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沈清弦笑道:“真以為我不會殺你?”

連續三天都是這樣的氣候, 看個毛的星星!

沈清弦轉身回屋,心情很差, 想把身邊這個不給自己回信的家夥踹回唯心宮。

顧見深裝作不知緣由:“怎麽生氣了?”

說着還給他準備了特別合他眼緣的水果,橙紅、鮮紅、金黃……一個個玲珑剔透的小家夥讓人舍不得吃。

沈清弦心情好了些:“沒什麽。”

顧見深道:“有什麽不開心的一定要告訴我。”

沈清弦瞥了他一眼,沒說什麽。

一夜無眠, 第二天又是大晴天。

按着白天這天氣,晚上怎麽也得是繁星閃爍。

然而夕陽西下, 大地沉入黑暗後,這天就開始變了……

烏雲滿天,寒風簌簌, 沈清弦站在門外, 站着站着, 天邊竟然開始飄雪了。

很好……

反正就是不讓他看星星是吧?

他閉上眼睛,瞞着顧見深,瞬間将神識外放。

果不其然, 除了子午觀, 外頭皓月當空, 繁星閃爍!

這混蛋在做什麽?為什麽要改變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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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顧見深出來, 沈清弦迅速睜眼, 修為也回到了小童狀态, 不漏絲毫痕跡。

顧見深給他拿了件外套披在他肩上。

沈清弦看他:“你覺得我怕冷?”

顧見深溫聲道:“我看着心疼。”

沈清弦扯了扯嘴角, 笑得很諷刺。

顧見深在他身後,自然是沒看見,他問他:“要賞雪嗎?”

這雪雖然是人為的, 但下得卻頗有情調。

雪花足足有鵝毛大小,在沉寂的冷風中飛舞,仿佛白色的精靈,層層疊疊落下,很快便墊起一層雪白,在幽冷的夜中,像發着光的珍珠。

沈清弦直視前方,冷聲道:“我讨厭雪。”

顧見深了然:“也是,這東西寡淡得很。”事到如今他自然知道沈清弦的喜好,大紅大亮才是他的心頭好,素淡的冷色調他都不喜歡。

沈清弦卻道:“不是因為顏色。”

顧見深看向他。

沈清弦伸手,一片雪花落在他掌心,他掌心的溫度高,雪很快就化了,沒那麽幹淨的水漬黏在了掌心,竟有些慈母。

沈清弦盯着道:“因為它濕冷。”

顧見深腦中忽然閃過了那個在漆黑窄小蔓延着腐臭味和潮濕的深井中孤單的孩子。

沈清弦甩掉了手心的水漬,看向他道:“雪這東西,瞧着幹淨,可其實陰冷又善變,有什麽值得喜歡的?”

就像有些人,面上彬彬有禮,嘴上情深義重,實際上詭谲善變,不止心底藏着何等陰險狡詐。

他意有所指,顧見深當然聽得出來。

顧見深也伸出手接到了一片雪花,但這片雪花在他掌心卻一直保持着最美麗的姿态,雪白晶瑩,如同天邊落下的美麗寶石。

他道:“雪只是這個樣子,會變是因為你。”掌心的溫度才是讓雪融化的根源,熱了它會變,冷着它卻還是它。

沈清弦以為他在指責他,于是嘲諷道:“可我就是這個樣子。”

顧見深卻道:“我就喜歡這個樣子。”

聽到這句話,沈清弦怔了下,緊接着他嗤笑一聲,轉身回屋。

其實兩人都把對方比作了雪。

不過沈清弦是暗指顧見深表裏不一。

乍看顧見深那話似乎是回應了沈清弦的話,但因為最後一句話又成了另一幅樣子。

他手中的雪是沈清弦,他知道沈清弦是這樣子,所以願意呵護,願意遷就,願意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不讓他做任何改變。

呵呵,又是甜言蜜語,尊主大人才不買賬。

兩人回屋,沈清弦不說話,顧見深也沒再惹他。

僵持了半個多時辰,躺在床上的沈清弦忽然睜開眼。

顧見深看向他:“睡不着?”

