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夜色漸深,路上行人也越發稀少,所有人都趕着回家休息。然而此時,虞建東和黃翠蘭卻在滿世界地找人。

“那丫頭報警沒成功,之後既沒回家也沒回學校,該不會直接跑去找虞江了吧?哎喲!真是個禍害!當初我就不該留她,扔河裏淹死算了!”黃翠蘭急得團團轉,“搞不好咱倆都得坐牢!還連累咱閨女享福!東子,別蹲這兒抽煙了,咱們繼續找吧!”

奔波了一晚上,虞建東又累又渴,被黃翠蘭推搡得差點撲倒,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再也壓不住。

他一巴掌朝黃翠蘭甩過去:“還不都是你惹的禍?媽的,錢沒薅到多少,淨給老子添麻煩!我跟你說,要真東窗事發了,可別連累老子!當初掉包的事是你一個人幹的,我壓根兒就不知情!”

黃翠蘭被打得偏了頭,捂着疼得發麻的臉痛哭起來。

正如虞建東所說,當初掉包一事的确是她一個人幹的。

那會兒她還在虞氏當清潔工,好幾次碰見虞太太來公司,優雅漂亮的女人小腹微微隆起,被英俊有為的虞總小心翼翼對待,俨然是泡在蜜裏的幸運女人。

反觀她,雖然也懷了孕,卻為了生計不得不繼續幹又髒又累的活,回家也休息不了,得伺候脾氣火爆的丈夫。

同是女人,待遇天差地別。

說來也巧,她和虞太太都是八月預産期,作為虞氏的員工,她也有資格住進南府最權威的醫院,只不過一個住頂樓的高級病房,一個住魚龍混雜的廉價病房。

那晚,她獨自一人經歷生育之苦,獨自在病房醒來,對比虞太太那頭的熱鬧,越想心理越不平衡。

同樣是人,憑什麽她就不能像虞太太一樣幸福?

憐惜自己的同時也心疼起自己襁褓中的女兒,她自己吃了二十幾年的苦,不希望女兒也像她一樣陷在貧窮的泥濘裏。

于是,趁着夜深人靜值班護士打盹的時候偷偷溜進了育嬰房,将她的女兒和虞太太的女兒掉了包。

原本,黃翠蘭是決心要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裏的,但壞就壞在虞建東是個賭徒!家裏的積蓄被他薅空不說,還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貸!債主不是好惹的角色,放話說還不上錢就要砍虞建東一只手,還要把她逮去賣s還債,她走投無路,只好跑去找虞夢雅尋求幫助。

首富家的千金,每個月零花錢都是五位數往上,虞夢雅很輕松就替虞建東還清了債,除此之外還多給了她一筆錢,要求她帶着這個秘密徹底從她的世界消失。

黃翠蘭也明白,掉包嬰孩後繼續生活在南府并非明智之舉,可她舍不得女兒,想着即便不能見面,偶爾找機會遠遠看女兒一眼也是好的。但現在女兒這麽說了,為了她的幸福着想,黃翠蘭自然是聽的。

然而,就在她收拾東西準備回鄉下的時候,虞建東卻發現了她的秘密,不僅威脅她把女兒給的錢交出來,還打算賴在南府不走,想着有機會找虞夢雅狠狠薅一筆;

與此同時,虞舒也因為中考成績太優秀受到八中老師青睐,在一萬塊獎學金的誘-惑下,虞建東二話不說替她答應了。于是,她不僅沒能帶着一家子離開南府,反而還暴-露了秘密、讓虞家的真千金和女兒進了同一所高中讀書。

這半年多的時間她過得心驚膽戰,生怕事情敗露,沒想到,該來的還是來了。

“就是因為我命不好,才想着咱閨女不能也像我這樣,虞家有錢有勢,她接觸到的都是體面人,無論前半生還是後半生都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不用一輩子窩在貧民窟,沒有盼頭!”

“嫌老子窮你滾啊!”虞建東被哭得心煩意亂,卷起袖子又抽了她兩耳光,“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的廢物,憑你也想榮華富貴?”

