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半小時
汪楚良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梁颉只穿着一條深藍色的家居褲在客廳喝水。
“不回去不行嗎?”梁颉皺着眉看他,“反正你那兒子都那麽大了。”
“不行。”汪楚良大大方方地把浴袍丢在沙發上,一絲不挂地站在那裏,接過梁颉遞來的水喝了一口,然後彎腰撿起了丢在地上的衣服。
梁颉打量着眼前這人,三十多了,皮膚還好得跟二十出頭似的。
白淨的身子,潮乎乎熱騰騰的,背上還留着兩道紅痕。
他用手指戳了戳那兩道印子:“疼不疼?”
“還好。”
那是剛剛他們倆做愛時硌出來的,在後面的開放式陽臺上,汪楚良的背抵在橫檔的鐵欄杆上面,又是撞又是蹭的,不疼就怪了。
但梁颉沒多說什麽,就站那兒看着這人穿好了衣服。
“不用送你吧?”
汪楚良擡眼看了看他,在心裏罵了一句沒良心,可表面上還是笑着說:“不用,我出了小區走五公裏差不多就能有地鐵站了,應該能趕上最後一趟。”
梁颉被他這一句話堵得翻了個白眼:“等着,送你。”
看着梁颉不情不願地進屋換衣服,汪楚良偷偷笑了。
他們倆這種別別扭扭的關系已經維持了快三年,戀人肯定算不上,情人的話,也未必。
汪楚良一直都知道梁颉心裏頭有個人,他還知道那人是誰,不過他不在意,他心裏有自己的盤算。
穿好衣服的汪楚良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這地方他已經來過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每次都表現得跟第一次來似的,一副拘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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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不是真的拘謹,裝樣子給梁颉看罷了。
梁颉喜歡他那種矜持害羞的樣子,偶爾做愛的時候最好再表現出那麽一丁點兒可憐兮兮的樣子,能讓梁颉再硬一個度。
汪楚良從來不急着要什麽,他喜歡跟對方這樣周旋。
“行了,走吧。”梁颉換好了衣服。
平日裏的社會精英這會兒就随意地穿着T恤和短褲,到了門口,換上一雙夾腳拖鞋,甩着車鑰匙帶着汪楚良往地下車庫走。
“我說你啊,就是死腦筋。”梁颉說,“那麽大個孩子了,你至不至于啊?”
汪楚良跟在他身後笑,不做聲。
梁颉不悅地回頭看他一眼:“得了,你別笑了,笑得我又想幹你了。”
倆人坐上了車,汪楚良說:“他高三了,我得多關注一點。”
“你對他可真算是仁至義盡了,”梁颉不情不願地說,“我親爹對我都沒這麽上心。”
汪楚良低頭笑笑:“等汪盛考上大學,我就天天來陪你。”
他說完,梁颉的動作一滞。
汪楚良看看他,小心翼翼地問:“怎麽?不願意?”
梁颉輕咳了一聲,像是有些尴尬:“沒有。”
他把車開出去:“就是覺得咱倆倒也不至于天天。”
汪楚良轉過去看外面,心裏憋着笑,等那笑意徹底憋回去了,再轉過來,用有些受傷的目光看着梁颉:“我明白,你是怕有一天他回來。”
汪楚良說:“我跟你說過,咱們倆是各取所需,你當我是心上人的替身,我當你是排解寂寞的床伴,我不會纏着你的。”
“……啧,怎麽又提這事兒呢,我沒那意思。”梁颉說,“我就是覺得我住這地兒交通不方便,咱們倆上班時間不一樣,你又不會開車,天天住我這兒的話,這不是出去回來的費事兒麽。”
汪楚良在心裏冷笑:你就胡扯吧,誰信你?
“嗯,我懂。”不管心裏怎麽想,表面上汪楚良都是那個性子軟又容易害羞的人。
車緩緩往小區外面開,汪楚良突然說:“這會兒汪盛應該已經睡了。”
梁颉沒懂他的意思。
“明天我要出差,下周才回來。”
梁颉一腳按了油門,拐進了小區一條沒有監控的小路上。
車剛停穩,汪楚良已經解開了安全帶,半個身子湊了過來。
梁颉笑:“還想要?剛才怎麽不說?”
“忘了要出差這事兒了。”汪楚良的手伸從梁颉寬大的短褲褲腿伸了進去,一把握住了那根已經硬起來的東西,“半個小時能結束嗎?我怕汪盛半夜醒了發現我沒回去。”
“半個小時?”梁颉已經解開了汪楚良襯衫的扣子,舌尖舔了一下對方剛剛被他咬破的乳頭,“瞧不起誰呢?”
車上有汪楚良之前放在這裏的潤滑劑,不久之前剛做過一場,這會兒很容易就進去了。
倆人在車上緊緊抱在一起,在狹小的空間裏,汪楚良扭動着腰。
梁颉享受着他的主動,貼着他的耳朵說:“你兒子知不知道你跟男人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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