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公子, 你回來了。”翠兒正将書房打掃幹淨，就見蘇子青進來，可是不僅公子沒有理會她, 就連他身後的幾位公子爺都一副緊張地模樣, 卻趴在門欄上看不敢進去。

蘇子青一坐到琴邊，撥動着琴弦彈了起來, 但心亂，琴聲更亂。

林軒之撓着門, “完了完了, 這曲都不成曲了, 子青肯定是動心了，不然也不至于這麽傷心。”

“你說将軍不是喜歡子青的麽，怎麽就忍不住呢？”趙明誠搖了搖扇子。

馬文善斜視了他一眼, “你還說，就是你出的主意，讓蘇子青去秀春閣的，不然他哪會看到那種不堪的畫面。”

趙明誠一噎, 反駁道，“這能怪我麽？你們不是也想去的麽，看到那裏的姑娘你們不也很開心？”

“你們不要争了！”王其看到他們三個又吵了起來, 頭都痛了。

三人齊齊望向他，“那你說怎麽辦。”

“不知道，解鈴人還需系鈴人，還是等将軍回來再說吧。”

“幾位公子, 我家公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什麽秀春閣，什麽姑娘啊？”翠兒在旁邊聽得一片茫然，早上她不就是沒在身邊伺候麽，怎麽就出事了？

馬文善道，“算了，這些你小丫頭不用知道，你小心伺候你家主子，記住千萬別在他面前提秀春閣三個字。”

“哦。”翠兒應着，但心裏卻更是好奇。

……

直至晚上，走廊裏都挂起了燈籠，她家公子一口飯都沒吃，翠兒不管怎麽勸說，蘇子青都沒有理她，她只好又端着飯菜從書房裏出來，看着四位坐在走廊欄杆上發呆的公子，焦急地道，“幾位公子，你們快點想辦法啊，這都彈了一個下午了，他身體才剛剛好，什麽都不吃會受不住的。”

然而那四位公子只擡頭看了她一眼，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咯咯咯……”就在他們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走廊裏一只野雞撲哧着翅膀飛了出來，随後它身後竄出白虎，一口咬住野雞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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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老虎老虎！”王其四人吓得都站到了欄杆上。

“啊，它可以！”翠兒看見它跑來，眼睛一亮。

“……”白虎見她指着自己，口裏一松，野雞趁機脫險，撲了撲翅膀趕緊逃命去了。

“踏雪你快點快點幫我哄公子停下來，不然他的手要斷了，嗚嗚嗚嗚……”翠兒放下手裏的飯菜，就撲過去摟住它的脖子，白虎被她摟得死緊，兩只前爪痛苦地刮撓着地面，眼珠子也往上吊起。

王其四人抱住柱子看得目瞪口呆，半響默默地道，“翠兒真是奇女子……”

“你們在做什麽？”宇文飛從拱門處走進來，看到他們的模樣，微皺起眉頭。

“将軍，你終于回來了。”翠兒就奔了過去，“公子他彈了一天的琴了，還什麽都沒吃。”

“怎麽回事？”宇文飛眉間擰得更深，掃了眼王其四人，後者慌忙把頭仰起，“啊，這柱子真是好柱子啊。”

“對啊對啊，我平生第一次見到那麽好的柱子。”

“而且特別是，上面的紅漆特別鮮豔。”

王其瞥見白虎被翠兒放開後，吐着舌頭喘息了會就轉身跑掉，才從欄杆上跳了下來向宇文飛道，“将軍還是自己進去看看吧。”

宇文飛見他們像刻意隐瞞，也不再問直接走進書房中，蘇子青一看到他，手上一顫，琴弦“铮”的一聲斷了。

“嘶。”他吃痛地叫了出來，宇文飛就一個跨步走過去，眼神一眯，抓過他的手，只見十指都破了皮，問道，“都傷着了為何還彈？”

蘇子青垂下眼皮，抽回手道，“只是覺得太久未彈，今日不過是來了興致罷了。”

“是麽？”宇文飛不動聲色盯着他，然後大喊一聲，“翠兒，去拿金創藥來。”

“是。”翠兒本在門外偷聽着，馬上趕着去拿。

宇文飛再次去拉起蘇子青，來到榻前一同坐下，“為何每次我不在子青身邊的時候，不是病了就是傷了。”

蘇子青努力地扯了扯唇，“将軍可是覺得煩了。”

“并不是覺得你煩了，我是心疼你。”宇文飛見他神情自憐，情不自禁地将他抱住，“子青，今晚洗幹淨沒有。”

而蘇子青想起秀春閣裏看到的畫面，一把推開他站了起來，脫口而出，“別碰我。”

“你怎麽了？”宇文飛愈發感覺到他的神情不對，猛地将他拉到腿上坐下，“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沒事，你放開我。”蘇子青推了推他，一刻不想在他身上。

“我若說不放呢？”宇文飛眸裏變得陰沉起來，“你的身子我早已嘗過，如今才想起反抗是不是太遲了。”

“……”蘇子青身體一怔，當下只覺恥辱難堪，低頭直接咬住他的手背。

然而不管自己如何用力，對方就是不放，待吃進一股血腥味後，才讓蘇子青一下子恢複理智松開了口，目光複雜地看着上面帶血的牙印，想着這人為何不推開自己，心中一痛又覺得莫名委屈，眼眶瞬間紅了，“将軍做過什麽，無需子青去說。”

“我做了什麽？”宇文飛将他一同拉起，壓到榻上的桌上，“是我脅迫你嫁給我？還是脅迫你與我颠龍倒鳳？”