沈清弦變回了成年模樣。

這還是顧見深第一次看到他這幅樣子在床上。

比想象中還要誘人,墨發如瀑,薄衫似雲,側躺着的美麗身體清冷又慵懶。

像高山上的雪蓮綻放,慵懶舒展花絲,最聖潔的模樣卻最勾人。

顧見深眸色陡然變深,眼睛眨都不眨。

沈清弦看向他,聲音舒緩迷人:“陛下還不睡嗎?”

顧見深沒出聲。

沈清弦也不開口,就這樣盯着他的唇,充滿了暗示的意味。

這要是忍得住,恐怕不是男人不男人的問題,而是根本不是人了。

顧見深起身,像是被妖精誘惑了一般地走向他。

他俯身,沈清弦擡起胳膊,懶懶地環住他的脖頸。

顧見深低頭,用力吻上這淺淡薄情卻極盡甜蜜的唇。

沈清弦不僅沒抗拒,反而松開牙關,配合着他的索取和侵略。

得到這樣的邀請,顧見深徹底壓不住本性,渴望遍布神經,沖到大腦,想要他的迫切心情燃到了極點。

沈清弦順從得很,任由他解開他的衣帶,任由身體暴露在冷清的空氣中……

顧見深輕咬上他白皙的脖頸,細膩如甜雪的味道實在讓人發狂。

沈清弦悶哼一聲,輕聲道:“屬狗的?”

略帶惱意的三個字卻又甜又軟,像是在烈火上灑油,燒得人熱血沸騰。

顧見深忍不住用力,咬得重了些。

沈清弦也沒真生氣,他甚至笑道:“好了,讓我看看。”

說着他去脫顧見深的衣服,顧見深哪會拒絕?別說是看了,挖下來送他都行。

沈清弦輕松挑開他的衣衫,看到了那鮮豔的禁印。

實在是太美了,怎麽會有這樣漂亮的東西。

沈清弦推了他一下。

顧見深不肯松開。

沈清弦略微用力,翻身到他身上。

顧見深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沈清弦卻沒看他,他盯着他肩膀上的豔色,看了有一會兒後才低頭吻了上去。

清清冷冷的面容上是癡迷與眷戀。

這實在是太讓人心動了。

顧見深用力握住他的腰,欲望攀升到了極點。

沈清弦細細地吻着他,無需刻意勾引已經如甜蜜罂粟般讓人完全沉迷。

顧見深的手越來越不老實,沈清弦丁點兒攔他的意思都沒有。

眼看着……

倏地一下。

猶如大夢初醒,在顧見深最失神的一刻,他離開了溫軟甜蜜鄉,跌進了深冰海水中。

水流壓擠而來,顧見深愣了半晌,接着無奈搖頭。

真是個妖精。

下一瞬,他破水而出,立于星海之上。

不遠處,懸在半空的男子哪有那般慵懶誘人的動人模樣?

他白衣似霜,眉眼如雪,冷清清站在那兒的姿态可不就是高高在上的天道第一人?

顧見深問他:“這是什麽意思?”

沈清弦擡手,一束白芒在掌心聚集……

這光芒瞧着真美,可惜要命。

顧見深沒動,他繼續問:“怎麽了?是我哪兒做錯了嗎?”

沈清弦一聲不吭,白芒加速旋轉,磅礴的靈氣引得海水暗湧,極其駭人。

顧見深仍是不動。

沈清弦終于開口了:“不反抗的話,會死的。”

顧見深道:“深陷美人計,死不足惜。”

沈清弦薄唇微揚:“那我就毀了心域。”

話音落,他的手掌轉動,矛頭直指妄燼深處。

顧見深瞳孔微縮。

以沈清弦的修為,還真是能做到他口中之言。

星海和妄燼都是躁動的,他這磅礴的靈氣砸下去,只怕整個妄燼都會沸騰,最先遭殃的就是妄燼那邊的心域護衛,甚至會讓臨近的一座城池如降天災。

顧見深道:“師叔這是何意?”

