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食肉二人組的較量
段靂跟在秦作庭身後,一路大氣不敢出,掂着個腳快步如風就是沒聲,陸瑾佩以為園子裏進來兩個鬼,靜悄悄的吓死個人。
段靂卻覺得這趟來得很對,心中特別痛快特別舒暢,要不是皇上在前頭沉甸甸的背影一看就格外憂郁,他真的很想沖上去抱着陸瑾佩……跟前的桌子大哭一場:娘娘,您可不知道奴才受了多大的罪,皇上他瘋了,受不了了,您快點來解救我們吧!對,她現在就是佛祖轉世、菩薩投胎解救民生疾苦來了。
其實秦作庭也是這麽認為的。
陸瑾佩現在看他的眼神特別渴望,特別邪乎,特別熱情,恨不得撲上來把他一口吃掉的那種情緒。秦作庭心裏特別的歡樂和激動,皇上認為夫妻之間偶爾吵吵架拌拌嘴還是挺不錯的嘛,你看這丫頭不是思念他到了如許的程度,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心裏連日的陰霾頓掃,面無表情的臉上就浮上了溫柔的笑容。
說實話,陸瑾佩其實也是挺挂念他的,就是這人前些日子的懷疑讓她格外的不是滋味,好好地一塊為何要牽扯上別人,她與明晔清清白白的。不過有一次她大哥一邊喝着心上人親手釀制又特意送來的美酒,一邊笑得和一朵菊花似的道:“妹子,這你就不懂了,哪個男人能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救無動于衷呢?這個,簡直就是對他自尊最好的打擊……所以,皇上他并不是懷疑你,只是心中愧疚詞不達意罷了……看來,妹子你是真心喜歡皇上啊,為兄以為你這輩子嫁不出去了呢!”
陸瑾佩:“……”大哥,你還是喝酒罷。
經過這兩日的思索,她也沒那麽小氣,今日又瞧着這人滿臉堆笑地來看她,心裏最後一點怨氣也不見了,就客客氣氣地把人給迎到了正堂。于是這夫妻二人組在對待小吵怡情這件事情上出現了重大偏差!
皇帝陛下和陸瑾佩正坐在正屋裏……極其尴尬地聊着天,段靂在一旁伺候,準确地來說是裝死。
東鵲邁着小碎步端了兩杯茶進來,笑眯眯地擱在了兩個人面前,“陛下請用茶,娘娘請用茶。”
于是,皇帝陛下道:“朕不吃!”
東鵲:“……”吃?吃什麽?吃茶麽?還說得過去……吧?
一會又進來個兩個小侍女,端着兩碟點心,“陛下請用點心。”
于是,皇帝陛下道:“朕不喝!”
東鵲:“……!”喝什麽,吃點心啊,皇上今兒是怎麽了?
她默默地用淩厲的眼風掃了一眼裝死的段靂,段靂回過來一個百事哀的眼神,那意思大概是皇上瘋了,沒救了,你瞧着辦吧。
東鵲:“……”這事辦不了,她又回頭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淡定地吃着點心飲着茶,偶爾朝着陛下笑一笑,着實尴尬的很。這樣下去可不行,自家主子在情之一事上是個不着調的,馬馬虎虎合格男人似的,她得幫忙,“皇上,您瞧瞧,桌子上的點心是娘娘親自做的,做了好些次呢,說是做得好吃了回宮給您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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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瑾佩的手藝秦作庭太清楚了,想到年那個玉佩……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不過這麽大的一個臺階,兩人都明白,人家東鵲好心好意地撮合,得了,這麽着吧,陸瑾佩笑眯眯地道:“皇上,您嘗嘗合不合口味?”
陛下很開心,撚起一個塞進了嘴裏喝了一杯茶囫囵下肚,滿口稱贊。
若是這樣也算得圓滿,夫妻二人歡天喜地地雙雙把家還也就皆大歡喜,偏偏有人給添堵,就聽那個端着點心進門的嬌俏小丫鬟嘀嘀咕咕:“那是餘嬷嬷做的,娘娘怎麽能拿這個邀功呢?”
氣氛很尴尬,東鵲很憤怒,惡狠狠地飛了一個眼刀過去又陪着笑企圖把話題岔開道:“皇上,您能來娘娘可高興了呢。”
嗯,這個話題大家聽着又是松了一口氣,當然了,搗亂的人又是開誠布公地道:“東鵲姐姐,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娘娘高興那是因為陛下來了,她可以吃葷食了,怎麽能欺君呢?”
所以,兩個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對方,一個道:“你是因為我來了能吃到好吃的才高興?”另一個道:“你是因為看到我高興你才給個笑臉?”好麽,一下捅了個馬蜂窩,兩個人各自扭了臉互相嫌棄。
陸瑾銘來的時候就瞧着兩個人各自坐在角落裏也不說話,以為着前些日子的事情還沒算完,兩個人還在鬧着別扭。于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撩着兩個人的話頭,試圖拉近關系。說着說着就說到他最近喜歡的那個姑娘身上。
陸瑾芝坐在椅子裏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招呼也不打飛快地直奔廚房,将廚子準備下鍋的雞鴨魚肉,一股腦叫人裝了袋給運回了屋裏,把白菜蘿蔔給放在了案板上吩咐廚子就做這個。都說獨樂了不如衆樂樂,她吃了兩天的素,秦作庭也不能獨享魚肉,憑什麽給他吃,就讓他吃這些。她快樂地不知所以,歡快地往正堂去了。留下廚子面面相觑,小姐今兒是怎麽了?
