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巨龍VS小王子【七】
江弦時好時壞地燒了兩天,直到第三天清晨才完全退燒。
在江弦的記憶裏,自己從來沒生過這麽久的病,從小到大孤兒院裏的孩子就他最皮實,就算有一丢丢生病的跡象,只要睡一覺就保準能痊愈。
這算是自己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生病吧,真是超難受,高燒的溫度好像從體內把自己的骨頭全都融化了,提不起勁不說,嘴裏還寡淡的恨不得抓把鹽舔舔。
如今好不容易退燒了,卻被醫生告知依舊要保持飲食清淡,江弦不高興,賽克瑞德就專門飛回山谷給他摘以前他最喜歡吃的漿果。
午後陽光燦爛,炙烤得薔薇花香更加濃烈,江弦在床上躺了兩天,早就厭煩了,于是賽克瑞德就帶着他去花園曬太陽。
江弦坐在鐵藝長椅上,頭頂是白薔薇花藤搭起的遮陽棚,仆從被遣散,賽克瑞德就在他面前蹲下,握着他的手擡頭瞅他,目光專注而熱情。
江弦被他直勾勾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于是沒話找話:“你看着我幹嘛?”
“你這兩天看起來很憔悴。”賽克瑞德溫熱的手心包裹住江弦因生病而蒼白得幾乎透明的側臉,拇指輕輕摩挲他的唇角:“我很心疼。”
“唔……”江弦被他摸得發癢,往後躲了躲:“我只是生病了,過幾天就會好的。”
賽克瑞德眼疾手快地壓住他後腦勺,擡頭吻了上去,撬開唇齒,吮吸舌尖,變着花兒地撩撥他的欲望。
不遠的薔薇叢後,查奧迪斯和奧格瑞潔絲正在偷偷的看着正在接吻的兩人。
“我就說他們倆之間肯定有奸情。”奧格瑞潔絲看着親密互動的兩人咬牙切齒地說。
“可是我們還不能确定那天晚上博瑞沃房間裏的到底是不是賽克瑞德。”查奧迪斯說。
“不用确認了,光憑同性不倫這一點就足夠讓那個小矮子失去王位,被送入大牢了。”奧格瑞潔絲得意地笑了兩聲,又蹙起眉:“可是母後那麽寵博瑞沃,就算知道了真相也肯定會向着他,我們要怎樣才能讓他們的罪行暴露在衆人面前呢……”
奧格瑞潔絲正蹲在角落絮絮叨叨,卻聽見查奧迪斯驚慌失措地小聲叫着自己的名字:“奧,奧格瑞潔絲……看,快看!”
“怎麽了?”奧格瑞潔絲一臉不耐地擡起頭,只見身邊的未婚夫目光發直看着博瑞沃他們的方向,滿面驚懼,于是也擡起聳拉的眼皮朝長椅方向看去——
剛才還蹲在江弦面前的賽克瑞德不知何時竟然變成了一條通體黢黑的巨龍!
他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他的翅膀邊緣鋒利如同利刃;他的身軀巨大如同小山;他的尾巴粗長如同鋼鞭……他有着和當初在溶洞被查奧迪斯殺死的巨龍相同的外貌,但比她看上去更強壯更巨大!
“哦,我的天……”奧格瑞潔絲喃喃到:“博瑞沃居然帶回了一條黑龍!”
只不過一瞬,剛才還在和博瑞沃額頭抵着額頭無限親密的黑龍就又變回了人類的模樣,把博瑞沃摟進了懷裏。
偷窺中的兩人面面相觑,愣了片刻,很快,查奧迪斯便從奧格瑞潔絲眼中看見了充滿算計的精光。
“原以為他們只是不倫戀,沒想到還有這麽勁爆的新發現。”奧格瑞潔絲獰笑着說:“如果在婚禮上我們能拆穿小矮子帶回來的朋友是條不祥的黑龍,并由你再次屠龍……”
奧格瑞斯本就醜陋的臉因陰毒的笑容而變得更加扭曲:“到時候恐怕連母後也沒能力保住那個小矮子了,而你,會因為屠龍再次成為整個國家的英雄,成為人民擁護的新王!”
