一支威及撕碎寒風的弩/箭,箭尖穿透最前方喪屍頭顱之後勁勢仍未消減,帶着往它後飛了約一米,徑直刺穿了正後方的另一只喪屍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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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産手/槍即便裝上消/音/器開槍的聲音也足夠将附近所有的喪屍吸引過來,蕭栖目前能用上的只有劉輝送給他的P/S/S微聲,但适配的子/彈總共不足800發,蕭栖現将正面戰局交給西斯延,自己回身用匕首攻擊背後走過來的零散喪屍。
楚梓羽腳底下的喪屍漸漸堆成了人丘,擠在後方的喪屍不經意把前方的喪屍推倒,再緩緩地踩踏上去,一點一點增加高度,像疊羅漢那樣湊到了楚學庸和楚梓羽栖身的窄小平臺。
“記得讓你哥醒之後給我報銷子/彈。”蕭栖低聲說着單手将西斯延掩至身後,箭袋內僅餘三支弩/箭,西斯延放下反/恐/弩拔出系在背後的柳/葉/刀,這還是早上劉輝從刺猬手裏騙來的,他有兩把造型精巧的柳/葉/刀,劉輝好說歹說‘借’來一把給西斯延用,約定是任務結束後必須歸還。
但強盜邏輯是到手裏的東西怎麽可能吐回去?
“那他日後來要怎麽辦?”處事年輕耿直的小魚忍不住問,瘦猴在她身邊理所當然回答道:“把你賠給他做媳婦呗。”
毫無所知踩着同伴軀體向上的喪屍伸出爪子胡亂地抓撓着,它們的眼球就是擺設,嗅着人類散發的氣味轉動頭顱,嘴巴一張一合做出啃咬的動作,因為聽到了西斯延和蕭栖的聲音,像是沙漠中看到遠方水源的旅者,楚梓羽想着哥哥以往教導他的話語,深呼吸兩口氣從孤獨無助的狀态下冷靜下來,他背靠着牆壁,低下頭眼睛不停地逡巡,有條理地将最上方喪屍踢下去。
西斯延的遠程輔助無疑給了他極大的支援,支支箭無虛發,聞見風聲眼前則必然倒下至少一只喪屍,過了一刻鐘箭矢換成子彈之後,喪屍群更是以明顯的潮退之勢,從活蹦亂跳的怪物變成第二次死亡的腐爛屍體。
聽到槍聲楚梓羽下意識蹲下抱住了頭,子彈旋轉壓入喪屍顱腔爆裂的響聲讓他牙口發癢,二次聽力異能更是讓他清晰地感覺一切似乎就發生在自己耳邊。
楚梓羽短短兩個小時左右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幾經絕望又絕處逢生,末世後一直倚靠幾乎無所不能的哥哥也會有如此脆弱的時刻,他總覺得自己是二次進化者淩駕于普通人之上,平時被哥哥教育時還想着等哪一天自己掌權時,一定要讓他刮目相看。
沒想到現在竟然被向來看不起的情敵所救,他能聽清極遠處的聲音,能比他人更早的知曉喪屍的響動,但當喪屍就處在腳底下的時候,他根本無能為力。
單方面的屠殺在十分鐘後落下帷幕,蕭栖用柳葉刀的刀鞘砸凹顫顫巍巍還要襲擊他喪屍鼻梁,換右手翻轉匕首刀尖捅透後腦,他的整只手髒污似從惡心的沼氣池裏浸泡過,滴滴噠噠留着腥臭的粘液,西斯延稍微好一些,但也只是一些,五指張開時指縫裏滿是粘連的黑紫液體。
“下來。”蕭栖抓住楚梓羽的腳踝,順便把腦漿血液抹他褲腳上,楚梓羽這時候的态度終于軟和許多,先扶着楚學庸的肩膀遞給蕭栖,旋即又拽着哥哥的衣領小聲喊道:“你确定它們都死了嗎?”
他不止一次見過有人以為将喪屍殺死,掉以輕心地走到失去行動力但還活着的喪屍旁邊,然後被一口咬住了腳踝。
“确定,沒看我踩在它們身上嗎?”蕭栖作為楚家兄弟的救世主,語氣再差楚梓羽也只能受着,果不其然楚梓羽小巧的白色尾巴溫柔地卷在自己後腿上,可憐兮兮地說:“可是你還沒檢查補刀呢……還是小心點為好。”
蕭栖不和他說自信槍法絕對百發百中,反而挑眉道:“我們剛殺了這麽多喪屍累了,補刀這種事難道不該你負責?”
西斯延默不作聲地幫助蕭栖将額頭燒到燙手的楚學庸扛到肩膀上,随便得宛若只是扛了一個麻袋,愛人和朋友的區別如此明顯,如果楚學庸醒着絕對會罵人,如果被這樣對待的是荀天,不止罵人,還要記在小本子上日夜銘記時刻準備報複。
楚梓羽小心地重複蕭栖的腳印一步一步爬到地面上,差點被喪屍脫落胸腔的爛肉塊吓到無法呼吸,西斯延忍不住伸手摻住他,接觸的一瞬間就感覺蕭栖存在感極強的視線紮在自己後頸。
西斯延順便也在楚梓羽臂膀間擦幹淨手上的髒污,對方站穩後他立刻松開手,走到蕭栖身邊問接下來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小矮個,叫你呢,你聽聽哪裏有隊友哪裏喪屍少?”
被蕭栖見縫插針鄙視一番的楚梓羽有苦難言,他很想繼續被西斯延牽着,又看得出來對方真的無比在意蕭栖的感受。
他原本覺得這個男人根本配不上西斯延,現在卻發現自己更是連蕭栖都不如。
一次受困還可能是意外,接連兩次被西斯延所救,料是他臉皮太厚也不敢再糾纏下去。
在楚學庸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楚梓羽頭一次無比清晰地認知道,自己一直所驕傲的資本,全是楚學庸帶給他的。
“你能不能換個姿勢?”楚梓羽心疼自己哥哥柔弱的腰腹頂在蕭栖肩上,看着就很痛苦。
“怎麽?還想讓我公主抱?再來個白雪公主的吻把你哥吻醒?”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在說什麽呢?!”楚梓羽快急死了。
西斯延知道蕭栖一旦開始不正經就代表着附近比較安全沒有危險,他收回柳葉刀取出背包裏蕭栖當年用剩的濕紙巾,拿膠布簡易地往楚學庸額上一貼,“過來看着你哥。”
說完,西斯延俯身拔出喪屍腦袋上的箭矢,濺起一長串污水血跡。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昨天的份額,你看我!多麽誠實,一點也沒想假裝茫然混過去,至于今天的字……嗯,我慢慢碼好不啦qwq
感覺充滿了敏感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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