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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更聲梆梆梆響了三下。

柳喻夏拿開蓋在臉上的手絹,伸着懶腰坐直了身子,薄唇輕擡打個呵欠,随即從樹上一躍而下,腳尖輕輕點地,仿佛落葉般輕盈。

一陣微風吹過,樹葉嘩啦嘩啦響着,遮月雲散去,大地灑滿清輝柔和的月光,再看樹下已空無一人。

——吱嘎

木頭窗子發出輕微的聲響,柳喻夏屏住呼吸停止動作,側耳聽着屋內除了淺弱呼吸聲外,一片寂靜,縱身一跳進了屋子,兩個翻滾利索的貼牆邊蹲下,全程未發一絲聲響。

屋內燭光羸弱,忽明忽滅的燭光映得床上躺着的男子愈發好看,柳喻夏多看了兩眼。心裏嘀咕着,不愧是引京安女子盡折腰的尉遲公子,長像和傳聞中一樣,好生俊俏。

不過此刻更加吸引她不是男色,而是屏風上那紋着金絲線的錢袋。從外表看起來鼓鼓囊囊,裏面定然裝了許多銀兩!柳喻夏從懷裏拿出一張紙,上面有她早就寫好的字條:借銀兩一用,改日定然加倍奉還,多謝。

小心翼翼地把字條放在床邊的腳踏上,柳喻夏內心萬分心酸,若不是天災加人禍,她也不必做這偷雞摸狗的事兒!

說來也慘,八百年不走一回水路的她,好不容易搭了個便船,偏偏趕上連日暴雨,黃安河水暴漲。

船只本就在風雨飄搖中,随時有翻滅的可能,這時有兩家人在船上起了争執,動起了家夥,互相沒打到誰,反到把船壁鑿裂了,大河水上洶湧,船只人力救不及,緩緩往下沉。

她是個旱鴨子,在綿延數裏的河面上,再好的輕功也用不上,抱着木板保住小命算是萬幸,只是全部家當錢財盡數填了大海,身無分文。

在河邊搭了個老鄉的牛車到了京安城,讨了口水喝,然後便在包子鋪聞着香味,借此來果腹,腦中思考該怎麽來錢快些。

還沒想出門路,周圍的百姓們突然鬧哄起來,原來是尉遲家大公子從塞外走商回來了。

一長溜的保镖從頭看不到尾,中間車馬拉着滿滿的貨物,騎馬走在前頭的尉遲公子,五官俊朗,玉冠束發,黑眸內好似氤氲着霧氣,目光透露着漫不經心,一身玄色行衣,領口袖口紋着金線,好不奢華。

道路兩邊的女兒家各個羞紅了臉,下意識的撫着發絲,一派嬌羞。柳喻夏不一樣,她注意的是對方腰間滿滿當當的錢袋,那得能買多少個肉包子?

彼時的柳喻夏還沒想着夜探尉遲府,她在集市上走了一圈打聽下來,沒有一個她能做的活,有的活可以幹,但那得一個月後才能拿到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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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以前自己拿錢揮霍的日子,柳喻夏汗顏自省,錢難賺,就業難!她以前太不懂得珍惜了。最後實在受不了饑腸辘辘的肚子,決定當一回梁上君子,換言之就是小毛賊。

尉遲府家大業大,丢點銀子不會影響什麽,拿着銀錢回到洛陽,自己在山上藏了不少珍寶,随便挖出來一個就夠花銷了,到時候再還回來就好了。心裏做好了建設,當晚,柳喻夏便行動起來。

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屏風邊,柳喻夏動作小心地把挂在屏風上的錢袋摘下來,輕輕颠了一下,這重量怎麽着得有四五十兩了。

夠用!

柳喻夏對床邊上的尉遲公子微微欠身彎了彎腰,表示致謝,好借好還,月餘她回來就還上!

一個提身,從窗戶躍了出去,柳喻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絲毫沒有發現她離開後,床上的尉遲公子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頃刻,一名男子從窗戶跳進屋子,單膝跪地道:“大公子,屬下辦事不利,人跟丢了。”

尉遲公子擺了擺手道:“她的輕功你跟不住,下去吧。”

“是”下屬告退。

尉遲景拿起床邊腳踏上的那張字條,嘴角輕微勾起,眼中閃爍着精光,正愁找不到人,自己送上門來了。

***

——阿嚏,阿嚏

坐在飯館大吃大喝的柳喻夏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拿到錢的她第一件事便是來到不夜街,要了一桌子飯菜,大快朵頤起來。不夜街如其名,是京安一條美食街。

白日不開門,只有晚間待客,日落而開,日初而收,街道兩邊是各色飯館,街道上則是各種小攤,賣着字畫,古董,茶葉……瑣碎物件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不夜街不賣的。