沈清弦須臾間來到他身邊,他的聲音似乎還是缱绻情話:“試試陛下的修為如何。”

話音落,手中白芒猶如脫弓的箭,極快地沖向顧見深。

電光火石間,一道紅芒沖天而起,兩股強大的力量撞在一起,星海和妄燼都跟着震了一震。

世間最強的兩個人,毫無保留的一擊,擁有着堪稱滅世的巨大威力!

顧見深仍舊不肯主動迎戰:“師叔這是想殺我?”

沈清弦再度出招,姿研無雙,卻招招奪命:“試試而已。”

短短幾息之間,兩人已經過了數百招。

沈清弦咄咄逼人,顧見深一再忍讓。

沈清弦笑道:“真以為我不會殺你?”

顧見深道:“你舍得,我不舍得。”

沈清弦嘴角笑意更深,眼中戰意更勝:“你接近我不就是想着這一刻嗎?來吧,陪你玩玩。”

顧見深見招拆招:“師叔是這麽認為的?”

沈清弦道:“不然呢?”

顧見深道:“就不能是我真心喜歡你?”

沈清弦道:“真心?你有這東西嗎?”

顧見深幽幽道:“沒有的是師叔吧。”

沈清弦揚唇,說的話張揚任性:“不如你切開我的胸膛,仔細看看?”

顧見深竟難得地皺了皺眉:“做不到。”

沈清弦:“那就讓我看看你的真心吧。”

話音落,沈清弦的靈力再度增長了一個臺階。

也虧了這是在妄燼星海,若是別處,只怕餘波都要造成災難。

可即便在這裏,持續下去,天道和心域諸人也會察覺的。

并不想引起大麻煩的沈清弦決定速戰速決。

他想殺了顧見深?這個念頭的确有,但不是現在。

他這會兒只是在試探,試探顧見深的修為。

沈清弦畢竟不是別人,他節節逼近,術法越來越精湛……顧見深不得不使出全力。

他為求自保也得釋放所有修為。

一陣急如驟雨的狂轟濫炸之後,沈清弦驀地收手。

開始的突兀,結束的更突兀。

顧見深一個沒收住,餘波傷到了沈清弦的衣裳。

沈清弦含笑站在那兒:“陛下修為果然了得。”

顧見深道:“師叔才是精湛絕倫。”

沈清弦一瞬間如同卸去了所有硬刺的刺猬,露出了最柔軟的一面:“我們回去吧。”

顧見深:“……”

沈清弦慢慢走近他,離得近了,顧見深才察覺到他因為剛才的打鬥而面頰微紅,輕喘着氣的模樣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只可惜,顧見深不敢掉以輕心,實在是美人帶刺,刺裏還有劇毒。

沈清弦輕輕握住了他的手,下一瞬,他變回了小童模樣。

顧見深垂眸看他。

沈清弦軟聲道:“我累了。”

顧見深:“……”

沈清弦理所當然的伸伸胳膊。

顧見深将人抱了起來,一邊小心抱着,一邊又搖頭輕笑。

打完人就撒嬌,怎會有這樣的家夥。

偏偏又可愛得要人命。

沈清弦待在人懷裏還不老實,他掐他臉道:“笑什麽?”

顧見深道:“笑我自己傻。”

沈清弦呵呵噠了:“那這天底下豈不是沒聰明人了?”

顧見深看向他:“在誇我嗎?”

沈清弦又揉搓他臉道:“是,在誇你這個心機帝。”

顧見深道:“我可比不過你。”

沈清弦故意挖坑道:“得了吧,我一直被你蒙在鼓裏,耍着我團團轉很開心嗎?”

顧見深一副聽不懂的模樣:“蒙在鼓裏?”

沈清弦很氣,埋在他脖頸間,用力咬了他一口。

顧見深抱着他的手猛一用力:“師叔不如變回去,咱們繼續之前的事。”

沈清弦擡頭看他:“繼續打架?”

