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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刀沒有錯過自家公子嘴角那抹笑意,心想或許真讓烏海說對了。
公子性子淡漠,将玉佩送給夏姑娘他沒有太多的驚訝,公子做的事情總歸有他自己的道理。
現在看來,烏海那麽咋呼不是沒有原因,他發現公子對夏姑娘很關注,總是喜歡逗她,公子何曾對別的姑娘家這樣态度?
他對夏姑娘時,性子總是多了一分真實,或許尉遲家真的要有女主人了,想到此,歸刀冷硬的面龐柔和了下來。
***
第二日,白念慈果然對柳喻夏拉下了臉。
欄杆邊,柳喻夏出來透透氣,出門便對上了白念慈表情僵硬的臉龐,眼中一閃而過的嫉妒憤怒讓她抓了個正着。
“不知姑娘身家出自哪裏?”
白念慈已經算是給柳喻夏留了情面,如果不是看見她穿着得绫羅綢緞,害怕大有來頭,此刻定然出言諷刺了。
出門的時候,表哥特意有交代,洛陽地界世家關系盤根交錯,三大家族幾百年傳承,皇家都要敬重三分,萬不可莽撞。再三叮囑下,白念慈收斂了不少性子。
柳喻夏還未回答,烏海嘴裏叼着條烤魚哼着歌走了過來,很開心的打着招呼道:“夏姑娘!你之前怎麽走的那麽急呀,客棧還有你好多衣服首飾都沒拿走哩,公子說都給你留着。”
上次柳喻夏在白駝山,捏完了大反派的臉哪裏敢多逗留,銀票随身帶着,客棧留着的那幾身衣服飾品等,全是之前在尉遲府置辦的,哪裏敢要騎着馬趕緊跑了。
烏海醒來時已經過了一日,不明白其中緣由,只聽說是夏姑娘先離開了,公子讓個丫鬟去收拾夏姑娘住過的客棧房間,收拾好後丫鬟和烏海說,夏姑娘的衣物首飾全是頂頂好的,一樣沒帶。
烏海私下認為,是公子和夏姑娘發生了不愉快,所以這次趕緊幫公子說好話,當時丫鬟禀告說衣服首飾都整理好,問如何處理,尉遲璟說了放箱子裏留着,烏海便想自家公子定然是等着夏姑娘回來的。
昨天人太多亂糟糟不方便說話,現在遇到想了這點,就假裝随意的說了一句,心裏還給想自己真機智。
殊不知這句話在外人聽起來,稍微有些歧義,白念慈立馬将柳喻夏身份想成了小門小戶的人,穿的衣服都是送尉遲璟那裏得來的,心中登時起了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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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身邊的默一告訴了白念慈,這行人大有來頭,船上的小旗是尉遲家族的族徽,旗幟上有紅日,是尉遲家嫡系才能用的圖案,再看這幾人,大概猜到應該是尉遲大公子。
聽了尉遲璟的身份,白念慈眼睛都冒光了,自己姑母嫁給了尉遲家旁系,每年往家裏沒少送好東西,旁系家底都如此豐厚,更別提掌握尉遲家九成的尉遲大公子,如果能嫁給這樣的人,後半生無虞了!
傳聞大公子身子骨不好,今日一看雖是瘦弱但人很有精神,退一萬步說,大公子哪天一命嗚呼了,剩下她生了個男丁,尉遲家還不都是她的!
越想越激動的白念慈,當晚談起了琵琶,恨不得馬上能勾搭上尉遲璟,結果被柳喻夏打破了美夢,心中随即恨上了對方。
如今再聽烏海所言,認為柳喻夏不是好出身人家,只是占得了一副好相貌,如果這張臉被毀了,大公子還會喜愛她嗎?
幾乎是瞬間,白念慈腦中的惡毒想法滋生成海。
腦子裏轉了一圈的白念慈,不等柳喻夏回答她的問題,轉身回了房間,那樣以色侍人的女子,不配和她講話。
白念慈的想法全都展現在了臉上,估計是認為沒必要對她掩飾,嫌棄的模樣一覽無遺,柳喻夏頓時無言,她自己很富有好麽!為什麽一個兩個都認為她攀着尉遲璟是為了財?尉遲璟長得不錯,怎麽不猜是為了色?!
……柳喻夏嘴角一抽,她腦子在想什麽,對大反派起色心,嫌自己活得不夠長?
“夏姑娘,白姑娘跟我氣什麽?”他來了直接不說話轉身就走,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惹人厭了?府裏的小丫鬟都可喜歡他了!