陸瑾銘不知道她做了什麽壞事,瞧她進來便道:“你陪着陛下說說話,我吩咐廚房做些好菜招待陛下。”
陸瑾佩頭點的和小雞啄米似的,笑得花枝亂顫,“好啊好啊,哥哥你慢走,哥哥你走好!”
陸瑾銘:“……”
秦作庭看着她一臉的不懷好意,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佩姑娘鑒于這個時辰很高興,之前的煩惱抛之腦後,給自己添了杯水又給秦作庭添了杯水,喝了一口笑道:“哎,我去廚房看看,大哥他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
秦作庭大馬金刀坐在大椅裏,氣勢磅礴,摸着杯子幽幽地道:“你是知道我喜歡吃什麽,可是你真的會讓廚房做出來麽?”
陸瑾佩怔了怔,剛想說你怎麽知道,就趕緊地咽了回去,險些磕着舌頭。
秦作庭瞧着她這個表情,心中了然,沖她露出一個四面埋伏似的笑容,“小佩,我第一次到你家做客,你就是這麽招待我的,你日後回去也別想碰着你的零嘴。”
陸瑾佩理屈詞窮,但是氣勢上絕對不能輸給他,“不碰就不碰,老子不回去了!”
秦作庭氣結,端着杯子的手都在哆嗦,本想好言好語把這丫頭給勸回去,這倒好,杠上了。不過,大男人和自己的夫人賠個禮道個歉也沒什麽大事,于是乎他嚴肅了張臉招手,“過來,我有事問你。”
陸瑾佩心不甘情不願地挪了過去,往他面前一蹲,托着個腮道:“有屁放!”
秦作庭:“……”忍無可忍。
好在東鵲和段靂都走遠了,不然都到這個份上了還要哄着她卻是有些丢面子,秦作庭掐着她細細的腰身給人摟進來懷裏,一邊摩挲着她的臉頰,一邊沉着一雙眉眼問她:“我問你那些話,是我不該,可是這兩日你氣也該消了,怎麽還不回宮呢?”
陸瑾佩撇撇嘴:“就不回。”施美男計也沒用。
秦作庭笑,“不回也要給個原因啊,不然我會想你的。”
陸瑾佩紅了一張老臉,幹咳了兩聲,“……就,就不回。”
秦作庭俯身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低低地道:“小佩,你莫不是着急嫁給我,回家偷偷關起門來做嫁衣吧?”
陸瑾佩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皇帝做到他這個份上着實叫人匪夷所思,“我覺得你還是當說書先生有前途。”信口雌黃。
皇帝陛下表示無能為力:“你現在說可是晚了啊,我如今是皇帝。”
佩姑娘表示無解:“我能勸說你的時候咱們倆不認識,咱們倆認識的時候,你已經是皇帝了,難道我還能勸你退位麽?”
皇帝陛下表示贊同并由此延伸了一種想法:“佩姑娘所言甚是,若是有了皇嗣,我就考慮退位當個說書先生,佩姑娘可願為大靖子嗣立下汗馬功勞?”
陸瑾佩捏了捏發癢的拳頭,笑靥如花,“陛下客氣了,敬謝不敏!”
陛下的臉表現出了異常的顏色。
待到飯菜端上了桌,陛下臉上正常的顏色徹底不見了天日。
秦作庭喜食魚肉,可仔細打量這一桌子的菜色,糖醋蘿蔔有之,醋溜白菜有之,清炒辣椒有之,甚至為了避免陛下用膳不便,特意上了一道冬瓜湯……這些廚子果然盡職。
上菜的是東鵲和段靂,端完了菜就不見了人影,哦,威遠大将軍陸瑾銘據說有公務在身連夜出府到兵營去了……
陸瑾佩頂着皇帝陛下無比譴責的目光将晚膳吃的無比盡興,最後皇上終究是沒把佩姑娘給弄回宮裏去,狠狠地留下一句要是你有能耐三天別出陸府的門,朕就不和你計較。
于是第二日,皇上的旨意來了陸府,段靂宣了一道聖旨:“陛下有旨,賞佩姑娘禦膳……”一邊念着聖旨一邊有人打開了食盒……
肉肉肉……現在陸瑾佩腦海裏都是這個字,自從她房裏昨兒晚上私藏的肉被她大哥繳獲之後,就覺得這個字特別的親切,現在又聞道了香味,真的是夫複何求啊。
在佩姑娘張牙舞爪地朝着朝思暮想的食物飛奔而去之時,段靂快速地閃到了門口,臉拎着食盒的小太監身手也極好,躲在段靂身後,聽着他道:“娘娘,您可以出來用膳,陛下說了和娘娘打了賭,若是娘娘出了府門便要回宮的,您看,您是用還是不用?”
陸瑾佩:“……”秦作庭,你個小肚雞腸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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