查奧迪斯幹巴巴地咽了口口水,猶豫着說:“可是這條龍看起來并不好對付,當初我能殺死那條黑龍也是因為僥幸……”
“沒關系。”奧格瑞潔絲打斷了他的疑慮,冷哼一聲:“巨龍不好對付,可我們不是還有那個弱不禁風的小王子嗎?”
……
震耳欲聾的禮炮在萬裏無雲的碧空炸響,淡淡的硝煙味在空氣裏飄散開來。
奧格瑞潔絲穿着純白色,胸口鑲滿珍珠的蕾絲墜地禮服,頭頂玫瑰桃金娘花環上固定着薄薄的面紗,由一身黑色正裝的查奧迪斯牽着手步入馬車。
被漆成金色的皇家馬車車頂裝飾着象征皇家的鳶尾花徽章,車身雕刻着薔薇花藤,車內覆蓋着紅色的綢緞,看起來奢華而又大氣。
按照慣例,新人在舉行婚禮前需要先乘坐馬車在王城主幹道環游一圈,然後再登上王宮城堡的露臺,接受祭司與王後的祝福。
街道兩旁人山人海,國民們手舉鮮花紛紛向馬車投去——這是王國民衆對新人表達祝福的方式。
也許是有好心情的加成,連奧格瑞潔絲那張頗為慘不忍睹的臉都變得容光煥發起來。
江弦與王後站在露臺上,賽克瑞德也因王子救命恩人的身份被特許登上露臺觀禮。
環城結束後,公主挽着騎士緩緩登上高臺。
“今天是我最愛的女兒奧格瑞潔絲與屠龍勇士查奧迪斯的婚禮,今天,我就是整個王國最幸福的母親!”王後铿锵有力的聲音在整個王國上空傳遞,她微微側身,将身後的新人迎上前,繼續說:“只有真正的勇士才配得上整個王國最高貴無暇的公主,也希望他在今後的日子裏能将英勇之火為保衛王國的和平永遠傳遞下去——”
王宮下聚集的人群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
片刻後,王後伸出一只纖細潔白的手,手心朝下做出個下壓的動作,人群即刻變得鴉雀無聲。
“不過在婚禮開始之前,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是要宣布。”王後說着指向江弦:“我最愛的兒子,你們的王子博瑞沃在被惡龍抓走後的第三年終于又重新回到了王國,經過三年在王宮外的歷練,博瑞沃已經成長為一個優秀的繼承人,我相信他可以代替國王更好地治理整個王國,所以今天同時也是博瑞沃的加冕……”
“等一下!”王後話音未落就被奧格瑞潔絲尖銳的聲音無禮打斷,并在王後驚詫的目光中開口:“博瑞沃根本不配繼承王位!”
王宮下的人群頓時像在燒紅的鐵板上盜了瓢涼水般騰起一片唏噓,王後迅速整頓好表情,細長的葉眉微蹙,低聲斥責:“奧格瑞潔絲,你知不知道在說什麽?!”
“我當然知道了,我親愛的母後。”奧格瑞潔絲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我說博瑞沃根本不配繼承王位……”
說着她用整個露臺下民衆都能聽見的聲音大聲說:“因為他帶回了不祥——賽克瑞德,那個他聲稱是自己救命恩人的男人,其實是一條黑暗的惡龍!”
奧格瑞潔絲的這番話不亞于在滾油中加入一碗水,将人群“轟”地一聲炸開,嘈雜的私語聲登時不絕于耳。
“奧格瑞潔絲,你到底在胡說什麽?!”王後終于控制不住向她低吼了一句。
“我沒有胡說!”奧格瑞潔絲眼神陰鸷的就像一只揚起尾巴的毒蠍:“我甚至還親眼還看見過他和那個化身為男人的惡龍在花園裏擁抱親吻!”