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在掉包兩個孩子後,黃翠蘭懷一胎滑一胎,再無所出。農村女人生不出兒子就是罪,因為這,黃翠蘭沒少挨虞建東揍,每每這時她又慶幸把女兒掉包去了首富家,否則得跟着她挨打受罵。

“我是沒法榮華富貴了,但我閨女能!”想到這裏,黃翠蘭忍不住埋怨,“掉包兩個孩子的事兒本來瞞得好好的,要不是你欠了一屁股賭債我至于去找閨女要錢嗎?這次也怪你!肯定是你喝高了嘴巴不把風就這麽給那臭丫頭說了!現在好了!人家都告去警察局了! ”

“臭婆娘閉嘴!別什麽都推到老子頭上!”虞建東打斷她,面露狠意,“行了!現在追究她怎麽知道的已經沒意義了!既然她敢去警察局告老子,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等逮到那丫頭,咱們一不做二不休弄死她!我不相信死人還能跑警察局告密!”

“可關鍵是怎麽逮到她?”黃翠蘭急道。

虞建東卻不急:“你讓虞夢雅把虞家看緊了,那臭丫頭身上沒錢,我不信她能藏多久。”

深夜2點,萬家燈火都陸續熄滅,東城區的網咖卻燈火通明。

虞舒蜷縮在角落裏,早已扛不住困意閉上了眼睛,她緊緊抱着書包,努力維持着端坐的姿勢,然而腦袋卻不受控制地點着,下巴随着夢境漸深,離桌面越來越近。

薄晏之面前的屏幕上顯示着雲頂之弈的界面,他心不在焉地刷着卡,餘光瞥見一旁的少女正在打瞌睡,便松開鼠标,光明正大地看了過去。

頭頂吊式筒燈散發出柔和燈光,暈着少女蒼白的面龐。過長的劉海浸了雨水黏在額角,微微露出那雙濕漉漉的眸子,更顯柔弱可憐。

想到方明軒他們說的話,薄晏之心尖像被蟄了一下,隐隐漫開細枝末節的疼痛。

出了什麽事,竟然大晚上跑網吧來避難?

他盯着她,微微失了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下巴直直朝着桌面撞過去!

本能的,他猛然起身,伸手墊在桌面,用掌心護住了她的下巴。

縱然如此,虞舒還是被這一碰撞給弄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不小心睡着了!

心裏一驚,下意識地朝四周望去。

網咖一片明亮,顧客們都在自己的座位上專注地玩着電腦,她臆想中危險并沒有發生。

偷偷松了口氣,她望電腦右下角一看,夜晚已經度過了三分之一。

只要再熬四個小時,就天亮了。

虞舒揉了揉眼睛,睡了一覺稍微恢複了體力。網咖的沙發很舒适,空調的溫度恰到好處,讓人不自覺放松下來。

一放松,肚子就開始作了。安靜的大廳裏,陡然響起一聲格外明顯的“咕——”

虞舒尴尬地捂住肚子,這才想起,自己重生後顧着報警、逃跑、躲藏,根本沒工夫吃飯。

饑餓感後知後覺地襲來。

她想要壓下去,然而肚子不肯,又一連叫了三聲,引得網管都朝這頭看了眼。

忍忍吧,她身上只剩20塊,還欠着別人一筆上網費,再勻不出多餘的錢來吃飯了。

她趴在桌上,随便點開一部劇,企圖轉移注意力。

然而,胃部的空虛感還是強烈得難以忽視。

就在她飽受煎熬的時候,一碗泡面出現在了桌子上。熱氣騰騰,溢出難以忽視的香氣。

虞舒拼命壓回去的饞蟲再次蹦了出來,瘋狂地撲向那碗紅燒牛肉面。

是她餓出幻覺了嗎?

她随着那碗面一路向上,看向最站在桌邊的人——

原本在座位上玩游戲的薄晏之,不知什麽時候端了碗泡面過來,正居高臨下看着她。

“吃了。”他說。

少年神色淡漠,命令式的語氣聽不出絲毫關切的意味,甚至兇戾得讓人害怕。

虞舒有些無措:“謝謝!不過,還是你吃吧,我……”

話沒說完,被他堵上,少年皺着眉,不耐煩地指了指她肚子:“很吵。”

虞舒笑容一僵,尴尬得再也擡不起頭來。

她還是乖乖吃了吧QAQ……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