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日日走那條路

聽了這句莫問吓得手都哆嗦了，沒辦法，新人嘛，難免經驗不夠，不過好在饕餮堂考核嚴格，他也只是缺少歷練而已，穩住心神伸手敲門。

兩位諸侯王聽到敲門忙閉了聲。

“二位爺，您的菜。”

“進來。”莫問躬身進去，将菜和酒放下，“二位爺慢用，小的告退，有什麽吩咐您搖鈴即刻。”

“嗯。”天禧王點頭。

莫問不敢看兩人的神情，麻溜的退了出來，關上門撫住胸口深呼吸。

要麽說新人得歷練呢，一般小二關了門就退下，他非得在門口平複心情才走，這心情還沒平複，又聽裏邊說：“說實在的，秦廣侯幼女還頗有靈氣，李家那個，哼，白給本王都不要。”

“也不能如此說，好歹是顧梧桐的女兒，聽說很得甘泉宮那兩位喜歡，還是有些用處的。”

“本王原本打算去甘泉宮看看那兩位，如今看來不去也罷。”

“愚弟亦有此意。”

“哎，今日賢弟見着沒有？少邙山高徒果真是名不虛傳，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說，光氣度在大周朝廷上，無人能及呀。”

“是啊，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還是有希望的。”

當莫問發現不知不覺他聽了好幾句時，吓得拔腿就跑。

門外的動靜自然躲不過兩位諸侯王的耳朵，不過兩人都沒在意，饕餮堂有個規矩，不管在裏面聽到客人說什麽，除非是殺人放火，否則一律不外傳，永遠爛在肚子裏。

口碑相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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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問慌慌張張跑到後廚，掌櫃的正等着他，見他神色驚慌便問：“有野狗追你？”

“掌櫃的，我聽到他們在說慕容公子，那不是少主的師兄嗎？”莫問抓着掌櫃的手臂說。

掌櫃的伸手敲了下他腦門，“做飯挺有天賦，這性子怎麽一點改不了？不管聽到什麽，只要不是殺人放火，都跟你沒關系，不要多管閑事，看見沒，那是明早的菜單，快去準備。”

“是。”莫問也知道規矩，他只是第一次有些把持不住。

也不知兩位諸侯王後來談論了什麽，不過他們五天後就要走了。

雖說顧衡是天子，他們是諸侯，但其實相當于三國首腦會晤，既是首腦會晤便不會太久，許多需要談判的條款都是先幾個月遞到金陵，金陵也商議差不多了。

剩下的其實只是簽契約。

不過值得注意的是，兩位諸侯王把女兒留在金陵。

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兩人離京時贏姬也去送，臨走時天禧王與大淵王都表示希望女兒跟在她身邊學規矩。

贏姬頭疼，安排住驿館吧，人家兩小姑娘，她不放心，萬一出點什麽事，算誰的？

安排住宮裏吧，更不合适，後宮所有女人都是顧衡的，人家不是一般的外姓姑娘，還尊稱一聲公主，不能不明不白住宮裏。

思來想去，她一咬牙，“去，吩咐林剛加強驿館防衛，再宣明雪回京去驿館陪兩天。”

天禧王和大淵王入京後，為做樣子，顧明雪和李玉昙去城外白雲觀修行了幾天。

兩位貴女住金陵驿館，不光贏姬提心吊膽，就連顧衡也很上心，親自問林剛，“防衛要做好，務必保證兩位貴女安全。”

“微臣明白，皇後娘娘也再三叮囑過了，微臣已加三層防衛。”

顧衡聞言有瞬間的詫異，“皇後也叮囑？”

“是，皇後娘娘說兩位貴女身份特殊，不能出意外，也不能亂走。”林剛如實回答。

顧衡點點頭，“照辦。”

林剛下去後，琮律道：“沒想到皇後娘娘頗有大局觀。”

“到底是大順皇族的嫡公主，自然不是一般閨秀可比。”顧衡此時竟有些與有榮焉。

此時，被誇有大局觀的贏姬陷入兩難，過幾日便是邑書大婚的日子，她年紀越大，樣貌便越紮眼，怎麽打扮都是會搶人風頭的樣子。

她并不想搶任何人的風頭，除非有需要，而邑書大婚很顯然不需要搶風頭。

“淑妃不能去嗎？”有淑妃就好了，別人也不會只注意她。

“娘娘，淑妃月份已大，您再三叮囑不能出宮的。”紫英無奈，人人都想有絕世容顏，偏偏她家主子覺得礙事。

“哎，怎麽還沒生。”贏姬嘀咕，嘀咕罷才吩咐，“讓繡娘照朝服的款式改一套，大婚當日本宮穿，畫嚴肅的妝容，這樣總好些。”

“是。”

贏姬很少穿朝服的，她有許多鳳袍，每個季度都要做十二套，可以說是很多，但大部分鳳袍的圖案都是一樣，除了款式，也可以說總體沒多大區別。

但朝服不同，雖然也有好幾套，但看着都格外嚴肅，畫了暗沉點的妝，人可以瞬間老十歲。

也不知禮部找誰設計的，贏姬只在封後大典穿過一次。

邑書大婚的前一日衣裳也改好了，贏姬試了一下，再畫暗沉的妝容，果然人瞬間老了十多歲感覺，也沒那麽紮眼了。

“娘娘，奴婢都不敢看您了，好威風。”顧明雪道，“不過明雪還是喜歡娘娘穿其他鳳袍的樣子，沒那麽嚴肅。”

“聽你這麽說本宮就放心了。”贏姬對現在這身行頭很滿意，“對了明雪，那兩位可有欺負你？”

“婉公主和欣公主都很和氣，并未欺負臣女，不過娘娘，臣女覺得好生奇怪。”顧明雪滿臉不解的道。

贏姬皺眉，“她們做什麽了？讓你不解。”

“昨日臣女回家看母親沒跟着兩位公主，回來時聽說兩位公主進宮了，要找您，奴婢也跟着進宮，可卻在兵部門口碰見她兩，她兩想讓慕容大人送她們進宮，說是迷路了，慕容大人很是為難。”

贏姬聽完挑眼看她，“那咱們明雪也路過兵部？”

“是……臣女……臣女日日都走那條路的。”她滿臉羞澀，低着頭，說話都結巴了。

不過，贏姬很快注意到她話裏的內容，“我總算知道她們的目的是什麽了。”

“娘娘是說？”紫英跟贏姬久了，與贏姬頗為默契，話畢她忍不住看了眼顧明雪，只見她希冀的看着贏姬，神色還極為忐忑。

似乎，生怕贏姬說出什麽她不想聽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