她的話猶如一顆重磅炸彈,讓本就沸騰的人群再次炸開鍋來,江弦雖然看不見露臺下的情景,但從底下不斷傳來的驚呼與夾雜在其中的咒罵也能聽出他們對自己這種“天理不容”的存在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這些人的情緒還真是容易被煽動啊,江弦心想,看着義憤填膺的奧格瑞潔絲,他覺得自己要是不配合一下就太不好意思了,于是用一種驚慌中帶一點憤怒,憤怒中又帶一點心虛的表情上前一步:“奧格瑞潔絲,你怎麽能因為我回來繼承了原本會在你婚禮後傳給查奧迪斯的王位而說出這種污蔑我的話呢?我可是你親哥哥呀!”
奧格瑞潔絲露出一個穩操勝券的微笑:“我到底有沒有污蔑你,他到底是不是惡龍,只要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說着便朝查奧迪斯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即像他們事先說好的那樣一個箭步沖上去扣住江弦,抽出挂在腰上的佩劍抵在江弦脆弱的咽喉上。
“博瑞沃!”江弦突然被劫持讓賽克瑞德精健的身體霎時間緊繃成一張蓄勢待發的長弓,他死死盯着抵在江弦脖頸上長劍鋒利冰冷的劍刃,那神态活像一只對敵人亮出獠牙利爪的猛虎。
若不是江弦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恐怕查奧迪斯此時早就被他撕扯成碎片了。
強烈的壓迫感讓查奧迪斯一陣心悸,手腕一抖,鋒利的劍刃就在江弦脖頸上留下一道血痕,一縷鮮血順着傷口流下,襯的他大病初愈的皮膚更加蒼白。
賽克瑞德大吼一聲,緊繃的身體佝偻起來,一雙如蝠翼般的巨大翅膀像是掙脫束縛的囚徒般從他背後沖出,同時他的身體開始膨脹,只是在眨眼之間,青年就化身為一條披着一聲堅硬鱗片的巨大黑龍,露臺上方的弧頂被巨龍小山似的身體擠得碎裂開來,碎石磚在一波高過一波的驚呼中冰雹般噼啪墜落。
護衛們忙一哄而上用身體護住王後,而江弦那邊則由賽克瑞德撐起一邊翅膀,像一把牢不可破的保護傘,将碎石全部擋住。
可惜奧格瑞潔絲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她一邊尖叫着一邊抱頭鼠竄,身上被碎石砸了好幾下,最重的一塊砸破了她的額角,暗紅的血立馬就從破口湧了出來。
查奧迪斯想去拉她,卻聽見手裏被劫持的博瑞沃冷哼一聲,用一種無比失望的聲音低語到:“我還以為像她那樣心黑的人血肯定也是黑的,沒想到竟然和一般人也一樣嘛。”
查奧迪斯愣了愣,臂彎裏的小王子好像并沒有表現出作為一個被挾持者應有的慌亂,反而很從容鎮定,好像對自己秘密被揭穿一點都不在乎似的,或者,他早就知道他的秘密已經被奧格瑞潔絲和自己知道了?
當石塊終于停止墜落的時候,露臺上方的穹頂早就被賽克瑞德的身體撐出一個大豁口,原本應該投射在露臺上的陽光被他巨大的身體擋住,在王宮前的草坪上投下一個碩大的,與他身體顏色一般漆黑的陰影。
前來觀禮的民衆尖叫着四下奔逃,護衛們哆嗦着舉起武器将巨龍圍在中央,這情形看起來就像是一群想要圍攻大象的螞蟻,甚是滑稽。
“大家不用怕!”奧格瑞潔絲捂住額頭,扯着尖銳的嗓子吼到:“我們的屠龍勇士今天一定會再次從巨龍的惡爪下保護所有國民,屠殺巨龍!”
