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你喜歡我好不好

黎簇帶着秋水去浴室洗澡,在浴室幫了他一次,這東西的主要功能其實是促進血液循壞,使東西充血,按理說發洩完想法消退後就應該可以洗洗睡了。

秋水洗完澡黎簇讓他出去休息喝水,等他把浴室收拾好出來秋水蹲在浴室門口的地上。

黎簇低頭看他:“怎麽了?”

秋水埋着腦袋蹲在還有濕氣的地上,像是一顆蘑菇,聲音中帶着些十分奇怪的怨念:“一百塊錢一粒……”

黎簇拿着一副丢進洗衣機裏,往洗衣機裏扔了粒洗衣凝珠,等洗衣機水流下來後他關上洗衣機門,十分好笑地詢問了聲:“那怎麽辦?”

秋水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的臉還是有些紅,隔了會兒把腦袋埋下去。

秋水的內心其實是想要罵髒話的,他從來沒有自我纾解過,也确實不知道是什麽感覺,他覺得可有可無,毫不在乎。

剛剛黎簇在衛生間幫他的時候,他差點喘不上氣,明明吃了藥還是十分迅速地解決了問題。

他被黎簇從浴室趕出來的時候,腦中驟然生出幾個大字——一百塊錢白花了。

他十分懊悔,黎簇在浴室洗澡的時候他在外面連連踱步,走着走着想到黎簇赤裸着的上半身,想到黎簇的鎖骨,想到黎簇的胳膊,想到黎簇的手……

然後他發現一百塊錢還沒用完。

他蹲在廁所門口想着他積極的一百塊錢。

黎簇從浴室走出來,把衣服丢進洗衣機裏,好笑地看着他。

秋水有些想要讓貓叼走自己的舌頭,不然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舌頭,他張嘴小聲道:“還沒用完……”

黎簇眉頭翹了翹,他十分簡單地理解了秋水所說話的意思。

這東西并不是什麽特別的藥,沒有它傳說的那麽神乎其神,沒有想法的話身體也不會有反應。黎簇身子輕輕靠在洗衣機上,他微微眯起眼睛看蹲在地上裝蘑菇的秋水,秋水看起來欲望不強,對于這件事更加看起來可有可無,不然不可能到現在從來沒去想過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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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簇想到這裏,臉上的表情帶上了點十分清淡的笑意,他擡起步子走到秋水身邊,他像是蹲在一個小朋友面前一樣蹲在了秋水面前。

秋水看着他舔了舔嘴唇。

黎簇彎彎眼睛,笑眯眯地問道:“你是不是很想跟我做,秋水?”

秋水眨了眨眼睛,他甕着嗓子,努力做到對待黎簇比對待自己還要誠實:“嗯。”

黎簇伸手把他從地上拽了起來,他溫熱的手掌握着秋水的手腕,帶着秋水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黎簇的步子走得不急不緩,好像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麽能夠讓他着急的事情了,聲音也不急不緩地傳了出來:“那這次你得真正的放輕松,好不好?”

秋水甕着嗓子應聲,他覺得自己除了答應也不可能說別的話了。

黎簇繼續的道:“要告訴我你真實的想法。”

秋水跟在他身後輕聲嗯。

黎簇笑容有些壞:“所有的想法都得告訴我。”

秋水那個時候僅限的生理知識并不知道黎簇在床上壞,他在日常生活中嘴上就經常調戲人,秋水熟悉了以後還可以裝作沒聽見自己說自己的,但是在床上不行。

因為黎簇說——“秋水,你要誠實,你要告訴我。”

然後秋水就像是個被剝開了保護殼的小動物,他渾身赤裸、真摯而又坦承萬分地對黎簇表達自己的情感。

黎簇把秋水帶回房間的時候沒有開卧室的燈光,他把秋水輕輕推在床上,在黑暗中盯着茫然而又無辜躺在床上的秋水,緩着嗓子問道:“秋水,你現在什麽感受?”

秋水的手指頭在黑暗中蜷了蜷,他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小聲說:“緊張?”

黎簇的手摸在他的小腿肚子上,秋水的腳指頭也卷了起來,因為是在黑暗中,他莫名地為即将到來的事情而上下牙齒在口腔中顫抖了起來。

他跟黎簇經歷過兩次親密行為,第一次的時候是他十八歲生日,黎簇在深夜給他準備了一個生日蛋糕,他不在乎生日蛋糕,也不喜歡過生日,但是他仍舊被一種莫名其妙而襲來的感動而弄得不像他自己,他開始思考應該用什麽樣的方法讓他走入黎簇的生活中,他抱着這樣的目的去跟黎簇進行的親密行為,所以只帶了點一意孤行;第二次他跟黎簇的親密行為是也是發生在深夜,夜晚讓人的大腦失去清醒,他變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幹什麽,他抱着一種對于瞿秋意跟黎簇的愧疚而跟黎簇進行親密行為,而在那之後才開始幡然醒悟起來,他要坦承告訴黎簇自己是誰,不要作為誰的誰而接近黎簇,他為他自己。

現在是第三次,他躺在黎簇的床上,在黑暗中,清醒而又十分明确地作為他自己而緊張着。

黎簇的溫熱的手掌心輕輕地握着他的小腿肚,黎簇從鼻腔裏輕輕反問地問出了一聲:“嗯?”