這條街上魚龍混雜,各類人都有,少不了打架鬥毆,但自從尉遲家接手了商鋪管理權,便在也沒人敢打架了。

往常都是打了一架,打人的和挨揍的,結束後各走各的,挨揍的不敢報官,打人的一般都是兇神惡煞之人,沒人敢說什麽,不夜街擺攤的小商戶受了損失也不敢要。

好在這種事發生的不算頻繁,幾天發生一次,但也足夠讓商戶們苦不堪言,但沒辦法,不夜街擺攤掙得多,便只能受着。

後來尉遲家管理後,情況迅速有了改觀,打人得你想走走不了,首先賠償物品損失,然後送進官府,讓官老爺去管滋事之人誰有罪。

若有的人耍無賴,就是不賠錢,那就送進官府,何時有錢賠了再放出去。官府樂得賣尉遲家面子,且那人是真的犯事。當然,這其中犯事者如果事出有因,官府也會對人酌情處理。

柳喻夏咬了一口雞腿,聽着旁邊兩名男子說的話,其中一個男子是外地來的,另一名本地的給他講述這些事情。說到尉遲家的話題,本地男子一臉與有榮焉的驕傲模樣。

柳喻夏夾了塊紅燒肉,點了點頭,看來尉遲家在百姓間口碑真不錯。心裏暗戳戳的想,這點錢財尉遲家應該也不會太過追究。

酒足飯飽後,柳喻夏找了家客棧,打算好好休整一番,明日趕路回洛陽。

***

微風和煦,陽光正好。

睡醒的柳喻夏推開窗戶,伸了個懶腰,打算吃過早飯後再去驿站租馬車。

到了飯館大堂靠窗邊坐下,小二上了一屜包子,包子剛咬了一口,就看到路邊跑過兩列官兵。街上的人一個個都神情緊張,飯館內到是熱鬧的很。

“今天出城又嚴了!本來這時候我都出城了,現在只能憋着排隊,趁這功夫我過來吃個早食。”

“我看見了城門貼的告示了,現在的小毛賊膽子可真大,尉遲公子的東西都敢動,沖尉遲家的能耐,抓住遲早的事兒!”

“誰說不是呢”

柳喻夏吃包子的動作頓了頓,頓頓的咀嚼了兩下,越來越不是滋味,聽着聽着怎麽好像是和她有關系?匆忙吃了兩口,起身打算先到門口探探風。

城門口禁嚴,來往百姓排着長隊進度緩慢,京安是大慶朝南北商貿互通之城,十分繁榮,來往的人絡繹不絕。

平常也會有外邦人過來進貨,商貿互通是利事,朝廷睜只眼閉只眼,所以來往出城不像其餘城鎮那般嚴格,見沒有刀劍兵器等,大都會放行。今日卻不同了,來往的人官兵會一個個地詳細檢查路引憑證,沒有路引者會被帶到一邊進行進一步的盤問。

“你聽說了嗎?尉遲府失竊了!”

“可不是麽,要不出城能那麽嚴?我嬸娘的姨母的女兒的婆婆在尉遲府,是個管事嬷嬷,聽說是大公子丢了重要的東西!”

“怪不得那麽嚴!唉,可有得等了。”

“我還聽說明後日,要開始城內搜索了,也不知道丢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

…………

客棧內

柳喻夏坐在凳子上目光呆滞,桌上的錢袋空空,銀子被擺放在一旁整整齊齊。

她将錢袋裏裏外外得翻了個透,确定沒有夾層,透過火光沒有圖案,撒上黃粉也沒有顯出什麽字來,裏面的銀兩都是尉遲銀號的銀錠子,昨天她都花了,和外面銀子沒什麽不同…………

這錢袋有什麽古怪?

城門口聽到兩個百姓的說話內容,柳喻夏回來直奔房間,開始琢磨這個錢袋。她是偷了個什麽不得了的東西?柳喻夏拍了下額頭,頗為頭痛。

城門口她肯定是出不去了,裏三層外三層的重兵把守,就算憑着一己之力能闖過去,但後續事情太麻煩了,她不想一路被追兵抓捕東躲西藏,聽那個百姓說明日又要重點城內搜查?

她沒有路引遲早露餡,就算懷疑她身份有問題,官兵也不能确定是她偷了錢袋,狡辯很容易,但因此牽扯出自己身上別的事情來,也足夠麻煩。

柳喻夏看着桌上的錢袋子,幽幽地嘆了口氣。

能好好商量何必動用武力呢!這個錢袋的秘密,或許只有尉遲府能破解出來,她可是把江湖上暗藏的那些方法都用盡了。

柳喻夏決定物歸原主,尉遲府重獲失物,應該不會再大張旗鼓的找人,畢竟這樣抓人對京安影響不小,時間久了百姓們會怨聲載道。

搜查松懈下來,她就有機會溜出去,看來得再探一次尉遲府了。

作者有話要說:接檔文《男主失憶後[穿書]》(3.2開文)

傅卿穿進了全篇充斥着失憶,癌症,車禍,父母恩仇的狗血古早文中。

當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是書中女二時,她笑了,要錢有錢要顏有顏,多想不開才會死皮賴臉纏着一個臭男人?

傅卿踩着高跟鞋居高臨下地看着病床上的人,伸手擡起失憶男主的下巴,冷傲而美豔地發出一聲嬌笑,道:“失憶了?啧——可憐蟲一樣”

下一秒的傅卿揮起手毫不客氣的甩了男主一巴掌:“婚約解除,以後你愛找誰找誰”

撂一番狠話,轉身離開,一步,兩步……沒走動,傅卿被臉上頂着紅紅巴掌印的男人拽住了手腕。

“你是我的未婚妻?”男主眼神濕漉漉的,臉上滿是傾慕和驚喜。

#失憶後,智商在但腦子好像壞了,各種醫療手段用過了,誰有偏方?在線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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