“屠龍英雄!”
不知誰在露臺下先喊了一句,接着對于這四個字的響應便稀稀落落地響了起來,最後彙做振聾發聩的聲之洪流,直沖雲際。
“屠龍英雄!屠龍英雄!屠龍英雄!……”
奧格瑞潔絲重新掌控主權,勝券在握的得意再次爬上她那張糊滿土灰,狼狽不堪的臉,她擡頭看向賽克瑞德,威脅道:“博瑞沃還在我們手裏,如果你不想看他白白丢掉小命的話最好不要反抗,乖乖受死的好,到時候也許我會念在他是我哥哥的份上……”
“吼——”沒等她話說完,賽克瑞德突然曲起脖頸低下頭沖她發出一聲怒吼,奧格瑞潔絲連叫都沒來得及叫出聲就被巨大的聲波擊飛,如一葉被巨浪抛起的小舟般重重摔向露臺下的草地。
一時間她只覺得自己胸口的肋骨都被震斷完了,耳膜嗡嗡作響,強烈的眩暈感讓她落地後都沒感受到疼痛,蜷做一坨“哇”地一聲就吐了出來。
而在她被擊飛的同時,賽克瑞德巨大的翅膀直直朝抓着江弦的查奧迪斯揮下,就像當初在窗臺邊一樣,迅猛的好像要将他挾持着江弦的兩條胳膊齊齊斬斷。
還沉浸在奧格瑞潔絲被擊飛的震驚中沒緩過神的查奧迪斯下意識松開江弦後退數步,漆黑如死神之鐮的羽翼貼着江弦的後背“唰”地一聲劈入地下,濺起一片碎石塵埃,形成一道固若金湯的屏障,将他與查奧迪斯隔開。
接着賽克瑞德輕輕用嘴叼住江弦,就像他們在山谷中經常做的那樣,一扭頭把他放在自己背上,馱着他從露臺飛了起來。
巨龍扇動翅膀帶來的風壓不亞于一場小型風暴,一時間四下飛沙走石,日月無光,周圍的人們全被吹得東倒西歪。
人群再次混亂起來,他們一邊大叫着一邊跌跌撞撞地朝街道方向奔逃,卻被賽克瑞德用一股灼熱的龍息硬生生逼了回來。
看着賽克瑞德像趕羊一樣在空中盤繞,将四下逃散的民衆再次聚集到一次,坐在龍背上的江弦才開口:“我不知道你們對巨龍有什麽誤解,但賽克瑞德早已在三年前就被我馴服,并且,為了表示想要與我國和平相處的誠意,他不僅送我重新回歸,還帶來了他一直搜集的寶藏。”
說着賽克瑞德便載着江弦飛向王宮塔樓,不一會兒龍爪間就抓着一個看起來十分沉重的包裹又飛了回來,飛到人群上方時龍爪微微一松,一枚閃閃發光的金葉子就從包裹的縫隙滾落下來,被一個壯碩的光頭一把捏在手心。
周圍的人紛紛圍上去想看個究竟,都被光頭兇惡的眼神瞪得退卻開來,最後光頭把金葉子放在嘴裏使勁咬了一下,擡起頭驚喜到:“真的是金子做的!”