黎簇少年時性格霸道并不是說說而已,他在很多事情上都習慣性掌握主動權,跟人表白,說要出櫃,連要自殺這種事情都是他率先起的頭,因為成年之後覺得這種性格算不上好,才十分努力地在改正。

他被聽話的秋水勾起了一點過去的臭習慣。

他很早之前就對自己說過,習慣這種東西很難改掉,你只能用理智把它偷偷地壓在那裏。

秋水的聲音顫顫巍巍地在黑暗中響了起來:“我覺得有些緊張……”他的聲音很小,“還有點……期待。”

黎簇在黑暗中眯了眯眼睛,他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秋水的小腿肚。

秋水的雞皮疙瘩就從那裏猛地蹿到了全身上下所有地方,他甚至覺得自己被身體肌膚包裹着的身體內部都被黎簇的一根溫熱的手指撓了一下,他的腳指縮起來,仍舊在坦承地表達自己:“我在想,我們之前兩次……”

黎簇的聲音慢悠悠地飄出來:“嗯?”

秋水的後槽牙在口腔內上下觸碰着,他努力穩着自己的嗓音說:“我做的不太好……”

黎簇的手掌心緩慢地移動到了他膝彎的位置,他在黑暗中短促地笑了聲:“那你今天晚上好好做。”

秋水從鼻腔裏軟綿綿地應出了一聲,聲音出來他自己愣了下,他覺得這聲音不像是他自己說話的聲音,他喉嚨有些癢,他偷偷地在黑暗中咳了兩聲。

黎簇壓**子,呼吸都噴在了他的臉上,他聽見黎簇慢條斯理帶着誇贊語調的聲音:“很好聽。”

秋水覺得有一股熱氣從他的胸膛直接蔓上了天靈蓋,他的聲音更加軟了:“噢。”

黎簇的笑起來帶出來的風噴在了他的臉頰上。

黎簇說:“秋水,我現在要親你,好嗎?”

秋水不知道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意義,他當然不能說不好,他在黑暗中難耐地睜大自己的眼睛,他伸出舌頭輕輕潤濕了自己的嘴唇,随後又水化了般的嗓子說:“好。”

黎簇像是在獎勵一個聽話的小孩,他說:“乖。”然後俯**吻住了秋水的嘴唇。

秋水覺得很熱,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吃的那個藥的問題,他覺得自己身體很燙,身體裏幾乎能灼傷他自己的溫度。

黎簇的吻像是有魔力,它讓他化成水,讓他化成一團扶不上牆的爛泥,他從鼻子裏哼出了兩聲。

黎簇挪開自己的唇,聲音仍舊不急不緩地問道:“什麽感覺?”

秋水頭暈目眩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黎簇都沒繼續的動靜之後他才略顯委屈地說出一個字:“熱。”

黎簇的手指在他大腿上輕輕地敲了下,聲音溫柔:“還有嗎?”

秋水認真而又緩慢地向黎簇提交自己的所有感受:“我覺得沒有力氣。”

黎簇挪開放在他腿上的手,就聽見秋水小聲說:“我想要你親我。”

黎簇聞言眼睛有些愉悅地眯了眯,也保持着十分輕的聲音回話:“你想要我親你哪裏?”

秋水左邊空着的腿幾乎不受控制地蹬了下,他啞着嗓子小聲說:“哪裏都可以。”

黎簇笑:“貪心的小孩。”

秋水被黎簇笑聲弄得渾身滾燙,身體有些他難以描述的難受。

秋水閉上眼睛,像是漂浮在一片甜膩膩的糖水裏面,他磨蹭着黎簇的手掌小聲哼:“想你摸我。”

黎簇松開了秋水的大腿,他湊過去在秋水的唇上輕輕地親了下,随後輕聲道:“我現在要把卧室的臺燈打開了,可以嗎?”

秋水說好。

很久之後秋水才發現,黎簇很喜歡在床上問“好嗎”、“可以嗎”這樣的話,但是十分可笑的這人問話的意義并不是真的詢問對方的意見,他就是惡趣味,當然雖然秋水不想說,事實上他也确實沒有在床上提過任何反對意見。

他在很久之後譴責黎簇的同時,被黎簇一臉無辜的模樣反問,他才有些咬牙切齒地想着——他怎麽可能在那個時候提反對意見,怎麽可能?!

秋水不在床上說不好,從他們倆第一次上床到以後很多次,可能是因為第一次養成的習慣,此後很多年,他從來都不會在床上對黎簇的“好不好”、“可不可以”說出“不好”和“不可以”這樣的答複。

秋水說:“好。”

(老規矩)

秋水完事的時候手背捂着自己的眼睛嗚嗚哭了出來,黎簇把垃圾丢到床邊垃圾桶裏,回到床上秋水捂着眼睛分明什麽也看不見偏偏跟能聞着氣味似地就貼到了他的背上。

他黏在黎簇背上,像是一只害怕被主人抛棄的小狗,黎簇側過頭在他亂糟糟的頭發上揉了下:“沒事了。”

秋水嗚咽着嗓子嗯出了一聲,他還是貼在黎簇的背上,隔了好一會兒他打着哭隔自己給自己解釋起來:“我不喜歡嗝……哭的。”

黎簇坐在床沿邊上,垂着眼睛無聲笑了下,他附和道:“我知道。”

秋水把自己黏在黎簇背上,繼續自己給自己解釋起來:“我嗝……也不粘人的嗝……”

黎簇繼續無聲笑:“嗯,我知道。”

秋水放下自己貼在眼睛上的胳膊,把自己的臉貼在黎簇的背上,抽抽噎噎地說:“會做飯洗衣服擦地,很聽話,很乖……”

黎簇垂着眼睛笑:“嗯,我知道。”

秋水說:“你喜歡我,好不好?”

拜托拜托求你一定喜歡我,懇求你在未來的日子能喜歡上我,能跟我在一起,能夠永遠跟我在一起,永遠永遠跟我在一起,求求你。

黎簇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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