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三對

嗯一聲同意西斯延的說法後，蕭栖唇邊勾起了饒有興味的微笑, “有趣。”他在岔路口随便撿了個方向紮進去, 撬開盡頭的合金門躲進房內, 西斯延翻身從蕭栖背上下來，落地時就聽見他說：“看到徐深的表情了嗎, 他自己也沒意識到能躲開你那一箭，換句話說,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三次進化。”

西斯延沒有注意到徐深當時的表情，那一剎那的情況太過緊急, 他不但要在腦內瘋狂計算逃跑的路線，更關鍵是的還得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體，整個人精神緊繃到極限, 根本不像蕭栖這麽妖孽還留有餘力觀察其他細節。

“他不知道？”西斯延轉過身, 用微弱的手電光束照亮房間的各個角落, 看物品擺放是某一間研究員的宿舍，陳設非常簡單，木床和桌椅, 被子随意地堆在床上。

“從瞬間的瞳孔收縮、呼吸頻率以及毛孔出汗等情況來講, 他極其慌亂驚訝……這也能解釋他沒有第一時間追上來。”

“愣在原地消化自己怎麽能躲得這麽快？”

“差不多這個意思……徐深最初是什麽異能？”

“速度。”“那他現在至少有速度，力量和觸覺三重異能。”蕭栖判斷道, 他背靠着門，說話的中途也不忘注意着走廊上的動靜，“這不是個例，那就絕對是陶百舸研究出來的進化藥劑的副作用。”

“你确定這叫副作用？”西斯延也用胳膊抵着門, 蕭栖擡頭看向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裏從未出現一絲一毫的氣餒與畏懼，“不是副作用那為什麽陶百舸不敢用？馬上都要撤出基地了，他還隐藏實力和沈擇桐玩你追我趕的小游戲？”

說起這個蕭栖又想到一個問題，“他們撤得太急了，就算聯系不上合夥人誤以為他叛變，也不至于怕成這樣。基地裏這麽多來不及帶走的研究資料，陶百舸準備拱手讓出嗎？”

“你是覺得他會在地底下埋炸彈，自己人一走完立刻引爆？”西斯延說：“電影裏都是這麽演的。”

蕭栖被西斯延一時的天真爛漫逗笑了，他仿佛确有其事地點頭道：“真的有可能哦，誰知道在我們來之前底下埋了些什麽。”調戲過後他立刻把話題轉回正道上，“我們僅僅八個人，陶百舸這都不查探一下？随便派幾個三次進化的手下直接就能将荀天一鍋端掉。”

“一條一條理，”徐深随時有可能追上來發現他們的情況下，西斯延依舊冷靜得令人發指，“先是三次異能的問題，如果必須将它視為副作用，那就是這項異能不可以使用，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麽陶百舸還保持着二次進化的速度。”

“這個去問殷赫就知道了，對了，殷赫人呢？他不應該和林虎在一起嗎？”

“監控裏沒看到他，可能被陶百舸帶走了吧……跳了個飛機都還活着的人，沒道理今天這麽輕易地死去。”

“生死有命，對我來說只要你活得好好的就夠了。”蕭栖不忘說句甜言蜜語哄情人開心，“将這項引申下來，可以說是人工生成的異能打不過自然進化的異能，所以陶百舸才不願意起正面沖突選擇撤退。”

推斷下來的結論西斯延和蕭栖都覺得蹊跷，副作用再大外面那群人還不是活蹦亂跳的，“與其說被我們吓跑的，還不如講陶百舸本來就有離開的想法。”西斯延用拇指抹過自己幹裂的唇角，“從他要抛棄基地這條思路來追溯，就是這裏存在着某些他掌控不住的因素，你困這麽久，聽說過什麽實驗意外嘛？比如什麽誤開發出來的變異病毒。”

“以後少看電影多看黃片。”蕭栖真心誠意地勸慰他，“既然找不到殷赫就只能我們自己尋找答案了。”

“你要做什麽？”西斯延皺眉，“別亂來。”

“斯延，我只對你亂來。”蕭栖故意朝他眨巴眨巴兩下眼睛，“明的不行陰的我也很擅長啊。”

※

沈擇桐帶着收拾好行囊的殷赫和林虎準備離開，開門迎面撞上了孤身前來的陶百舸，沈擇桐速度再快也只來得及護住一個人，在抱着林虎與陶百舸擦身而過的瞬間，對方已然把殷赫抓在了手裏。