接下來所有人都伸長脖子望向天空中盤旋的巨龍,不,應該是望向巨龍爪下裝着無數金銀珠寶的包裹,他們的眼神或貪婪或渴望,期待着巨龍什麽時候松手把那些寶物全抛下來。
“果然在足夠巨大的利益面前這些人連對你的恐懼都會被忽略呀。”江弦摸了摸賽克瑞德脊背上溫熱的鱗片,聲音輕的如同自語。
“如果你們願意聽聽我和賽克瑞德這三年發生的故事,并試着理解我們的感情,我想他或許會很樂意把這些財寶全贈予你們。”江弦頓了頓,直到下方的人群全部安靜下來,才繼續說:“衆所周知,當初我和奧格瑞潔絲一起被巨龍抓走,後來查奧迪斯率領着騎士團去營救我們,可他們只帶回了奧格瑞潔絲,卻說我被巨龍吃了……”
江弦說着,目光随意掃過被摔得還沒緩過勁,被一個好心中年婦女扶着的奧格瑞潔絲,最後落在眼神躲閃、欲言又止的查奧迪斯臉上,緩緩道:“……我的确被巨龍吞了。”
對方的話讓查奧迪斯的雙眼眼睛陡然睜大,他不可思議地望向江弦,似乎以為自己耳朵剛才聽錯了。
只聽江弦輕笑一聲繼續說:“也許是我運氣夠好,亦或是上帝保佑,原本應該被吞進賽克瑞德腹中的我慌亂之中竟然抓住了一根卡在他喉嚨裏的大骨頭,他被吊在半空的我弄得喉嚨發癢,就一個噴嚏又把我吐了出來,同時被吐出的還有那根卡在喉嚨裏折磨了他好久的大骨頭……後來他就把我當成了他的恩人,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了我三年。”
随着江弦的聲音越來越輕松,查奧迪斯的眼睛也越瞪越大,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下巴都幾乎要驚掉了。
這時人群裏突然有人發出了質疑的聲音:“可是公主回來的時候的确說是查奧迪斯騎士斬殺了巨龍才救回了自己,如果依博瑞沃王子所言,那麽所謂的屠龍勇士……”
“英勇的屠龍勇士竟然是個騙子?”
“查奧迪斯根本沒有殺死巨龍。”
“查奧迪斯竟然眼睜睜地看着可愛的博瑞沃王子被巨龍吃了!”
“還有整個騎士團,難道是怕被國王陛下怪罪才撒謊?”
“原來他們只是一群懦夫!”
“那公主為什麽也要說謊?”
嘈雜的私語聲越來越大,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尖銳,江弦見時機成熟,便抛出了可以調動所有人情緒的最後一個催化劑,他嘆了口氣:“我可以理解他們當時抛下我離開的苦衷,畢竟巨龍的實力大家也看見了,硬碰硬的話騎士團的死傷一定難以計數,況且那時候的我只是個小矮子,奧格瑞潔絲一定是覺得我不配繼承王位,畢竟和小矮子相比,勇敢的查奧迪斯騎士更适合做下一任國王。”
雖然江弦的語氣聽起來無比豁達,但他整張英俊的臉上都寫滿了“寶寶苦但是寶寶不說”幾個大字,連一旁的青面都露出了一臉的不忍直視,奚落到:“江小弦,你以後不去地獄動物園真是可惜了,以你的表演天賦,假以時日絕對可以成為動物園最火的頭牌。”
江弦:“……”所以你們動物園到底是幹嘛的?難道還兼職雜耍團嗎?
