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睡覺

炸手機之後沈擇桐就鎖上一派混亂的書房，不再寄希望于自己的手工制品。冬日天暗得早, 屋外早已一片漆黑, 衆人手頭沒有蠟燭, 用打火機勉強辨認底下雜物，再借水管裏積留數月的水, 燒沸洗漱擦身。

“睡了一下午，你還困嗎？”西斯延在被下碰了碰蕭栖的手指, 緊接着被身邊人一把攥進掌心，棉被積灰許久沒有拿出去曬過, 兩個人都只脫了外套就拱進去并排躺着。

“你是想邀請我做——？”蕭栖笑着用指腹搔刮着西斯延的手心，又與他十指相扣，“……你還是趕緊睡吧。”西斯延閉上眼睛, 他聽見衣衫摩擦的聲音, 蕭栖将手臂從他頸下穿過, 想讓西斯延枕在自己肩膀上睡覺。

“我不習慣這樣。”西斯延又睜開了眼睛，即使他根本什麽也看不見，蕭栖側身不顧西斯延反對按下他的腦袋, “那你可要盡早習慣, 我想和你親近些……以後還會更親近。”

西斯延哪裏知道蕭栖在作哪門子妖，但他深知這人的脾氣, 自己要是不同意，這人能和他糾纏一晚。

“我們先在這裏待四到五天，楚學庸那邊打完仗不會立刻趕回安全區，休整隊伍, 計算人數損失，還有療傷等等都會占時間。”蕭栖見西斯延不再掙紮，緩聲和他訴說今後的打算。

“五天後我們往安全區邊上靠近，如果一直找不到聯絡工具我到時候找一個夜晚潛進西陽裏，和劉輝瘦猴還有荀天取得聯系。”

“……”西斯延放松下一直和蕭栖僵持的肩膀，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乖順地靠伏在他的肩窩裏，“聽起來可行。”蕭栖也很滿意地回吻他的嘴角，“快睡吧，一切有我。”

他說完又裝模作樣地感嘆一聲，“放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我真的死也不會想到會和你這麽多次蓋着棉被純聊天。”

“……”

“那段時間我一直滿腦子都是怎麽剝光你。”

“現在呢。”

“現在我想的是第一次嗎，總要在一個更具有紀念意義，讓人永遠銘記的時機和地點，反正肯定不會是這裏，一個喪屍的老窩。”

西斯延低低地笑出聲，很快沉寂在靜谧的夜裏。

翌日，沈擇桐出門只看見西斯延穿着薄薄的運動服正在鍛煉，他招呼一聲幹脆跟上他一起運動，第三個醒的是殷赫，一覺醒來他的精神反而更加萎靡，閑的無事用櫃櫥裏真空包裝的粗糧玉米粉給衆人煮早飯。

年紀小的林虎嗜睡，沒人叫根本起不來還可以理解，蕭栖枕邊人起的最早，竟然也沒掰過這個人的惰性，直到上午十點他才晃悠着挪到篝火前，睡眼朦胧地端過自己那碗沒有鹽的玉米粥。

Advertisement

沈擇桐本以為蕭栖睡醒了會抓緊時間去搜刮樓底下的數層房間，沒想到的是這個男人出來轉兩圈，塞飽肚子之後又窩到沙發上，似乎想睡個回籠覺卧等中飯。

“……”他故意在蕭栖身前遮了會陽光，後者嘆口氣，睜開眼把昨晚告知西斯延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因為不确定沈擇桐的觀察力還添上一句：“負一樓是地下車庫，雖然肯定也有喪屍，但比直接從地面上走要安全。”

解釋完之後蕭栖露出一副沒事別耽誤我坐吃等死的表情，沈擇桐遠沒有他這麽淡定，也沒有西斯延那般篤定的信賴，他沉默一會，蹲下與蕭栖平視，“你個技術工種至少去樓下開兩扇門，其他苦力活我來幹。”

兩個人達成了一波不可告人的交易，蕭栖幹脆把所有的防盜門一一捅開，只有少數幾家留了人，大部分都是上班族家庭，灰塵遍布，有一家陽臺上放了能讓人全身都陷進去的軟墊，蕭栖一坐下去再也沒起得來。

他似乎回到了當初吃了睡的時代，永遠保持着困乏的狀态，西斯延跟着沈擇桐一起翻箱倒櫃給住戶搬家，林虎最開始被嚴厲禁止單獨行動，但男孩皮起來根本看不住，貓兒再乖天性也喜歡東摸摸西摸摸，再加上眼睛尖，總能發現什麽小玩意受到誇贊，很快他跑得沒了個影。

圍在樓底的喪屍群因為擁堵重新流動起來，因為五個人之前闖進小區的行為，樓下散步的喪屍數量較之前多了三倍，此起彼伏的嚎叫聲從未停止。

第四天，進展緩慢的搜尋工作終于到達尾聲，為了不出意外他們只排查到了三樓，所有看起來也許能吃的食物都堆到蕭栖一見鐘情，躺下不肯再起來的十樓102房間。

粗略計算雜七雜八的東西，省着點吃能夠他們再撐四五天，但水資源卻捉襟見肘，除了頂樓人家存在倉儲室很可能是留來過年請客用的碳酸飲料，以及宅男家裏留存的半箱礦泉水，他們再也沒能發現一點水源。