“嗯。”顧見深道,“去床上打。”

沈清弦瞪他一眼:“想得美。”

說完他就靠在他懷裏不說話了。

好久沒動用這麽多靈力了,他都累到了。

顧見深帶着他回了子午觀,進了門才發現懷裏的小家夥睡着了。

嫩嫩的小臉蛋,長長的眼睫毛,卸去僞裝的模樣可愛又天真,沒了本尊的風華絕代,卻多了些招人疼的倔勁。

小時候的沈清弦……被關在枯井裏……

怎麽忍心。

顧見深輕手輕腳地把人放下,給他蓋好了被子。

沈清弦側了側身,稚嫩的小手縮到了枕頭底下。

顧見深含笑在他額間吻了下。

沈清弦睡得挺香,第二天醒來他伸了個懶腰,整個人神清氣爽。

經過昨晚的試探,他基本可以确定了。

顧見深肯定也看到了天梯了。

修為到了,只要沖破關隘,就能看到通天大道。

若非天梯損壞,他和顧見深大約可以在天外天碰上面。

可惜天梯成了那德行,他倆都被困在了下界。

他得到了玉簡,上面有修複天梯指示,想來顧見深也得到了。

也許他們的任務有重合,比如他指向顧見深,顧見深的則指向他。

所以這家夥才一直纏着他。

偏偏還愛裝出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不就是搬磚嗎?誠實點兒不好嗎!

緊接着沈清弦又想到了回信和看星星的事。

這明顯是顧見深從中作梗,不肯配合他完成任務。

難道他們之間的任務還有相抵觸的?可明明之前的都很配合,完全是瞌睡來了遞枕頭,他稍一主動,顧見深就湊上來配合他了。

怎麽這幾次就開始搞事了?

哦,是了。

沈清弦想明白了,估計顧見深猜到他有玉簡,推斷出他在做任務,所以故意看他笑話。

想想自己為了要他回信說的一堆好話,再想想這接連幾天的烏雲密布。

沈清弦:呵呵,可以換個合作對象嗎?

玉簡大驚失色:不可以!!!

可憐它不能出聲,只好把“其四,不得對顧見深起殺心”拼命閃了閃。

沈清弦視若不見。

顧見深見他醒了,便來幫他穿衣服。

沈清弦低頭看着他:“聽聞心域修行,最難的是識心。”

顧見深沒擡頭:“師叔竟對心域的心法感興趣?”

沈清弦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顧見深笑了下道:“随心、問心、破心、識心……”他擡頭看向沈清弦道,“其實最難的是縱心。”

“縱心?”沈清弦好奇道,“這聽起來和随心有什麽區別?”

心域的修行無非是從随心走起,進而問心,然後破除心魔,最後識清真正的心。

這縱心又是什麽?

顧見深道:“看清本心後的随心才是縱心。”

沈清弦明白了。

這是個圓,起初的随心是基礎,最後的縱心卻是升華。

問、破、識之後再随心才是真正的縱心。

沈清弦擡腿,小巧的腳趾點在了他胸口上:“那陛下縱心了嗎?”

顧見深一把握住他光潔如玉的腳踝:“若是縱得了,此刻就不必癡纏着你了。”

沈清弦笑道:“這與我有什麽幹系?”

顧見深在他漂亮的腳背上吻了下:“不能讓你知道。”

沈清弦被他弄得微癢,掙開他道:“故弄玄虛。”

顧見深起身給他整理衣領:“我怕說了,師叔又要殺我。”

沈清弦眸子微閃,仰頭看他:“不殺你,你說與我聽聽嘛。”

顧見深很受得住:“不要。”

沈清弦很氣,一腳踹開他:“走開,不用你了。”

顧見深笑而不語。

沈清弦惦記着男耕男織的任務,大清早去了趟試煉處,想看看有沒有合适的任務。

結果……

沈清弦抿嘴道:“誰要去喂養靈獸?”

顧見深道:“那就不去了。”

不去怎麽刷新下個任務?