被“屠龍勇士”欺騙了三年和被委屈的小王子激起同情心的民衆立馬把苗頭對準了離他們最近的奧格瑞潔絲,連扶着她的大媽都一臉嫌棄地松開她,退避三舍。
眼看着民衆向自己逼近,奧格瑞潔絲立馬大喊道:“你們想幹什麽?!我可是高貴的公主!離我遠點你們這些賤民!”說着同時擡頭望向依舊站在露臺上的查奧迪斯和王後,只見查奧迪斯慫嗒嗒地低着頭,而王後則對她投來無比失望的目光。
奧格瑞潔絲心裏不禁重重一沉,大喊道:“博瑞沃說的都是謊話,因為他根本不是被巨龍吃掉的!他明明是被我連同龍蛋一起推進溶洞湖泊……”
直到喊出最後一句,奧格瑞潔絲才猛然醒悟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麽蠢話,她趕忙擡手捂住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最後沒說完的那句話已經清清楚楚被在場每個人聽在耳中,詭異的沉默立刻化身缥缈的薄霧在人群中彌散開來。
既然說過的話無法再收回,奧格瑞潔絲索性放開顧忌,變得歇斯底裏:“沒錯,當初是我把博瑞沃推進湖裏的,我想淹死他,因為你們所有人都喜歡他勝過喜歡我,明明他只是個長不大小矮子,他那麽沒用,為什麽你們還要那麽喜歡他?我讨厭他,讨厭到時刻都想掐斷他纖細的小脖子!我一點都不後悔把他推進湖裏,我唯一覺得可惜的就是看不見他被溺斃後的浮屍,如果你們看見他那張可愛的小臉被水泡到發白腫脹,散發出陣陣惡臭,你們還會那麽喜歡他嗎?!只是我沒想到那顆龍蛋裏的龍竟然會救他一命……”
最後她凄涼一笑:“你們看吶,多可愛的小王子,就算是兇惡的巨龍也會拜倒在腿下……”
“你們簡直太讓我失望了!尤其是你奧格瑞潔絲,我從來沒有想到我最愛的女兒會有這麽歹毒的心腸!”王後說着舉起手中的紅寶石權杖:“衛兵,把公主和查奧迪斯騎士抓起來,押入地牢!”
公主和騎士被帶走了,賽克瑞德在江弦的示意下松開龍爪,無數金銀珠寶如同天女散花般在陽光下閃着璀璨的光芒墜落,人群爆發出陣陣驚呼搶做一團。
賽克瑞德馱着江弦飛回露臺後便恢複回人形。
王後看着他們,猶豫到:“博瑞沃,賽克瑞德先生真的不會對我們國家……”
“當然不會!”江弦打斷她,轉身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斬釘截鐵地說:“我敢用我的生命向你們起誓,賽克瑞德絕對不會傷害任何無辜地民衆,并且會和我一起永遠保衛我們的王國!”
于是從這天開始,可愛的小王子繼承了王位,成了新的國王,巨龍将會永遠伴他左右。
惡毒的公主與懦弱的騎士被判永遠囚禁于陰暗的地牢贖罪,餘生恐怕只能與老鼠相伴。
也許故事到這就應該就是完美的結局了,不過……
……
又是一個滿月之夜,清冷的月光為開滿各色薔薇的花園披上一層月白色的薄紗,朦胧夢幻的仿若仙境。
而在那個被玫瑰花藤纏繞的涼亭中,傳出了賽克瑞德頗為不滿的聲音:“博瑞沃,你答應過要和我舉辦婚禮,可為什麽這個婚禮要在深夜的花園裏舉行,而且整個婚禮上只有我們兩個人?這和那個醜公主的婚禮看上去差別也太大了!”
“小聲點賽克瑞德!被人發現就慘了!”江弦把食指貼在他唇上,示意他噤聲,後者則直接把那根修長的手指含進嘴裏像品味糖果般舔咬了一下,激得江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忙抽了回去。
“博瑞沃……”賽克瑞德垂下頭瞅着他,語氣裏滿是撒嬌的味道,摟在他腰上灼熱的手掌不安分地摸來摸去。
江弦掙了兩下,發現掙脫不開,也就由着他去了,他沒有跟賽克瑞德說過這個國家不允許同性結婚的事,于是只能找借口安慰他:“所謂的婚禮其實也就是兩個人的事而已啊,只要是真心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麽一定需要他人的見證?在這個花園裏,這明亮的月光,這盛開的薔薇,這徐徐的微風和滿天璀璨的繁星都将是們婚禮的見證,不是很浪漫嗎?”
“好好好。”賽克瑞德一邊說着一邊把江弦頂在涼亭的大理石柱上,低頭含住他的耳垂,手也越發不安分起來:“誓詞也說完了,最後是不是該入洞房了?”