“我……”蘇子青抖了抖唇，話卻卡在喉嚨中說不出。

見他又不肯言語，宇文飛一氣之下低伏下來，啃咬住他的唇，一邊扯着他的衣帶，“那便什麽都不必說，你已經嫁給了我，任你再不甘，我也不會放開。”

然擡眸間，兩道淚水從蘇子青眼角流了下來，宇文飛此時亦有些心煩氣躁，但在他面前又不願發作，唯有忍着一股怒火放開他，起身就走。

一拉開門，“啊啊啊！”王其四人全部摔了進來。

宇文飛盯着他們半響，不發一言地走了出去。

“子青，你怎麽哭……唔唔……”林軒之趴在地上看到蘇子青滑坐在地上，一臉淚水，衣裳不整的模樣，正要說話，就被其他三人捂住嘴巴往外扯，“額……我們只是剛好經過的。”

“你們怎麽了？”翠兒拿着金瘡藥跑過來，卻看着将軍已經出來，四個公子莫名其妙地趴在地上。

宇文飛已走到拱門出，吹了下晚風才冷靜下來，就又返了回來對他們道，“翠兒，你留在這裏陪你家公子，你們四個跟我來。”

四人顫顫巍巍地随在宇文飛到了庭院的涼亭中，然後離他一丈之外，看着涼亭中的燈籠被風動着，昏紅的光線下，戴着面具的宇文飛也顯得更加可怕。又看了看天上今夜的月亮都不知道去了哪裏，都咽了咽口水小聲地道，“夜黑風高，殺人夜，如果等下不對，我們見機逃跑。”

“你們離那麽遠做甚？”宇文皺起眉頭。

“額，這樣空氣好些。”

“對，這夏季要來了，我們太熱了，這裏風大，放心，我們聽得見……”

宇文飛不想再聽他們廢話，“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你說。”

“你說。”

四人開始推搡着，見宇文飛臉色漸漸鐵青，林軒之就被推了出來。

“你們想害死我啊！”

“說！”

林軒之身子一抖，眼睛一閉一睜，視死如歸地走上前，“将軍不是我說，你就算去找姑娘，也得神不知鬼不覺地去，你都不知道人家姑娘挨在你身上時，他臉色都變了。”

宇文飛眸光一凜，“你們跟蹤我？”

林軒之往後退了幾步，縮着脖子道，“那個不是，今日兩個丫鬟在嚼舌根說你去了秀春閣，正好被子青聽見了，我們見他精神恍惚的樣子，就就撺唆他去看看……”

馬文善跟着道，“情況大概就是這樣的，反正子青好巧不巧就看到你那啥了……”

聽他們陳述下來，宇文飛心中已隐約知道了大概，面無表情地道。“誰說我與那裏的姑娘怎麽樣了。”

林軒之大叫，“可我們親眼目睹你和人家姑娘都抱在一起了!”

趙明誠提醒道，“喂！你不怕死啊。”

“哦。”林軒之一陣後怕，忙跑到他們身後躲起來，只見宇文飛擡了擡眼皮掃了他們一眼，就從他們身旁走了過去。

四人如死裏逃生般松了口氣，王其望着宇文飛的背影道，“太晚了，我們回廂房休息吧。”

林軒之一急，“那等下子青被欺負了怎麽辦？”

“傻！”趙明誠用扇子在他頭上敲了一下，“等下的畫面，我們幾個要是看了怕要孤枕難眠了。”

馬文善道，“将軍對子青是真心實意的，希望子青也能早些看明白。”

“走吧。”

……

此時，蘇子青正回房中，一步一步地走着，心中如落空一般，眼睛幹澀得很。

而身後的翠兒不敢說一句話，剛才給公子上藥的時候，公子就傷心地流出淚來，她都吓得以為是自己太過用力。

兩主仆正走着，宇文飛迎面而來，一個箭步上前，就拉起蘇子青往房中走去。

因速度太快，翠兒還沒有反應過來，常安從黑暗中出來，“翠兒姑娘還是回房休息吧”

“啊？”

……

“将軍……”蘇子青第一次被拉得跑那麽快，有些喘不過氣來。

然而一到房間，宇文飛就猛地推開門，兩人跨了進去，就飛快地關上，将蘇子青抵到門上，就鋪天蓋地地吻了起來。

這一吻帶着狂烈和急切，蘇子青幾乎被吞噬在其中，甚至口水都來不及吞咽，從嘴角處流了出來，不知吻了多久，宇文飛才放過了他。

房裏未點燈，外面燈籠的紅光透過窗紙照了進去，二人鼻子相抵，宇文飛一下沒一下地吻着，“原來我的子青吃起醋來這麽恐怖。”

“”蘇子青愣愣地看着他。

宇文飛見他胸口起伏劇烈，勾起嘴角湊到他耳邊道，“明日我們一起去秀春閣叫姑娘如何？”

蘇子青別過臉去，“将軍還是自己去吧。”

看着他這幅表情，宇文飛把臉埋在他肩膀上悶笑着，“看來子青對我，也不是沒有感覺。”

蘇子青平穩了一下氣息，“難道将軍還想辱我……”

“你不去怎麽知道我去那裏是做什麽？”宇文飛一手扳回他的臉，一手住過他的放到自己的灼熱上，“難道子青這麽不信我？我若在那裏做了什麽，我現在又如何如此火熱。”

那碩大之物雖隔着衣物，但是熾熱得讓蘇子青腦子燒成漿糊。

朦胧的紅光下，他的臉只剩下紅色一片，宇文飛親了親他的脖子，聲音暗啞得可怕，“今夜暫且放過你，我不希望子青在對我有任何懷疑下對你做出任何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