柳喻夏轉過身拍了拍烏海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魚可以多吃點,對腦子好。”說完這句話回了房間。
不明所以的烏海站在原地,夏姑娘怎麽也走了?他還想多說一會話呢,魚對腦子好?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夏姑娘不會騙人,那他再去吃一條!烏海又回了後面小廚房。
***
姑蘇白氏四世同堂,家丁興旺的同時這裏面曲曲繞繞也不少,嫡庶互相防備着,妯娌互看不順眼,白家老太爺糊塗不管事,老婦人管理府裏,導致後院更加亂。
在這樣環境下生長出來的白念慈,擅長說天真的話,做惡毒的事情。丫鬟小厮的命不是命,為了争寵陷害庶妹等事情數不勝數。
因此在她心裏,柳喻夏作為一個絆腳石出現,那麽勢必要出手,只有絆腳石挪開了,大公子才能過看到她,還有兩日到洛陽,要抓緊機會。
桅杆上的那一腳,白念慈記憶猶新,武功默一是打不過那女人,不過沒關系,她手上有藥,無色無味喝了能夠臉上起滿紅疹,上次給妹妹用剩下的。
白念慈從梳妝盒最底層拿出紙包,交給了默一,讓他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放在柳喻夏的吃食裏。一炷香的功夫,默一回來說事情已辦好。
姑娘家臉上毀了,不會見任何人,最好是大公子能夠看到那女人滿臉紅疹的樣子,一個月好臉好了也不會忘記,慢慢心裏就會有些膈應,她看過妹妹滿臉紅疹,密密麻麻猶如螞蟻一般,臉上還散發着腥臭。
白念慈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和她作對都沒有好下場!
——砰!
關閉的房門被外力破開,壞了的半扇門懸挂在一邊,門口站着的人正是柳喻夏,手裏端着一碗湯水,目光冷漠地注視着白念慈。
“你幹什麽!默一!”白念慈大驚失色,難道是對方發現了什麽?默一站在白念慈前面,心裏沒底,他知道自己打不過。
這時原本站在船頭的尉遲璟等人,聽到聲音也走了過來。
“夏姑娘,發生什麽事情了?”歸刀問道。
白念慈見狀趕緊看向尉遲璟,眼眶發紅柔柔弱弱道:“尉遲公子,救命,夏姑娘好像瘋了,我好害怕!”
“呵。”柳喻夏發出一聲輕笑,沒搭理尉遲璟那些人,對白念慈道:“不用求,沒人能救你,害我的時候沒想到會被發現?我不過分,其人之道還施彼身而已。”
說罷,走向白念慈,之前和那名女子能夠來回過招的默一,只是柳喻夏一個閃身間,便被她踹到門旁,雙手都脫了臼,腿骨那裏不自然彎曲無法起身。
“平時沒少給她助纣為虐,這算輕的。”柳喻夏輕飄飄扔下一句,繼續往白念慈方向走過去,這下是真的吓到白念慈了,想要往尉遲璟岸邊跑,被柳喻夏一只手拎了過來。
“尉遲公子,救我!”白念慈帶着哭腔呼救,只見尉遲璟目光直挺挺看向柳喻夏,瞧都沒瞧她,仿佛是沒有聽到一般。
柳喻夏随手拿起小凳子将白念慈壓在桌上,讓她動彈不得,捏開她的嘴巴,把湯灌進白念慈口中,一大瓷碗湯一滴不剩,湯不是滾燙的,仍有些熱度,白念慈的嗓子登時啞掉了。
“嘔,救命,嘔。”白念慈想吐,卻吐不出來,嗓子火辣辣的痛,眼淚大顆大顆落下。
“美人淚,無色無味,無解藥,食用者臉上會出現紅疹,月餘可消,你應該沒少對別人用,這次自己也嘗嘗。”柳喻夏一字一句說着,白念慈聽得渾身發寒。
柳喻夏從小接觸各類毒/藥,大多數毒/藥鼻子聞就能認出來,但美人淚這種毒聞不出來嘗不出來,幸好她多了個心眼,用白雲針試了一下,變成了粉色的針尖證明湯有毒。
假意的喝了一碗,實際都順着袖子倒在了腿上的毛巾裏,窗邊傳來很輕離開的腳步聲,她立馬跟上,就見人進了白念慈的房間,說事情已辦好。
明白了情況,柳喻夏轉身回了房間,拿着湯來找白念慈,敢用這種毒藥,想必是以前嘗到了甜頭,現在自己就讓她自己感受一番。
“尉遲公子,尉遲公子,我沒有,你相信我~”白念慈一手掐着脖子,一邊虛弱的咳嗽,梨花帶雨的說着自己沒有,看起來好不可憐。
出了氣的柳喻夏心裏舒服多了,聽白念慈的叫喊,目光移向尉遲璟身上,發現對方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那眼中的亮光,不是她欺負不會武功弱女子的譴責,居然有淡淡欣賞之意。
柳喻夏心下一凜,她不是和他一邊啊喂!自己算不上善良,但絕對不和大反派的惡毒沾邊,她沒壞到那份上,別用看同類人的眼神看自己啊啊啊!
表面上很淡定,此刻柳喻夏實則慌得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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