“不行,賽克瑞德,不能在這裏……”
江弦一邊喘息着,一邊想要推開他,卻被對方單手輕易抓住雙手壓在頭頂,賽克瑞德學着他之前的樣子豎起食指貼上他的嘴唇,同時偏過頭湊近他耳邊,故意用撩人的氣息說:“小聲點博瑞沃……被人發現就慘了……”
濕熱的氣息化作無孔不入的暗流從江弦耳側皮膚侵入,就像給他打了一劑春藥,瞬時讓他敏感地渾身輕顫,兩腿發軟,最後被賽克瑞德抱着坐在長椅上。
寂靜的深夜,花園涼亭镂空的穹頂落下的斑駁月光中隐約可見江弦的身體在不停起伏,時刻擔心被人發現的刺激就像樹上的禁忌之果,讓他的身體比平時更加敏感,一聲難以忍耐的悶哼剛溢出嘴角,他便低頭一口咬在賽克瑞德肩上,後者眉頭微皺,頂弄的動作就更加粗暴起來。
在兩人的一個甜蜜的深吻後,一切動作終于平息,江弦精疲力竭地趴在賽克瑞德的肩頭喘息,那一塊被他咬狠了,已經泛出了血痕。
江弦擡起手,用指尖輕輕碰了碰,心疼地說:“對不起,我太用力了。”
賽克瑞德扭頭在他嘴角親親:“為什麽要說對不起,我很喜歡你激動地難以自持時咬我的樣子,無比性感。”
說着抓起他的手,在他左手無名指上套下一個銀色的圓環:“我剛才好像忘了,誓詞說完應該是互換戒指。”
“噗……”江弦輕笑出聲,從自己被揉的亂七八糟的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個戒指盒,取出裏面和自己手上一模一樣的戒指戴在賽克瑞德左手無名指上,兩只帶着婚戒的手十指交錯緊緊相握,額頭抵着額頭,目光相接,鼻息交錯,連濃郁的薔薇香都被染上了甘甜的味道。
突然賽克瑞德向上頂了一下,勾起一抹壞笑:“你看你非要用這樣饑渴的目光看着我,害我又想要了,所以,再來一次吧?”
“回房間吧。”江弦揉了揉他腦後的黑發:“在這裏我實在放不開。”
于是拾起散落滿地衣物的小王子就被巨龍迫不及待地打橫抱起,大步走回了卧室。
“賽克瑞德,和我在一起你幸福嗎?”将小王子輕輕放在柔軟的大床上,賽克瑞德聽見對方問。
“嗯。”賽克瑞德點頭:“我很幸福。”
“我也是。”江弦說完就勾住他的脖頸主動吻了上去。
……
“!”
熟睡中的賽克瑞德猛然驚醒,他看了眼懷中發出一聲呓語的江弦,犀利的目光霎時間就軟了下來,整顆心好像都化成了一灘春水。
過往的一切像快退一般在腦中閃過,當經過自己叫江弦“媽媽”那段記憶的時候,賽克瑞德的嘴角忍不住狠狠抽動了兩下——這也太丢人了,絕對可以列入自己有史以來的黑歷史第二名!
愛憐地理了理江弦的額發,賽克瑞德再次從他眉心抽出一塊冰藍色的碎片,攥緊手心。
穿好衣服翻身下床,又替江弦掖了掖被角,賽克瑞德走出卧室時青面已經在門外等候了。
“大人……”青面略忐忑地叫了他一聲。
賽克瑞德:“關于之前叫他‘媽媽’的事……”
青面立馬垂頭惶恐道:“屬下什麽也沒聽見,什麽也不記得了!”