雖然他想直說,但顧見深還在裝,他就陪他,看他要裝到什麽時候。

沈清弦道:“你不去算了,我自己去。”

這話意給曲解的:“……”

沈清弦大步走向靈獸園。

說是靈獸園,其實都是些低等靈獸幼崽,比如小飛豬這種,除了會飛和賣萌以及吃,再沒任何用處,戰鬥力為零,基本上也就女修士愛養來消遣。

小飛豬繁殖快,一窩七八個,還好養,只要是能吃的,它都不介意啃一口。

生得也算可愛,粉嫩嫩的,圓滾滾的,給它好好打掃打掃,還是很萌的。

沈清弦不讨厭它們,但也不喜歡。

大概是因為……它們烏黑烏黑的大眼睛?

水汪汪滴流圓,明明很可愛的,然而……

尊主:醜拒!

沈清弦故意試探顧見深,他非要自己去投喂。

顧見深道:“園裏泥濘,你別去了。”

沈清弦意有所指:“只要是任務,我都會好好做的。”

顧見深道:“我幫你不行嗎?”

沈清弦道:“只怕你幫的是倒忙。”

本以為顧見深會像看星星那樣使絆子,結果這家夥竟眼睜睜看着沈清弦去喂豬。

沈清弦:“……”

竟然不上當,看來他倆的任務是基本同步了。

這混蛋搞什麽?看星星不是一起的嗎?幹嘛不配合他?

尊主大人氣沖沖地喂豬,因為他周身殺氣太重,小飛豬們一個個都安靜得很,連萌都不敢賣。

做完任務,靈獸園的管事驚嘆道:“孩子你很有天分啊!要不要留在靈獸園裏養豬?”

哥們你可以的,竟然敢讓尊主大人養豬!

沈清弦默了默後拒絕了:“不了。”

這管事也沒強求,反倒是又說道:“你已經超額完成任務,我送你一頭小飛豬可好?”

沈清弦:“……”

顧見深悶笑一聲,給他解圍:“不用了,我家少爺不喜歡這些小獸。”

一聽少爺二字,管事自然不再多言,世家弟子,哪裏看得上小小飛豬。

離了萬獸園,沒多久天便黑了。

沈清弦也不急着出屋了。

顧見深竟問他:“今晚不出去了?”

沈清弦擡眼看他:“有星星?”

顧見深道:“看看才知道。”

沈清弦冷笑一聲,施了個術,讓外頭銀河如瀑,星空萬裏。

顧見深也使了個術,立馬烏雲密布,遮天蔽日。

沈清弦施術讓烏雲散去。

顧見深再把烏雲喚來。

子午觀上的弟子們都驚呆了。

哎呀媽……這是個什麽情況?怎麽一會兒要下雨一會兒有星星?這老天爺腦袋讓驢踢了?

老天爺表示很冤枉,明明是你們尊主在鬧脾氣!

來來回回數次之後,沈清弦一拍桌子:“顧見深!”

顧見深看向他,緩聲道:“我很傷心。”

沈清弦氣極反笑,這家夥還有臉傷心?他板着臉問他:“為什麽?”

顧見深道:“我随心你卻假意。”

沈清弦愣了下,他竟然聽懂了他話中的意思。

照目前情況來看,兩人肯定都有玉簡,也都有任務。

但沈清弦修的是順天道,這玉簡上書,也算是天命,無論什麽要求,他認真做了都是在遵循道意,潛心修行。

但顧見深修的是唯心道,在他這裏,玉簡上的任務就是阻礙了,他要縱心,那到底是照做還是不照做?

若是照做了,豈不說明他是主觀上喜歡為沈清弦做這些?豈不是意味着他想見沈清弦,想與他同睡,想與他行親近之事?

為什麽想呢?因為喜歡。

眼下擺着的就是,顧見深照做了。

所以……他說他随心,沈清弦卻假意。

沈清弦看向他,目露狐疑,一時間,他還真有些看不破顧見深。

就在此時,不甘寂寞的玉簡終于又開始冒泡了。

“其二十,請将遺留任務完成,完成前将不再發布新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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