“你是誰？”面對二次進化者陶百舸驟然提高了警惕，他下意識死死掐着殷赫的脖子，勒得身前人面色潮紅不住地掙紮起來。

沈擇桐凝重地注視着陶百舸的一舉一動，他讓林虎貼身站在自己背後，壓低嗓音問道：“我是誰不重要，簡牧你認識嗎？”

陶百舸只回憶了很簡短的時間，“你朋友？他已經死了。”這個結果不出沈擇桐的意外，但他仍舊憤怒地握緊了拳頭，“他之前給我傳了信息，先前說遇到了巨大的機遇，最後一條卻講是你害死了他！”

“這條命還推到我頭上？”陶百舸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是他自願成為第一批實驗者，也是他不聽話濫用異能，說真的，要不是我，他死得還會更快。”

沈擇桐努力崩住自己疑惑的眼神，他看了看陶百舸又看了看殷赫，此時陶百舸才忽然意識到沈擇桐并不清楚他朋友的死因，他很震驚地放松了手勁，殷赫終于得已喘息，他立刻大聲喊道：“別管我快走！”

“殷赫哥哥！”林虎擔憂地喊一聲，話音未落便被沈擇桐一手拎進懷裏直接拐跑了，陶百舸下意識去追，卻被殷赫抓住衣領帶慢了一步，他将人扔到地上，對着對講機那頭待命的幾人吩咐下去攔住沈擇桐，随後竟然一時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表情去面對殷赫。

“你沒告訴蕭栖？”陶百舸走到殷赫面前半蹲下來，“他們還不知道進化液的副作用？”

殷赫垂着雙眸沒有說話，陶百舸最讨厭他半死不活的這幅樣子，想一巴掌扇上去，又想到這個人居然事已至此都替他掩下了人工異能的秘密，本來以為對殷赫已經惡心透頂，但又不可否認地燃起了一絲溫情，下不去手。

“說了的話，你大概早就沒命了吧。”殷赫右手背在身後，一點一點去接觸他摔在地上的背包，“人工二次進化的人的身體不像自然進化者那樣随着異能一起進化，他們體內就像給氣球打氣一樣填充着不屬于自己的能力，用得越多反噬越大，使用者的大腦還會因為藥物喪失自我保護機制，他們會無節制地透支身體機能，超出一定程度後還會陷入詭異的興奮狀态，直到力竭而死。”

對付陶百舸手下這幫人的方法很簡單，引誘他們戰鬥就行，甚至很快他們就會自己把自己玩死。

“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全面。”

“畢竟是我開發出來的殘次品。”殷赫看着他，“你如果再有耐心一點，說不定我會研究出更完美的一代。”

“你還要我怎麽有耐心？每次和你接吻的時候我都止不住地反胃。”陶百舸嘲諷道：“至于上床滅燭的事情還用我說嘛？就像你一開始勾引我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把你當成殷緋的替代品。”

“說得好像你很愛姐姐一樣。”殷赫終于把什麽東西攥進掌心裏，“那你怎麽不當場殺了害死她的蕭栖呢，你最愛的還不是你自己。”

“呵呵。”陶百舸赤紅了眼睛，重新掐住殷赫的喉嚨，“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為什麽殷緋的孩子是個殘疾人，天生沒有鼻子還是個瞎子，那根本不是我的孩子！是你們倆亂/倫的産物！”

“殷緋當初告訴家長你是個同性戀送你出國為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不想看見你繼續喜歡我，她知道我喜歡他，向我告白，讓我和她結婚，都只是為了不讓我有任何可能和你在一起。”陶百舸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是看不出來，你們這對大半智商用在科研上的姐弟有什麽心思我看不出來？我以為她會在婚後慢慢愛上我，但是呢，但是呢！”

“你一歸國她就去找你，還算準了日子和你上床，再跟我說是我們的孩子，我是有多蠢才會上這種當？”

殷赫愣怔怔地看着他，良久唇角忽然挑起了一絲暢快的笑意，“是啊，因為那個地方你也進去過，我想試試看是什麽滋味……說不定還能碰到你留下的東西呢？”殷赫說着好像回味起什麽，舌尖忍不住舔了舔下唇，“百舸，我曾經想過放棄，就在你囚禁我去西陽的時候，我千方百計偷渡上飛機去找你，看着地面的一切越來越渺小，突然覺得真沒意思，我想跳下去自盡結束這一切，沒想到竟然被救了回來，就剛才逃出去的那個人救的。”

“咱們三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注定一輩子糾纏不休。”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大家說的有道理，那麽多細節我還沒有解釋清楚，确實該有番外完善一下，很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