“嗯……那就好。”賽克瑞德滿意地點點頭:“等快天亮了再帶他回去吧,今晚他一定累壞了。”
“屬下遵命。”青面應着,只見賽克瑞德修長白皙的手在半空一揮,一道漆黑的裂隙便憑空出現在他面前,接着他擡腿邁入裂隙,只是眨眼間高挑挺拔的身姿便消失在一片漆黑中,裂隙也瞬間愈合。
……
“我數到三聲你要再不麻溜地爬起來我就要聯系地獄動物園管理員了。”青面的聲音在江弦耳邊響起,讓熟睡的他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個大包子。
“一——”
“三!”
“卧槽!”江弦一個鯉魚打挺睜開眼睛:“怎麽就成一三了?二呢?被你的狗嘴吃了?!”
青面面無表情地呵了一聲,指着江弦說:“二不就是你嗎?”
江弦:“……”你才二!你全家都二!
青面向他甩去一記眼刀:“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心裏偷偷罵我。”
江弦立馬露出一個“我沒有我委屈你別冤枉我”的表情。
“算了。”青面骷髅爪一揮:“我青面大人有大量,懶得和你一般計較,準備準備去下本書吧。”
“我的哥呀!”江弦欲哭無淚道:“我這才剛從上本書回來,你就不能讓我休息一會兒嗎?你簡直比黃世仁還黃世仁啊!”
“好吧。”青面不耐煩地啧了啧舌,“給你五分鐘,來悼念一下你上一份夭折的愛情。”
江弦抽了抽嘴角:“……我那兒有一堆夭折的愛情呢,我都不記得了,還悼念個屁!”
“那你還休息什麽呀休息?”青面用慘白的手指對他一點一點,恨鐵不成鋼道:“你是個鬼,你又不會累的,等你投好胎了再慢慢休息吧。”
江弦想了想,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那我再堅持堅持吧。”
“所以下個劇情是什麽?”青面問。
江弦說:“赫洛星在二十年前曾遭遇過一次嚴重的外星物種侵襲,國王王後為了保護國民被異種殺死,從此整個星球被分裂成兩股勢力,一邊是擁護王後的弟弟迦耶爾元帥為正統血脈的赫洛王權,另一邊是以認為國王王後的死是因為迦耶爾想要謀權篡位的輔佐官特魯特為首的榮光騎士團……”
青面狗頭一揚打斷他:“說重點。”
江弦朝他做了個鬼臉:“我不和你解釋一下世界觀你聽得懂嗎?——重點就是藍褚作為一個從小便接受榮光騎士團嚴格訓練,并安插在迦耶爾身邊做秘書的卧底,目的就是從迦耶爾那裏偷到國王王後死時的時空密碼,回到過去查證真相,但等他真的得手偷到密碼後,卻沒想到那道時空門裏封印了大量異種,最終異種再次從時空門入侵,導致赫洛星滅亡。”
“所以你這次終于不是個戰五渣了?”青面問。
江弦得意地點了點頭。
接着青面啧啧道:“但智商和以前一樣感人。”
江弦抓狂:“所以我說過N次了,不要把我和小說裏的角色混為一談啊!”
接着就聽青面不鹹不淡地回了句:“我看你的現在的智商還不如小說裏的角色呢。”
江弦:“……”等我戰鬥力爆表了一定要錘爆青面的狗頭!
……
三十分鐘後,在一個四面全是特制金屬牆建造的特殊囚室內,青面冷冷地看着靠在牆邊縮成一團,頭頂小團陰雨連綿的江弦,咬牙切齒道:“所以這就是你自認為智商比小說角色高的體現?”
江弦可憐巴巴地擡起頭,癟着嘴道:“閉嘴啊你,再說信不信我哭給你看!”
青面面無表情地幽幽吐出兩個字:“不信。”
于是江弦汪的一聲就哭了:“青面!我們友誼的巨輪徹底沉了!我要和你友盡!”
“早點沉了好,省得跟着你這傻子操碎了心……”青面說着,用骷髅爪扒拉開自己滿頭狗毛:“你看見沒,我頭上的毛都快被你氣得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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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