幸而天公作美，衆人剛開始愁水的事情，窗外就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雨勢愈來愈大，像是要把前兩周的晴天都讨回本那樣，不一會屋外就變了天，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剛過中午房間內就昏暗陰晦，盆盆罐罐都放到陽臺和頂樓上接水後一群人又無所事事，三兩道別回房睡覺。

蕭栖十分後悔前兩天矯情的少女心，不願意和西斯延在這裏做/愛，否則閑适的幾日下來，他們姿勢都能換十幾種了，但憋都憋這麽久了，他默念幾句不差這麽幾天，不差這麽幾周，不差這麽幾——年還是差的……然後屏氣凝神摟住西斯延的腰。

今天又在衣櫥裏發現好幾身可以替換的衣服，西斯延摸了摸床頭舊外套的口袋，把所有東西都騰出來，蕭栖眼尖看他摸出一瓶手指大小的玻璃瓶，裏面裝着透明的液體，他撐起半邊身體問道：“什麽東西？”

“楚梓羽給的，聽功效大概就等同于aphrodisiac”

蕭栖沒好意思說自己沒聽懂，對象好歹是個混血兒，他竟然只是擦邊的英語四級，現在想想有點慚愧，西斯延見他沒有接話瞬間領會，換了中文：“chun藥。”

“哈？”蕭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什麽意思？”

“他之前不知道為什麽誤以為你強迫我就範，打算喂你喝這個再誘導你和別的女人上/床。”西斯延笑笑，“就在楚學庸昏迷二進的那段時間他又偷偷找我，說明原委之後把東西送給我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他到底什麽腦子啊！”蕭栖想起他之前确實有發現楚梓羽偷看他們，所以故意強吻西斯延的行為，但他那是宣告主權，怎麽在楚梓羽眼裏就變成了強占民男？

咆哮過後蕭栖又覺得不能和腦殘計較，随即他就将無處宣洩的小醋瓶潑西斯延臉上，“就這麽個東西你還随身攜帶？趕緊扔了！”說着他便伸手去搶，沒想到西斯延握着玻璃瓶往後一躲，錯過了蕭栖的手。

“為什麽要扔，說不定日後還派得上用場。”

“什麽用場？你只要把衣服一脫，我頓時比磕了三瓶還硬。”蕭栖語言調戲還不夠，捉着西斯延的手就往他身下摸。

剛觸上面料柔軟的運動長褲，西斯延便惡趣味地往後一捏，随即本還軟塌的部位立刻在他掌心裏充血腫脹，甚至不害臊地向上翹了翹，蕭栖意外又難堪地唔了一聲，拍開西斯延作孽多端的爪子，“誰讓你摸的？”他探身去床頭櫃裏拿餐巾紙，西斯延趁機取過蕭栖的外套，“你又随身帶了什麽？”

“诶，侵犯個人隐私啊！”蕭栖嘴上說着不要，卻沒有認真地阻止西斯延行為，兩邊都是空的，西斯延又去翻蕭栖的槍帶，最後只在夾層裏翻出一張疊得整齊的糖紙，他愣了一下，迅速翻出枕邊的手電照過來，原本的褶皺幾乎被壓平，西斯延認出這是還在岢北縣時他用來安撫蕭栖，送給他的糖果的包裝紙。

“你居然還存着？”西斯延胸口泛起從未有過的漣漪，像是一汪清泉，本處在渺無人煙的冰天雪地，一朝被旅行者發現，逐漸溫暖有了生機，突然又被柴火加熱燒到沸騰。

蕭栖嗨了一聲，“沒處扔嗎，我就随處塞塞，今天你不找出來我都忘了……”西斯延幹燥有力的手指撩開衣服下擺，順着松緊帶探入蕭栖的褲子裏，“我給你一次改口的機會。”

“……要不是薩其馬包裝袋太大還有點油，我連那玩意都想存下來。”

西斯延滿意地揚唇，手掌繼續往下，輕柔地包裹住滾燙的那處，感受它在掌心彈跳了兩下，粗了一圈愈發堅硬。

“我也來幫你吧。”蕭栖征求着西斯延的意見，見他并不抵抗還挪了位置方便自己動手，興奮了舔了舔唇角扯下他的褲子。

※

第五天，由于天公太過作美，林貓兒睡到吐了起來發現外面還在下雨，接水的盆桶換了一波又一波，接滿了三戶人家的浴缸，看得蕭栖心神蕩漾，十分想浪費了用來洗澡。

經過五個味馊的男人集體商議，一致同意燒水擦身，順便挨個剃了胡子，西斯延終于洗幹淨自己的頭發，對殷赫與沈擇桐的話都多了起來。

無所事事好幾天的蕭栖終于動身去地下車庫尋覓能用的車輛，留下殷赫與林虎在頂樓繼續接水換盆。

喪屍在平常沒有目标的移動中時，遇到障礙物會選擇避讓，地下車庫的兩個出入口都配備有起降欄杆，如果運氣好到逆天的話，他們從安全樓梯進入地下會發現車庫裏根本就沒有喪屍。

但明顯末世起的那段時間有活人躲藏在車庫裏，并且被外界的喪屍發現，或者有人在車庫裏變異，他們進入負一樓時，與潮濕黴味一同傳來的，還有腐爛腥臭和喪屍拖拉行進的腳步聲。

微弱的手電光發散淺淡，只能照清鞋前的一小塊區域，蕭栖對西斯延和沈擇桐比出跟在他身後的手勢，無聲拔出了腰間的匕首。

作者有話要說： 周末又過去了！！！好不舍啊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